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劫_分節(jié)閱讀_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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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天傍晚,時機已然成熟,雪冰等人又集合到了他的臨時住處。當(dāng)著霍相貞的面,雪冰素來非常的守規(guī)矩,然而今晚他一言不發(fā)的坐了良久,忽然給自己點了一根香煙。 孫文雄早就在一口一口的咽唾沫,見了雪冰的舉動,他效仿著也叼上了香煙。捏著香煙狠狠的吸了一大口,他腔子里那顆狂跳的心臟略略安穩(wěn)了些許——事情太大了,實在是太大了;因為如今還是可干可不干,所以越發(fā)重逾千斤、大到遮天。 李克臣的性情,本來比這兩位都要軟弱一點,然而此刻卻是氣定神閑,因為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只等霍相貞一聲號令。另外還有兩名師長以及一名旅長一名團長,因為想得少,所以負(fù)擔(dān)也輕,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牡戎粝嘭懓l(fā)布作戰(zhàn)計劃。 霍相貞坐在上首一張硬木太師椅上,身邊站著他的軍需處長。處長彎著腰,低聲向他做著匯報——武器足,彈藥足,在安徽呆了小半年,現(xiàn)在他們什么都足。及至處長匯報完畢了,霍相貞抬頭面向了滿屋子的人,終于開口進(jìn)入了正題。 他一說話,雪冰和孫文雄立刻掐滅了手中香煙。孫文雄一邊聽,一邊抬頭眼巴巴的望著他;雪冰則是低著頭,只豎起了兩只耳朵。對于霍相貞,他是不必用眼睛去看的,他總感覺霍老爺子的靈魂也寄居在自己的心中,他和霍老爺子父子兩個——雖然只是養(yǎng)父子——這些年一直遙遙的審視著霍相貞,監(jiān)督著霍相貞?;粝嘭懗晒α?,他心安理得;霍相貞失敗了,他痛心疾首。這一次反蔣,其實是一步險棋,但是不反不行,不反就得南下,沒有辦法。 “賀伯高讓我們?nèi)∧暇?,他從河南打湖北,到時候把鄂皖蘇連成一片。”霍相貞對著滿屋子人說道:“想法是好的,但是難度很大,他想進(jìn)武漢,我看難;他那個計劃,我們聽聽就可以了,不必把它當(dāng)成方針。對于南京,我們也得靈活著打,顧承喜那些兵,到了正經(jīng)時候只能添亂,所以不許他們進(jìn)城,等到我們這邊有分曉了,再用他們?!?/br> 說到這里,他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冬季天短,窗外已經(jīng)黑蒙蒙的有了夜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而他已經(jīng)將弓挽到極致,一旦開弓,便是沒有回頭箭。 軍隊已經(jīng)控制了浦口全城,再過幾個小時,就到了他開弓放箭的時候?!芭距币宦暫狭吮砩w,他把心一橫,決定這回干到底! 在霍相貞秘密開會的同時,顧承喜人在浦口城內(nèi)的一處民居之中,正在偷偷的往一把小手槍里壓子彈。