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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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容與盯著眼前的湯藥,眉眼彎起一道極好看的弧度,抬眸看她,“歡歡喂孤喝可好?” 眼底與話中皆帶著期盼。 他之前也曾央求盛歡喂他喝藥,可是盛歡拒絕了。 盛歡眼簾低垂,靜靜的看著受了一天折磨,醒來時面上猶帶幾分病容的少年,端著藥碗的手指微微用力,心情幾番糾結(jié)起伏。 她突然想起前世救下凌容與時的情景。 當(dāng)初凌容與后腦被破砸一個大洞,腰腹都受了傷,醒來時什么都不記得,看著她時干凈的眉眼也是這樣彎著。 只是當(dāng)初是她自己主動纏著要喂藥,他一再推拒甚至被逼到退無可退,俊美絕倫的五官都浮上淺淺的紅。 失憶的少年郎,靦腆又羞澀,最后在她的堅持下,被迫乖乖讓她喂藥。 前世的盛歡坦率而大膽,熱情而真摯,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歡。 前世的少年,初見時翩然溫雅,如蘭草美玉,仿若天人又羞澀靦腆。 只是隨著后來他逐漸恢復(fù)記憶,慢慢想起以前的一切,氣質(zhì)與眼神也漸漸有所改變。 但不論如何改變,盛歡都喜歡。 盛歡見到凌容與的第一眼就被他吸引,才會不顧盛父的一再反對,堅持要將人救回家。 若是他沒有恢復(fù)記憶說要回京,他們應(yīng)該能幸福一世,兒孫滿堂才對。 想起前世,想起當(dāng)初少年有著一副健壯的身軀,身強(qiáng)體健,在一起的那幾年甚至不曾生過一次病,盛歡眸色不禁微微一暗。 也不知凌容與究竟做了什么,才會將自己的身子折騰成這副鬼樣,動不動就咳血,病懨懨、慘兮兮,需要靠近她才能慢慢好起來。 半晌,盛歡拿起湯勺,勺子輕輕攪動散熱,低頭輕吹一口,舀起一匙湯藥,抵在他淺白色的薄唇上,“喝。” 少女粉色的嘴角微微翹起,半掩在長睫下的明媚眼眸,笑意清澈,柔光浮動。 凌容與彎起墨眸,張口喝下湯藥。 寢殿內(nèi),太子妃一勺一勺的喂著太子,兩人皆靜默不語,卻隱隱泛著一股旖.旎甜蜜的氛圍。 藥很快就喂完,盛歡置好藥碗,一雙眉卻越喂越皺得死緊。 這藥味一點也不好聞,肯定苦得很。 盛歡最怕喝藥,最怕苦味,自然而然也覺得凌容與肯定也不喜歡,利落的挑起早就備在一旁玉盒里的蜜餞,不由分說地塞進(jìn)他口中。 果不其然,凌容與吃完這蜜餞后低聲了說一句,“還苦?!?/br> “我去喊如意再拿幾顆糖過來,殿下等我──” 盛歡說著就要走,可一只大手卻倏地探過她腿彎,將她打橫,抱進(jìn)懷中。 懷抱來的猝不及防,她驚呼一聲,瞬間跌坐在凌容與雙腿上,玉足上的繡鞋轉(zhuǎn)眼已被脫下,隨意扔在一旁。 “不用,”凌容與輕柔的嗓音從頭頂滾落下來,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挑起她的下頜,“這里就有比糖還要甜的?!?/br> 盛歡聽見他帶著笑意的輕挑話語,臉頰登時泛起熱氣,連忙就要從他懷中爬起來,按在細(xì)腰上的大手卻又扣得更緊。 凌容與低頭,額抵著她的,“歡歡,往后不管母后或旁人跟你說了什么,你都只需要相信孤就好?!?/br> 少年眸色沉沉,說得認(rèn)真而鄭重。 在她面前向來慵懶的神色,此時也是無比嚴(yán)肅。 兩人四目相對,盛歡眨了眨眼,臉上漸漸泛起幾抹紅暈,本就精致絕色的五官,平添了幾分妖嬈嫵媚。 美人唇瓣輕啟,吐氣如蘭。 兩人靠著極近,凌容與炙.熱的呼吸與她交織成一片。 香軟的美人勾因而被微微擠.壓。 他低頭,允上懷中美人兒嬌艷欲滴的溫軟唇瓣,溫柔而纏.綿,口中溫?zé)嵯嘤|,清冽與甘甜隨之舞動翻涌。 吻綿綿密密,那滋味,果真比世上任何糖還要甜上許多,甜得教人心尖似灑上了一層厚厚的糖霜,仿佛渾身都浸在蜜罐之中。 盛歡原本還扶著他的肩,沒一會兒便軟.綿.綿的靠在他懷中。 房中暗香浮動,少女桃花眸中氳著一層薄薄的水霧,媚.意自來。 這太子妃還來著癸水,凌容與再如何孟浪也不敢再犯前日之錯,他可不想再受一次煎熬。 兩人就僅是淺嘗輒止的親昵,原本纏.綿難舍的唇齒,很快就再次分開。 盛歡低著頭,輕咬住嘴唇,還清晰記得原本摸在腰間的那只手,后來去了哪兒,忍不住嬌嗔一句:“登徒子!” 當(dāng)年清純的少年郎,何時變成了這般,親嘴就好好親嘴,手卻總不老實,專挑著讓人害羞的地方摸。 