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是他們毀了自己的孩子,還毀了我……” …… 從從教人士的失德,到家庭教育的疏忽,再到法律科普的不全面和旁人的無知嘲諷,這些種種,都是射向那些無辜孩童身上的利劍。 更甚至,有些人也許到現(xiàn)在也沒有走出來,他們生活在人群中,躲躲藏藏,視線畏畏縮縮,自卑自憐自棄。 事情越傳越大,出了圈,引起社會的反思,變成了全民話題,已經(jīng)不單純是舞蹈界的事了。 官方也發(fā)了聲,將對何長青的處罰結(jié)果公布出來,并考慮加重處罰力度,話題的熱點進一步往上漲,被推至風口浪尖。 一個晚上過去,漸漸的,就有些人在里面渾水摸魚,挑起了別的話題。 …… 關(guān)靳把大致情況說完,時懷瑾從屏幕上抬頭看向關(guān)靳,敲了敲桌面,冷聲道:“還有呢?” 事情對社會的影響如何,何長青被人罵的有多慘,名聲有多臭,和他并沒有多大關(guān)系。 若不是那天安之哭到昏厥,迷迷糊糊地念叨著,責怪自己不夠勇敢,一直不敢把何長青的事情說出來,時懷瑾壓根不想把事情掛到網(wǎng)絡(luò)上。 他之所以把事情共之于眾,一是為了替安之勇敢,二是為了解決安之的后顧之憂。 網(wǎng)絡(luò)上的事就是這樣,有一部分網(wǎng)友對女性總是有著莫名的惡意,就算是受害者,也會到處被人亂說,最后變成一個以后一旦提起就會自動浮現(xiàn)在眼前的污點。 若這件事情以后經(jīng)過別的有心人的手爆出來,誰也不能保證會對安之完全沒有影響。 他不希望以后安之在舞臺上認真跳舞的時候,臺下有部分人會帶著或憐憫、或可憐、或者其他的有色眼鏡對她指指點點。 …… 看了眼時懷瑾,關(guān)靳輕咳了一聲,又小心翼翼地繼續(xù)往下說: “大概一個小時前,有人轉(zhuǎn)發(fā)微博的時候開始帶上了夫人的名字,和我們想的一樣,有人不懷好意地想將話題往夫人身上引?!?/br> 說完,關(guān)靳又趕緊補充道:“不過我們事先有準備,時代新風那邊一直有人評控,所以還不算太嚴重,目前還在我們的掌控范圍內(nèi)?!?/br> 時懷瑾點了下頭,斂下眉眼,咔噠咔噠地點擊著鼠標繼續(xù)往下翻。 [挖瓜娛樂扒皮v: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何渣渣是安之的啟蒙老師,就何渣渣這樣的人,應(yīng)該不可能對安之什么都不做的。 但好像沒聽說過安之和何渣渣之間有什么矛盾,上次在節(jié)目上還一起吃飯,還是說他們…… 有沒有知道點什么的人,出來來說一下。]] 這個大黃v名氣不小,專門在各種話題下引戰(zhàn),惡臭粉絲多,所以微博底下的評論不少,排起了很高的樓。 “別亂說,真這樣的話,安之也是受害者,嗚嗚嗚,心疼,我的小仙女不干凈了?!?/br> “哭你麻呢,你才不干凈,你全家都不干凈!” “沒事勿cue安之,人家安之欠你的了,一言不合就瞎j 、b亂cue?!?/br> “艸!這什么,不食煙火的小龍女被渣渣染指,這走的是小龍女的劇情啊,小龍女可是我的意難平,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br> “滾,惡心博主,什么都不懂就亂b b,人家安之有背景,又不是普通家庭,何渣渣亂來不是找死嗎?” “牡丹身下死,做鬼也風流,他那種人只看臉,會放過安之?” “樓上是代入自己吧,這種事對女孩子影響大,是能亂說的嗎?” …… 時懷瑾往下翻了翻,“安之”的名字出現(xiàn)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一時之間,和安之有關(guān)的評論鋪天蓋地的涌現(xiàn)。 時懷瑾頓時沉下了臉,轉(zhuǎn)過電腦屏幕對著關(guān)靳,冷聲道:“這叫控評?” “這叫不太嚴重還在掌控范圍內(nèi)?” 面對時懷瑾的逼問,關(guān)靳狠狠咽了口口水,視線躲閃,解釋道: “《心隨舞動》的半決賽快開始了,所有選手都在暗地了使勁,所以各種水軍往上涌,一時壓不下……” “而且幕后推手不止一個,單家也下了場,利用公司直播平臺,明里暗里的引導(dǎo)話題?!?/br> 婚事既定,單家現(xiàn)在和時和梁是一條線上的人,估計是因為上次牌桌上的事耿耿于懷,所以趁機拿夫人出氣,估計是想借此敲打他們時總。 想到這,關(guān)靳真是想直接沖到單珊珊的直播里去發(fā)語音罵人,甚至想穿過網(wǎng)線捶爆時和梁的狗頭。 就他們時總對夫人的在意程度,單家小公司不自量力,簡直是想自取滅亡。 不做人,沒腦子,還給他增加工作量。 簡直是愚蠢至極! 屏幕上的字扎眼,時懷瑾推開電腦,煩躁地從椅子上起身,從桌上抽出了一支煙,走到落地窗前,伸手拉開的窗簾。 關(guān)靳抬頭看去,日頭漸漸升高,懸在空中,熱度像是穿過了鋼化玻璃,直直地照在了身上,逼出了一身的汗。 關(guān)靳抬手抹了把汗,拿起打火機走近。 “嗒”的一聲輕響,藍色的火焰躥起,煙被點燃。 