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等等我_分節(jié)閱讀_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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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說得這么頭頭是道,我竟無言以對=_=。到頭來只能硬著頭皮和他一起出了門,一起踏上這次的生死之途。 春日的A市杏花初綻,街道兩旁粉嘟嘟的一片,溫柔美好得像是童話里的場景。而我默默祈禱著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千萬也要和童話一樣,別狗血,別天雷,別太家庭倫理劇…… 汽車停在了小區(qū)里,在我鼓起勇氣打算開車門下去時,陸瑾言忽然伸手覆在了我觸到車門的手上,我詫異地回過頭去,卻對上一雙安靜深沉的眼睛。 直覺告訴我,陸瑾言似乎有什么事情沒有告訴我,而接下來他要說的話也許會令我意想不到。 在我屏息等待的最后,他緩緩開口說:“祝嘉,有件事情我想先給你打個預(yù)防針?!?/br> 果然是這樣……我整顆心都被他吊起來了。 “其 實在你出國的時候,我和你mama見過一面,鬧得不太愉快……”他頓了頓,才繼續(xù)說,“但是那天的事情與今天我們來的目的沒有關(guān)系,所以我也沒有告訴過你。只 是在和她見面以前,我希望你先答應(yīng)我一件事:不管今天她同意還是不同意,態(tài)度如何激烈,你都不可以和她爭執(zhí)。因為我們來的目的只是為了告訴她我們重新在一 起的事實,一次不行還有第二次,短時間內(nèi)不行那就打持久戰(zhàn),總有一天她不會再激烈反對,既然我們不會妥協(xié),那么勢必要讓她妥協(xié)?!?/br> “可是你們?yōu)槭裁匆娒??”我心里仍然有些不安?/br> 陸瑾言沒說話,伸手握了握我的手,然后神色安然地說:“那不重要,你只要記住兩件事就好——第一,不管你mama什么態(tài)度,我們都不會妥協(xié);第二,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忘記她是你mama,不可以怨恨她。” 我呆呆地望著陸瑾言,聽他放柔聲音說了最后一句話:“因為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樣,在失去以后才懊悔還有那么多的遺憾未曾彌補(bǔ)。”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在我不知道的那一次關(guān)于我媽和陸瑾言的會面里,也許藏著什么驚天動地的大秘密。 但我們已經(jīng)站在了我家樓下,連詳細(xì)商榷和改變主意的機(jī)會都沒有了。 箭在弦上,也不知道一箭出去刺傷的會是我媽,還是我和陸瑾言。 ☆、第67章 雖然在很多人看來,我和我媽的關(guān)系并不親密,甚至因為缺乏母女之間基本的交流而產(chǎn)生了隔閡,但很多事情是你沒辦法從科學(xué)角度去解釋的。就好像哪怕我時常覺得自己并不了解她,可是這一次會面她會有什么反應(yīng)我竟然猜得分毫不差。 看吧,命運(yùn)果然沒那么和藹可親,不給我點(diǎn)顏色瞧瞧是不可能讓我輕易如愿以償?shù)摹?/br> 面對她又一次的大發(fā)雷霆,我實在是沒有任何反擊的語言了,那些和一年前一模一樣的激烈措辭反復(fù)回蕩在屋子里,而我疲于應(yīng)對。 我和陸瑾言很有默契地站在原地一言不發(fā),于是整間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媽的尖銳嗓音和陳叔叔的好言勸慰。 我被指責(zé)為“不孝女”、“胳膊肘往外扭”以及“被屎糊了眼睛”,陸瑾言則被扣上了“不要臉”、“居心叵測”以及“陰險狡詐”的帽子。 