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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七零年代小美人在線閱讀 - 第9節(jié)

第9節(jié)

    “小什么?。慷际肆?!一點禮貌都不懂,還怎么給曉軍做榜樣?”

    “少說兩句!”高紅一邊等著楊玉明,又回頭瞪了楊曉娟一眼。這父女倆看樣子平時都很聽高紅的話,高紅眼一瞪,就都氣焰消下去七分。

    胡嬌嬌沒想到來堂舅家吃頓飯,吃出這么多事來,于是趕緊拉拉楊玉喬的手,跟楊玉明道別。

    “不坐坐了?你們怎么走?”

    楊玉喬笑笑,“銅錢鄉(xiāng)離縣里也不遠,走走就出城了,看路上能不能再遇上個趕車老鄉(xiāng)什么的?!?/br>
    “我騎車送你們一程吧?!睏钣衩鲌?zhí)意要送,高紅和楊曉娟只好也跟著送出了巷子口。巷子口臨街,對面就是供銷社和一些沿街飯館。幾個眼熟的身影從飯館走了出來,一見到胡嬌嬌,當(dāng)中一個吊著膀子的高個子興沖沖地跑了過來,“嬌嬌,你怎么在這兒?”

    說話的人是趙子林,他和錢勇、田曉萍、羅敏君幾個條件不錯的知青今天也恰好進城來采購些生活用品,順便打打牙祭。

    “楊阿姨好!”平時莽撞沖動的趙子林難得紳士禮貌起來。楊玉喬很少跟這些村里的知青接觸,只知道他們大多是城里來的,家庭條件不錯的孩子。

    楊曉娟看到趙子林,心里微微一觸動,正是少女懷|春的年紀,趙子林長得高個、國字臉,相貌堂堂,一副正派模樣,很是符合當(dāng)下小姑娘的審美。插隊的知青也都是城里來的吧?想到這里,楊曉娟的思緒飛了起來。

    羅敏君白了一眼,冷笑著小聲嘀咕了句“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田曉萍生怕這兩人在外頭又吵起來,趕忙站到了羅敏君前頭,將二人隔開,對胡嬌嬌笑道:“你這是城里有親戚嗎?”

    自從上次捉黃鱔做飯,胡嬌嬌對除羅敏君以外的女知青印象都挺不錯的,“我這不帶我媽來城里看看眼睛,正好遇上了老家的親戚?!?/br>
    田曉萍朝胡嬌嬌身后看了看,楊玉明一家看起來都是體面又有文化的人,心里不禁也有些意外,對胡嬌嬌一家稍稍有了那么一點刮目相看?!澳悄銈冊趺椿厝??要不要和我們一起?我們是搭生產(chǎn)隊拖拉機來的?!?/br>
    胡嬌嬌喜出望外,剛要說好,就被羅敏君不客氣地打斷了,“不行!來的時候已經(jīng)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了,再擠兩個人哪里還擠得下?”

    趙子林氣憤道:“你就是不想讓嬌嬌她們上來,大不了我和錢勇走回去,讓她們上去好了?!?/br>
    “趙子林,你自己對胡嬌嬌的那點心思就差路人皆知了,要追就敞開來說,別成天打著我們知青的名號獻殷勤!”羅敏君當(dāng)著這么多人面,毫不客氣地說了出來。氣得趙子林連還吊著的膀子都不顧了,就要沖過去和羅敏君理論。

    楊曉娟剛剛對趙子林生出幾分旖旎的心思,一聽羅敏君說出這話,忍不住對胡嬌嬌更生出嫉妒,“年紀不大就惹爺們兒注目,也不知是怎么學(xué)的……”

    “你少說兩句吧!”高紅趕忙瞪了自家閨女一眼。楊曉娟委屈上了,平時父母對她不說言聽計從,多少也是寵著的,怎么今天來了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表妹,個個都向著她說話?

