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逆襲女皇(三)
衛(wèi)綰沒有回話。 腦子閃過的那一幕幕畫面,讓她痛苦不堪。 還有一絲莫名其妙的念頭。 她……想要站在這個世界的頂端…… 她……想要做……女皇?! 衛(wèi)綰驚呆了,眼前這張面孔是那樣熟悉,可她又覺得對自己來說無比陌生。 他們兩人睡在一張床上,他親切地叫她‘綰娘’,可衛(wèi)綰卻覺得這人自己從未見過。更不熟悉。 可是腦中的那些記憶…… 葉文軒被她盯的有些發(fā)憷,將燭臺放回圓桌上。 轉(zhuǎn)身后,他在離衛(wèi)綰兩步之遙的地方站定,深深地給她作了個揖。語氣真誠又帶著幾分討好:“為夫給娘子賠不是了,綰娘可否賞小人一個笑臉?” 如此熟悉的一幕,讓衛(wèi)綰的眼神越發(fā)的迷茫。 接下來她會嬌聲埋怨他,再接下來...... 不?。?! 衛(wèi)綰用力甩頭,想起連日昏沉之際所發(fā)的夢,那似癡迷又似迷茫的眼神終于清亮了起來。 她是衛(wèi)綰! 衛(wèi)氏阿綰! 威武大將軍衛(wèi)士年的嫡長女! 本應(yīng)該在年初的時候被召進皇宮做秀女,奈何她愛上了一個男人,一個毀了她整個人生,以及覆滅了整個衛(wèi)家的男人! “現(xiàn)在是什么年歲?” 沙啞又低沉的聲音從她嘴里傳出,葉文軒聽不真切,隨口反問道:“什么?” 盯著那張如此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臉,衛(wèi)綰一字一頓道:“現(xiàn)在,是什么年歲?!”似乎怕他聽不清,聲音比先前提高了幾分。 眼前一向溫柔似水的人兒,此刻看向他的目光帶著幾分陰狠,葉文軒結(jié)結(jié)巴巴道:“永歷……永歷二十一年啊……綰娘,你沒事吧?” 他向前一步,坐在床榻邊上,細細打量著她,眼神里透著滿滿地關(guān)切。 誰知那女子卻輕啟唇角,笑了出來:“我倒想問你,我這是怎么了?” 在那灼人的目光下,葉文軒緩緩低下頭,眼神有些閃躲,他含糊其辭的解釋著:“你……你淋了一夜的雨……昏迷幾日,這才剛醒。是不是燒的有些糊涂了?”他伸出手掌,試探著貼在她的額頭上。 誰知女子卻十分嫌棄地避開他的碰觸。 糊涂?她衛(wèi)綰從沒有一刻是如此清醒的! “我可是昏迷了三日?” “恩。” “今日可是七月初三?” “正是,綰娘無端問起這些做什么?” 衛(wèi)綰沒有做聲,只是對著他發(fā)出冷冷的笑聲。 葉文軒有些氣悶,他苦笑道:“為夫已經(jīng)認錯了,綰娘還想讓我怎樣?” 堂堂的七皇子,哪怕母親只是一名小小宮女,哪怕再不受寵,說出這樣溫柔小意的話,已經(jīng)是很給女人面子了。 午夜的空氣有幾分微涼,他說這話時,已經(jīng)拉起被子準備躺進去。 誰知那一直冷笑的女子,卻在這時開了口,聲音冰冷如雪,“我不想看見你。”說著,還把他手里的被子拽了下來。 望著空空如也的手心,葉文軒尷尬的放下手臂,無奈地解釋著,“綰娘,為夫知道你還在生氣,那女子確實是我姨母家的表妹,我自小并未在皇宮之中長大,都是姨母照顧,表妹對我也是極好的,多年不見,如今自是親密了些,你何苦為這無關(guān)緊要的事氣壞了身子……” 葉文軒滔滔不絕地解釋著,可是一對上那像聽笑話般的表情,聲音便慢慢地止住了。 他濃眉緊鎖,暗自忖道:看來她是認真了,若是往常的綰娘,他這般軟言細語解釋完,早就偎在他懷里了。 屋里一陣靜默,正當葉文軒開口想再次說些什么時,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 不等屋內(nèi)的人開口,敲門的人似乎有些迫切,她高聲詢問道:“七皇子可在?” 聽到少女的聲音,葉文軒先是愣了一下,隨后便從榻上起身,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門前。 房門打開,外面站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她手里提著燈籠,看見葉文軒時面露喜色。 少女剛要開口說些什么,卻看見床榻上半坐起身的女子向門口望過來。 她撇了撇嘴,附在葉文軒的耳邊嘀嘀咕咕了一陣,便提著燈籠先行離開。臨走時還交待著他,要快點。 那少女走后,葉文軒將房門虛掩上,開始匆匆穿起外衫。 直到他穿戴完畢,衛(wèi)綰始終都是靜靜地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她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葉文軒看著她,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隨后他歉然地說道:“綰娘好生休息,賬房那里出了點事,為夫去去就來?!?/br> 是了,每一個字、每一個動作都和夢里的一模一樣。這樣敷衍的語氣,這樣匆忙的腳步,這般急切地去見那個女子——安、盈、蓉! 衛(wèi)綰將頭倚在墻上,垂腰的長發(fā)遮住了大半張臉,她干裂的嘴唇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安盈蓉那里何時成了賬房?” 這道清冷的女聲阻止了葉文軒前行的腳步,他回過頭,微紅的臉上露出一抹難色。 “蓉妹病了?!彼f。 “我也病了?!彼f。 葉文軒僵在原地,邁出門外的腳,猶豫地又收了回來。 妻子自然是比表妹重要的多。 他也知道蓉妹這般喚他前去未必是病了,可是他想去,他要去! 想了一會,葉文軒開口,方才那綿綿的柔情頓時消失,他的語氣里還透著幾分埋怨:“蓉妹剛失去雙親,此番來投奔我這個表哥,你做嫂子的不但不盛情招待,反倒生起那無端的嫌氣!人家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在你眼里怎就成了那不知廉恥,勾引有婦之夫的蕩婦?”他越說越激動,到后來竟是口不擇言,直到說出“蕩婦”兩個字才住了口。 對上衛(wèi)綰那不言不語的笑臉,葉文軒有些心虛了,他輕咳一聲,強裝鎮(zhèn)定地繼續(xù)說道:“你病的這幾日,蓉妹每日守在你的床頭,人都瘦了一大圈。她心里自責,認為你這病都是因她而起。如今你已經(jīng)醒來,我這做夫君的卻不能像你一樣不懂事,我這就去知會她一聲?!?/br> 說完,他便拉開門,大步地快速地走出房間。似乎這里面住的是洪水猛獸,而不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