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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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太子面前,若無其事般的吩咐芳云讓藥童將藥量加重一些,不止如此,還再三叮囑定要再加上幾許老參。 芳云低眉順眼應(yīng)了聲是,面無波瀾轉(zhuǎn)身離去。 裴皇后輕捏手絹,細心溫柔地替景成帝擦拭額間汗水,低聲道:“皇上,您可要快點醒來,臣妾還有些話還沒來得及對您說,您可千萬要撐住?!?/br> 凌容與聽見裴皇后的話,眸光微動,垂首抿唇不語。 重活一世,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母后對于他的父皇,究竟是抱持著何種心態(tài)。 他的母后原本應(yīng)該與自幼兩情相悅的牧逸春共渡一生,最后卻一輩子都被囚困在皇宮之中。 前世景成帝病重時,這些事裴皇后也曾做過。 當(dāng)時的凌容與醉心收拾永安侯與害盛歡母子的那些人,因而并未發(fā)現(xiàn),直到裴皇后離世之前將一切說出,他才知曉自己母后究竟有多恨自己的父皇。 景成帝的病情,時至今日,眾御醫(yī)們皆已束手無策、紛紛搖頭。 趙杰為景成帝診斷完后,甚至也直言不諱地說皇上已無力回天,要太子和裴皇后做好心理準(zhǔn)備。 景成帝身子因虎狼之藥與過分縱.情早已虧空殆盡,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 要不是凌容與強硬地要趙杰想辦法將景成帝的命給吊住,硬生生又多拖了一個多月,景成帝恐怕早就撒手人寰。 凌容與此舉自然有他的原由,他現(xiàn)在尚過于年輕,朝中官員仍對他頗有微詞,是以他需要用時間來證明自己的能力,讓那些官員對他心服口服。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有接生雙胎經(jīng)驗的穩(wěn)婆們遲遲沒有著落。 一旦景成帝駕崩,他成了新帝,到時要做的事有許多,不止要安定前朝,還有繁瑣的登基與立后大典,一旦開始忙了起來,他根本沒有多余的時間處理那些穩(wěn)婆的事。 直到近日,才終于讓他找著了兩個經(jīng)驗豐富,又接生過雙胎的穩(wěn)婆與接生嬤嬤。 雖然只有兩個,凌容與遠遠覺得不足,可此時盛歡已有孕六個月,肚子就似吹了氣般,看起來已有七、八個月一樣,大得有些嚇人。 懷雙胎通常會早產(chǎn),甚至有七個多月就發(fā)動的。 凌容與不敢再拖,就怕自己費了太多時間反而沒能趕上盛歡發(fā)動。 最后只再找了幾個經(jīng)驗豐富卻沒接生過雙胎的接生嬤嬤們,就迅摙地將這些人都接進宮,以備盛歡隨時發(fā)動。 此時,盛歡生產(chǎn)的一切皆已安置妥當(dāng),凌容與并不想阻止自己母后。 她痛苦了一輩子,總該讓她痛快一次。 他的父皇隨心所欲的痛快了一輩子,自然也得自己承受當(dāng)初肆意妄為的苦果。 如今藥童也是太子和裴皇后的人,自然他們吩咐什么,藥童就做什么。 翌日裴皇后侍疾時,湯藥果然濃了許多,且里頭浮著好幾片老參。 裴皇后看著榻上皇帝蒼白削瘦的面頰,與枯瘦的手臂,眼底掠過一絲諷笑。 親自將景成帝扶了起來,在他背后塞了些許引枕,一勺一勺的喂著他喝藥。 然而景成帝早已病入膏肓,命全是靠御醫(yī)們的藥吊著,早已昏迷不醒多日,就算偶有醒來也是神智不清,此時裴皇后的藥又如何喂得進去。 裴皇后倒也不急,輕聲細語的將芳云喊了進來,讓她扶住皇上。 