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守兵構(gòu)成的人墻的確是難以逾越,可架不住其中出了內(nèi)jian,一趟一趟的給他送消息,消息送夠了,改送武器。一如既往的早早熄了燈上了床,他沒脫外衣,一只手壓在枕頭下,緊緊握著手槍。 如無意外的話,王參謀長今夜會悄悄潛入城內(nèi),帶兵過來救他出去——不能再等了,再這么耗下去,軍中就真的有人要起外心了。 想要穩(wěn)定軍心,只有把軍長弄回來;其它什么措施都是白扯。而王參謀長自認(rèn)是千里馬,如今就要為他的伯樂冒一次險了。 顧承喜屏住呼吸,雙目炯炯的望著玻璃窗戶。今晚是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天氣,沒星星沒月亮,全仗著門前一盞電燈照明。院子里有人,院子外也有人,要說這守衛(wèi)工作,也不是天衣無縫,但是再往外再往外,全城都在霍軍的掌握之中,這邊槍聲一響,立刻就能引來無數(shù)兵馬。所以對于今夜的行動,他是一點勝算也沒有。 沒有也得賭命試一試了,顧承喜握槍的右手出了汗,水唧唧的不舒服。顧承喜加上軍長,是顧軍長;顧承喜減去軍長,就狗屁不是。他也知道自己有點好高騖遠(yuǎn)的脾氣,小林離了他,還能在北平城里開個小小的二葷鋪討生活;而他若是離了兵,他自己想著,似乎只有投河一條路。窮困潦倒的日子他過不了,裝孫子的滋味更難受,他嘗過一次之后,永生不想再嘗了。 欠身借著窗外燈光,他看了看左腕的手表。這表實在是好,那年他戴著它被霍相貞一追殺進(jìn)了冰河里,表蒙子里都浸了水,然而拆開晾了幾天之后,表針還是照常的走,并且一分不差。對他來講,這塊表是件了不得的東西,就因為當(dāng)初一眼看中了它,他才跌跌撞撞的跑過死人堆,一把握住了霍相貞的手。 從那開始,甜蜜、痛苦、喜悅、辛酸……一切全來了,來了又走了,走了再回來。欲望感情激烈到了這般地步,無論好壞,都成了一場劫難。一個血rou做的人,哪里受得住這樣的千錘百煉? 顧承喜躺了回去,繼續(xù)凝望窗外。如今已經(jīng)是午夜時分了,穿著皮鞋的雙腳在被窩里動了動,他隨時預(yù)備著一個箭步躥出去。 正當(dāng)此時,街上遙遙的傳來了一聲槍響。顧承喜眼睛一亮,第一感覺便是王參謀長帶兵殺過來了;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又不對,槍聲太遠(yuǎn),并不像是沖著自己這邊來的。試試探探的坐起了身,他向后縮到了陰影之中,一條腿也伸出被窩垂到了床下。鞋底還未踏到地面,他頭頂上驟然打了雷。身體猛一哆嗦,他回過了神——房頂架著重機槍,重機槍開火了! 掀開棉被就地一滾,他為了躲避流彈,直接躲到了房屋角落里。仿佛只是在一瞬間的工夫,窗外的槍聲響成了片,近處開槍,遠(yuǎn)處也開槍。顧承喜深知外面危險,所以強壓驚慌,靜候救援,同時凝神分辨著槍聲來源。窗外忽然盛開了一朵金色煙花,顧承喜嚇得緊緊一閉眼睛,隨即發(fā)現(xiàn)房頂上的重機槍啞了火,必定是機槍手被自己的人解決掉了。 高處的重機槍一癱瘓,威脅立刻解除了大半。黃光熄滅之后,窗外隱隱的又亮了紅光,正是有人發(fā)射了一顆信號彈。與此同時,房門開了,負(fù)責(zé)守衛(wèi)的軍官慌里慌張的沖進(jìn)來,抓住顧承喜就要往外沖。顧承喜一言不發(fā),抬手一槍斃了軍官,然后快步移到門邊,開始遮遮掩掩的向外觀看戰(zhàn)情。