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海樓的目光在顧沉舟身上溜了一圈，笑道：“特意來找顧少的，有些事情，想問問顧少。”

    “賀少怎么不打個電話？”顧沉舟笑了笑，又說，“進(jìn)去找我也可以?！?/br>
    賀海樓心說我倒是想進(jìn)去，但是這種時候進(jìn)去跟你一起見你mama……真的不會被你打出來？他打個哈哈，說：“在這里等也是一樣的，反正沒多久?！闭麅蓚€小時！“倒是我對我上次跟顧少說的事情比較有興趣，關(guān)于江之市市委書記的……顧少不妨跟我說說？”

    顧沉舟微笑著沒有說話，但也沒有離開。

    賀海樓心頭一動，打開車子的后備箱，拿出小冰箱里的兩罐冰啤酒，遞給顧沉舟一罐后開玩笑地說：“我們聊聊？——顧少不會以為我?guī)Я虽浺粼O(shè)備吧?！?/br>
    顧沉舟接過了放在掌心里拋一拋，跟賀海樓一樣，似乎開玩笑，又似乎認(rèn)真：“說不定我也帶了干擾器呢？”

    顧沉舟并不像是什么都不想說的樣子……

    賀海樓在心中默默地想到，他試探地開口：“顧少，我知道你有朝那邊動了動……”

    顧沉舟靠著車子，只是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之前想錯了，你大概也想讓他進(jìn)京。”

    還是笑意。

    “是因為顧少你本來就準(zhǔn)備借著這次的機(jī)會解決事情?！?/br>
    依舊沒有出聲阻止他。

    賀海樓小小的打個噴嚏，揉揉鼻子饒有興趣地說：“讓我想想，聽說顧夫人這次動了老大的肝火，直接打電話到了顧部長秘書那放話，顧部長還在開會，秘書就想辦法遞了話，結(jié)果等會開完了，鄭君達(dá)的事情也落下帷幕了。”

    顧沉舟開了易拉罐，淺淺地喝了一口酒：“賀少繼續(xù)?！?/br>
    “顧少好手段，”賀海樓緩緩說，目光閃爍，“前后也才四五天吧？我記得顧夫人是在去了沈家之后，才和自己哥哥反目的；還聽說顧夫人……拿了什么東西在鑒定？”

    “是嗎？”顧沉舟說，“我倒不是知道得很清楚，賀少消息靈通啊?！?/br>
    賀海樓剛想說話，就見顧沉舟用手指沾了沾易拉罐罐身的冰水，在車窗上緩緩寫下幾個字。

    他一開始還有些疑惑，再認(rèn)真一看，卻發(fā)現(xiàn)了不對：那些字體，太凌亂太秀美，不像是顧沉舟會寫的字。

    “賀少……”賀海樓看見顧沉舟轉(zhuǎn)頭湊過來，兩人距離很近，顧沉舟就對著他的耳朵說話。他的下顎和脖頸，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的淺淺呼吸。

    賀海樓吞了一口唾沫。

    “在背后挺著張騰的，就是賀少吧？賀少想讓鄭君達(dá)進(jìn)京，是為了什么啊——”

    被主人拖長的聲音似乎帶了一些纏綿的味道，賀海樓停了停，然后又吞了一口唾沫。

    顧沉舟的目光在賀海樓的側(cè)顏上掃過。

    他的聲音依然輕微，笑容不曾變化：

    “誰讓我不高興一次，我讓他不高興一輩子?！?/br>
    然后他拉開距離，將手中的啤酒放在車頂上：“謝謝賀少招待了，下次再見?！?/br>
    一直到顧沉舟都開著車走了，賀海樓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站在原地。他看著對方的車子消失在夜色里，低頭望望自己手中的啤酒罐，隨手放到車頂上后又去拿顧沉舟之前喝過了，接著他瞟了手中的罐子一眼，舉起來對著罐沿，慢慢喝了一口。

    不是錯覺啊。

    賀海樓感覺著自小腹升起來的熱流暗想著。

    還真是特別兇猛的欲望……

    剛剛差點把持不住，要把人撲倒直接野戰(zhàn)車震了。

    可是這實在不是我平常好的那一口啊。

    賀海樓瞅著自己手中的啤酒罐，對著顧沉舟剛才的唇印位置又喝了一口酒，小腹屢試不爽地再次涌起一股燥熱。被冷風(fēng)吹出來的寒涼在幾分鐘之內(nèi)就完全消失，他有點糾結(jié)地想：

