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琋低下頭，輕聲道：“我在調(diào)查宋昱的時候，順便調(diào)查過和他相關(guān)的人。在他結(jié)婚之前，曾經(jīng)和岳效的堂姐談過戀愛。據(jù)說兩人分手之后，那位堂姐還對他戀戀不忘。宋昱結(jié)婚的時候，她開著機甲去搶親，鬧得現(xiàn)場雞飛狗跳，氣得宋恩平差點和岳家絕交?！?/br>
    程岫道：“女中豪杰啊，你突然提起她，不會是因為她剛好也是這么個長相吧？”

    曹琋說：“尤其是那顆淚痣，讓人印象深刻。”

    小辮子的通訊器響起，余先生已經(jīng)坐不住了，追問老五事情的進展。老五按照計劃，回復(fù)已經(jīng)控制住了星艦，并且抓住了人，試探著問他是否將人送到余先生的星艦上。

    余先生竟然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還立刻派了飛船過來。

    曹琋、程岫和張冰立刻被戴上了手銬，送到老五所在的星艦上。葉子河因為情緒不對，他們放棄了邀請他共襄盛舉的打算。

    見到老五之后，老五偷偷地給了他們一人一把迷你激光槍，以示合作的誠意。

    程岫總算有點滿意。

    余先生的飛船到來，老五、小辮子等熟人趕緊離場，剩下副官帶著犯人在門口守候。沒想到從飛船上下來的也是熟人——曾經(jīng)和大胡子、小辮子他們稱兄道弟的老三，被付晨曦捉住后投降，不知道為什么又會出現(xiàn)在余先生的身邊。

    程岫和曹琋在心中嘀咕，老三卻毫不含糊，目光冷厲地掃過兩人的面孔，最后落在副官的臉上：“你們的老大呢？”

    程岫和曹琋都愣了下。副官的老大？是指老五？但老五是不能露面的吧？

    副官不知兩人的想法，淡定地回答：“稍等，馬上到?！?/br>
    話音剛落，他們身后的門就開了，宋昱穿著一身黑西裝，昂首闊步地從外面走進來。

    第83章 重任（中）

    這位不速之客的到來, 差點令兩個“老謀深算”的百歲老人當場翻臉, 好在多年宦海沉浮的經(jīng)驗在關(guān)鍵時刻發(fā)揮作用, 讓他們的臉還沒來得及扭曲，就恢復(fù)了原狀，面無表情地看著宋昱目不斜視地從自己面前經(jīng)過。

    老三的表情微微松動, 露出了見面以來的第一個笑容：“宋先生請?！?/br>
    宋昱點點頭，率先登船。

    兩人的交流雖然不多，卻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前者對后者的恭敬和忌憚。

    可見宋昱在這里混得不錯。

    程岫摸了摸口袋里的迷你激光槍, 目光不著痕跡地掃了一圈環(huán)境, 副官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湊過來小聲說：“先不要做決定?！?/br>
    程岫嗤笑了一聲, 曹琋對他輕輕地搖頭。

    互動引起已經(jīng)轉(zhuǎn)身的老三的注意，又回過頭來看他們。

    副官將程岫和曹琋帶上飛船。

    飛船上警衛(wèi)森嚴, 相較之下，只帶了副官和兩名人質(zhì)的宋昱顯得格外勢單力薄。但他似乎并不在意, 上船后就鳩占鵲巢地倒酒換鞋，霸占沙發(fā)。

    曹琋和程岫被帶到角落里的小板凳上坐著，由幾個扛槍的壯漢盯著。

    老三拉著副官詢問戰(zhàn)況, 特別是付晨曦。

    由于沒有親眼看到付晨曦死亡, 他們只能將飛船里的尸體一一進行DNA比對，來驗證他到底有沒有死。當然，對著老三，副官一口咬定付晨曦已經(jīng)死得不能再死。

    老三感慨道：“沒想到他就這么死了。”口氣里完全是不能親手報仇的遺憾。

    當初蛟龍競技場的那場叛變，余先生倉皇逃走, 他被遺棄在DH33星，為了生存不得不向付晨曦投降來換取忍辱偷生的機會。付晨曦對霸王五人組積怨已久，沒少給他苦頭吃。那些日子，他就是靠著總有一天將付晨曦千刀萬剮的念頭才撐下來的。好不容易熬到余先生卷土重來，他立刻利用這些年培養(yǎng)出來的付晨曦的信任，將人賣了個徹底。還以為風水輪流轉(zhuǎn)，昔日付晨曦加諸給他的痛苦他都能一一回敬，沒想到?jīng)]等他動手，仇人竟然已經(jīng)先走一步，簡直讓人憋氣！

    老三問：“他死的時候痛苦嗎？”

    副官很清楚他的心態(tài)，立刻說：“痛苦，簡直生不如死。”

    果然很合老三的心意，欣慰地點頭道：“那就好。”

    從頭圍觀到尾的程岫忍不住對曹琋說：“死人都放過，太沒人性了?！?/br>
    曹琋不得不多想：“你是在暗示什么嗎？”

    隨口一說的程岫并沒有抓住重點：“我應(yīng)該暗示什么嗎？”

    曹琋抿了抿唇，一個人對著墻默默地坐了會兒，又回過頭說：“我們現(xiàn)在有什么不好？”

    程岫看著過得有滋有味的宋昱，再對比蹲在墻角旮旯的自己，吃驚說：“難道我們現(xiàn)在還不算不好？”

    曹琋沉聲道：“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努力幫你得到?！?/br>
    宋昱手里的杯子晃了晃，酒在橘黃色的燈光下散發(fā)著誘人的色澤。程岫努了努嘴巴：“我要喝酒。”

    曹琋：“……”

    曹琋說：“你還未成年?！?/br>
    程岫皮笑rou不笑：“……謝謝，你真是太努力了?！?/br>
    最后曹琋還是稍微滿足了一下程岫的要求——一杯牛奶。當他掏出一沓錢遞給身邊的壯漢時，程岫的眼神是懵的，圓滾滾萌噠噠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他，充滿了“這也可以”的震驚。

    更震驚的是，壯漢看了看左右，確認其他人對此都無異議之后，利落地將錢收入口袋里，然后真的去廚房拿了杯牛奶給他。

    程岫呆滯地接過牛奶，低頭聞了聞，nongnong的奶香從杯子里歡騰地跳躍著，似乎在高聲宣告著自己的身份。

    “喝吧。”曹琋鼓勵他。

    程岫說：“按照慣例，你拿出錢之后應(yīng)該遭到他們狠狠的嘲笑和虐打。他們搶走了錢，又把你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扒光。最后的鏡頭以他們的jian笑為背景，你在饑寒交迫的痛苦中吶喊。”

    附近的壯漢們：“……”

    曹琋微笑道：“快喝吧，說不定一會兒他們就反悔了?！?/br>
    程岫喝了半杯，遞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