院子里面還有衛(wèi)兵抵抗,院子外面黑壓壓的全是尸體,信號彈余光未滅,而一群穿著霍軍軍裝的士兵踏著尸體端著步槍,正在向院子里面沖鋒。一只彈藥箱歪歪斜斜的扔在門旁,箱蓋開著,里面居然還有手榴彈。 顧承喜小心翼翼的彎腰伸手,偷偷拿起一枚手榴彈,隨即轉(zhuǎn)身避到門后,他一把拽掉了手榴彈的引線。白煙伴著火花嗤嗤的逸出了,他屏住呼吸,心中暗數(shù):“一!二!三!” 下一秒,他轉(zhuǎn)身站到門口,將手榴彈投向了院內(nèi)士兵。如他所愿,手榴彈在衛(wèi)兵頭頂爆炸了,院門的防線立刻崩潰,院外的士兵趁機一擁而入,領(lǐng)頭一人翹著大胡子,正是王參謀長。見了全須全羽的顧承喜,他一把抓住對方的手,激動得又想哭又想笑;而顧承喜也無暇多說,直接帶著王參謀長跑向院外,同時扯著嗓子發(fā)號施令:“走走走!馬上出城!” 話音落下,遠(yuǎn)方又起了一陣槍聲。這讓顧承喜疑惑的停了腳步:“參謀長,城里還有哪兒在打仗?” 王參謀長也糊涂著:“不知道是哪部分在開火,反正和咱們沒關(guān)系!” 顧承喜帶著人往城外跑,越跑越覺得形勢不對。跑出了沒有三條街,他們圍住了一隊同樣亂跑的警察。顧承喜揪住了其中的警官一問,警官的回答令他大吃一驚——就在半小時前,霍軍突然出動,把公安局和保安隊的械全繳了! 瞪著眼睛轉(zhuǎn)向王參謀長,顧承喜在此起彼伏的槍聲中大喊道:“霍靜恒是要造反哪!” 隨即他不可抑制的笑了,笑的時候依然瞪著眼睛:“好,好,他造反,我搗亂!” 一個小時后,顧軍各部收到急電,統(tǒng)一得知“軍長回來了”。 凌晨時分,顧軍緊急集合,一路沖殺進(jìn)了城中。而在這時,霍軍的炮兵團已經(jīng)在長江沿岸架起重炮,預(yù)備掩護(hù)士兵渡江?;粝嘭懙弥祟櫝邢惨呀?jīng)脫逃,但是沒想到他這回馬槍會來得如此之快。他本來還打算在天亮之前突襲南京,如今突襲尚未開始,后院卻起了火,這讓他怎么敢再貿(mào)然渡江? 作戰(zhàn)計劃立刻有了改變,幸好他本來就存了個“靈活著打”的準(zhǔn)備,前路受阻,還有通達(dá)的后路。參謀處頂替了副官處,隨著霍相貞站到了長江岸邊。 迎著浩浩的江風(fēng),霍相貞往遠(yuǎn)了望,心中深恨著江對岸的南京政府。直取南京,他沒那個力量,但是讓他因此悄然退卻,他卻也是不甘心的。若是顧軍還在掌握之中,他或許會冒險打這一仗;但是顧軍已然失了控,他就不能強行進(jìn)攻了。 進(jìn)攻不成,也要嚇?biāo)粐?,橫豎已經(jīng)翻了臉,沒了顧慮。抬手解下大氅向后一扔,他走到一門重炮之后,俯身把眼睛湊上了瞄準(zhǔn)具,他搖動射界,把炮口對準(zhǔn)了對岸的南京城。 隨即將一枚炮彈填進(jìn)炮膛,他直起身,同時將炮栓上的繩子緩緩纏到了手上。抬腳蹬住了近前的一塊大石頭,他眼望前方,同時對著身旁的炮兵團長說道:“傳令下去,炮轟南京!” 話音落下,他狠狠一拽手上繩子。只聽一聲轟鳴,炮彈破膛而出,火流星一般劃過江上夜空,在對岸炸成了一團火云。 巨響未歇,浦口一帶天搖地動、萬炮齊發(fā)?;粝嘭懻驹诹俗钋熬€,太陽xue突突的跳著疼,疼,但是也痛快,像是終于報了一點仇。 一場炮轟過后,南京城陷入極大混亂。而霍相貞趕在天亮之前,帶著炮兵團撤離了江邊。顧軍畢竟是被顧承喜臨時召集起來的,散沙一般不成體系,人數(shù)上也根本不是霍軍的對手。