    眼看著趙子林和羅敏君幾人就要起沖突了,胡嬌嬌忙對田曉萍道:“曉萍姐,謝謝你了,我待會兒還要再帶我媽去看個診所,你們就先走吧?!?/br>
    田曉萍看出來是胡嬌嬌在解圍,但眼下趙、羅兩人勢同水火、又都是倔強性子,真捎上她們倆,恐怕回去后也消停不了,于是只得點點頭,“那你一會兒雇個驢車吧?!?/br>
    胡嬌嬌點點頭。

    幾個知青走后,胡嬌嬌和楊玉喬才又跟楊玉明一家道別,也謝絕了楊玉明的執(zhí)意相送。二人往城南走去,楊玉喬松了口氣,又對女兒嘆道:“怎么從來沒有聽你說過你和那些知青熟?。孔蛱炷切S鱔也是他們給你捉的?”

    “我跟他們也不是很熟,就見過幾面?!?/br>
    “嬌嬌,不熟的人,咱就別老欠人家人情,叫村里人看見說閑話對你不好?!彼鋵嵪胝f,剛剛聽見那個女知青編排女兒和那男知青,自己是氣憤的,可她是大人,又是過來人,嬌嬌的模樣以及剛剛那幾個青年看她的眼神,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是怕嬌嬌吃虧,那些城里來的孩子,有幾個將來會真留在鄉(xiāng)村里?不是一直都有人想方設(shè)法地回城么?

    楊玉喬欲言又止,胡嬌嬌卻猜出了母親的心思,笑著寬慰她道:“媽,你放心,不屬于我的事情我不會去肖想,眼下我就想守著您踏踏實實地過日子。跟誰都靠不住,唯有靠自己的雙手吃飯,才是最靠得住的。”

    沒想到女兒這么明白,楊玉喬才有了幾分欣慰。

    對面街角有處藥房,胡嬌嬌停下了腳步,想起那日白明時對自己說的,母親的身體的確不好,眼睛也不好,光是食補就想治好是很難的。況且又不能頓頓抓黃鱔,農(nóng)村條件不好,難得進城一回,正好身上還有舅舅給的救急錢,還不如買點藥帶回去。

    剛要邁進門,只見三個熟悉的身影,一前一后從藥房里出來。走在前面最胖的那個一見到她們母女,發(fā)出了驚喜,“胡大嫂!小嬌!你們咋在這兒?”不是老劉又是誰?他長得五大三粗,如果不是背著藥箱,壓根就不會有人把他往醫(yī)生上去想,活像個殺豬的屠夫。跟在他身后的一個跛子,不是白明時又是誰?旁邊照舊是他的鐵桿跟班好兄弟陶敬軍。

    “我陪我媽來城里看看眼睛,大醫(yī)院太貴了,沒敢抓藥。想去藥房診所什么的看看。”

    老劉拍了拍胸脯,“你碰上我算是直了,里頭藥房老板我認得,你去抓藥,我可以算你便宜些!”

    陶敬軍白了老劉一眼,心里道:拉倒吧!也不知道是誰剛剛跟藥房老板為了砍價吵了一架,現(xiàn)在進去不被人轟出來就不錯了。

    胡嬌嬌對白明時脆生生地叫了一聲“白大哥”,陶敬軍立馬湊過來,“那我呢?”

    “你是陶小哥?!?/br>
    陶敬軍聽罷大笑,白明時的臉上卻沒有多少笑容。

    胡嬌嬌陪著楊玉喬進了藥房,藥房里也有人坐堂,給人診脈。號了脈后,給開了藥,有中藥也有西藥小藥丸,那邊老劉果真急得抓耳撓腮與人討價還價。剛剛牛皮已經(jīng)吹出去了,現(xiàn)在出爾反爾的太沒面子。

    這三人竟然不是跟知青一起來的。不論那拖拉機夠不夠裝吧,胡嬌嬌也看出來在知青中,白明時并不合群,那些男知青甚至對他嗤之以鼻。

    出了藥房,楊玉喬對老劉再三感謝,老劉高興得一張胖臉漲得通紅?!拔胰ス腕H車!”