我詫異于以前怎么不知道她的詞匯竟然如此豐富,實在是令我等學(xué)語言的人都甘拜下風(fēng)。 得不到回應(yīng)的爭執(zhí)最終也爭不起來了,我媽很快停了下來,把大門一開,指著外面吼陸瑾言:“滾出去!” 面對她如此激烈的態(tài)度,陸瑾言安安靜靜地走了出去,唯一的無聲反抗是他仍舊與我十指緊扣,帶著我一同走出了門。 我媽朝我大喊:“祝嘉,你干什么?” 我老老實實地說:“和他一起滾出去?!?/br> 她氣得一把拽住了我的左臂,“給我進(jìn)來!” 我仍然牢牢地牽著陸瑾言,慢慢地說:“媽,我們是一起來的,如果你硬要趕我們走,那我們也只能一起走?!?/br> 她瞇起了眼,用一種尖銳又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我,最后一字一句地說:“你要為了這個人拋棄這個家?” 我往屋子里望了一眼,那些華美的裝修、精致的家具都很熟悉,可是不知該悲哀還是怎樣,放眼望去這屋里竟然沒有一樣?xùn)|西屬于我。唯一能與我有所聯(lián)系的不過是眼前這個上了年紀(jì)的中年婦女,一度與我關(guān)系惡化又和好,和好后又再度關(guān)系惡化。 我想了很久,才輕聲問她:“mama,其實我很早以前就想問你這個問題了,你真的覺得這是我的家嗎?” 一個一年里偶爾來吃頓飯、落個腳的地方,一個每到暑假寒假我都要想方設(shè)法逃離的地方,一個從未給過我安全感的地方。 我活了二十四年,前十一年覺得很幸福,后十三年再也找不到歸屬感。 我不恨她,我甚至很愛她,可是我拒絕承認(rèn)我不怨她。 我媽終于再次被我激怒,倏地甩開我的手,“好啊,你走!走了以后就再也不要回來了!既然你都認(rèn)為這不是你的家,那就當(dāng)我養(yǎng)了條白眼狼,反正我錢多,還缺這一點(diǎn)嗎?” 陳叔叔一把拉住她的手,眉頭緊皺地喝道:“薇茵,說話之前想清楚自己到底要說什么!” “我說的難道不對?”她指著我,“你看看,這就是我的女兒,我養(yǎng)了她二十四年,得到的就是這種回報!她為了一個認(rèn)識幾年的男人就要不認(rèn)我了,我還死乞白賴地求她留下來不成?她不把我氣瘋是不會如愿的,難道我要讓她稱心如意,瘋給她看?” 那么多荒唐的指控,我發(fā)覺我終究沒有那么好的涵養(yǎng)與耐心去顧及眼前這個人是我的母親,所做的一切都值得兒女原諒。 所 以我望著她歇斯底里的模樣,輕聲問了她一個問題:“媽,你的病從我十一歲那年爸爸離開的時候開始,到今天已經(jīng)整整十三年了。如果你活得不幸福,孤苦伶仃或 者窮困潦倒地?fù)狃B(yǎng)女兒,我不會覺得你的病讓人厭煩,因為那是情有可原的??墒鞘陙?,你生活富足,陳叔叔把你照顧得很好,不管是家庭還是事業(yè),你都已經(jīng) 擁有了常人羨慕的一切,你覺得你真的還有充足的理由活得自怨自艾,時刻把病掛在嘴上嗎?” 十三年來,先是不能見我,一見我就想到我那薄情寡義的父親;后來好不容易和我化解了矛盾,卻又因為陸瑾言與我爸的那些細(xì)微關(guān)聯(lián)而舊病復(fù)發(fā),堅決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我 一動不動地望著我的母親,神色平靜地對她說:“有時候我覺得和你比起來,其實我更像個母親,你更像個孩子。我跟你說的每一句話都要顧及你的感受,擔(dān)心你想 起以前的事情,擔(dān)心你情緒有異。而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按照你的意愿,從來不顧及我會有什么感受。你不覺得你很自私嗎?” 她震驚到久久說不出一個字。 而我好不容易開了口,就再也不愿意停在半路。 “我 已經(jīng)二十四歲了,那么多年活在失去父親還要承認(rèn)母親不愿見我甚至恨我的事實里,我覺得那段日子已經(jīng)夠了,從今以后都不想再過第二次。