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身陷敵營(2)
別說云曄沒注意,就是云奇和云郡王都愣是沒察覺,只待人走后,云奇便問云郡王:“父親覺得她的話可信嗎?”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云郡王面上帶著老謀深算的獰笑:“蕭之宥身陷我湘西大營,要人沒人,要勢沒勢,蕭堯一個將死之人便是聯(lián)合上蕭之宥,又能翻起什么大浪?說句不好聽的,蕭之宥的命就捏在我手里,而我想要蕭堯的命,也是輕而易舉,他們又拿什么跟我斗?” 宣武帝生性多疑,反復(fù)無常,這些年來做夢都想除掉云郡王,又豈會容許誰跟他勾結(jié)? 云郡王敢拿項上人頭擔保,一旦有蕭堯與他勾結(jié)的消息傳到京城,宣武帝絕對什么臉面都不會要了,立馬就會將身陷京城的蕭堯弄死,避免任何動搖他地位的可能性的發(fā)生! “哼,狗皇帝害死廢太子(蕭堯生父),逼死先太后,心虛得很,這些年看著蕭堯,恐怕就沒敢好好安心的睡一覺,偏又死好面子,為博好名聲得歌頌,愣是將蕭堯養(yǎng)至今日。”云郡王嘲諷冷笑。 云奇有點想不明白:“狗皇帝想要名聲博歌頌,也是可以理解的,可他免蕭堯一死,困養(yǎng)京城個幾年也就足夠了,何必養(yǎng)至今日,儼然養(yǎng)虎為患?” “這就是蕭堯的厲害之處了?!痹瓶ね趼燥@渾濁的雙眸陡然銳利起來,隨后,又有一抹淡淡的黯然滑掠而過:“或者說,是先太后的厲害之處?!?/br> “?。俊痹破骟@愕,有點跟不上思路。 云郡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帶著追憶之色幽幽道:“若非先太后錯為女子,憑她天縱奇才之能,這天下哪有先帝什么事?若非先帝自己心懷妒忌惡念橫生,你以為,就憑我與那狗皇帝,真能把廢太子害了先太后還束手無策?” 云奇震驚。 當年的冤案,即便是他也只是知道大概,并不了解詳細,所以一直還很納悶,先太后被世人被云郡王夸得簡直要上天,卻怎么就被栽贓陷害成功還直接折了唯一的兒子,原來…… 事情的根本,其實在先帝! 可…… “她為何不反呢?”云奇不明白,按傳說,先太后是那種上馬可平天下,下馬可安國的傳奇人物,眼睜睜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被人害了,不可能不憤怒的,也不可能沒有反抗的魄力才對啊。 云郡王再次陷入沉默,沉默了更長的時間之后,才嘆道:“所以我說可惜啊,她那般的人物,偏偏錯生做了女子……” 不管有多大的能耐,心都終究是軟的,一個帶著她骨血的孩子就能讓她束手就擒,乖乖受困! 云奇面色古怪的看著再度陷入追憶的云郡王,好一會兒,終是忍不住問道:“父親,倘若……倘若蕭堯確要聯(lián)合蕭之宥對付您,您……真的會殺他嗎?” 云郡王怔了怔后,笑了起來,大笑著搖頭,隱隱有種病態(tài)的癲狂:“雖然他身上確實流著先太后的血,可也同樣流著先帝的血,這就注定了他永遠都成不了先太后那般的人物!” 云奇一聽,面色更古怪了。 這話聽著怎么像……他當年瘋狂愛慕先太后卻求而不得,最終因愛生恨,掀起病態(tài)的報復(fù)呢? 他…… 真的是想要這片天下,而不是,純粹想摧毀嗎? 云奇莫名的不確定起來。 *** 紅箋見到諸葛芊芊的時候,著實嚇得不輕。 她想過一萬種可能,卻唯獨沒有想過這一種——就像是被什么力量燃燒掉一定的壽命一樣,提前進入衰老期! “怎么樣?是不是很像?”蕭之宥已經(jīng)聞訊趕來,此刻緊緊盯著紅箋的神色,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反應(yīng)。 紅箋一顆心瞬間凜起,點頭又搖頭,堆起苦笑道:“確實很像,差一點,我也要以為她就是我家小姐了,可惜她不是,我家小姐那一頭黑發(fā)又柔又亮可漂亮了,哪像這些,花白就算了,還干得像枯草?!?/br> 如此一來,就算她剛才反應(yīng)有些激動了,也能說得過去了。 “頭發(fā)確實不像,可有個地方卻很像。”蕭之宥道。 紅箋壓抑震驚心慌,故作狐疑的看向蕭之宥:“哦?我怎么沒看出來?還請?zhí)拥钕旅魇尽!?/br> 蕭之宥笑道:“你是芊芊的貼身丫鬟,她身上有什么特別之處,你會不知道嗎?” 紅箋確實嚇了一跳。 好在,蕭之宥雖出身高貴,曾是儲君,確有上位者的威儀,可惜跟她前主子蕭堯那種變異妖孽比,差的簡直是一個次元,跟現(xiàn)任主子諸葛芊芊這種神秘感爆棚的異數(shù)比,也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如此一來,便是蕭之宥馬力全開,久經(jīng)兩位主子荼毒的紅箋也還是扛得住,不至于被輕易試探出來,但有時候,事情卻該做到真亦假假亦真,才真正讓人難以分辨。 于是她仿佛輕易便被蕭之宥的話引導,蹙眉便走近床上的人,伸手便要檢查,卻被蕭之宥攔住。 “到底是女子,我們還是回避一下比較好。”蕭之宥與云曄道。 云曄倒也不是好糊弄的,當即蹙眉便道:“既是女子,太子殿下又如何得知她身上有特別之處?” 蕭之宥神色自然:“婉柔與芊芊曾是妯娌,芊芊身上有什么特別之處,她機緣巧合之下也就知道了,而這女子則是臨時找來照顧的婢女無意中看到稟報上來的。表弟若是不信,大可去問世子舅舅?!?/br> 云曄還沒考慮清楚,便聽到紅箋說:“其實看與不看都沒差別,我家小姐被惡毒繼母困養(yǎng)后宅藥到半殘,若非太子妃仁善為她求得神醫(yī)谷高徒默言公子前去診治,性命早就沒了,又哪里有機會習武,而這女子卻說是受了嚴重的內(nèi)傷,還筋脈斷武功廢的,明顯就不可能是……巧合這東西本就是異數(shù),誰又說得準?哪個又能規(guī)定同一個人身上只能有一個巧合?” 云曄明顯感覺到紅箋對他心生不滿了。 難道是因為他不肯和蕭之宥離開,她就以為他是那種好色下作之徒了? 忙解釋:“紅箋姑娘,你可能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