凌容與見她害羞不已的模樣,滿心的溫軟。 他緊緊擁著懷中香軟的大美人,抬手抹去她唇邊的水漬,垂眸淡淡笑了片刻。 凌容與見她耳尖紅彤彤的,臉埋在他懷中不肯抬起,略顯單薄得胸.膛再次因笑意而微微振動。 好半晌,溢著幸福,勾人耳膜的低笑聲才停下。 他溫聲細(xì)語的問:“孤這一世不再是溫君清,還變成了一個登徒子,歡歡還喜歡么?” 少年的嗓音因緊張而微微暗啞,環(huán)抱著她的手臂亦不自覺地收緊,呼吸濃沉。 墨玉般的眸子,在盛歡看不到的時候,浮現(xiàn)著病態(tài)而濃烈的占.有.欲。 盡管他刻意說得云淡風(fēng)輕,面上亦看不出任何情緒,可盛歡卻聽出了他的小心翼翼與微不可察的惶恐。 可她怎么可能親口承認(rèn)自己喜歡一個登徒子呢,太羞人了。 盛歡紅著臉不說話,卻反手抱住他的勁腰。 可抱了一會兒后,剛疏展開來不久的眉頭,又重重蹙了起來。 “不喜歡,”盛歡哼哼唧唧道,“我還是比較喜歡溫君清。” 凌容與倏地一愣,笑意凝在唇邊,墜入深淵的失重感襲上心頭,心中痛苦不已。 方才盛歡回?fù)ё∷?,他還以為小姑娘害羞,所以直接用行動回答。 如何也想不到,她最后居然會說不喜歡。 凌容與俊臉蒼白難看,手指捏起她的下巴,兩人面對面,又問了一次:“你不喜歡孤?” 明明是自己要問,卻又只想聽到想要的答案。 墨眸中閃動著崩潰邊緣的瘋狂。 他不斷的放低姿態(tài),小姑娘卻還是更喜歡前世的溫君清。 雖然溫君清就是他,但那到底是不一樣的。 盛歡不由得好笑道:“殿下不就是溫君清,有什么差別么?難道殿下還能吃自己的醋不成?” 凌容與沉默不語,整顆心仿佛墜入了無底深淵,不停地往下沉。 盛歡見到他眼尾逐漸染上失控的腥紅,才驚覺凌容與似乎真得很在意這件事。 她皺眉,低聲嘟囔:“就是這一世殿下太瘦了,所以不喜歡,喜歡你以前健康的模樣。” 太瘦,她心疼。 凌容與心中的暴躁與不安,因為簡單的幾句話,瞬間被很好的安撫下來,再度柔軟成一片。 “……那,孤吃胖點,歡歡就喜歡孤了?”他問的有些遲疑。 “是啊,所以殿下得趕緊養(yǎng)好身子?!笔g粉色的唇瓣輕抿,唇角勾起一道甜滋滋的弧度。 盡管她在自己眼前笑過許多次,凌容與卻總是會被她的笑容所驚艷到。 每次看到,都忍不住想將她藏起來。 “好。” 這榻上的小夫妻倆還在親昵的說著話,外間卻傳來周正細(xì)尖的嗓音:“殿下,相爺派人遞來了書信,說是急報,要奴才立刻呈給您看?!?/br> 凌容與聽見相爺兩個字,黑眸再次掠過一抹厭惡。 可再厭惡,卻也不得不暫時與牧逸春聯(lián)手。 凌容與沉聲喊道:“進(jìn)來!” 盛歡聽見木門被推開的聲音,掙扎著想離開凌容與的懷抱,可扣著她的腰的大手卻將她攬得緊緊,完全動彈不得。 她窘迫的咬了咬嘴唇,雙頰酡紅,“殿下還不快放開我,周公公已經(jīng)進(jìn)來了?!?/br> 這寢殿大的很,就算推開木門也因有數(shù)個屏風(fēng)遮擋,無法一眼望到底,外頭的人進(jìn)來時,可是一點也瞧不見軟榻上的情況如何。 凌容與摸了摸她宛如剝殼茘枝的水嫩臉蛋,輕笑道:“他不會亂看的?!?/br> 盛歡當(dāng)然知道周正不敢亂看,可不是看或不看的問題。 她聽了后還是掙扎著要下去。 凌容與垂眸看著懷中嬌.軟亂.蹭的美人兒,氣息漸次濃沉,額間青筋跳了跳。 他忍耐片刻,終是咬著牙,啞聲制止:“別動?!?/br> 此時周正也低眉順眼的來到榻前,果真如凌容與所言,目光始終落在地磗上,絲毫不曾亂瞟、亂看。 “殿下?!敝苷怪^,恭敬地將書信遞上,就保持原姿連退數(shù)步,才又轉(zhuǎn)身快步離開。 雖然他一點也沒瞧見榻上的情況如何,可太子妃顯然正與太子親昵的靠在一塊,否則太子那聲別動,也不會低沉嘶啞得厲害,且?guī)Я它c難受的壓抑與忍耐,聽得人臉紅心跳,耳根酥||麻。 盛歡覺得自己簡直要丟臉?biāo)懒?,忍不住又張口在凌容與肩上咬了一口。 這一口沒敢咬得太大力,免得自己咬完又后悔心疼。 凌容與打開書信,輕掃一眼,原本帶著愉悅笑意的眉眼瞬間沉了下來。 “我舅舅的信上寫了什么?” 盛歡就被他圈抱在懷中,背靠著他的胸.膛,后腦勺輕輕靠在他肩頭上,隨著他的坐姿,微微往后仰著。 凌容與將信塞到她手里,讓她自己瞧。 上面寫著已經(jīng)尋到了盛翊臻的蹤跡,但人恐怕已兇多吉少,暫時尋不到人,無法得知真相為何,盛澤恐有被滅口可能。 盛歡雖然討厭盛翊臻,但目光掃過兇多吉少這四個字時,心頭不由得一顫。 難道永安侯見東窗事發(fā),就想殺人滅口,來個死無對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