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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從一開始,沐清就沒有生出過與對方生生世世相守的念頭。 同她在一起時候,沐清的確是開心的,再沒有那么幸福過。 可幸福過后,便只剩下她一人形單影只。 她在幽暗的地府里回憶過往的畫面,而她或許早已經(jīng)忘了自己。 每每想到這一點,沐清的心便針扎般的疼。 她不會忘記對方,卻也不想每日都活在對她的思念里,品味孤獨和痛苦的滋味。 人說,忘記一段戀情最好的辦法,是開啟一段新的戀情。 沐清想,也許她之所以會對拂衣動心,一面是對方對她太好,另一面,便是因為那個她不知姓名的神明。 動機不純不說,她還只是單方面的接受拂衣的好,卻未曾對她付出什么。 所以,被推開很正常。 很正常。 再正常不過了。 沐清收回視線,將頭埋在雙膝之間,又一次無聲的哭了。 她想念她的小仙女了。 那個只會對她好的小仙女。 第61章 大太監(jiān)的小太監(jiān)15 自從那一日, 拂衣將心中所想全盤托出時候, 她便第三次消失了, 哪里都找不到她。 問了酒館里的伙計才知道,拂衣是近幾年才開的酒鋪,老家據(jù)說是在江南一帶。 沐清道了謝, 回到房間。 這時候, 她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她對拂衣了解的太少。 她不知道拂衣家住何處,年方幾何,有哪些朋友, 有什么敵人。 反倒是拂衣把她摸得通透, 知道她是女子,知道她是梁忠買來的, 知道她的老家, 知道她家里有哪些親戚。 印象之中, 拂衣還曾問過她,可否想家。 沐清記得她當時的回答很干脆——不想。 一點也不想。 沐清是真的不想的, 那畢竟不是她真正的親人。 拂衣卻似乎以為她是在逞強, 在怨恨自己的父母將她賣掉, 十分憐惜的將她擁在懷里, 安慰道:“不怕,你有師父。” 可現(xiàn)在, 她似乎真的把拂衣惹惱了。 至于那一個吻,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 畢竟她們當時離得那樣近,一個小小的動作便可能叫兩人挨到一起。 所以沒什么好多心的, 拂衣對她喜歡女人的事實那么抵觸,總不可能是她主動親近她。 現(xiàn)在平復(fù)下來,再回想當時那一個吻都算不上的雙唇相觸,沐清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十分的在意。 說不難過是騙人的,還有些淺淺的失望。 幸運的是,她對拂衣的念頭也僅僅是些微的心動,遠達不到愛的程度。 索性就趁著喜歡上之前,及時歇了心思。 沐清堅定了心思,便將注意力放到了如何進宮一事之上。 她腦中浮現(xiàn)出楚柔的臉來。 她說‘我愿你永遠單純?nèi)绯酢瘯r候,眼里是深的看不透的悲涼。 沐清從來不知道,她可以從一個十五歲的女孩眼里,看到那樣深沉的悲哀。 每次想起來,便都有一種沖動,想要趕走叫她傷心的人和事,想要叫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出來。 如此,她必須要回到楚柔身邊去。 拋棄那些有的沒的心思,全心扮演好她的角色才是。 對沐清來講,要進宮其實并不困難。 這多虧了她從前在膳食房當差。 沐清生的高,看著可靠,人也好說話,時不時會幫人做些事情。這兩年時間,膳食房大大小小的活兒,她幾乎都干過。 其中一樣,就是負責采買食材。 皇帝吃的東西,自然該是最好最貴的,且尤其在意一個鮮字。每日天不亮,都會派宮人出宮采買,每樣?xùn)|西都得仔細查看,確保沒什么紕漏才拿回宮去。 沐清雖不是負責采買的,卻干過許多回這差事。 兩年下來,基本摸清了其中的路線和排班規(guī)律。 沐清便打算趁著膳食房的人采買的時候,蒙混進去。 但她一個人是做不到這一點的,所以需要拂衣的幫忙。 她需要拂衣幫她制造一場混亂,好趁機擄走一個膳食房的人,再由易容成對方的她補上。 扮成誰混進去,沐清也早想好了。 是個個頭和她一般高的人,身材也與她相差不多。 沐清記得他的模樣,準備在sao亂時候,代替對方進宮。 為了不惹人懷疑,需要拂衣想辦法把那人關(guān)上一段時間。 那個人在月末排班,十天一換。 沐清在出宮之后,拖了這么久也沒動作,就是為了等他輪班時候。 可終于等到那人輪班了,拂衣卻不見了。 沐清等了五六日,不見拂衣回來,便十分焦急。 如果不趁著對方換班前進宮,她便又要等上一個月。 而誰都不能保證,在這期間里,楚柔不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沐清知道自己很菜,但她好歹還有一個金手指,總會幫得上忙。 然而拂衣不出現(xiàn),她便沒有辦法進宮,只能在酒館里等著。 等的越久越焦躁,沐清便從袖子里掏出一截竹筒。 這里裝著拂衣給她的傳送蜂,唯有一次使用機會,必須用在刀刃上。 殊不知,她在焦慮時候,拂衣正在皇城里,手里舉著一把劍,毫不留情的向楚柔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