所以霍相貞帶著大隊人馬登上火車,很從容的離開浦口返回安徽,順路又把顧軍的臨時軍火庫搶了個一干二凈。 顧承喜本來也沒打算和霍相貞硬碰硬,象征性的打到天亮,他收了兵,開始籌劃著向南京政府邀功請賞。 如此又過幾日,安徽傳來消息,說是霍相貞在蚌埠組織了新的省政府,懷寧那個舊政府,被他取消掉了。 雖然做出了如此的舉動,但是對于霍相貞來講,安徽總像不是他的地方,他經(jīng)營歸經(jīng)營,但是沒有做天長地久的打算。他的軍隊從蚌埠開始,沿著鐵路線往西北方向駐扎,一部分隊伍已經(jīng)進(jìn)了河南,再深入一點,就要進(jìn)入連毅的地盤了。 霍相貞打定了主意,安徽這個地方,能守就守,守不住就丟了它,直接進(jìn)河南。橫豎遲早都是要北上,早一點晚一點,沒有關(guān)系。 145、雪中桃花 顧承喜花了一個禮拜的工夫,把顧軍重新攥進(jìn)了自己手中。在他身陷囹圄之時,部下將領(lǐng)也有幾個不老實的,他放在心里,姑且不和他們算賬。那一夜在浦口,他率兵和霍軍“鏖戰(zhàn)徹夜”,算是立了一大功,從南京政府那里,他是又得槍又得餉,當(dāng)然,不能白得,軍令如山,他調(diào)頭往安徽走,須得去打霍相貞。 他懷著恨,同時也藏了心眼,不肯使出全力戰(zhàn)斗?;粝嘭懍F(xiàn)在號稱擁有十萬大軍,即便不是真的十萬,也不會相差太多。而他的兵像傻狍子似的被霍相貞耍了小半年,臨了又被霍相貞搶了個底朝天,在這樣的情形下,他拿什么去和霍相貞打? 所以把兵駐扎在了蘇皖交界處,他決定靜觀其變,等候時機。 在蟄伏期間,顧承喜把自己的軍隊又從上到下清理了一番,王參謀長是有大功的,自然要重賞;其余人沒在這期間鬧反叛,也得輕賞。當(dāng)初被霍相貞卸在徐州的警衛(wèi)團長,罪不可赦,則是被他斃了。團長一斃,團長往下的大小軍官們也全換了人。顧承喜要把裴海生派到警衛(wèi)團里當(dāng)個連長,裴海生聽了,當(dāng)即盯著他問道:“軍座,為什么?” 顧承喜倚著床頭坐在床邊,抬頭看了裴海生一眼,在他遭受軟禁的這一段期間里,裴海生也不知是遭了多大的罪,瘦成了一副蒼白高大的骨頭架子。就沖著他這一臉半死不活的病容,顧承喜也承認(rèn)他是真愛自己,本來就是個玩的事情,沒想到,還把他玩出感情了。 “當(dāng)連長不比當(dāng)副官好?”他垂了頭,漫不經(jīng)心的開始罵:“不知好歹,賤種!” 裴海生注視著他,臉上帶著酸溜溜的怒意:“軍座是不是膩歪我了?” 顧承喜撲哧一笑,又看了他一眼:“對,當(dāng)初喜歡你,是因為你像霍靜恒;現(xiàn)在煩你,也因為你像霍靜恒。你要真是霍靜恒的話,我興許還有興趣再玩玩你,權(quán)當(dāng)報仇雪恨、尋個開心,可你又不是。” 說完這話,他欠身去拉對方的手:“海生,別跟我犯倔,我這是提拔你呢!連長干好了,我立馬升你做營長。” 裴海生一把甩開了他的手,隨即扭頭就走了。 時局瞬息萬變,如此過了幾日,情況又有發(fā)展。賀伯高果然帶兵攻進(jìn)了湖北,然后他就陷在湖北,被中央軍打得野狗一樣?;粝嘭憣λ奈ㄒ挥∠缶褪丘挘缃褚娏怂@倒霉模樣,感覺很不值得自己出兵相救。眼看江蘇一帶的中央軍也要打過來了,他毫不留戀的掉頭北上,直接進(jìn)了河南。也沒和誰商量,他自作主張的占據(jù)了皖豫交界處的一大片土地,總指揮部則是設(shè)在了商丘。