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妖道再臨_分節(jié)閱讀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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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深到了藏青山腳下一個旅店,想要在店里住一晚上,一摸口袋,才意識到這個楊柳一是個窮人,身上銀錢已經(jīng)用完。于是他朝旅館前面的涼棚底下一打量,就瞄準(zhǔn)了一個人。 那人相貌清雅,一看就不是尋常百姓,雖然故意喬裝打扮,衣裳穿的并不華麗,但是腰上玉佩一看就價值不菲,尤其是旁邊那把劍,玄鐵所就,應(yīng)該是玄門之人,而且應(yīng)該是玄門大家中的直系一脈,只是看不出是哪一家。不過哪一家都無所謂,玄門修道之人有個傳統(tǒng),出門在外都會互相幫忙,不計回報,這是“同道之誼”。 他又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確定自己沒有什么破綻,略微一思量,吸了一口氣,就走過去,把背上的劍卸下來,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他背上這把劍可是好劍,好到和楊柳一這樣無甚法力的小道士不大相稱。如今他修為全無,就是個凡夫俗子,又拖著一副病怏怏的身體,背著這塊鐵疙瘩覺得沉的要死。 那人一看他的劍,就抱拳點(diǎn)頭示意。林云深坐下,嘻嘻笑道:“這位兄臺,小弟出門太久,盤纏都用光了,不知道兄臺能不能借我一點(diǎn),在下楊柳一,長……” 他話還沒說完,對方就尷尬地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出門云游太久,盤纏也早都用光了,這么一點(diǎn),還是管他人所借。” 那人說著,就將自己的錢袋子給他看,果然沒剩幾個銅板:“要不你等一會,等我?guī)煛?/br> 那人話還沒說完,一個錢袋子就落在了他手邊:“兄弟請自取?!?/br> 林云深咧嘴回頭正要道謝,看到后面的人,一下子僵在原地。 他身后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來了一群玄門子弟,給他錢袋子的,是一個年輕后生,和他現(xiàn)在的年紀(jì)相仿。不過讓他心驚膽戰(zhàn)的是,這群人來自西州。 說起西州派,世間應(yīng)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若論如今修仙問道的玄門世家,西州派如果自認(rèn)第二,那無人敢認(rèn)第一。 是時天下玄門之術(shù)興盛,出現(xiàn)了諸如北川,長洲,塢城、西州等符篆四宗。北川沿襲的是積善派,以“教化勸善”為宗旨,其符篆也以祈福納吉最為靈驗(yàn),該派全是女弟子,個個貌美如花。長洲沿襲的是符箓派,以驅(qū)鬼治邪為主,符篆也更為凌厲霸道。而塢城派原是丹鼎派的一支,以煉金求仙為宗旨,當(dāng)年曾顯赫一時,如今聲勢不比以往。這三派各為一宗,各據(jù)一方,但要論起出身,卻都來自出同一門,就是西州盧氏。 西州派曾以玄真派為教旨,強(qiáng)調(diào)對“真”的參契,崇尚返璞歸真,同時附以真藝之術(shù),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因此又稱儒道,雅道,以高潔聞名于世間,頗有威望,為玄門世家之祖。隨著西州的子弟越來越多,修習(xí)各有側(cè)重,才衍生出符篆,金丹等不同側(cè)支。西州在諸派中所涉最為繁富,經(jīng)戒、科儀、符箓、齋醮、煉養(yǎng)、金丹、醫(yī)藥等無所不備,是朝廷最看重的玄門之家。 