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種不著調(diào)的孩子，成衍幾乎要慚愧了。

    中間這么一打岔，后半段的節(jié)目林因奇跟大家沒有什么眼神接觸，主持人拼命搞活氣氛才勉強(qiáng)錄完。

    楊老師晚間的時候來接成衍。林因奇的經(jīng)紀(jì)人就過來跟楊老師打招呼：“什么時候有空？我們請吃飯?！?/br>
    楊老師依舊一副軟綿綿的笑臉，拒絕得卻干脆利落。

    等上了車，跟成衍獨處的時候，他就問道：“你不是一向穩(wěn)得很嗎，怎么今天臺面上就鬧翻了？要看姓林的不順眼，我?guī)湍憬o他暗地里使絆子，能絆得他三五年爬不起來?！?/br>
    “我一時氣性上來了，”成衍感慨，“他這種人就是欠調(diào)教，要是個跑龍?zhí)椎哪憧此€敢不敢這么橫……我這是光腳的恨穿鞋的?！?/br>
    楊老師笑了：“你現(xiàn)在也是穿鞋的了。要我看……”他吸了口煙，慢吞吞說完：“你是被夏老板……寵出點性子來了。”

    成衍如遭雷劈。

    偏偏楊老師還把那個“寵”字說得含笑帶嗔百轉(zhuǎn)千回，成衍瞬間腦內(nèi)出三個角色：夏萬歲，楊公公，成愛妃。

    我！cao！他在心里直哆嗦。

    楊老師后面說林因奇的事情他也沒怎么聽進(jìn)去，只覺得那一句“你是被……”簡直如魔音入腦，余韻裊裊。

    “林因奇這事能不能順其自然？”成衍心不在焉，“要真讓人三五年爬不起來，還是不忍心?！?/br>
    晚上見了夏紹謙，成衍就不由有些別扭。

    雖然不想承認(rèn)楊老師的話，但是一旦被提到了，成衍就開始覺得自己潛意識里面確實因為知道有夏紹謙撐腰，才有恃無恐。他笑林因奇的理由，同樣可以笑到自己身上。

    等夏紹謙從浴室里出來，成衍就主動拿過蓬蓬的毛巾為他擦頭發(fā)：“我來?！?/br>
    擦著擦著毛巾就被扔到了一邊，順著脖子舔下去。他知道夏紹謙的肚臍和小腹那里特別敏感，舌尖就在那里多盤旋了片刻。夏紹謙果然將他的頭往下按。

    成衍順從地含住，慢慢吞入整根。一邊用手指輕撫揉捏兩顆球體。膨脹的感覺超乎成衍的想象，口腔鼻腔里全是男性的味道，舌頭甚至能夠感受到那上面的細(xì)微抽搐。

    等到他已經(jīng)覺得最硬的時候，張口起身，摟住夏紹謙的肩就坐了下去。

    潤滑并不充分，因此比平時顯得更加緊。

    夏紹謙一聲悶哼，扶著成衍的腰：“你慢點！”

    成衍直喘：“快動！”

    夏紹謙也受不了了，還是慢慢退了點出來：“……別受傷?！?/br>
    成衍又怒又慚，一口就咬在夏紹謙的肩上，自己猛得動起來。

    做完了之后成衍堅決不讓夏紹謙看，自己到盥洗室里。他不想跟夏紹謙說話，故意在里面坐了半個多鐘頭，估計夏紹謙已經(jīng)睡著了才出來。

    夏紹謙正坐在床上，帶著眼鏡看文件，見他出來了就合上文件。

    成衍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憤——您老既然沒睡麻煩出個聲好嗎，白坐馬桶蓋了。

    他一言不發(fā)躺到夏紹謙身邊。

    “心情不好？”夏紹謙摩挲著他的肩，低聲問。

    成衍嗯了一聲，又打了哈欠：“晚安?！?/br>
    夏紹謙似乎不準(zhǔn)備放過他：“跟我有關(guān)？”

