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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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對池小河的感情越來越深,他希望兩人在任何事情上都能攜手共進,互相理解。他并不希望用貝勒爺?shù)纳矸萑褐破拮?,去命令妻子?/br> 所以,他今日在宮里忍了又忍,并未向皇阿瑪開口自薦。池小河剛剛是冤枉他了。 “福晉,”八爺最終還是開了口,“這次的機會確實難得,我也確實想去。但我,也確實是想和你先商量來著。我還未向皇阿瑪自薦?!?/br> 見床帳里并未有動靜,八爺又繼續(xù)道:“我知你是擔心我的身子,所以才會生氣得說剛剛那些反話。我也不是沒分寸的逞能。今日出宮前,我有去找太醫(yī)把脈的。太醫(yī)說我身子恢復的不錯,比預料中的好!” 池小河并未因為八爺這些話就消了氣,她也不想開口,只是無聲的流淚,心里滿是悲傷。 八爺并不知情,見池小河一點回應都不給,不由著急的提高了聲音道:“福晉是睡著了么?你有聽我說話么?咱們打個商量好不好?若是太醫(yī)都覺得我身子沒問題,我就去找皇阿瑪自薦好不好?再說了,還不知道皇阿瑪看不看得上我呢!”說到最后,八爺還打趣了自己一句。 他本以為池小河這會多少該給些反應了,結果愣是沒得到一丁點回應。他再也忍不住,直接掀開了床帳。見池小河還往床里面縮了縮,索性伸手把人掰了過來。 “你怎么,”八爺話沒說完,就被池小河滿臉的淚痕給驚到了。 池小河也沒想到八爺會突然動手給她翻身,下意識的就伸手擋住了臉。 “怎么還哭了?”八爺頓時心疼了,抓著池小河的手腕就想拉開。誰知池小河手上用勁不肯挪開,八爺便下意識的加了力道。 “??!”池小河禁不住疼叫了一聲。 八爺一慌,連忙松了手,就見池小河的手腕已經(jīng)紅了一圈。 “爺,爺不是故意的!快讓爺看看?!卑藸敯脨啦灰眩ι焓窒胱コ匦『拥氖滞?,但池小河卻已經(jīng)迅速把手放進了被窩,垂眸道:“臣妾只是皮子嫩而已,貝勒爺不必擔心?!?/br> “福晉,爺真沒有不顧身子,別生氣了,好不好?”八爺放低了聲音道:“爺如今有你,有弘旺,知道分寸的?!?/br> 一聽這話池小河就來氣,當即便瞪向八爺喝道:“爺還知道?爺也好意思說知道?您若是知道,上戰(zhàn)場的事就提都不該提!什么身子恢復的比預料的快!那是全部康復了么?沿海的氣候爺知道么?夏季潮濕又多雨,對爺?shù)纳碜又挥袎奶帥]有好處!爺憑什么就有自信能平安歸來?” 這一連串的質問愣是噎得八爺說不出話來。 “爺怎么不說話了?”池小河冷笑著坐了起來,看著八爺又道:“爺十七歲就封了貝勒,是所有皇子里的頭一份,爺還不知足?便是想封郡王,就急在這一次的海戰(zhàn)了?錯過了這次就再沒機會了?還是說,爺?shù)囊靶牟⒉恢挂粋€郡王!” 終于是問出來了!池小河心里突然覺得一松。她雙眼死死的盯著八爺,生怕錯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 而八爺此時就跟被施了定身咒一樣,整個人都繃得緊緊的,目光復雜的看著池小河。 整個屋子突然就安靜了下來,靜得甚至能聽得見兩人近在咫尺的呼吸聲。 池小河的心一點又一點的提了起來,呼吸也幾乎快停滯了。 憑著一時的沖動說出了口,那會的輕松也在這靜謐中慢慢變得緊張起來。 八爺會生氣么?會回答么?是會顧左右而言他,還是會坦誠相待?池小河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福晉希望爺只做一個郡王么?”八爺終于開了口,但卻把問題拋給了池小河。 池小河卻并沒有回答,而是異常冷靜的反問,“爺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么?” 她今日忽然就生出了無限勇氣,定要從八爺這里得到一個答案。 突然,八爺笑了起來! 這一笑,池小河倒是有些懵了。 然而八爺臉上的笑意卻是越來越大,最后竟是笑出了聲。 這下池小河徹底懵了!這人是被她刺激瘋了么? “福晉可真是什么都敢說!”