但是在他看來,西州派不過是一群沽名釣譽(yù)的假君子,道貌岸然的真小人。西州派的子弟自恃出身修仙名門,大都趾高氣昂,早就沒有了當(dāng)年的儒道風(fēng)范。西州派的門主是盧正道,因?yàn)楸R正道的meimei盧訓(xùn)英嫁到了韓家,所以韓盧兩家過往甚密,他在韓家長大,西州派的子弟他也認(rèn)識不少,他和盧正道的獨(dú)子盧元鶴一言不合就能打起來,是韓秦川口中的“死對頭”。而盧元鶴的姑姑,韓秦川的母親盧訓(xùn)英,就是死在他的手上。如今碰到了盧家的人,他得趕緊避避風(fēng)頭。 于是他趕緊拿起那錢袋子,從里頭拿了一塊碎銀子出來:“這些就夠了,多謝。” 那少年也沒多問,沖他看了一眼,收了錢袋子就坐過去了,那冷冰冰的樣子,倒很像是盧家的子弟。這么多年不見,西州盧氏的弟子依然是最闊綽豪爽的。只是西州子弟為何會出現(xiàn)在藏青山腳下。西州距離藏青山少說也有半個月的腳程,不可能他剛重生,西州的人就趕到了這里。想必他們原來就在這附近。他們是已經(jīng)聽說了自己重生的事情,還是只是巧合? 林云深攥了那銀子起身,去了旁邊的旅店。 雖然料想這些玄門子弟也會睡在這里,但是天色已經(jīng)暗了,想要再尋一家旅店并不容易,今夜要睡在這里。 這家旅店不大,門口貼著獵殺令,只是這獵殺令上畫的人物,還是當(dāng)年的他,容貌與他已經(jīng)是大相徑庭,這種獵殺令他前世已看過太多,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進(jìn)門一覽無余,旁邊廚房窗戶大開,一個體型肥大的廚子正在那里殺雞,雞血噴了一地。老板娘膀大腰圓,掐著腰在那里罵罵咧咧:“你就不能到后院殺去,這滿地的雞血,客人都被你嚇跑了!” 那胖廚子卻不以為意,滿臉油光地嘻嘻笑著說:“老板娘,如今你看外頭來了這么多玄門高人,可見咱們這地界出了妖魔鬼怪了,這雞血往地上一灑,還能驅(qū)邪呢!” “你少扯皮,趕緊給我收拾了,天本來就悶熱,你還弄的一鼻子血腥味!” 老板娘剛說完,回頭就看見了林云深,立即換了一副笑臉,問道:“小道長,是要住店么?” “還有房間么?” “有,樓上雅間!” 林云深就跟老板娘上樓,一邊走一邊問說:“老板娘,剛聽你們說話,這地界有邪祟?” 老板娘笑道:“有沒有邪祟我不知道,不過從昨天開始,就來了好幾撥玄門子弟。你不就是干這行的么,你不知道,還來問我?” “我不過是來濫竽充數(shù),湊個熱鬧?!?/br>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院子里有人喊道:“老板,還有房間么?” 老板娘趕緊打開一間房門:“道長里頭坐著,我下去招待客人,有事喊我。” “多謝。” 那老板娘一溜煙跑了下去,踩的那樓梯吱呀作響。他走到窗口,推開一條縫往院子里看,就看見剛才囊中羞澀的那位年輕人。不過他旁邊還站著一位,正仰頭看過來。那人身形極為欣長,腰系墨色巴烏,身上衣服顏色雖素淡暗沉,卻繡有白海棠花,烏黑的頭發(fā)用一根碧玉簪固定著,夕陽的金色余暉照在他臉上,高鼻薄唇,氣度更勝從前。兩人目光對視,林云深趕緊縮回頭,過了一會再偷偷往外看,那人已經(jīng)看不見了。 十年不見,白家有郎已長成。若說他前世陰毒狠辣,虛情假意,或許也就對這個人,付出過些許真心。 說起江東白家,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是長盛不衰的儒家名門,世代出將入相。“天下白氏出江東,江東白氏在一門”,江東是白氏最為集中的地方,而世人口中的江東白家,四世太尉,德業(yè)相繼,是望族中的望族。即便當(dāng)年因?yàn)橐粓鑫装赴资蟽晌划?dāng)政之人都受株連而死,太傅白正英攜子孫告老還鄉(xiāng),白氏威望依舊不減。 他當(dāng)年逃出長洲,曾在白家避難,江東白氏的幾個子弟,他都很熟。他的未婚妻白慧端,是白正英的侄女。白氏直系一脈,還有子孫兩人,是白正英所生的兩個兒子,長子白隱,字修。