而你不同意我和陸瑾言 在一起,無非是因為他和我爸有聯(lián)系,那對我根本沒有一點(diǎn)意義。”頓了頓,我看了看陳叔叔沉默的面孔,才又說道,“你也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家庭,完完整整的家 庭,早就該從那段失敗的婚姻里走出來了。如果你一直死死記著我爸,恨他怨他,甚至排斥與他有關(guān)的所有人或事,那對陳叔叔也并不公平。你想過他每一次看見你 為了前夫傷心流淚的時候,心里是什么感受嗎?” 這就是我的家庭,我的家人。 我有一個一直沒有長大過的母親,因為自小生活優(yōu)渥、家人寵愛,從來沒有受挫過,所以活得像個孩子,一直自私地不曾顧及過他人的感受。 而 我望著她,最后低聲說:“我知道作為一個女兒,對你說了這些會讓你很難堪,可是正因為我是你的女兒,所以才想誠實地告訴你我的想法。我要跟著陸瑾言,是因 為我知道他永遠(yuǎn)不會像我爸那樣拋棄家庭、不負(fù)責(zé)任,所以我一心一意想和他過一輩子,因為我愛他,更希望自己擁有一個完整幸福的家庭,那么我的女兒也絕對不 會經(jīng)歷我所經(jīng)歷的一切。” 有那么一刻,我從我媽眼中看到了恐懼與迷茫,她果真如同一個被戳穿心事的孩子一樣,竟有些茫然無措。 然而我那點(diǎn)僥幸地希望她會忽然醒悟的心愿終于還是落空。她往后退了一步,退回了門檻之內(nèi),然后冷冰冰地板起臉來看著我,“你說得很好,很有道理,你全是對的,錯全部在我,這樣你滿意了嗎?” “……”我疲倦到無言以對。 她又一次指向了陸瑾言,一字一句地對我說:“祝嘉,你可以跟他走,但我希望你不要后悔,因為今天你踏出了這個家,明天就休想再回來?!?/br> 斷絕母女關(guān)系,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嗯,早有預(yù)料,言情劇不是都這么演的嗎? 我失望,灰心,沮喪,怨恨,最后是鋪天蓋地的挫敗感。 我始終還是不能勸服她,不管我多努力。 而陸瑾言由始至終沒有開過口,在這一刻終于開口時,也只是牢牢握住我的手,輕聲說了一句:“我們走吧?!?/br> 全世界就只有他不會放開我的手了。 我很想哭,但又覺得現(xiàn)在不是時候,所以后退了一步,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說:“那mama你保重,我先走了?!?/br> 我就這樣任由陸瑾言牽著我的手,一步一步往電梯走去。電梯門合上的同時,我的眼淚也涌了出來。 可是下一刻,有人忽然重新按開了那扇鐵門,我震驚地抬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我媽追到了電梯口。 她 歇斯底里地把一大把錢往陸瑾言砸來,那些鈔票鋪天蓋地散落開,像是一場罕見的大雪。伴隨而來的是她的尖叫:“你究竟要怎么樣?我給你錢,你要多少我給你多 少!你為什么一定要搶我的女兒?你要報復(fù)我是不是?報復(fù)我在你爸面前大鬧一場不讓他安心走是不是?報復(fù)我砸了他的東西讓你難堪是不是?好,我給你認(rèn)錯,你 要多少錢吱個聲,為什么一定要來搞亂我的家庭?” 我的眼淚霎時間在眼底凍結(jié)成冰,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你說什么?”我顫聲道,“什么大鬧一場,不讓他安心走?什么砸了他的東西讓誰難堪?” 全世界的噪音都在這一刻安靜了。 我急切地抓住陸瑾言的手,想要確認(rèn)我媽的那些話。 “你告訴我,她說的是什么意思?” 這一刻,陸瑾言終于緩緩轉(zhuǎn)過頭來望著我,寂靜的面容上是一些我看不懂的復(fù)雜情緒,仿佛是遺憾,又仿佛是如釋重負(fù)——如此矛盾叢生的一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