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等等我_分節(jié)閱讀_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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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就跟在安慰我自己似的。 我甚至開始相信這個理由了。 進場時天還亮著,散場時卻已是夜幕低垂。 我們走出音樂廳的大門,對面的中心廣場上已經(jīng)亮起了無數(shù)盞燈,音樂噴泉在鼓點節(jié)奏中搖曳生姿,一群跳舞的人將原本寧靜的夜晚點綴得熱鬧非凡。 我的心情也在這樣的場景下無端輕松愉快起來。 跟在陸瑾言身后,我稍稍放慢了一點腳步,卻看見他停在幾步開外,回過頭來關(guān)切地叮囑我:“這里人多,別走神,不然該走散了?!?/br> 他的表情始終維持在那種清淺怡人的狀態(tài),是我從第一次見他以來就熟悉的那一種??墒桥c過去一年半不一樣的是,現(xiàn)在的我似乎能從一些細微的變化里分辨出他的情緒。 就好比現(xiàn)在,他的眉梢微微抬起,嘴唇稍微有些緊繃,眼神直直地定格在我身上。 這代表他有些擔心。 我倏地笑了出來,走到他身旁抬頭看著他。 “笑什么?”他問我。 “沒什么,就是心情好?!蔽业拖骂^去,心想,原來跟在心理醫(yī)生旁邊,我也不知不覺變得敏感細膩起來。 然而一切都好像被劇本安排好一樣,這個夜晚終究沒有辜負我的精心打扮。 我們才剛走到路口,還沒來得及過街,身后就有一道熟悉的聲音阻止了我們的腳步。 “祝嘉?” 我一頓,和陸瑾言一起回過頭去。 幾步開外,沈姿與陳寒并肩站在一起。 我下意識地就把目光投向了陳寒,他目光沉沉地看我一眼,然后毫不避諱地盯著我身旁的陸瑾言。 而這時候的我才后知后覺地注意到,這對金童玉女今天竟然都穿了白色的T恤,就連陳寒的牛仔褲和沈姿的牛仔裙也都是淺藍色系。 我試圖告訴自己這一定是個驚人的巧合,全世界那么多人,顏色卻只有那么幾種,撞衫的幾率可比火山爆發(fā)的幾率要大多了。 但我還是忍不住心一沉。 他們從來就沒有對外宣布過他們在一起,可是那么多的巧合湊在一起,又有誰會相信他們沒有在一起呢? 我甚至看見了沈姿面上的笑意,那么刺眼,充滿了不友善的意味。 我想我大概善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然不會覺得她從頭到腳都散發(fā)著nongnong的炫耀氣息。 沈姿笑著問我:“呀,原來你也來聽音樂會了,真巧啊!” 而陳寒看了我一眼,淡淡地問道:“這位是……” 陸瑾言沒有說話。 于是我露出一抹沒什么誠意的微笑,介紹道:“這是陸瑾言,我的——” 后半句卡住了,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貌似真的不知道該怎么介紹他。 我的什么?我的叔叔? 估計我要真這么說了,明年今日就是我的忌日,我可忘不了剛才陸瑾言在音樂廳里忽然翻臉的那一幕。 何止是可怕兩個字可以形容! 所以我干脆就這么戛然而止,不再往下介紹。 陳寒卻好似抓住我的話不放過我似的,又冷著臉追問了一句:“你的什么?” 我憋了半天,連個屁都沒憋出來。 ☆、第12章 幸好沈姿上前兩步,當著陳寒的面故意說道:“肯定是嘉嘉的好朋友吧,不然不會一起來聽兩人音樂會!” 兩人音樂會——非常意味深長的五個字。 說罷,她還笑盈盈地朝陸瑾言伸出手來,以示禮貌。 那只手修長纖細,瑩瑩如玉。 我盯著她的手,腦子里竟然不合時宜地冒出來一個念頭:這只手就是連續(xù)考出五次一等獎學金的手,也是撕掉我的演講稿叫我為此奮斗了兩天的手。 我神色復雜地看著它,事后想起來,總覺得這時候的我表情一定十分詭異,帶著一種黃繼光舍身堵?lián)屟?、董存瑞舍命炸碉堡的大無畏精神,一副要與它同歸于盡的意味。 我以為像陸瑾言這么懂禮貌的人,必定會溫文爾雅地伸出手來與她交握,然后用他那好聽得隨時令人懷孕的聲音說句“你好”。 可是幾秒鐘后,我身側(cè)的人卻遲遲沒有伸出手來。 我看見沈姿就這么神情尷尬地把手懸在半空,等待著陸瑾言。 而陸瑾言卻輕描淡寫地對我說了句:“不是說好要去星巴克吃甜點么?再不去就晚了。” 誒? 我疑惑地回過頭去看著他,只看見他沉靜溫柔的容顏,和漆黑透亮的眼珠子。 他把手遞給我,而我順從慣了,總是下意識地跟上他的節(jié)奏,于是也不經(jīng)思索地把手放進他的手心。 下一刻,他帶著我姿態(tài)閑適地過了街。 我從來沒有像此刻這么清醒地認識到,陸瑾言他帥呆了!他的老謀深算、心機深沉,他對我那些小心思的了如指掌、準確判斷——簡直叫我由衷地想要頂禮膜拜。 他的手掌寬厚溫暖,干燥清爽,不像思媛,每次碰我的時候總是帶著涼涼的潮濕感,叫我略微不適應。 走過寬闊的街道大概需要二十多秒的時間,而在這個過程里,我絲毫沒有意識到我應該抽出手來,反而深思熟慮地想著一個問題:沈姿此刻是不是依舊維持著那個準備握手的姿勢? 我忍不住彎起了唇角,直到我們已經(jīng)踏上了街邊的臺階,走向半條街外的星巴克時,仍然沒有合攏它。 經(jīng)過路口時,轉(zhuǎn)了個彎,陸瑾言才終于放開我的手。 他瞥了我一眼,“現(xiàn)在又是在笑什么?” 我說:“你一天到晚問我那么多‘笑什么’干嘛?你不是心理醫(yī)生嗎?就不能猜一猜?” 他不咸不淡地扯了扯嘴角,“心理醫(yī)生最擅長的不是瞎猜,是從不斷的問答中揣摩患者心理,你以為我是神算子?” 我哈哈笑起來,“不,你是陸半仙!” 走進星巴克以前,他似乎有些遲疑地看了我一眼,“祝嘉,你現(xiàn)在的笑是發(fā)自內(nèi)心嗎?” 我一頓,“啊?” 然而下一秒,他已經(jīng)回過頭去推開了門,帶著我從溫熱的空氣里邁進了冷氣十足的店內(nèi)。 我壓根來不及回答這個問題。 星巴克的馬卡龍比起其他店里的當真要便宜很多,十元錢一個,小巧可愛,色澤粉嫩,看著就惹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