    一輛驢車上坐四個人,按理說是沒什么問題。可老劉一個人頂倆,就有點擁擠了。拉車的驢子累得連噓帶喘,不時嗷嗷叫叫,表明自己的不滿與委屈。

    一路上樹林被風(fēng)吹得沙沙響,胡嬌嬌給自己媽留了個好坐的位置,老劉因為太重,不能坐后面,否則驢車就拖住起不來了,只得也靠近驢子坐。白明時和胡嬌嬌三個年輕人最輕,并排坐在一起。

    風(fēng)吹去胡嬌嬌的裙裾,不時掛在白明時的腿上,柔滑得讓人想起少女的肌膚。胡嬌嬌今天開心極了,沖著藍天揮了揮手,“風(fēng)吹得好涼爽!媽,等回去我就給你熬藥!”

    笑聲擦著耳邊過,惹得白明時心里莫名一陣輕微的癢癢。

    他喜歡平靜,從來不喜歡情緒有波瀾,更不喜歡讓他情緒起波瀾的人和事。他對這個莫名闖入他生活的美麗少女,有些煩躁,但心底卻有一股子好奇心驅(qū)動著他,忍不住想側(cè)過臉去看一看少女笑眼里的星星。

    一陣清風(fēng)過,白明時心底的燥熱下去了些,人也清醒了,冷不丁地朝陶敬軍旁邊靠了靠。

    “明時,你怎么出汗了、你這樣挨著我我也熱!”陶敬軍不情愿地說道。

    “你少說話?!卑酌鲿r冷著臉沉聲道。

    陶敬軍討了個沒趣,只好任由白明時擠過來。

    “哎呦!”

    一個顛簸,驢車從山路的坑里壓過去,車上幾人全都顛得一顫,又一個拐彎,五人都朝一個方向倒去,白明時不偏不倚倒向了胡嬌嬌。

    胡嬌嬌本能地輕呼一聲,意料中的靠近并沒有靠太近,只有大概那么一秒的時間,那張清冷又英俊的臉靠得近了點,身體卻并沒有靠過來。仔細一看,白明時的胳膊和手硬生生地扣著板車的木板縫,生生把自己支住了距離。

    第14章 拖油瓶,白眼狼

    兩邊青山郁郁蔥蔥,一碧如洗的天上飄著大團大團棉花似的云朵。仔細看看,會看到有一輛驢車,不緊不慢地行駛在鄉(xiāng)村的小路上。車上拉著幾個人,其中有三副面孔足以驚艷整個山村了。

    那路不平,偏偏這驢子也左搖右晃,咯噠咯噠、優(yōu)哉游哉走著。每踩過一個大坑,板車就要晃一下、顛一下。每顛一下,那張清俊的臉就離胡嬌嬌近一分,又趕忙轉(zhuǎn)回去。要么就是胡嬌嬌向右邊倒。一路過來,胡嬌嬌苦不堪言。

    到后來,白明時干脆把臉轉(zhuǎn)向陶敬軍了,這樣一來,每顛一下,就是后腦勺和脖頸靠向胡嬌嬌。驢車走得慢,快到任家莊時,晚霞都燒滿天了。也不知是映襯的還是錯覺,胡嬌嬌總覺得那節(jié)修長白皙、平時驕傲得像大白鵝一樣的脖頸,好像有點緋紅,偶爾眼角的余光能瞥見白明時的一點點側(cè)臉,分明紅到了耳朵根。

    胡嬌嬌重活一世,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不明白的。想起白明時平日里對誰都冷若冰霜,眼睛朝天的樣子,心里愈發(fā)想笑:裝什么唐僧?不也還是難以免俗!用村里那些長舌婦的話來講,就是:也逃脫不了胡嬌嬌這張“狐貍精”的臉!