橙色的火星明明滅滅,灰白色的煙霧繞著修長的手指,裊裊上升。 時懷瑾沒有煙癮,很少抽煙,但也并不是不會抽。 只是擔心安之不喜歡煙味,所以他從沒在安之面前抽過罷了。 夾著煙送到唇邊,時懷瑾背過身,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車和人,白皙的食指搭在細細的煙管上敲了兩下,煙灰簌簌下落。 半晌,煙燃了一半,時懷瑾微瞇了瞇眼,轉(zhuǎn)過身,緩緩?fù)鲁鲆豢诎咨臒熿F,冷聲吩咐道:“所有提起安之的微博,只要帶臟字的,一律律師函警告?!?/br> “馬上準備好材料告劉賢,把賠償金翻到最大,逼他把幕后主使人說出來?!?/br> 說著,時懷瑾轉(zhuǎn)身走到右邊的柜子前,抽出最右邊的抽屜,拿出一個文件袋甩到關(guān)靳身上,“把這些照片寄給單珊珊。” 關(guān)靳手忙腳亂地接住文件袋,打開翻了兩下,又迅速合上了。 照片太高清,高清到有點辣眼睛。 嫩、模綁著皮鞭,貼著窗,面對窗外的人,而時和梁就壓在后面,玻璃上都是痕跡。 也不知道時和梁哪里找出這么多野生嫩、模,一個一個腰是腰,腿是腿,什么姿勢都能擺,汽車、泳池、酒店,各種場合都輪了一遍。 人前多溫和的男人,一身正裝,一絲不茍,笑得儒雅,私下卻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亂七八糟的道具齊上場,甚至在公共場合尋找刺激。 關(guān)靳也不是不看片的人,可剛剛看的那兩眼,他簡直想洗眼睛。 抱著文件袋,關(guān)靳偏過頭,偷偷覷了時懷瑾一眼。 男人側(cè)身而立,面無表情,高挺的鼻梁上架著金一副特質(zhì)的絲邊眼鏡,平添了幾分書卷氣,眼神中的壓迫被鏡片擋住,看著單純無害。 但本質(zhì)上就是個閻王,他都不知道這個閻王是什么時候找人拍的這些照片。 難怪之前,閻王會對時和梁發(fā)那么大的火。 越想,越覺得這個時和梁太不要臉,之前還敢對他們夫人起心思,簡直是欠收拾。 見關(guān)靳沒動,時懷瑾不耐地瞥了他一眼,“還不去?” 關(guān)靳這才回過神,連連點頭后退,“去,去,我馬上就去找人辦。” “不,我親自辦?!?/br> 關(guān)靳一邊說著,一邊退到了門口,手剛要碰上門把手,又被時懷瑾叫住了,“等一下?!?/br> 指尖碰到冰冷的金屬門把手,微微一顫,關(guān)靳抬起頭,“閻……時總還有什么吩咐?” “給楚知意打個電話?!睍r懷瑾重新在辦公桌前坐下,低頭打開了手機。 關(guān)靳一愣,目露疑惑,“說什么?” “什么都不用說?!睍r懷瑾看也沒看他,緩緩啟唇,“她懂應(yīng)該怎么做。” …… 早上七點半,正是吃餐的時候,網(wǎng)上又熱鬧了起來。 很少在網(wǎng)上說話的楚知意頂著大號出了聲,痛斥無良營銷號瞎帶風向,亂說話,毀人名聲。 說何長青的確是教過安之,但每次她都在場,而且家里還裝了攝像頭,所以并沒有發(fā)生那些不良大v 說的那些事。 而且何長青并沒有教安之多久,很快就辭職出了國,那個時候,根本沒人知道何長青會做出那樣的事。 在最后,她還發(fā)了幾張模糊的照片,證明訓(xùn)練廳里確實安裝了攝像頭。 楚知意很聰明,在字里行間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雖然她確實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但是這也并不耽誤她責罵那些營銷號“冤枉”她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兒。 再之后,楚安堂也站了出來。 楚老當場爺子爆怒,親自站出來為自己的外孫女說話,并直接發(fā)了律師函警告,態(tài)度十分強硬。 楚家的外孫女不允許人污蔑,楚家的名聲也不得沾染一絲一毫的不好。 網(wǎng)友們這才知道安之除了是國內(nèi)著名的芭蕾公主之外,背后還有楚家。 他們口口聲聲可憐安之,其實就是暗罵楚家沒用,沒保護好自家的小外孫女。 然而楚安堂延續(xù)了幾百年,幾乎無人不知,楚安堂的擁有者楚家是大門大戶,書香門第,出了名的家風嚴謹,這樣的家族怎么可能對自家外孫女的安全松懈? 于是那些陰陽怪氣的人紛紛息了聲,不敢再“心疼”安之。 …… 一場風波來的突然,消失的也很快,一切都在時懷瑾的掌握之中。 看著楚知意和楚安堂發(fā)出的聲明,時懷瑾勾起嘴角嘲諷一笑。 楚知意和楚老子之所以站出來,一是為了名聲,二是因為了他。 沒有一個,是真心擔心安之的。 冠冕堂皇的聲明,每一個字都理直氣壯,一點看不出心虛,可事實上,他們都沒有保護好安之。 沒有保護好當年才幾歲的小女孩。 時懷瑾扔開了平板,拿起了手機,點開,摸了摸壁紙。 照片是安之去拍節(jié)目的前一天晚上睡著的時候,他偷偷拍的。 照片里,銀灰色的大床上,安之側(cè)躺著靠在他的懷里,左手拽著被角遮住半張臉,右手和他十指相扣,額前的碎發(fā)微濕,臉色紅潤,睡得正熟,恬靜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