次子白河,至于取了什么字,他不知道,因?yàn)楫?dāng)年他魂飛魄散的時候,白河還沒有取字加冠。 若非無奈,林云深是不愿意住在白家的。他好逍遙,不適合住在官宦家。不過白家人都賞心悅目,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天命,白家的子孫一溜的俊男美女,因此有傳言白家的子弟擇妻,美比賢更重要,理由是“相由心生”。這也是為什么他到了白家受歡迎的原因之一,白正英說他“容貌清艷,心性應(yīng)該也不差”。 可是白家長公子白隱不喜他,白隱世家公子,出身高貴,很有君子之風(fēng),但私下里只有他知道這人愛口吐惡言,脾氣極差,囂張跋扈,叫人很難親近。白家人素來走仕途,歷經(jīng)幾朝,骨子里全是四書五經(jīng),儒生做派。如今也學(xué)玄門之風(fēng),純粹是為了輔佐本家在朝政上有所作為。白隱受正統(tǒng)思想教習(xí),對于眼下朝廷尚道的風(fēng)習(xí)頗有不齒之心。 身穿儒服,頭戴章甫之冠的白隱是極厭惡修仙學(xué)道的,更別提魔道了,加上兩人為人處世懸殊太大,所以白隱一向不喜他。他覺得這是世家公子的通病,因?yàn)槌錾聿环?,因此也學(xué)會了兩面三刀,對待高門之人是一個樣子,對待寒門之人又是一個樣子。 如今白隱個頭更高了,長身玉立,當(dāng)年朱門高墻內(nèi)的十幾歲的少年,如今已經(jīng)是玉樹臨風(fēng)。 只是他聽聞當(dāng)年毒殺他的雖然是韓秦川,可把他尸身給燒毀的,卻是白隱。也不知道白隱哪來跟他這么大的怨恨,他竟然都不記得了。 要是能把他丟失的那一魄找回來就好了。 他吁了一口氣,將背上的劍放下,松了松筋骨。 他晚飯沒有吃就睡下了,只是心有魔癥,身體也弱,一直無法入眠,半睡半醒之間,忽然聽見一陣詭異聲響,他猛地睜開眼睛,就發(fā)覺屋頂上有人。 這人步履凌亂,想必體型極大,瓦片碎裂落下,驚醒的不止有他。緊接著一聲尖叫劃破黑夜:“有鬼,有鬼!” 林云深抓起榻上寶劍就要起身,卻被那劍身帶的一個趔趄。這劍死沉,要不是這是楊柳一隨身之物,還有些情誼,他真想扔了這沉甸甸的玩意兒。 他衣衫凌亂地跑到門外,就看見盧西州派的子弟也是衣衫不整地拿著劍站在走廊里,白日里借給他錢袋的那個年輕人說:“在后院?!?/br> 眾人聽了都往樓下走,林云深正猶豫著要不要跟過去瞧,就看見白隱從一邊房里出來。 林云深見他朝這邊走來,趕緊混入人群里往下走。手上那把劍沉的很,他拖著往下走,劍身撲騰騰蹭著樓梯,他憋著氣,不肯露出笨拙之態(tài),天又黑,他“哎呀”一個踉蹌,絆倒在地上,趕緊回頭看白隱,卻見白隱看他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從他身上越過去了。 依然目中無人。只是白隱雖然略懂些玄門之術(shù),卻是俗家弟子,他來湊什么熱鬧?他抬頭一看,卻看到白隱后面背著一把玄劍。 他陰沉著一張臉沉默了片刻,隨即就換上一副無辜模樣,趕緊爬起來,跟著他們一起到了后院。誰知道他人還沒站定,就從屋檐上掉落一個人下來,一股血腥氣迎面撲來,他趕緊捂住口鼻,定眼一看,就見那月光之下,一個血rou模糊的肥胖男人倒在他跟前。 是白日里見到的那個廚子,人已經(jīng)死了。 “剛才是誰喊的有鬼?” “是……是我,”老板娘面色如土,捂著胸口道:“剛……剛我起夜,忽然聽見屋檐上有動靜,就看了一眼,誰知道……竟然看見他站在屋檐上,仰頭看著月亮,一聲不響。然后就開始自己咬自己身上的rou,那雙眼睛……那雙眼睛是綠的……” “是被邪祟附體了,應(yīng)該是嚙身鬼?!绷衷粕蠲摽谡f。 白隱扭頭看了他一眼,他立即縮了縮頭:“我猜……” “白鷴,你上去看看?!?/br> 那白日里囊中羞澀的年輕人聞言縱身一躍就上了屋頂。院子里到處都是血腥味,倒不像是死了一個人,而是死了一堆人。天氣還是悶熱的厲害,那血腥味就更重,聞著都叫人毛骨悚然。不一會白鷴就從屋頂下來了,搖搖頭:“沒發(fā)現(xiàn)可疑的情況?!?/br> 白隱聞言卻突然扭頭看向他:“你看呢?” 