    不過比起村里那些不懷好意的青年,像白明時這樣刻意回避的君子做派,還是讓胡嬌嬌心生一股被尊重的好感。代替原主重活一世,她不希望往后接近她的人都是因為這張俏臉,而是因為發(fā)自肺腑地認可她這個人。

    胡嬌嬌下了驢車,正想跟劉醫(yī)生和陶敬軍等人道謝,白明時卻已經(jīng)一瘸一拐拎著他從縣城買回的物資,往知青宿舍的方向走了。胡嬌嬌趕忙追上去,朝他揚了揚手,“白知青,白知青!”

    白明時頓足。

    “手絹我已經(jīng)洗干凈了,謝謝你借我包扎。”

    白明時接過手絹收了起來,什么也沒多說,轉(zhuǎn)身走了。

    楊玉喬母女同其他二人再三言謝告別,待那三人都走后,楊玉喬忙問女兒道:“你怎么會有小白知青的手絹呢?在你舅舅家的時候,曉娟說你有手絹也不給她看,我還納悶?zāi)?,媽什么時候給你做過手絹了?!?/br>
    胡嬌嬌卻責(zé)怪母親大驚小怪,“媽,剛剛我不是都說了嘛!那是人家白知青好心借我包扎的。昨天捉黃鱔,一開始我不會捉,結(jié)果掏到了螃蟹洞,被夾了一下。喏,這不后來還找劉醫(yī)生消毒貼上紗布了么?”

    楊玉喬這才想起昨天女兒的確手指破了,不由心疼道:“被螃蟹夾了???那得多疼??!你這孩子怎么也不說一聲?還騙媽說是拉傷的,這能一樣嗎?”說著說著,忽然回過神來,神態(tài)嚴肅地繼續(xù)對胡嬌嬌道:“別轉(zhuǎn)移話頭,就算是人家借你包扎的,你也不能隨便要人家男同志的東西啊,何況手絹這么私密的貼身物件。”

    “媽,這都什么年代了?還當(dāng)時古時候公子、小姐私相授受???手絹就是擦汗用的,我當(dāng)時附近也沒別的人,他在那兒納涼,人家就是純粹好心。你換成我,我還不愿意借呢!我當(dāng)時那手血淋淋的,我也不知道后來知青們會過來啊,可不包起來的話,我怎么再去撈?”

    楊玉喬明白女兒做的一切都是為自己,心下不由又是心疼又是心酸。想想堂哥家的女兒,又能在縣城讀書,又過的好日子,自己生出不少愧疚來,“媽相信你的話,知道你和白知青肯定沒啥。媽是怕村里那些人說閑話,你就是要還,也私底下沒人地方還嘛,當(dāng)著劉醫(yī)生和陶知青的面,萬一……”

    “就是要當(dāng)著他們的面還才叫好。”胡嬌嬌打斷了楊玉喬的顧慮,“劉醫(yī)生雖然大大咧咧的,但是個耿直的人,從不會嚼人舌根子。不然你看他給銅錢鄉(xiāng)那么多人家看過病,聽說過他傳哪家得了什么隱疾的閑言碎語不?”

    楊玉喬愣了,還真是,其實醫(yī)生才是最容易接觸病人私密事的人。什么大姑娘、小媳婦兒、上了年紀的男人,都有難以啟齒的毛病,可凡是老劉接診過的,從未透露過病人病情半分。

    “陶知青也是正派人,跟白知青關(guān)系最好,他就更不可能傳出什么對他不利的話了。我又沒做見不得人的事,叫他們知道了也無妨;要真是偷偷私底下還,被別人撞見了,那才是有嘴說不清呢!”

    楊玉喬覺得女兒說的也有道理,不禁對胡嬌嬌刮目相看起來。以前印象中女兒嬌蠻任性,卻又沒什么心眼,很容易受人哄騙。現(xiàn)在不但懂事了很多,而且思慮問題也越來越成熟周到。反而讓她這個當(dāng)媽的放心不少。

    二人朝家的方向走去,一進家門,坐在門口的胡小寶就沖里嚷嚷,“媽,奶奶,大伯娘和大姐回來了!”

