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努力調(diào)整好心情，強(qiáng)笑著跟他打趣道：“沒有的事，風(fēng)里來雨里去罷了。”

    “不能吧？施老師老跟我說，你擱外頭可瀟灑了。”李元皺起眉說。不知道為什么，我從這簡單的一句話里聽出許多不明的情緒。

    “施老師......對我可能有點(diǎn)誤會......”

    雖然也不全是誤會。但如今看來，我還要再和他掰扯一陣子。

    作者有話說：

    掰扯就掰扯！讓我們康康小方啥時(shí)候能追上(??????)?

    第45章

    李元沒有說話，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扔給我，問：“是嗎？那......你跟施老師到底怎么回事？”

    “不該你管的不用管。”我說。

    他嗤笑了一聲，“這會兒又不用我管了？不用我管的話，誰給施老師送東西啊。”

    我搖搖頭，“謝謝，這段時(shí)間麻煩你了。以后應(yīng)該不需要，我來就好。”

    “你不走了？”他狐疑地看著我，“你不是一天到晚忙的要死嗎？”

    “我......我不知道?！蔽艺f，“我打算先請個(gè)年假，照顧照顧施岷。以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br>
    “想不到啊，你還有這么慫的時(shí)候?！?/br>
    我沒有理他，因?yàn)槲铱吹?，從這個(gè)角度，可以看到施岷的窗戶。

    李元就自己說著，也不管我有沒有回應(yīng)，“施老師看完煙花秀回來，好像心情好了不少?！?/br>
    “剛來柳鎮(zhèn)那會兒，他可真是瘦成桿了——要不是你說他生病，我都不敢認(rèn)。我們勸他，去條件好一點(diǎn)的地方住。校長不是聽你的建議找了個(gè)大平房嗎？他就不去，非得說樹要澆水——那樹活了好幾年了，也沒見不澆水就死啊。

    我聽到這句時(shí)突然回神，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眼淚是突然涌出來的。

    李元被嚇了一跳，連連說：“你哭什么啊，施老師現(xiàn)在不是沒啥事兒嗎？他天天按時(shí)吃藥、定期檢查，我都看著呢?！?/br>
    “謝謝你?！蔽抑厣炅艘槐?，“以后，我來就行?！?/br>
    “你來？那以后你不在這兒怎么辦？”

    “我會和施岷商量辦法?！?/br>
    “你倆不是分手了嗎？他還愿意跟你走？”

    “我......慢慢來吧?！?/br>
    李元沒接話，埋頭擺弄著手機(jī)，過了一會兒才把屏幕呈給我看——他轉(zhuǎn)回了我給他的錢。

    “喏，還你了。都是為了施岷好，沒必要搞得跟雇傭關(guān)系似的?！彼f。

    這句話其實(shí)沒什么特別，但我就是覺得心里不太舒服。

    李元高中時(shí)很敬重施岷，所以，他知道我倆在一起之后，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即便施岷不在柳中任教了，李元也一直很敬重地叫“施老師”。

    “施岷”這個(gè)稱呼，在我們班，曾是我一個(gè)人的專屬。

    我盡力壓住莫名其妙的負(fù)面情緒，朝他笑了笑，“那不行的，一碼事歸一碼事。”

    李元沒搭理這句話，說他還要回去備課，就先走了。我就開始收拾這間屋子。

    屋子很小，但比在印尼出外地時(shí)住得好一點(diǎn)，至少有不間斷的熱水。

    除了窗臺，其他地方都蒙了薄薄一層灰。我費(fèi)了點(diǎn)時(shí)間才打掃干凈。

    床又小又硬，就跟我第一次去施岷家睡得那個(gè)硬板床一樣——不過他現(xiàn)在好像換掉了更軟更大的，大概是怕硌著身上疼。

    一想到這個(gè)，我就覺得那些手術(shù)留下的疤是在自己身上割的，且這輩子都沒法愈合。

    窗前竟然成了我每天待的最久的地方，因?yàn)檫@里的視角最好。施岷就好像知道我在，故意要讓我看一樣，總愛在他的窗邊活動。

    只不過，他的一舉一動都像鈍刀子，挨著心臟表面，一點(diǎn)一點(diǎn)磨下心臟表層的血rou，再剜里頭的東西。

    ——他會寫著寫著，在一陣鬧鈴響后就去拿藥，坐回窗臺前，晃晃藥瓶，倒出一堆藥丸。

    要吃那么多的藥，得多苦啊。

    這時(shí)候我就會去敲門，問他家里有沒有糖。

    “想吃感冒藥，但是太苦了?！蔽艺f。

    他給我找出來后，我就把甜水給他，“我喝不了這么多，倒了浪費(fèi)，你拿著就藥吧?！?/br>
    “不用這樣，我早就習(xí)慣了?！笔┽赫f，“而且，這樣會破壞藥效?！?/br>
    我再次覺得自己像個(gè)傻子，什么也幫不上，盡會添亂。

    “你這三天兩頭就往我家跑，是覺得我很閑嗎？”他竟然跟我開玩笑。

    此時(shí)的施岷說話雖然帶刺，但是比以往都生動鮮活，就好像愿意打開自己的蚌，珍珠和光芒就藏在里面。

    我只好替他倒好熱水，然后準(zhǔn)備離開。

    就在我手足無措的時(shí)候，施岷突然說，算了，來都來了，談?wù)劙伞?/br>
    我很害怕，我怕他一張口就要趕我走，只能板直身體坐正。

    “其實(shí)我也不知道從哪里談起?！笔┽合肓撕靡粫?，大概是想等我先開口，看我像木頭一樣坐在那，終于還是自己先說，“你寄來的包裹，我剛剛看完了?！?/br>
    我立刻繃直了身體，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就跟個(gè)傻子一樣，支支吾吾地說：“我寫那些沒有替自己開脫的意思......我只是怕你......我.......”

    施岷笑了笑：“嗯，你發(fā)燒時(shí)說過了。我們之間的誤會很多?！?/br>
    他永遠(yuǎn)有讓我平復(fù)情緒的魔力，盡管說出來的話夠我心悸個(gè)許多回，可我依舊愛聽他不急不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