八爺看著池小河,眼角還帶著笑意,卻并沒有生氣的模樣,反倒是還帶著幾分欣賞的意味。 池小河的神經(jīng)卻沒有放松,依舊是盯著八爺,只為求那一個答案。 “福晉說的對,一個郡王確實滿足不了爺!”八爺幾句是一字一句的說出了這句話,而他的目光也沒有半點閃躲,就那么直直的和池小河對視著。 其實這句話還是有歧義的。比郡王高一品級的是親王,親王還有封賞世襲罔替的,不一定就是想爭皇位。但池小河這會卻不想再追問了。她從八爺?shù)哪抗饫镆呀?jīng)找到了答案。 第275章 真有大毛病了? “所以,貝勒爺這次一定要去了?”池小河問道。這一次,她已經(jīng)不再帶著怒氣,而是非常平靜了。 而八爺面對這樣平靜的池小河,心里卻沒來由的生出一絲慌亂來。他下意識的回道:“也不是非去不可的。” 池小河微微挑眉,應了一聲“哦”,便沒再說話了。 而八爺這才驚覺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妥協(xié)了。 池小河重新合上了眼睛,道:“臣妾真的累了,要睡一會兒。貝勒爺自便吧?!?/br> 八爺本是想再說兩句,見她這副樣子,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他在床邊站了會兒,默默地給池小河重新放下床帳,便回前院去了。 春桃和夏末看著八爺出了屋子離去,兩人悄悄地打量了八爺?shù)纳裆謱σ暳艘谎?,都露出擔憂的神色來。剛剛屋里近乎爭吵的聲音她們是聽到的。所以是貝勒爺生氣走了么? 而床上的池小河又哪里有睡意。在聽到八爺?shù)哪_步聲遠去后就睜開了眼睛。 果然,八爺如她所料,是真的想爭皇位的!那她是不是也要和歷史上那個可悲的八福晉一樣,最后落得個被休棄,然后自焚的下場? 大概是這一早上各種負面情緒太過折磨人。在一通胡思亂想中,池小河最后還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前院里,八爺坐在書房里一下午沒出來,誰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了什么。而這一晚,八爺也未到正院用膳,也未招人侍寢,竟是又一個人宿在了前院。 其實這件事說到最后,八爺是不是要自薦出征的事并沒有商討出個結果。但兩人卻是默契的在之后的日子沒有再提起。 沒過兩日,大福晉病故的消息便傳了來。直郡王府辦起了喪事,池小河也要同八爺一塊兒去吊喪。 這是池小河來這個時空后見到的第二次喪事了。第一次是她這具原身的外祖父,老安親王去世。雖說她是個外來的靈魂,但在和老安親王短暫的相處中也體會到了溫暖的親情。那一次她哭得很厲害,心里明白在這個時空中又少了一個疼她的人。 而這一次,她在大福晉的喪事上卻很克制。其實她心里也很悲傷,但卻只是紅著眼眶并未掉淚。這讓旁人看到不由覺得她太過冷情。 四福晉果然還是最了解她的人,私下拉著她道:“你難過就哭出來,別憋在心里,那樣更傷身。” “jiejie,我想大嫂應該不想看著咱們太難過。我看見她嘴邊的笑意了。她走的時候是開心的。”池小河勉強笑了一下,“大嫂其實挺幸福的?!?/br> “小河,你怎么了?”四福晉有些擔憂的看了看池小河,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同八弟鬧矛盾了?” 池小河心里驚訝于四福晉的敏感,但這事并不是鬧矛盾那么簡單。她也不好同四福晉詳說,便道:“jiejie,我沒事。就是感嘆了一下。你別多想。我和我們爺沒事?!?/br> “沒事就好?!彼母x松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道:“別太難過。就像你說的,大嫂走時帶著笑呢。” “嗯。”池小河點了點頭,努力讓自己的情緒正常一些,但胸口還是有些悶悶的。 京城這兩日的天氣也是悶熱的厲害,應該是要有雨下,但又一直下不下來。池小河坐在回去的馬車上,終于是忍不住干嘔起來。 “福晉!”八爺嚇了一跳,連忙把她摟住。 兩人這兩日雖也有說話,也有一塊兒用膳,甚至八爺還在正院留宿了一晚。