    王秀花聞聲從屋里跑出來,一見到楊玉喬母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整整一天死哪兒去了?我兒子才走幾年?你就天天心想著往外飛?依我看,別是外頭有什么野男人了吧!”

    “媽,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楊玉喬眼圈一紅,氣得就要落淚。胡嬌嬌趕忙阻止在她前面,以前偶爾在電視上看到苦情劇的時候,她最怕聽到這句臺詞,但凡說完這一句,對面的婆婆總是要蹦出一句“我不聽我不聽!”,然后媳婦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有什么話不能直截了當(dāng)甩出來?

    胡嬌嬌不客氣地對王秀花道:“奶奶,這話可不能亂講。傳出去一對不起地下的我爸,二您還有我和招娣兩個孫女呢,大家都是姓胡的,誰名聲不好了,其他人都別想往外摘?!?/br>
    胡招娣氣得牙根癢癢,明明是你們倆不檢點,還硬要拉上我的名聲!真是不要臉。

    王秀花也不是吃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我呸!你也知道對得起你爸???你要真還記得自己姓胡,就給我看住你這個媽,回頭她給你找個后爸回來,你可得要去給人當(dāng)拖油瓶?!?/br>
    “奶奶,明明沒有的事,你非硬要塞給我媽一個無中生有的男人來,你這是巴著她改嫁好把我們倆都趕出去是不是?”

    王秀花嗓門大,本來想給楊玉喬一個下馬威,沒想到胡嬌嬌也絲毫不示弱,聲音不大不小、不卑不亢,左鄰右舍住的都只隔著籬笆墻,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F(xiàn)在反而她占了下風(fēng),讓人覺得她又在欺負兒媳了。

    “我趕你們出去怎么了?姓楊的進門這么多年,攏共生了一個丫頭,連個帶把的孫子都沒給我兒子生一個,讓我守義就這么絕了后。守義就是被她克死的,要我說早就該拿大掃帚趕你們滾了。還讓你們白吃白喝那么多年!你倒好,你個白眼狼,還編排起我來?!?/br>
    “奶奶,我們可沒白吃白喝,每個月不是都給你交伙食費么?!?/br>
    周圍悄悄看熱鬧的已經(jīng)有好幾家了。

    王秀花又氣又羞,可也顧不得老臉了,脖子一梗,“怎么了?我還沒問你嘞!楊玉喬,你上個月的工分呢?我今天可聽說了,上個月的工分,昨天就發(fā)給你了。錢呢?”

    胡嬌嬌一揚手里的中藥包,“喏,都在這里。今天我?guī)覌屓タh城瞧病了,工分都買了藥。”

    果真是拿著工分去醫(yī)院了,王秀花氣哼哼地一伸手,“剩下的錢呢?”

    胡嬌嬌輕描淡寫道:“都用完了,這藥貴的很。我還在藥堂診所門口碰上了劉大夫,他認得坐診大夫,還給我們還了價呢。”

    王秀花一聽不干了,“五塊錢都買了藥?這藥是金子做的么?你們兩個敗家子!看我不打你!”一邊揚起搟面杖就要往母女倆身上招呼。楊玉喬像護著雞仔的母雞,此時也紅著眼睛,怒瞪著婆婆,“我自己干活掙的工分,給我自己看病,怎么不能花了?說出去,全天下也沒有這樣的理。你老說我吃你們家的,你跟二叔一家住的這瓦房究竟是怎么起來的,不會心里沒數(shù)吧?心里沒數(shù)你當(dāng)大家都是傻子嗎?就憑你們之前的家底,能蓋起來?二叔能娶上媳婦?”

