華長霖習(xí)慣了她的不客氣，主動為自己添水：“今日在首都星發(fā)生了襲擊事件，警察不但反應(yīng)遲鈍，有兩個警察還拋下了無辜民眾逃跑，影響極其惡劣。我認(rèn)為內(nèi)部處分不足以服眾，必須對這兩位警察進(jìn)行起訴。”

    華敏慢條斯理地喝茶，不理他。

    華長霖自顧自地接下去：“但檢察院半數(shù)掌握在何家，何家又和龐家沆瀣一氣，絕不會出來主持公道。我知道姑姑與幾位檢察官志同道合，關(guān)系良好，這時候很應(yīng)該站出來。”

    華敏說：“當(dāng)初曹幕僚長把法庭從司法部門分離出來掛到立法議會下屬，就是為了避免法檢勾結(jié)。你現(xiàn)在要我去干涉檢察院的工作？”

    華長霖說：“說到曹幕僚長，其中一個受害民眾剛好與他有關(guān)，叫曹琋。他今天才去法庭作證，姑姑應(yīng)該有印象的。”

    華敏說：“印象不如寄愉。她不是剛剛上門耀武揚威，妨礙司法公正未遂嗎？”

    華長霖心驚于她的消息靈通，笑道：“這話哪跟哪啊。是曹琋要就讀中央軍校，你知道我們家和軍部的關(guān)系一般，剛好寄愉在首都大學(xué)擔(dān)任副校長，想讓他改讀首都大學(xué)。寄愉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我怕有誤會，又讓啟剛過去解釋。他和曹琋是堂兄弟，很快就會說開的?！?/br>
    華敏在會議室的匆匆見了曹琋一面，印象很不錯：“他看起來的確是曹幕僚長的后人，比曹家現(xiàn)在幾個子孫強多了?！背嗣加疃嗔藥追咒J利，幾乎是曹燮的少年版。她頓了頓，又道：“還有華老三，希望趁這根苗子不太歪的時候找回來?！?/br>
    華長霖眸光沉了沉，岔開話題：“是啊，我也期待啟剛正在游說曹琋回本家。”

    “都窮得四個人擠一間房了?！辈軉偟挠握f顯然和華敏、華長霖想象得不一樣，進(jìn)門就開啟嘲諷模式，“聽說你們今天下午去法庭作證，出來就被襲擊了？跟你們說做人安分點，不要搞事情，這不就遭報應(yīng)了？不過還活著嘛，狗屎運還是有點的。”

    程岫說：“運沒有看到，狗屎看到了?！?/br>
    曹啟剛對曹啟智說：“我是來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的，跟我回家，好好給爸媽和姑姑道個歉，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

    曹啟智說：“我回去你會不高興的?！?/br>
    曹啟剛嗤笑：“我不高興什么？”

    “我每次考試成績都比你好，顯得你太蠢?！?/br>
    “……曹啟智！”

    “不過你花言巧語會討人喜歡，我做不到。”

    “這叫情商?！?/br>
    “所以，”曹啟智認(rèn)真地說，“你這輩子只能當(dāng)菟絲草，別人喜歡你你才有前途。我不會討人喜歡，只有自己掙前程。”

    曹啟剛氣得冷笑連連：“嘴利一時爽，事后看下場。你們以為龐家是正義的化身，天天揣著一桿秤打抱不平嗎？你以為是誰慫恿保益黨改票的？龐家壞事做太多，嘚瑟不了多久的，你們站到他們那邊，就是找死。一家人也沒情面講，我們不會手下留情?！?/br>
    程岫“哇”了一聲：“說了這么多，終于達(dá)成目的了，開心吧？”

    曹啟剛冷哼一聲，扭頭走到門口，突然回頭對曹啟智說：“菟絲草有藥用價值！有什么不好？！”不等別人回答，摔門走人！

    程岫感慨：“我居然在他身上看到了亮點?！?/br>
    曹琋說：“那要換屏了。”