林云深頭搖的像是撥浪鼓:“我道行淺的很,看不懂……” 白隱為何會獨(dú)獨(dú)問自己,難道他暴露了? 外頭茶肆方向突然傳來了尖叫聲,打破了暫時的寧靜,院子里人紛紛朝大門口涌去,外頭那叫聲愈發(fā)陰戾,叫人聽了毛骨悚然,林云深覺得自己膽子都變小了,心跳的厲害,只覺得原本還悶熱的天氣,忽然有了森森寒意。 這里有這么多玄門子弟坐鎮(zhèn),想必什么邪祟都降得住,他如今無甚法力,只是個普通道人,還是少摻和的好,何況又遇到舊相識,趁著現(xiàn)在人多雜亂,偷偷溜走才是正事。 于是他趕緊回去拿了包袱出來,朝旁邊看了看,模模糊糊看見東邊墻根堆著個草垛,正好爬得過去,其他人都在大門口忙活,也沒人注意他,于是他貓著腰到了墻邊,踩著草垛就往上爬。沒想到那草垛松散,差點(diǎn)讓他摔個狗啃泥,背上的劍死沉死沉的,他費(fèi)了好大工夫,正吃力地爬著,腳上突然一沉,就感覺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腳踝。林云深心里咯噔一下,墻頭野草刮蹭著他的脖子,此時烏云遮住了圓月,風(fēng)也帶著森森寒意。他一咬牙,猛地回頭看過去。 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抓著他的不是邪祟,而是白隱。 他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氣,一臉無辜地問:“你要干什么?” “你往哪去?” “逃命去啊?!?/br> “大門開著,為何不走正道?” “……”林云深嘻嘻笑了兩聲:“邪門歪道,走慣了。” 他話音剛落,忽然被白隱扣住手腕,還沒來得及叫出來,“啪”地一下,腦門上就被貼了一張符篆,他臉色便是一沉! 他幾乎要拔劍相向,不過符篆貼在他腦門上,他也只是呆了一下,臉上陰沉之色變成了驚訝,他張大嘴巴看著白隱,白隱也緊緊盯著他,林云深意識到他沒必要驚慌。他雖然是重生,可也是個大活人,非鬼非怪,幾張符能奈他何。只是……白隱如今也入了玄門? 如今朝廷尚道,道政難分,所以權(quán)貴世家也會出玄門子弟,但依照傳統(tǒng),“長子承權(quán)貴,次子走玄門”。白家走玄門之路的,應(yīng)該是次子白河才對,白隱一直是要走仕途的呀,他一向厭惡修仙學(xué)道。 但他剛要說話,忽然聽見一陣若有似無的尖叫,如鬼如魅,似在耳邊,他心里一緊,就看到兩只骨瘦如柴的胳膊摟著自己的脖子,緊接著忽然身上一輕,那道符就從他額頭滑落,倏地燃燒起來,他騎在墻頭上,目瞪口呆。 第4章 藏青篇:遇鬼 他竟然被鬼上身了! 鬼上身分為兩種,有些是直接附在人身上,被附身的人會感到通體惡寒,鬼附身以后,會跟著活人的腳后跟,步步而行,直至活人變成死人。還有一種是人背鬼,又叫負(fù)尸,這種雖然不會致死,卻有損活人陽氣,怪不得他剛剛突然感到一陣寒意,如今他修為幾乎為零,堂堂妖道魔尊,被附身了居然都不知道! “你身上血腥味極重?!卑纂[說:“你也是修道之人,被負(fù)尸纏上之后,沒發(fā)現(xiàn)身上很沉么?” 林云深摸了摸后背的劍,搖搖頭:“我還以為是背上這把劍比較沉的緣故?!?/br> 白隱聽了,就往他背上的劍看了一眼。這是把寶劍,白隱也是識貨的人,看到之后略微有些訝異,然后就看了他一眼。林云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這么挫的道士,怎么背了一把這么好的玄劍。 他咳嗽著嘻嘻笑了兩聲:“師傅所贈?!?/br> “不知道尊師是哪一位?” 但凡修仙問道,就必有門派,即便不是修仙世家出身,也得是有名有姓。白隱不是蠢鈍之人,完全撒謊,未必能瞞得過他,林云深就半真半假地說:“我是長洲韓式一門的,不過我不是韓家人,我姓楊,名柳一,小人物一個,兄臺是不認(rèn)得我的。我?guī)煾狄膊贿^是個無名散道,玄劍乃祖上之物?!?/br> 如今天下玄門子弟多是盧氏韓氏等門下所出,但也有一批玄門人,無派無宗,稱為散道。 