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難
書迷正在閱讀:狐妖前妻總想復婚、聯(lián)姻后我有了讀心術、重生九零:彪悍嬌妻火辣辣、跟男主搶女主、十八厘米、神棍小白花魂穿后、網游之天下無敵、穿成豪門白蓮花[穿書]、與助手關系日漸危險、月亮今天不營業(yè)
趙慕青低頭看,那具“尸體”正牢牢抓著自己。 原來沒死?她用力抽了抽,抽不出來,只好蹲下用手去掰。 哪知這人的手勁很大,簡直像螃蟹鉗子紋絲不動。 她惡聲惡氣警告:“再不放開,我砍斷你的手!” 那人輕輕動了下,手卻沒松。 趙慕青郁悶,拿著匕首靠近瞧,他似乎渾身在微微抽搐的,眉心揪成了個“川”字,嘴唇也閉得死緊,看起來在極力忍耐痛楚。 遲疑地將掌心放到他的額頭上,摸到一片guntang。 生病了?看他樣子不像是跟那些西羌士兵一伙的,或許跟她一樣是被追殺的?但她現(xiàn)在難以自保,更不想帶著個拖油瓶。 “喂,聽得見我說話嗎?”趙慕青拍拍他的臉頰,不管他是否聽見,繼續(xù)道,“你是想讓我?guī)阋黄鹱撸俊?/br> 沒有回答,但拽著她腳踝的手已經給出答案。 “好,帶你走可以,你得放開我。” 話音落,腳踝上的力道更大了。他仿佛識破了她的小伎倆,知道自己一旦松手,她馬上就會頭也不回走掉。 趙慕青有點泄氣,這人一副病病歪歪的模樣,腦子倒挺聰明。 “我真的帶你走,你抓著我的手總行了吧?!彼斐鍪?,妥協(xié)地說。 與其磨磨蹭蹭跟他耗在這里同歸于盡,還不如拼拼運氣。 那人一聲不吭,又抓住了她的手。 他就是鐵了心死也要拉上她這個墊背的吧?趙慕青無語,只能使勁把他扶起來,而他搖搖晃晃,幾乎毫不客氣把重量壓到她身上。 火把的亮光一個個接近,來的方向五六個,而另一側卻出現(xiàn)了更多,連成一條長線。 趙慕青大感詫異,為什么離開的那邊也有這么多人?遠遠超過了來時的路。 余光瞥到倚在自己身上,看不清臉孔的男人,難道是追這個人的? 她無暇追究,看著他幾近襤褸的衣袍,冷冷道:“能走嗎?” 他沒說話。 趙慕青氣不打一處來,明知他尚且有一絲清醒,竟維持沉默,恨不得干脆劈死他算了??催@情況,兩邊呈左右夾擊之勢,想走也走不了了。 她望望四周,故意留了幾個朝南的痕跡,然后往相反的北邊移動,尋到靠懸崖峭壁的一處地方。 趙慕青用匕首劈開長滿刺的枝條,小聲道:“進去,趴下?!?/br> 他們伏在地上,屏氣凝神。而她凝神傾聽,透過荊棘叢縫隙警惕地觀察外面。 月如銀鉤,天地靜得只聽見風聲。 片刻后,星星點點的火光亮起,遠遠傳來幾道人聲,聽不清楚。幸虧那些人搜得不仔細,隨便在附近轉轉就離開了。 又等許久,確定追兵走遠,不會再找來,趙慕青才松了口氣。 “你到底是誰?難道是啞巴嗎?” 男人似乎撐不下去了,一副神志不清的樣子,手指在地上輕輕敲了下。 真是啞巴?趙慕青狐疑。 她覺得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好像在探尋什么,確定什么、 在她將信將疑的神情中,他又再次吃力地滑動手指寫下一個字,隨即陷入昏睡中。 …… 天邊浮現(xiàn)魚肚白,第一抹日光穿過晨霧。 山洞里慢慢明亮了些,火星若隱若現(xiàn),燒焦了的枯枝還冒著青煙。 休息了幾個時辰,體力恢復許多。趙慕青低頭察看傷口。 傷口被撕下的中衣一角包好,沁著斑駁的血色。雖然是胡亂處理而已,但暫時止住了血。 昨夜被追殺,加上拖著個累贅費了很大力氣,導致箭頭沒有及時拔出,后來取出來的時候,她痛得幾乎暈厥,把咬在嘴里的樹枝都差點咬斷。 