    程岫：“……”

    曹啟智說：“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我們莫名其妙地坐上了龐家的船？”

    曹琋說：“簡單地說，因為對總統(tǒng)發(fā)起‘作證’攻擊，我們得罪了保益黨。因為拒絕華家和曹家有毒的示好，我們得罪了時進(jìn)黨。所以，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我們只能和龐家交好?！?/br>
    曹啟智抿了抿唇。到底是曹家子弟，受了二十多年“龐家何家是混蛋集中營”的洗腦教育，一時三刻并不能接受自己投敵。

    曹琋說：“不過，龐家真的遇到麻煩了?！?/br>
    程岫說：“我們要不要先找個地方避一避？”

    曹琋說：“全國最好的學(xué)校就在中央星系，中央星系最好的學(xué)校在首都星?！?/br>
    程岫說：“差一點也無所謂?！痹搶W(xué)的都學(xué)過了。

    曹啟智和王震立刻表達(dá)了反對意見。他們一致認(rèn)為教育是根本，苦了誰都不能苦孩子，無論如何都要將他送入好學(xué)校。

    程岫說：“你們有沒有想過，可能我成績不好，考不上?！?/br>
    曹啟智說：“把機甲賣了，湊錢贊助?！?/br>
    王震說：“不行，萬一跟不上怎么辦！會被人歧視！先找?guī)资畟€家教，教會了再考。年紀(jì)大點沒關(guān)系，四五十歲我們也供得起?！?/br>
    程岫：“……”

    程岫倒了四杯白開水，放在茶幾上：“來，還是讓我們聊聊龐家遇到什么麻煩了吧？”

    曹琋從剛才開始就在沉思，聞言才笑了笑：“你不感興趣的那些事?！?/br>
    程岫說：“切身相關(guān)的時候，是挺討厭。當(dāng)笑話看看，還是不錯的?！?/br>
    曹琋說：“我只是想通了眼前到底是個什么局面?！?/br>
    曹啟智深表懷疑。他對曹琋的智商一直很佩服，但僅限于超越年齡的成熟穩(wěn)重，真到了政斗的層次，經(jīng)驗和閱歷上的不足，不是智商情商就能彌補的。

    王震沒想那么多，直接問：“到底是個什么局面？你想通了什么？”

    曹琋說：“龐家所在的民聲黨和華家所在的時進(jìn)黨的總統(tǒng)競選進(jìn)入白熱化，不到最后一刻，誰都不知道誰輸誰贏。為了確保贏面，龐家想出了一個陰損的辦法。就是曹啟剛剛才說的，暗地里慫恿第三大黨保益黨改票。于是作弊的保益黨贏了?！?/br>
    王震說：“好陰損！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完全損人不利己?。　?/br>
    曹琋說：“當(dāng)然不會損人不利己?？偨y(tǒng)改票上任，留下了一個大把柄。掌握著警、檢勢力的民聲黨在關(guān)鍵時刻揭露黑幕，拉下作弊總統(tǒng)，刷高民望，為下次的選舉奠定了基礎(chǔ)。”

    王震沒聽懂，用疑問的眼神看曹啟智。

    曹啟智說：“等于考試的時候慫恿同桌作弊，考完就向老師舉報同桌。后來，同桌被通報批評，他成為了全校師生心中剛正不阿的好學(xué)生。”

    王震道：“……太人渣了！”

    曹琋說：“民聲黨坑保益黨坑得越漂亮，時進(jìn)黨的處境就越不妙。這就是他們不想我和程岫出庭作證的原因。”

    王震說：“那為什么現(xiàn)在說龐家要倒霉了？”

    曹琋說：“因為今天發(fā)生了機甲襲擊民眾事件，幾名警察犧牲，兩名警察不戰(zhàn)而逃。警察是龐家的勢力范圍，一旦警察無能的形象深入人心，民聲黨就會大跌聲望，刷幾個總統(tǒng)都挽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