之所以選擇商丘,也是因為商丘緊靠山東,一旦有了機會,他還得往山東去。 率領(lǐng)著麾下十萬大軍,霍相貞人在商丘,從先前的猶疑不決變成了躊躇滿志。有實力,就有底氣,此時此刻,全中國從南到北,誰敢輕易動他? 甚至緊挨著他的連毅都轉(zhuǎn)了態(tài)度。連毅從安陽給他發(fā)來電報,說是要近日要從安陽去趟周口,順路經(jīng)過商丘,愿意和他見一見面。 霍相貞自從見識了顧承喜的種種行為之后,漸漸感覺連毅也不是那么不堪入目了。連毅手里也能有個五萬來人,河南河北全有他的地盤,不是一股小勢力。正襟危坐的面對了桌上電文,霍相貞管著自己的腦袋——腦子里像是開了旅館,分隔成了一間一間的屋子。連毅和白摩尼相鄰住著,他拉拉扯扯的管束著自己,不讓自己往白摩尼那邊跑,然而墻壁太薄了,薄得像是一層紙,一捅就破。忽然抬手往自己的腦袋上抽了一巴掌,他強行逼迫自己回過了神。 靈機剛沒的時候,他見了什么都能拐到靈機身上去;現(xiàn)在他故態(tài)重萌,只是靈機變成了摩尼。很冷靜的坐住了,他頗有經(jīng)驗告訴自己:“沒什么的,過個十年八年,就能忘干凈了?!?/br> 這么一想,仿佛得了某種保證似的,他心里清凈了一些,繼續(xù)去想連毅。安德烈無聲無息的走了進(jìn)來,先是檢查了屋中的洋爐子,見爐子燒得很旺,便又圍著霍相貞繞了一圈。霍相貞心事重重,一直不理他;于是他緊貼著椅子靠背站了片刻,最后悄悄的溜出去了。 他一走,霍相貞也定了主意。連毅要來,就讓他來;橫豎雙方如今是站到了同一陣營,有話盡可以敞開了談。 一封回電發(fā)出去,不出三天的工夫,連毅就從安陽出發(fā)了。 在一個大雪紛飛的下午,連毅的專列到達(dá)了商丘火車站?;粝嘭戨m是百般的看不上他,但是他既然來了,自己作為東道主,就沒有無故失禮的道理。帶著副官衛(wèi)士提前上了月臺,他裹著一襲黑大氅,大氅帶了一圈毛茸茸的海獺領(lǐng)子,和他頭上的海獺帽子配了套。領(lǐng)子帽子全是馬從戎派人從天津給他送過來的,怕他冬天凍著。他圍著領(lǐng)子戴著帽子,心里一點也不領(lǐng)馬從戎的情,并且嫌這帽子戴著太熱,不過因為沒人告訴他嫌熱可以不戴,所以他還是繼續(xù)戴了下去。 安德烈從后方撐開了一把黑色洋傘,為他遮雪。黑傘很快變成了白色,白得蓬松厚重,像是童話里才有的東西。火車?yán)疡側(cè)胲囌玖?,霍相貞低頭撣了撣大氅上的雪花,人是靜的,心是動的,因為連毅有連毅的厲害,單憑著你五萬我十萬的兵力,他們分不出勝負(fù)。 火車噴著雪白的蒸汽,一路剎得騰云駕霧。正中一節(jié)車廂與眾不同,車窗里面垂著紗簾亮著電燈,顯然是長官座車。及至列車徹底停穩(wěn)當(dāng)了。中央車廂車門一開,兩名衛(wèi)士靈活的先跳下來,兵分左右的侍立到了兩邊;隨即連毅昂首挺胸的露了面。抬手將軍帽往頭上一扣,他笑模笑樣的下了火車:“靜恒,哈哈,好久不見!最近干得不錯嘛,我當(dāng)對你刮目相看了啊!” 霍相貞大踏步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因為實在沒法昧著良心尊他一聲鋒老,所以略一猶豫,還是按照老規(guī)矩問候道:“連軍長,路上辛苦了?!?/br> 話音落下,忽然又有第三個人輕聲開了口:“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