    成衍這次否認(rèn)了。

    他不能對夏紹謙說“你對我太好了，不要對我那么好”，犯病。

    他還等著夏紹謙的追問，等著等著就睡著了，夏紹謙沒有問下去。

    第十章

    雛菊與銀杉定在十二月底差不多寒假時候播放，沖的就是學(xué)生的收視。

    其實看書名就知道又是一個灰姑娘的故事。雛菊是野外隨處可見的小花，銀杉是珍稀高挺的喬木。

    一號男主就是那個各種完美之中又帶點高傲的銀杉。林因奇的形象既高大又俊朗，又有一股年輕人橫沖直撞的氣勢，算得上本色出演。

    卡司剛出來的時候，原作飯紛紛表示四個主演里面就林因奇最靠譜。

    結(jié)果拍攝中間出了“弱智”事件，傷了一大批小女生的心。到了劇宣時候又對成衍動手，當(dāng)著那么多現(xiàn)場觀眾，照片都被拍下來了。

    林因奇失言“弱智”的時候是抵死不道歉，最后沒辦法了才道歉。這次動手他吸取了教訓(xùn)，迅速道歉了。道歉就是承認(rèn)，承認(rèn)自己粗暴動手。

    這么一攪和，連帶著角色的勢頭都弱了。原作飯幾乎怒了——林因奇簡直是給完美的銀杉抹黑！

    這些都是林因奇和他的公司需要擔(dān)心著急的事情。

    成衍沒什么心思關(guān)心這些。劇拍完了，宣傳也差不多錄完了——一天連說數(shù)不清多少遍“XX臺的觀眾，新年快樂！”之類的。

    他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了，現(xiàn)在只能耐心地等待結(jié)果了。

    楊老師給他送來了一大堆劇本和策劃，讓他好好挑選。

    對一個演員來說，往往一整年的收成在選劇本的時候就決定了。成衍過去只能說是“接工作”，沒有“選劇本”的資格。

    這還是他第一次享受這種待遇，頗受寵若驚。

    躺在閣樓的沙發(fā)上看一本古代喜劇的時候，手機(jī)響了，是夏紹謙。

    “平安夜有預(yù)約嗎？”夏紹謙開門見山。

    成衍坐起身：“沒！”其實公司有聚會，楊老師特意叫他空出來，萬一夏紹謙要約他。

    那邊立刻說：“我約你?！?/br>
    成衍嗯了一聲，盤算著又是在酒店里，也許會多上一頓圣誕大餐。仿佛完全看到了成衍的想法，夏紹謙說：“不是去酒店?！?/br>
    “?。俊?/br>
    “到我家來，和我家人一起聚會?！?/br>
    成衍失語了。他一時想問“啥？”，一時想說“不！”，一時又想噴出一個能表達(dá)驚訝，自嘲，同時又有“我除了跟你上過床其他都不熟！”含義的句子，但是最終失敗了。

    “哦?！彼魷卣f。

    掛了電話，成衍發(fā)了一陣呆，終于確認(rèn)他內(nèi)心里還是有那么一點點想看看夏紹謙的家。

    拖拖拉拉到平安夜前一天成衍才買好了禮物。

    最后買了件駝色的毛衣，他只是覺得這顏色襯夏紹謙的年齡。捧著毛衣，成衍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看過夏紹謙穿著正常衣服的樣子了。

    不由唏噓。

    還有給他家人……成衍鬧不清圣誕禮物是不是不管見沒見過面，到了主人家就見者有份。干脆按中國人的習(xí)俗，給每個人都買了見面禮。

    說是每個人，夏紹謙的母親去世，父親在國外，妻子離婚。其實家里就兩個孩子，一個讀高中的兒子和一個六歲的女兒。

    小女孩還好，高中男生正是難以琢磨的時候，夏紹謙只提過兒子上高中，其他什么喜好也沒說。成衍實在不知道買什么好，于是中規(guī)中矩買幾套模型。

    到了平安夜那天，夏紹謙來接他，看到他捧著那一堆禮物就笑了：“怎么買了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