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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究竟是誰?簡直就跟在他后腦勺長了眼睛似的,仿佛將他從頭到腳看到底。尤其是這信的最后一句話,賴文軒看后倒吸了一口涼氣,那上面寫著:別企圖躲,我在你身上裝了監(jiān)聽器,我還能看穿你想什么。不想勞改的話,就把你最近做錯過的事,彌補過來。不然的話,我每隔一個小時往宣傳辦公布一條。落款:羅賓漢。 苦笑爬上了賴文軒的臉,可那笑簡直比哭還難看呢!羅賓漢?你說你一個外國的綠林好漢,什么時候來中國行俠仗義了? 賴文軒到底是一個狡猾的人,他還是不相信這封信最后一句話所說。于是便東張西望了一番,悄悄走到小馬身邊,問馬強道:小馬,剛剛送信的人是誰你看清臉了嗎?rdquo; 馬強本來就不愿意搭理賴文軒,此時更加不耐煩了,你這人是不是耳朵有毛病???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嗎?沒看見!混在一堆信里。rdquo; 哦hellip;hellip;rdquo;賴文軒若有所思,那最近咱們村兒有外國大鼻子出沒嗎?rdquo; 嘿!rdquo;馬強忍不住嘖了一聲,你是不是看見什么了?這外國大鼻子能來李家溝?別是外國間諜吧?rdquo; 賴文軒頓時眼前一亮,外國間諜rdquo;給他剛剛的經(jīng)歷來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寧愿相信是有外國間諜,也不愿相信有一個能看穿他內(nèi)心,知道他所有干過的見不得人事的神秘人。于是連連點頭,對對,說不定就有!rdquo; 馬強上下打量了賴文軒一番,癩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rdquo;說著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子,你那封信是誰給你寫的?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你得跟組織匯報!rdquo; 賴文軒一聽慌了,去給組織交代?交代什么?那還不得把他這點子事兒都抖落出去?那就全完了!于是連忙擺手,不不,我瞎說的。信是我家里人給我寫的,沒啥。rdquo; 馬強討了個沒趣,剛要訓(xùn)賴文軒幾句,忽然外頭來了個年輕人,興沖沖地一臉八卦,一見到賴文軒先是楞了一下,接著嬉皮笑臉起來,呦,癩子你在啊?你小子夠壞的!上回生產(chǎn)隊那桌子原來是你弄壞的,你不承認還讓盧楠背了鍋。你這是得罪人了吧?被人家寫在生產(chǎn)隊墻上的黑板報旁。rdquo; 賴文軒腿一軟:羅賓漢來真的了! 唉唉,你這是咋了?rdquo; 賴文軒苦著臉,沒咋,我去認錯。rdquo;最近犯的錯?得多近算最近???偷了金花嬸家的雞?燒了李二胖家貓的胡子?還是求愛不成、敗壞章琬華名聲的事hellip;hellip; 第23章 知青歲月(12) 癩子,有人找!rdquo; 賴文軒剛想法子給金花嬸家還了一只雞,就聽到有人喊自己。不由推了推酒瓶底子厚的眼鏡,誰???rdquo; 李巖。rdquo; 聽到李巖rdquo;的名字,賴文軒不由地心虛起來。要說自己干過的壞事兒,近期最壞的一件就是給李巖未過門的妻子章琬華造謠了。本來他還猶豫著到底要不要信了那信上的警告去找李巖,沒想到李巖倒是先找上門了。 哦,他在哪兒?rdquo;賴文軒抄了抄手。 哦,李巖讓我給你帶話,讓你出門左拐,上了坡右拐,數(shù)第二十五棵大槐樹,他就在樹下等著你。說是有事找你。rdquo; 賴文軒猜出來個大半,八成是為了章琬華的事情。賴文軒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知道就知道了,那又怎么樣?男人么,都是血氣方剛的,聽說了自己老婆和別人有染,不管真假,心里不舒服那是肯定的。剛剛被羅賓漢rdquo;神秘來信威脅的事,也讓他忘到了腦后,一門心思想著一會兒見到了李巖,怎么讓他心里更不舒服。 賴文軒按照剛才帶話的指示,出門左拐、右拐又仔仔細細數(shù)了二十五棵大槐樹,終于在一棵大樹下停住了,這才發(fā)現(xiàn)這是什么說話聊天的地兒,原來是一個茅廁! 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不對,賴文軒剛要拔腿走,只見李巖從大樹后走了出來,面色冷如鐵。輸人不輸陣,賴文軒挺直了腰桿,一副笑面狐貍的樣子看著李巖,你找我什么事?rdquo; 明人不說暗話,你指示人在村子里造謠,敗壞琬華的名聲,我找你算賬來了。rdquo; 賴文軒陰陰一笑,算什么賬?敗壞什么?章琬華的名聲還需要我敗壞嗎?我猜你還不知道吧?章琬華其實早就在我們知青堆子里臭名昭著了,不止和一個人有一腿呢。你以為她是看上你了?她看上的其實是你們家的成分,還有你爸書記的身份能給她帶來的好處,能把她爸從勞改農(nóng)場里弄出來。你也就是一個老實人,才接這只破鞋!rdquo; 啪!rdquo;還沒等賴文軒弄明白怎么回事,只感覺到一陣強勁的風沖著自己的左臉而來,接著自己便被一個旋風腳扇倒在地上?;剡^神來,滿嘴的血腥,愣是被扇掉了一顆牙。賴文軒死死地盯著面前的李巖,沒想到平時看起來和他們差不多,像個念書的學(xué)生,竟然是個會兩手功夫的。 賴文軒咧著嘴笑笑,怎么了?聽到別人說你冤大頭,戳中你心肝了?告訴你吧,其實我跟章琬華早就好上了。我知道她身上有個胎記的,那個胎記就在hellip;hellip;rdquo; 癩子說到這里忽然停住了,眼神偷偷地瞟向李巖,觀察他的反應(yīng)。出乎他意料的是,李巖沒有為他的話所激、瞬間怒發(fā)沖冠,而是一臉平靜、冷冷地盯著他。李巖此刻越是冷靜,賴文軒越是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