    顧沉舟，顧沉舟，顧沉舟……

    這個，有點不科學(xué)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好啦，家庭線結(jié)束了=w=，其實這條線跟顧賀關(guān)系挺大的，可以說完全由顧賀在背后做推手推動。賀想要用鄭君達(dá)來讓老顧后院起火，顧順勢解決鄭君達(dá)這個不定時地雷順便報十幾年前的一箭之仇。

    以及這篇文好像我一直忘記說了……是現(xiàn)實架空，有一樣的也有不一樣的。某些地方會根據(jù)大綱調(diào)節(jié)，按照現(xiàn)實來說，顧和沈根本不可能聯(lián)姻的，mama那一輩資本主義什么的完全被打壓到極點了啊，而且天朝才建立多少年，怎么可能有文中這樣的顧家賀家XX家，一切都是YY，我說得一樂，大家也看得一樂gt;lt;

    以及姑娘們?nèi)绻麑ξ恼掠惺裁匆庖娀蛘邔ξ闹械拿枋鲇惺裁聪敕ê徒ㄗh，還是非常歡迎大家提出的。寫了這篇文之后我都開始準(zhǔn)時等新聞了Otz，但限于平常的積累和了解什么的，肯定有這樣或那樣的漏洞，大家不吝指正，適合的我也會盡量修改=3=

    37、第三十七章 11月25日

    鄭君達(dá)的事情不是結(jié)束，只是由換屆所引起的一個微不足道的開始。

    中央與地方官員的調(diào)任，政策的變動，提拔與整頓，每一件乍看普通的事情背后，都含有許多深意。

    從那天晚上和賀海樓分手之后，顧沉舟連續(xù)幾天都呆在天瑞園的家里，倒不是其他什么，而是顧新軍直接打了電話讓他最近一段時間回家里住——不是詢問，是通知。換屆的風(fēng)浪已經(jīng)悄然刮起來了。

    一旦滲入政治，家庭問題的復(fù)雜程度就以N次方遞增。好在從小生活在這樣的家庭里，顧沉舟早已習(xí)慣，也沒多說什么，干脆收拾東西回到天瑞園。

    晚上七點是顧新軍固定的坐在電視機(jī)前的時間。自從回到天瑞園，同樣有看新聞習(xí)慣的顧沉舟總是跟顧新軍一起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

    “我國國家副主席，軍委副主席，沈佑昌同志今晨在海京大禮堂親切慰問了來自全國各行各業(yè)的百位人民代表。大會上，沈佑昌同志宣讀了關(guān)于切實落實……”

    新聞里女主播發(fā)音清楚地念著演講稿，顧新軍瞇眼看了一會，從眼鏡盒中拿出一副老花眼鏡戴上。

    顧沉舟垂下眼，一邊聽一邊從桌上的果盤拿出一個橘子開始剝。

    海京大禮堂的報道只持續(xù)了三分鐘的時間，接著電視上畫面一轉(zhuǎn)，播出各省領(lǐng)導(dǎo)調(diào)任情況。

    顧沉舟安靜地聽了一會，有些詫異：“調(diào)動很大？”

    任何有關(guān)各黨員的調(diào)動與提拔事務(wù)，基本都是顧新軍這個組織部長的工作范圍，現(xiàn)在新聞上播出的結(jié)果都是好一段時間前就由他最終蓋章。他在剛聽到這一段的時候就去翻報紙了，只在自個兒子出聲時才說：“不算大了，這一屆是特例。”

    沒有真正進(jìn)入核心，一切都是霧里看花終隔一層。顧沉舟皺一下眉：“不是說早就內(nèi)定好了賀家？”

    “沒到最后，誰知道真正結(jié)果？”顧新軍淡淡說，“你不是才給鄭君達(dá)上過一課？”

    父子兩很少聊這個話題，顧沉舟撕著橘子瓣上的白色筋絡(luò)，選擇接下去：“爸，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