    胡興旺不樂意了,“哎,大嫂你這話不能這么說吧?你可別以為我哥不在了,當(dāng)年的賬就能亂往自己身上攬?!?/br>
    話是這么說,可看熱鬧的鄉(xiāng)鄰心里也是有數(shù)的,當(dāng)年誰不知道胡守義從外頭領(lǐng)回來一個城里來的白凈媳婦兒?那穿裙子、說話細聲細氣的做派,八成是哪個地主、商戶家小姐。為著這個說不清的來歷,那幾年可沒少來找守義家的茬,差點把瓦房也給扒了。幸而胡家在村里幾輩貧農(nóng),胡家老爹也是村里名聲頗高的好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給放過去了。

    楊玉喬今天認到了楊家的親戚,聽說家里人都還在,將來也能有機會團聚,心里也有了底氣。這些年受的窩囊氣也夠了,索性把心一橫,對王秀花幾人道:“媽,我這病以后都得看醫(yī)生吃藥,我不想年紀輕輕就瞎了、垮了;所以這工分,往后不能交;你要是不愿意,非要趕我們走,我也認了。”

    王秀花本來只想讓楊玉喬認錯,再乖乖把錢交出來,沒想到她寧愿被趕走也不交。又被當(dāng)著這么多人面落了婆婆的面子,她哪里肯認?于是用搟面杖指著楊玉喬道:“你們大家伙可都聽好了,今天不是我要趕楊玉喬走,是她自己要走的。她以后是死是活,是跟哪個野男人跑了,都跟我們胡家無關(guān)。我們胡家往后沒有這種兒媳,死了也別想進胡家祖墳!”

    周遭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話說的就很重了,在農(nóng)村,被趕出家門的媳婦,基本就沒有抬頭的可能,走到哪兒都會被人戳脊梁骨。娘家也未必會愿意要這個回去的閨女。

    果然,聽到這句話,楊玉喬身形不穩(wěn),踉蹌了一下。落在王秀花的眼里,生出一絲得意,心道:小蹄子,我還制不住你了!一沒娘家撐腰,二沒個兒子傍身,還能到哪兒去?眼睛不好做不了活兒,模樣還不錯,再到隔壁村子找個人家嫁過去,也能收一筆彩禮;嬌嬌那小丫頭也到年紀了,明年往外一嫁,再落一筆彩禮錢。

    王秀花心里的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

    祖母貪婪算計的眼神落在胡嬌嬌眼里,心里一陣心驚。她本就多活一世,父親走后看透人心不說,更是知道書里原主的結(jié)局。書里面王秀花和胡興旺兩口子為了將來兒子娶媳婦,便將主意打到了寡嫂身上,去遠的地方給楊玉喬說了門親事,還要打她的主意。為了躲避這門親,楊玉喬才勉強趕緊答應(yīng)了村里另一個男人的求娶,帶著胡嬌嬌嫁了過去。

    誰知剛離狼窩又入虎口,后爸為了前途,轉(zhuǎn)而將她嫁給了縣長家的傻兒子。

    這個家是不能再待了,既然是王秀花提出來的,不如順勢應(yīng)了,反而比自己找機會離開的好。

    胡嬌嬌擋在楊玉喬跟前,不卑不亢道:“奶奶,既然您都這么說了,我們也沒有賴在這里的道理。這瓦房的賬,鄉(xiāng)親們心里自有公道,看在你們都是我爸親人的份上,我們也不要了。以后血緣還在,情分不在,各走各的路吧。媽,我們走?!?/br>
    說罷,胡嬌嬌拉起還在發(fā)愣的楊玉喬的手,頭也不回地推開了胡家的籬笆門。

    看熱鬧的鄉(xiāng)鄰目光如同火辣辣的太陽,刺在后背上。楊玉喬心里空落落的,一方面抒發(fā)了這么多年的不滿,心里前所未有的舒爽;另一方面也是前所未有的茫然和恐懼。當(dāng)年她離開家有守義,現(xiàn)在沒有守義了,卻還多了一個要照顧的女兒。她是沒什么,可女兒將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