裴皇后則一手掐住景成帝的嘴,一手捧著湯藥直往他嘴里灌,見藥有大半都喂給了衣裳,又輕聲吩咐道:“再端一碗藥過來。” 她的面容與話聲皆與往常無異,絲毫看不出任何的不對。 芳云是裴嬈的陪嫁,自然知曉自家主子的心思,默默不語的出去,依言又端了一碗新的湯藥進來。 裴皇后幾乎每隔一個時辰就這么強灌景成帝湯藥,如此不分日夜反復(fù)灌食數(shù)日,景成帝原本蒼白的氣色,rou眼可見的紅潤起來。 接著再過幾日,昏迷大半個月的景成帝眉眼微動,悠然轉(zhuǎn)醒。 景成帝的老奴們見景成帝氣色變好,立刻欣喜若狂派人通知御醫(yī)及皇后。 ※ 盛歡肚子里的雙生子雖然才六個月大,可此時看起來卻已接近足月。 凌容與看得心驚膽跳,聽見她說想到御花園散步,當(dāng)下想也不想就要拒絕。 盛歡早就料到打從自己懷孕之后就緊張兮兮的少年,肯定不許,一聽他駁回,立刻就扶著后腰,淚眼盈盈的佯裝委屈道:“可是我整天待在東宮里,真的好無聊,不管坐著還是躺著都腰疼?!?/br> 小嬌兒的嗓音本就又軟又綿,如今委委屈屈,更教人心生不舍。 就連候在一旁的如意聽了,都覺得她家小姐好可憐,覺得太子殿下真壞。 只有周正不為所動,一臉淡定,甚至已經(jīng)在心中默默給太子點了一根蠟。 如今太子妃可是越來越懂得如何牽止太子了。 周正知道,只要太子妃稍微扮委屈或撒撒嬌,太子殿下就會心軟。 所以說,太子一開始就不該那么寵太子妃。 周正心中搖頭嘆道。 果不其然,凌容與一見盛歡泫然欲泣,像是受到極大委屈的模樣,立刻心疼的舉雙手投降。 “歡歡莫哭,”凌容與無奈,軟聲哄道,“孤之前聽母后說過,女人若是在有孕時哭容易傷眼,以后老了眼睛便會不好的,若是到時看不到孤的臉該怎么辦?你不是說過當(dāng)初就是被孤這張臉給騙了的么?嗯?” 前世她的確是被凌容與那張臉給騙了,才會不顧盛父反對硬要將人撿回家。 兩人成親之后,她也有將這件事告訴溫君清,當(dāng)時溫君清聽了之后,面色微紅,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只溫柔一笑,什么也沒說。 沒想到這一世的凌容與居然已經(jīng)能厚著臉皮,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來調(diào)侃她。 盛歡聽凌容與這一番話,差點就要繃不住泫然欲泣的表情。 凌容與見她拼命繃著臉,硬要裝委屈的模樣,墨玉般的眸子里,浮上仿佛能將人溺斃般的寵溺笑意。 “若真那么想去御花園走走,孤便陪你一塊去?!?/br> 盛歡其實根本就沒掉淚,只是那眼淚懸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模樣,卻比不掉淚還教人心生憐惜。 凌容與也知道她其實是故意扮委屈的,可他就是見不得她欲哭不哭的模樣,就算是假的,也讓他心疼不已。 “不止今天,之后每一天你都得陪我去散步?!笔g見目的達到,立刻笑眼彎彎地勾住他的手。 盛歡有孕之后,若只看背影,身姿依然纖細動人與未懷孩子時無異,可胸與腰卻是生了不少rou。 這長了rou的身子可謂愈發(fā)的柔.軟。 手臂與rou碰在一塊時,凌容與呼吸微微重了些,眼中的溫柔笑意慢慢被幽.暗與灼.熱所取代。 但很快的,那些不該存在的念想,就全被他艱澀萬分的按回心底深處。 “好,”凌容與不著痕跡的抽.開手,攬住她柔若無骨的香肩,“只是怎么突然就要孤陪你一塊散步?” 盛歡并不知自己的夫君有多辛苦,聽見他的問話,又是笑笑的窩進他懷中,將他緊緊抱住。 小腦袋在他懷中撒嬌的蹭了蹭,才笑道:“兄長說了,多多走路,到時生孩子時就會輕松許多?!?/br> 凌容與:“……” 又是趙杰。 …… 太子夫婦兩人在御花園里慢步賞花,可謂和樂融融,然而另一頭承干宮的氣氛卻迥然不同。 這個散步?jīng)]能維持太久,就被四處急著尋太子的宮人所打斷。 原來在半個時辰前,御醫(yī)與太醫(yī)們聽見景成帝醒來,二話不說就匆匆趕了過來。 然而當(dāng)他們進到寢殿,見到景成帝的氣色時,經(jīng)驗老道的御醫(yī)們,心里非旦毫無半興欣喜,反而紛紛無聲地落起淚來。 他們見到帝王如此,立刻要宮人們趕緊去將裴皇后與太子及三皇子都叫來。 就在皇后與太子、太子妃,一前一后趕了過來,三人正要進皇上寢殿時,御醫(yī)們卻又面有難色的將人攬下。 他們不敢在帝王面前直言,只好在殿外說出實情。 “皇后娘娘,皇上怕是、怕是……”那大逆不道之語,御醫(yī)們不敢說出口,欲言又止,只聲淚俱下道。 “臣等已令人熬好參湯,皇上飲下參湯后尚可再支撐約莫一刻鐘,皇后娘娘與太子若還有什么話想跟皇上說,盡量長話短說?!?/br> 景成帝的命本就是靠藥強吊著,此時醒來不過就是將死之前的回光返照,眾御醫(yī)們心知肚明。 說完,就見御醫(yī)與太醫(yī)們,一個接著一個在宮門外跪了下來,淚流不止。 裴皇后無喜無悲,只淡淡詢問凌容與:“太子可有話要對你父皇說?” 凌容與搖頭,垂首低眉,“父皇疼愛母后,這最后一程該由母后相送?!?/br> 裴皇后毫無波瀾的絕色面色,此時才終于揚起一點笑意。 “好,本宮就和皇上說幾句體己話,太子且候在外頭等著,你先派人將太子妃送回東宮,以免待會兒驚動到她腹中的雙生子?!?/br> 凌容與接到稟報時,當(dāng)時正陪著盛歡在御花園里散步,夫妻倆人是一塊過來承干宮的。 盛歡見到御醫(yī)們跪著痛哭,哪還不明白發(fā)生何事。 聽凌容與要人先將她送回去,她抓著凌容與的手搖頭道:“我、我想在這陪著殿下?!?/br> 盛歡并不知裴皇后對景成帝抱持著什么感情與態(tài)度,也不知凌容與早在前世,景成帝強硬地禁止他出宮接盛歡,進而害死了她與自己的孩子時,就對自己的父皇失望與絕望。 只想著景成帝為凌容與的父親,凌容與驟失親人心里必定難受不已,她不愿獨留他一人在這承受痛苦。 凌容與看著盛歡澄澈的眸光里盈滿擔(dān)憂,心里霎時溫軟得一塌糊涂。 就在他低聲哄著懷中美人,想方設(shè)法要先將人哄回東宮時,原本在攬月軒的沈嬪,不知是如何收到景成帝病重的消息,居然已淚眼匆匆的趕了過來。 沈嬪整個人搖搖欲墜,面色慘白,急欲闖進景成帝的寢殿之中,見上帝王最后一面,卻被凌容與擺手讓人將她攬了下來。 “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最后一面!”沈嬪哭道,“皇上、皇上……” 凌容與看著沈嬪,想起那日牧逸春求見他,對他說的那番話,眼神驟然陰狠,看著她仿佛就像在看死人那般,不帶任何溫度。 他沒想到沈貴妃吃了一次虧,如今都被降為嬪位,居然還有膽子將心思動到盛歡身上。 若是沈嬪想害的人是自己,他還不會那么生氣,可她偏偏想害盛歡。 凌容與唇角挑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將盛歡護在身后,凜著嗓子笑道:“當(dāng)初若不是沈嬪娘娘為了爭寵不擇手段,原本身強體健的父皇身子又怎會衰敗至此?” “來人,將沈嬪娘娘壓回攬月軒,沈嬪及攬月軒一眾奴仆,無孤的旨意不得隨意外出?!?/br> 宮人們聞言皆心中一凜,霎時紛紛低下頭去。 這是要將沈嬪幽禁之意! 承干宮里早就都是凌容與的人,話方落,候在承干宮外的侍衛(wèi)們卻已魚貫而入,將沈嬪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