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便是北域那夜的纏綿，躲在暗處的羽笙看著床榻上交頸而臥的二人，羞紅了臉。南榮墨都記得，她一直在夢中走不出來，夢中滿滿的都是她與羽笙的過往。

    傾盆大雨中，南榮墨失魂落魄的任由風(fēng)雨吹打，口中不停呼喚著：“笙兒……”

    這是——自己離開北域回凰族之后?？粗矍暗哪蠘s墨，羽笙怔怔走上前，喚了一聲：“墨——”

    南榮墨轉(zhuǎn)過頭，一臉驚訝：“笙兒？”待看清來人后，更是欣喜的跑過去將羽笙緊緊擁入懷中：“笙兒、笙兒、你沒走？你去了哪里？我怎么突然尋不到你？”

    第128章 再次入夢

    羽笙捧著南榮墨的臉：“笙兒錯了，笙兒錯了，笙兒再也不會——”

    南榮墨看著羽笙的眼神漸漸冷了下去，羽笙的心隱隱不安。

    忽然風(fēng)云突變，二人由北域的叢林轉(zhuǎn)到冥界的酆都城下。酆都城內(nèi)的數(shù)十萬鬼兵浮尸遍野，冥界一片死寂。南榮墨一把將羽笙推開來，怒道：“你不是笙兒！笙兒從不會稀罕三界之主的位子！笙兒愛的是我南榮墨！”

    “墨，你同我回去！我是笙兒，笙兒錯了！”羽笙跪倒在南榮墨身前，緊緊抱著南榮墨的腿，苦苦央求：“求你了，同我回去吧，這里是夢境，你若再不回去，世間便再無你南榮墨！你同笙兒回去吧，求你……求你……”

    南榮墨一腳將羽笙踢開：“笙兒明明在凡間！我嗅到了她的氣息，我要去尋她！”

    羽笙突然噴出一口鮮血。扶蘇急忙遞上一顆丹藥：“怎么回事？”

    南榮珂頹然道：“長姐強行將她推出！”

    羽笙調(diào)息片刻后，對南榮珂說道：“送我入夢！”

    “你的心神已經(jīng)受損，長姐若是再次將你推出來，你就——”

    “可唯有我還能召回她！”羽笙痛苦說道：“她的夢魘中，好也罷，壞也罷，都是我們曾經(jīng)的記憶……”

    扶蘇聞言，一陣心痛。他默默自掌中化出一顆丹藥：“小心行事。”

    南榮珂咬緊牙關(guān)道：“調(diào)息片刻，我再行一次召魂術(shù)！”

    羽笙再次入夢，周身一片黑暗。南榮墨還是卡在酆都城，難以走出。

    “墨，我要如何做，你才能醒來？”

    “不醒如何？醒了又如何？往事如煙，愛如塵……笙兒，若我活在這虛幻之中，一切盡在掌控之中。我可以遂了自己的心愿回到凰族，也可以回到北域，回到圣域……”南榮墨一臉神傷，衣衫上滿是灰塵。

    “可是，怎得笙兒再次入夢，卻是在這酆都城遇到了墨公子？”羽笙再清楚不過，南榮墨此時已經(jīng)知曉自己在夢境中，以她對魂識的把控能力本該早就知曉，只是被她傷了后自己不愿去面對這一切罷了。

    “這城下……有我對笙兒的承諾。”南榮墨緩緩仰起頭，望向城樓之上。昔日羽笙便是站在那里與她說想要三界之主的夫人之位，她也是應(yīng)了的。

    羽笙此刻站在南榮墨身后，聽她喃喃道：“我是應(yīng)該為她實現(xiàn)這個心愿，還是不該呢……”這話似在問自己，又似在問羽笙。

    原來如此。南榮墨還在糾結(jié)羽笙的要求。若是回去，她擔(dān)心無法控制自己，必會為了羽笙的心愿惹得三界生靈涂炭，如此一來，就與自己心中的信念相悖。倒不如活在這幻夢之中，還有幾絲溫存可言?？墒沁@酆都城一戰(zhàn)終成南榮墨心底的傷。數(shù)十萬鬼兵雖是造反，卻不至于被南榮墨盡數(shù)屠戮。縱是如此，城上的羽笙也并未露一絲笑意。

    南榮墨自嘲：“人世間有烽火戲諸侯的戲碼，我南榮墨毀了一座城竟未博取美人分毫滿意?！?/br>
    羽笙在南榮墨心中的位置早已無可替代。當(dāng)對羽笙的感情與修仙的信仰相碰撞之時，南榮墨實在無法做出選擇。這二者不是你死便是它亡。

    正是無奈之時，南榮墨瞳孔中忽然出現(xiàn)了難以置信的一幕，城上灰燼竟?fàn)幭嗳诤铣梢粋€個鬼兵的虛影。她驚訝的轉(zhuǎn)身看去，身后女子已化出絲絲微弱翎羽，用自己的靈力召喚酆都城的一切生機。南榮墨著了慌，未有片刻猶豫化身青龍飛身虛空，將透明的能看到體內(nèi)跳動心臟的羽笙纏繞。

    “笙兒，停下來！你的魂識會受到損害的！停下來！”

    羽笙不顧南榮墨的阻攔，強行用殘存靈力召喚一個個鬼兵：“墨，這是笙兒欠你的。笙兒愿以己命，換你永世正途！”

    青龍奮力阻撓，羽笙逆勢為之。不消片刻，令南榮墨震驚的一幕便發(fā)生在了自己眼前。羽笙源脈本是一只火凰，可懷中羽笙的赤色靈力正漸漸退去光芒，化為冰魂雪魄。赤色眸子也變?yōu)闇\藍水色，眉間隱隱可見一片菱形冰晶。南榮墨驚慌失措，不知其中緣由，直當(dāng)是羽笙靈力盡散，命不久矣。

    隨著靈力的流逝，困擾羽笙十年的刺骨之痛漸漸消失，她此刻通體雪白，再不見一絲赤色靈力。羽笙睜開淺藍色的水眸與擁她入懷的南榮墨深情相望。南榮墨顫聲道：“你可知你的每一滴淚水皆我南榮墨的心頭之血，會要了我的命！”

    “笙兒等了你十年……還以為你不要笙兒了……”

    “怎會、怎會？”

    “笙兒在城上所言皆是氣話，墨——你切不要當(dāng)真！”

    “……”

    “墨公子為笙兒毀了一座城，笙兒便為墨公子建起一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