起身走至洞口,撩起垂掛的藤蘿,嗅到一股濕潤、清新的草木香。 趙慕青活動幾下冰冷的四肢,返回斜躺在大石頭上的男人身邊。 他衣衫破爛,到處是被樹枝和勾刺劃破的痕跡,頭發(fā)里還有幾根雜草。整張臉不知抹了什么東西,狼狽不堪。 她想起他昏睡前寫下的那個字,“鄴”,大概說的是鄴城吧。除了這里,她想不出其他有聯(lián)系的東西。 她對這個人一無所知,送不送他去鄴城,她考慮了很久,最終決定先逃出西羌人的地盤再斟酌。 趙慕青把了下脈,脈象依然不平穩(wěn),摸摸額頭,比昨夜退了點燒。 但他還是沒有清醒,一直皺著眉,還伴著輕輕的抽搐,神色并不輕松。 沒弄清楚是什么癥狀,為了避免加重病情,她不敢輕易用藥草。 先不提外面的追兵是否散去,他這副模樣要繼續(xù)走很困難,只能等他恢復意識醒過來。 “水……”微弱呢喃從蒼白的唇中溢出。 他能說話?趙慕青愣了愣,這地方上哪兒找水去? 左右看看,發(fā)現(xiàn)巖上的水珠從縫隙中一顆顆墜落,在地面磨成小小的水洼,她走到水滴落的位置,用雙手接住。 可惜沒走幾步,將近半碗水從指縫漏出。 靈光一現(xiàn),趙慕青撕了衣服一角,讓水徹底打濕,然后用力扭布條,重新擠出水來。 這個辦法果然比徒手接水好,起碼不會浪費。 她蹲到他身邊,低聲說:“張嘴。” 清涼的水滲進干燥的唇齒里,他無意識地微張著嘴,接受那滋潤的液體。 身體如在火中炙烤,周圍卻充斥冰冷。 但突然間,有清澈的水流進來,猶如盤古巨斧劈開這片黑暗,溫柔牽動早已麻木的神經……點起一盞小小的燈,將他的迷途照亮。 趙慕青覺得差不多了,拿起匕首出去尋找食物,順便看看追兵的動向。 良久,她捧了一大把榛子、橡栗回來,重新生火,扔在火堆邊烤。 用余溫烤著野果殼,等聽到輕微破裂聲,才用樹枝全部掃出來。 她背對他坐在火堆旁,開始認真地剝殼,皺眉嘗了幾個,味道不怎么樣,勉強果腹。 不一會兒,察覺一道視線落在身上,她偏頭,看到那人不知何時醒了,正睜眼靜靜看著自己。 或許是元氣大傷,精神看來不大好。 “醒了就吃點東西吧,餓著肚子是沒力氣走路的。”趙慕青遞給他幾個剝好的榛子。 他動了動,支起上半身靠在石壁上,看著掌心里的食物,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久久沒有動作。 她挑眉:“怎么,怕我下毒???” 才說完,他捻起兩個喂進嘴里,慢慢咀嚼。眉頭似乎皺了下,然后看向她。 “你是想問我從哪里撿來這些東西的?”即使他不說話,趙慕青好像也明白他的意思,“我可是曾經在山里生活過叁年的人,什么地方沒有去過,找到食物還不算太難?!?/br> 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目光飄忽像在沉思。 冬天的食物少,更別提這種荒僻的山中。她說的輕松,其實一定找了很久。 果實帶著淡淡的余溫,她的技術并不好,烤得半生半熟,吃在嘴里甚至有點澀,但他還是仔細品嘗其中的味道。 身體很累很沉重,意識卻十分清醒了。 趙慕青靜靜地坐著,他也靜靜地坐著,只有燃燒枯枝的畢剝聲清晰地響著。 她吃飽了,把剩下剝好的果子放到他旁邊,拍拍手繼續(xù)烤火。出去一趟,衣服濕漉漉的,黏著身體很不舒服。 她抱著膝蓋,開口道:“昨天晚上你渾身發(fā)燙,還抖個不停,我以為你熬不過去,沒想到今天醒了。我知道你不是啞巴,我想問你幾個問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