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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張景宣只是個普通人,以尹如琢的級別對付他還是綽綽有余的。 三拳招招要害,張景宣沒有半點抵抗就失去了意識。 尹如琢這才捂住腹部的傷口,跌坐在了地上。 一直守在門外的保鏢和警察在聽到命令后已經(jīng)一齊沖了進來,迅速制服了已經(jīng)半昏迷的張景宣。 “如琢!” 事情發(fā)展得太快,赫胥猗只記得自己跌倒在地,尹如琢朝著自己沖來,再然后就是幾聲悶響。房間里突然涌入了大量的警察,等她坐起身一看,坐在地上的尹如琢已經(jīng)滿是鮮血。 “如琢!”赫胥猗狼狽地撲到她身邊,只剛來得及扶住她的肩膀,醫(yī)務人員就緊接著沖入門中。 很顯然,尹如琢在來之前就已經(jīng)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尹總!”吳卓是跟著警察一起沖進來的人,此時也已經(jīng)趕到尹如琢身邊,“醫(yī)生,這里有受傷的患者!快過來!” “如琢,如琢!” 赫胥猗摸到了一手的溫熱,無盡的恐懼在此刻將她淹沒。 她從沒想過要讓他人來承擔自己復仇的后果,更沒想過要讓尹如琢受傷。 可事實上,她一直都在傷害尹如琢,一直都依仗著她的愛與包容為所欲為。 “我沒事,猗猗,我沒事?!币缱辆o緊握著赫胥猗的手,臉色蒼白卻仍帶著笑意,低聲安慰著她,“傷口不深的,我不會有事,不用擔心……” 這本該是她承受的痛苦。 在得知爺爺去世真相的那一刻,她就已經(jīng)喪失了全部的理智,不顧后果地想要那些曾經(jīng)傷害過她、傷害過赫胥家的人獲得痛苦。 所以,她把張景宣逼到絕路,所以她要當著他的面,讓他感受到最深刻的絕望。只有復仇才能讓她的心靈獲得平靜,也有親自懲罰這些人她才能獲得解脫。 可計劃之外的事總是容易出現(xiàn)紕漏,她最終因為自己的傲慢和瘋狂身處險境。 “如琢……” 這個后果不該尹如琢來幫她承擔。 當理智回籠,此時此刻的她已經(jīng)只剩下失去的恐懼。她想起了當初失去爺爺?shù)耐纯?,這么多年來不肯回想的感受,在這一刻無比清晰。 “這位小姐,請讓我們把傷者抬上擔架?!?/br> 醫(yī)務人員的提醒讓赫胥猗猛然回過神來,連忙讓開身體讓他們幫忙移動尹如琢。 “猗猗,”但是尹如琢即便被抬上擔架,有一只手從始至終都沒放開赫胥猗,“對不起……” 她臉色蒼白,目光也不如平日明亮。 “不要說話,我們現(xiàn)在去醫(yī)院,我陪你去醫(yī)院?!?/br> 赫胥猗看到了她手上的刀傷,心中更是撕裂般地疼痛——那些曾經(jīng)微不足道的刺痛,在她退去其他所有復雜感情之后,變成了痛徹心扉的猛烈痛苦。 三年,將近三年的時光,一直是尹如琢陪在她的身邊,她以為自己只是在利用尹如琢,以為自己和她不過是一場交易,以為自己絕不會在相信任何人。 但此刻,她終于意識到,尹如琢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在自己心中占據(jù)了重要的位置。 尹如琢似乎還想說什么,卻終于只是點了點頭,轉(zhuǎn)而對著吳卓道:“吳卓,留下來配合警官工作,知道嗎?” 吳卓微一愣,在看到尹如琢的目光后堅定地點了點頭。 擔架很快被抬走,赫胥猗緊緊跟在擔架一側(cè),滿眼都只有尹如琢。 警察此刻的注意力都在張景宣身上,吳卓不動聲色地勘查現(xiàn)場。他很快找到一片狼藉中的一團藍色信紙,悄無聲息地把它裝進了口袋。 信紙之中包括著一支小型錄音筆,吳卓隱約從皺巴巴的紙上看到了幾個字:景宣哥哥敬啟。 第49章 手術(shù)持續(xù)了好幾個小時, 尹潤松早已趕到, 此刻臉色難看地坐在手術(shù)室門外。 他從始至終都沒對赫胥猗說過一句話, 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赫胥猗已經(jīng)不在乎自己的計劃是否暴露, 她現(xiàn)在唯一的期望就是尹如琢不要有事。 手術(shù)室的燈終于熄滅, 尹如琢被推出手術(shù)室, 尹潤松趕忙迎了上去, 對著一旁的醫(yī)生問道:“梁醫(yī)生,我女兒怎么樣了?” “手術(shù)很成功, 沒傷到重要內(nèi)臟, 理想情況下一個月就能痊愈。手也很幸運地沒傷到神經(jīng),就是近期行動會有不便?!?/br> 尹潤松表情一松。 “那我現(xiàn)在能不能陪她?” “當然可以, 不過病人還需要休息,要保持安靜?!?/br> “我知道我知道。” 赫胥猗沒有說話, 只是不遠不近地跟在尹潤松身后, 在聽到醫(yī)生的話時, 也是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她想再仔細一點看看尹如琢,但只走了一步就被轉(zhuǎn)身的尹潤松擋住了視線。 “爸爸……” “哼,你真的有拿我當過爸爸?”尹潤松面色冷凝,威嚴十足,第一次在赫胥猗面前展現(xiàn)出了嚴厲的一面,“現(xiàn)在我不想見你,有些賬我們以后再算。” “爸爸,我想陪著如琢……” “不需要!讓你陪著天知道我女兒還要出點什么事?!币鼭櫵赡霉照雀糸_赫胥猗,冷聲道, “讓開。” 赫胥猗呆呆地讓開身體,眼睜睜看著尹如琢在自己面前經(jīng)過。麻藥顯然還未退去,剛經(jīng)歷手術(shù)的臉也異常蒼白。 她亦步亦趨地跟在隊伍后面,直到尹如琢被送入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