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yōu)槭裁慈栽谙鄲?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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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出了電梯,在一樓大廳暫時分道揚鑣。肖池甯目送肖照山進了轉角的超市,才把左手揣在褲兜里懶懶地往門口走。 住院部門前有一座花壇,種滿了矮牽牛,現(xiàn)在還沒到開花的季節(jié),然而它的花莖頂部已經(jīng)發(fā)了一片嫩芽。被朝陽照射得透亮的草綠色浮在沉郁的老葉子上,活像卷起的海浪在空中揚出了透明的花。 肖池甯坐在長椅上,被緩風吹走了困倦,終于遲鈍地意識到,春天真的來了。 被綁架的那天,他記得很清楚,北京的路牙子上堆著的是被踩臟的雪,而不是冒了新芽的草木。陰冷的平房里,從地面?zhèn)鱽淼暮鉄o孔不入。狹小的窗戶外面,是慘淡灰暗的天色。 他久久地望著那一叢牽牛,漸漸感到了一陣心慌。 什么都消失了,冬天、創(chuàng)傷、孤立無援、難以入眠,好像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被春天的太陽給融化了。 精神科的心理醫(yī)生曾問過他:“你希望忘記那些令你不愉快的回憶嗎?” 他答說:“忘了的話,我只會更害怕?!?/br> 害怕忘了為什么痛,只記得痛本身。理智告訴他,這不利于自我保護。 正如找不出病因比病情不斷惡化更可怖,出于求生的本能,他需要痛苦的完整記憶來提高戒備、加強警覺,以防自己再次陷入絕境。 但這顯然不是肖照山所樂見的。 他從不主動向肖池甯詢問那八天的細節(jié),從不讓他獨自待在病房,不讓他一個人睡覺,此間種種保護他免受陰影侵襲的舉措堪稱嘔心瀝血。 因此肖池甯愈發(fā)不忍心告訴他實話,也假裝自己想忘記。可這很難。 肖照山在遠處見到他對著花壇發(fā)呆,遂走近了用牛奶盒蹭了蹭他的臉:“想什么呢?” 肖池甯接過牛奶,拆開吸管猛地扎進盒子,平靜地說:“想做|愛?!?/br> 肖照山在他身邊坐下,從外套包里掏出另一盒牛奶:“好啊,做?!?/br> “嘁。”肖池甯白他一眼,“我沒開玩笑?!?/br> “我也沒開玩笑?!毙ふ丈接醚例X撕開一袋法式小面包,遞到他眼前,“回去就做?!?/br> 肖池甯就著他的手咬一口面包,喝一口自己手中的純牛奶:“算了吧,兩個殘疾人怎么做?打嘴炮?” 肖照山被他逗樂了:“又不是不可以。” “有種?!毙こ劐刚f,“好,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把手伸進你褲|襠里了,正在摸你的蛋,你呢?” 肖照山全無懼色:“再往下一點兒,別用指腹,用指尖,這樣刺激會大一些。” “……你媽的,要求還挺多?!毙こ劐傅鹱呤O碌陌雮€面包,別開臉含糊地說,“不干了,萎了,拉燈睡覺。” 肖照山低頭笑了笑:“行,我去衛(wèi)生間自己解決?!?/br> 他起身去住院部大門的垃圾桶那兒扔了垃圾,回來就算是“解決”好了。 “吃飽了嗎?這兒還有一盒牛奶。”他問肖池甯。 肖池甯咬著吸管,搖頭拒絕:“飽了,你喝?!?/br> 肖照山答:“我不喝牛奶。” “為什么不喝?乳糖不耐?” “我四十多歲的人了,喝兒童高鈣奶算怎么回事兒?” “那你買兩盒干嘛?有錢沒地方花???”肖池甯無語。 “這個牌子搞活動,買一送一,我結賬的時候才知道。”肖照山為自己辯解。 肖池甯把那一盒牛奶奪過來,三兩下插好吸管強行塞進他手里:“喝,給老子喝?!?/br> 肖照山猶豫片刻,極不情愿地皺了皺眉,最終還是認命地喝了起來。 肖池甯見他垂著眼睫抿著嘴,一臉苦大仇深地咬吸管,不由得感嘆這畫面實在太他媽罕見了,趕緊掏出手機拍照留念。 “爸爸?!彼辛艘宦?。 肖照山扭頭看他,一臉驚詫。 “咔嚓”,畫面定格在肖照山拿著牛奶,雙唇微張,瞪大了眼看向鏡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