但身邊伺候的奴才們都明顯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有一種冷戰(zhàn)的感覺。 這會看到池小河臉色發(fā)白的靠在八爺懷里,春桃才從愣神中反應過來,連忙給她倒水。 八爺一邊撫著池小河的胸口,一邊柔聲問道:“是哪里不舒服?還想嘔么?” 池小河閉著眼輕輕搖頭。 “福晉,喝口熱水吧?!贝禾疫f過杯子。 八爺接了過來喂到池小河的嘴邊,她就著八爺?shù)氖趾攘藘煽冢X得心里那股子惡心勁要好了些,這才開口道:“許是早起吃的少,這會餓得胃不舒服了?!?/br> “那福晉墊塊點心吧?!贝禾颐τ帜贸鳇c心盒子。 池小河卻搖頭道:“這會不想吃。回去讓廚房熬點粥吧?!?/br> 八爺看她臉色發(fā)白,不由擔憂道:“回府讓柳大夫來看看,你這臉色不太對勁?!?/br> 池小河這會身上乏力,也不想開口說話,重又閉上了眼睛,算是應了。 到了府門口下車的時候,八爺便沒讓池小河自己走,而是直接把人抱回了正院。 見八爺對池小河還如此上心,春桃和夏蓮提了兩日的心又放了下來。倒是池小河自己一點未察覺。 柳大夫來的時候,池小河的臉色已經(jīng)好了不少。 她自從生了弘旺就沒斷過藥,去年又被馬佳氏害過一遭,真是吃藥吃怕了。這會看到柳大夫就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辯解,“我就是餓過了頭,加上被那些香嗆到了才會難受。沒什么其他的了?!?/br> 八爺并不理會她,只對柳大夫道:“福晉剛剛在回來的路上有些干嘔,說是胸悶難受。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柳大夫哪敢怠慢,忙上前請脈。 池小河雖是不情愿,但也知道不讓柳大夫看,八爺是不依的。便伸出了右手。 柳大夫一搭脈,眉頭就皺了起來,看得八爺心里就是一驚。池小河因不在意,這會在閉目養(yǎng)神,便沒看到這一幕。而一旁伺候的春桃和夏蓮也都跟著變了臉色。 屋里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只有池小河渾然不覺,還玩笑道:“還沒好么?柳大夫別又故意嚇人!我自己都感覺沒事了!” 誰知柳大夫卻開口道:“還請福晉把左手伸出來讓奴才再試試。” 池小河猛然睜眼,這才發(fā)現(xiàn)八爺和其他人的臉色都不太對。而柳大夫的神色也很嚴肅。 “不,不會真有什么大毛病吧?”池小河勉強笑了笑,在眾人的目光中還是伸出了左手。 第276章 喜脈不喜 柳大夫抿著嘴并未回答,伸手便搭在池小河的左手上開始診脈。 過了一會兒,柳大夫收了手,眉頭卻依舊皺著,臉色也不大好看。 八爺再沒耐心等他斟酌,直接問道:“福晉到底得了什么病?” “倒也不是病?!绷蠓虻馈?/br> “別吞吞吐吐的!”八爺忍不住輕喝了一聲,“不是病是什么?有什么為難不能說的?” 柳大夫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低頭道:“奴才診出來是喜脈!” “喜脈?”八爺一愣。 其他人也都是一愣,既是喜脈,為何柳大夫是這個神色? “可是脈象不好?孩子有危險?”八爺立刻問道。不然柳大夫的這個反應就說不過去了。 誰知柳大夫卻搖了搖頭,道:“從脈象上看,福晉有孕已經(jīng)月余,脈象還算穩(wěn)定?!?/br> “既是脈象穩(wěn)定,還有何擔憂的?有什么直說!”八爺不悅道。這么磨磨唧唧的實在是讓人著急! “是因為我一直喝著藥的緣故么?”此時池小河開了口,“藥會對孩子有影響,對么?” 如今是在古代,孩子在整個孕育過程中除了通過脈象來判斷,根本沒辦法像現(xiàn)代那樣通過各種檢查排除問題。若是藥物導致生下來的孩子有問題,那不僅是孩子受罪,大人也一樣。 八爺?shù)哪樕D時難看起來,他也想起了一件事。之前池小河被馬佳氏換了藥導致身體出現(xiàn)問題,宮里的于太醫(yī)來診治的時候曾經(jīng)說過,這一兩年池小河怕是都難有孕,還讓他別著急,等調理好了還是能生孩子的。但如今才半年就有孕了,恐怕真不是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