散道分為兩種,一種是普通百姓自學(xué)成道,還有一種,出自廟堂高門。 因?yàn)槌⑸械?,因此?quán)貴之家也出玄門子弟,且必有一人出自嫡系。這些子弟會入盧氏等玄門大家學(xué)道,但卻并不會入任何一門,他們學(xué)成之后是為家族效力,其實(shí)是對承襲富貴的那一個的變相輔佐,因?yàn)闊o門無派,也稱散道。 白家那么多寶貝,譬如捆仙索,譬如巴烏,都是白氏散道多年來收集的道家寶物。除了西州盧氏和長洲韓氏這樣的玄門世家,也就只有這樣的高門望族,才能得到那么多寶物。 白隱早在少年時便已經(jīng)高出他一些,如今他身量矮了不少,騎在墻頭上,也只比對方高一點(diǎn)點(diǎn)。白隱似乎在打量他,林云深就嘻嘻笑了兩聲,心里雖然打鼓,但還是淡定的,依照他的推算,白隱應(yīng)該認(rèn)不出他才對。 因?yàn)樗约憾几悴磺遄约簽楹螘厣揭痪吆退翢o關(guān)系的人身上。 修道之人,也可借尸還魂,這叫奪舍,但是奪舍是邪門歪道,是極損修為的,多為正派所不齒,像白隱這樣的正人君子,大概只是聽說過,對此并不會有過深涉獵。而他當(dāng)初是如何奪舍成功的,他都不記得了。 奪舍不是法力高強(qiáng)就能成行的,需要一系列的條件,天時地利人和,而且奪取他人軀殼來續(xù)命,這和修仙問道之法背道而馳,陰損之極,不但奪舍之人會為此付出慘痛代價,即便是其他參與之人,也極傷修為元?dú)?,甚至于不得善終。這是奪舍的代價,不然人人皆可奪舍,天下早已大亂。他雖然修習(xí)所謂的歪門邪道,但是也從來不曾有奪舍之心,怎么會到了這樣一具軀體里,他也不得其解。 最重要的是,他從前容貌怎么也算的上是個美男子,如今這具皮囊普普通通,除了眼角帶三分嫵媚,其他簡直毫無亮點(diǎn),最主要的是,當(dāng)年他可是年長白隱許多歲的,如今卻反過來了,他倒是成了小毛孩一個,而白隱已經(jīng)年屆三十。不過這也有些許好處,或許他的天真無邪,可以裝的更讓人信服一些,再不會被白隱說老不羞了。 就在這些許詭異的氣氛中,外頭突然有人喊道:“師叔!” “有人喊你呢,嚙身鬼戾氣很重,不是他們能降得住的,兄臺趕緊過去看看吧。” 事關(guān)眾人安危,白隱并沒有耽擱。林云深騎在墻頭上,心里還是砰砰跳個不停,扭頭朝身后看了一眼,但見黑夜凄凄,叫人不寒而栗。他打了個哆嗦,想起剛才自己背上那只鬼,趕緊從墻上跳了下去。或許他命不久矣,容易招惹邪祟,看來他得趕緊加快自己的修為,不然區(qū)區(qū)一只負(fù)尸鬼都能壓到他身上去了,實(shí)在可惡。 他從墻上下來,打開包袱,眼瞅四周無人,就從里頭掏出一盞燈。 這是夜行燈,可驅(qū)鬼魅,又可照路,遇鬼則暗,是他所創(chuàng)。當(dāng)年他率領(lǐng)弟子在藏青山修道,但藏青山多古林,常有邪祟出沒,弟子有時下山,常被邪祟所擾,普通的驅(qū)鬼燈竟然有時候派不上用場,所以他就以陰制陰,用陰靈做了一種燈,名為夜行。 他將符篆往上面一貼,夜行燈頓時發(fā)出氤氳銀光,他提著燈快步朝前走去,進(jìn)了一條小道。心想難道換了個軀殼,這藏青山的鬼魅就不認(rèn)識他了?原來可都是受他差遣的走狗而已。 大概走了半個時辰,天上不見了月亮,也沒有了星星,漆黑一片,只有風(fēng)聲蕭瑟,透著股股寒意。在風(fēng)停的功夫,林云深也停了一下,忽然聽見了后面的腳步聲,手中夜行燈忽然暗了一下。他微微蹙起眉頭,再聽卻已經(jīng)什么都聽不到了,倒是有蟲鳴聲時斷時續(xù)。他又往前走了幾步,那腳步聲卻又跟著響了起來,林云深臉色便陰沉下來,嘴角露出一抹哂笑,提著夜行燈猛地轉(zhuǎn)身,正對上一張駭人面孔。 黃色頭發(fā),面目丑惡無比,是只蠆。 蠆鬼是比嚙身鬼還要陰毒的鬼,是黃色頭發(fā)面目丑惡的毒蟲之鬼,殺人無形,可使人瞬間化為血水。當(dāng)年百鬼宴上,他曾用過這種鬼。這種毒蟲之鬼天下并不多,不過他用的鬼是不是眼前這一只,他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