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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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姐妹是此間主人,此時此刻,不由對視了一眼。 便是溫柔嫻靜的三娘子,瞧著都不太愉快,而徐菁則根本不愿掩飾自己的不屑,她輕輕地哼了一聲,“囂張跋扈,不講道理!” 話雖如此,可楚國公府并不能承擔(dān)得起得罪榮安縣主的后果,徐循、徐菁便俱都站起了身,預(yù)備一道往外走去。 她們看江苒不動,似乎有些困惑,徐菁看了看外頭,只是小聲道:“苒苒,這榮安縣主最是蠻橫無理,平日出門都帶了打手,跟條瘋狗一般,你還是別同她一般見識了?!?/br> 江苒微微挑眉,只是問,“她即便是在別人家中,也如此囂張?” 徐循微微嘆了口氣,只道:“平昌郡王同郡王妃都十分寶貝這個獨女,我等不愿同她一般見識,橫豎無非是撣塵罷了,出去站一會兒,很快便過去了的?!?/br> 說話間,旁人已是走得一干二凈。奴仆見江苒等人不動,便不悅地呵斥道:“你們聽不懂人話嗎?縣主要叫我等撣塵,你們趕緊出去!” 說罷,甚至上手,推推搡搡了起來。 江苒心里頭都奇怪極了,不太明白為什么她能囂張跋扈沒腦子成這個模樣。她端坐著不動,只是低聲叫了一聲三七。 三七守在門口好久了,身為暗衛(wèi)的職業(yè)素養(yǎng),讓她在聽見自個兒名字的時候反應(yīng)飛快。她忙走到江苒身邊,一手拎開一個鬧事的奴仆,像是丟小雞仔那樣,將兩人紛紛丟開。 旋即她一閃身,擋在了江苒跟前。 外頭很快傳來了榮安縣主不悅的聲音,“里頭是誰?徐家的三娘同六娘?!你們是不要命了么,敢同本縣主作對!” 江苒冷靜地道:“不巧,還有我,縣主今兒這是來上學(xué)的?真真是好大的威風(fēng)?!?/br> 榮安縣主:“……” 她已經(jīng)閉門不出好幾天了,就是覺得當(dāng)日宮宴太過于丟人,想要避一避風(fēng)頭! 眼見著風(fēng)頭過去了,她終于敢出門了……可怎么哪哪都有江苒! 作者有話要說: 苒苒:讓我想想,今天這樁事情跟誰告狀比較好,是我阿爹阿娘呢,還是我阿兄呢,還是太子哥哥呢,還是皇后娘娘呢? 榮安:告辭! 第47章 榮安縣主論起身份, 原該是女眷里頭一等一的尊貴。她爹平昌郡王替圣人執(zhí)掌兵部,乃是圣人心腹,比起旁的皇親國戚們來說, 他有實權(quán),自然是高人一等的。 但是今年年初, 平昌郡王幾回辦事不利,遭到了圣上呵斥,雖不至于被褫奪權(quán)力, 但是漸失帝心是肯定的。一個失了權(quán)勢的王爵, 比起從皇帝還是東宮之時便戰(zhàn)戰(zhàn)兢兢隨侍左右的江相,自然是分量不夠的。 榮安先頭還沒看清楚里頭的關(guān)竅, 不然也不會在當(dāng)日宴席之上, 當(dāng)中開口諷刺江苒。她那會兒只是覺得江苒的出現(xiàn)太過于蹊蹺, 同京城的眾人們一般們都不太信那命格之說, 懷疑江苒沒準(zhǔn)不是相府的女郎, 她又仗著自己的身份, 大大咧咧地便開口提了。 結(jié)果她實打?qū)嵉刈擦四蠅? 甚至連皇后都得罪了。 榮安雖然有些跋扈,倒也不至于完全沒腦子, 才吃過苦頭, 如今哪里還敢再惹上江苒。 自江苒說過話后,她的笑容便僵在臉上, 旋即才見里頭三位娘子一道走出來。 徐家三娘同六娘她是認(rèn)識的, 這兒雖然是徐家的地盤, 然而這兩姐妹從不敢與榮安縣主叫板, 。 反而是后頭的那名綠衣的小娘子,叫榮安縣主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那小娘子生得裊娜高挑的身材, 緩緩走出來的時候,眼睛微微一抬,露出三分笑意,便在清雅無雙之中,又添兩分明媚。 自然是同她僅有過一面之緣,卻叫她留下了慘痛記憶的江苒無疑。 江苒走出來后,見榮安縣主見了鬼似的瞧著自己,便只是笑著福了福,道:“問縣主安,我方才還聽徐三娘說您這些時日身子不適呢,怎么這會兒又來學(xué)中了?” 榮安心說,我之所以身子不適,還不都是你叫我丟了臉的緣故。面上她勉強笑道:“這兩日已經(jīng)好了,反倒是江四娘子,如何會出現(xiàn)在此地?” 江苒歪著頭打量著她,輕輕笑了一笑,慢悠悠地道:“我阿娘說,我成日在家中待著也是悶著,叫我多來外頭學(xué)些東西,尋幾個相識的姐妹也是好的?!?/br> 榮安只覺得江苒即便是這樣慢吞吞地說話,也仿佛帶著幾分不懷好意。她不由地站直了身子,連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如今如臨大敵的模樣。 江苒說著,又看向了她,“嗯,縣君愛干凈,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只是我等在里頭上課,這些掃灑撣塵之事,想來楚國公府上,是有專人干著的,縣君很不必這樣喧嘩。” 榮安縣主出行,向來是前呼后擁,她人又嬌氣,只是撣塵這樣的小事,旁人從不敢忤逆于她。如今還是頭一遭在別人這兒踢到了鐵板,她不由面露不悅,只是反駁道:“本縣主愛干凈,這兒人多,久了便是濁氣逼人,自然要好生掃灑一番,我才能踏入?!?/br> 這會兒,莫說主人家的兩位娘子,便是莫名被說“濁氣逼人”的其他娘子都有些不高興起來,她們怎么說家中也俱都顯貴,雖不及榮安,也絕不能容忍自己被說“濁氣逼人”這樣難聽的話。 一時場面冷落下來,徐三娘總歸是瞧著不太好,便勉強笑道:“先頭縣君亦是在我家家學(xué)中上課的,大伙兒也都是小娘子,平日愛干凈得很,很不必如此?!?/br> “那可不一樣,”榮安縣主如今才恍然,只說,“你們瞧著是不知道,京外有一家人莊子上有人發(fā)了豌豆瘡,整個莊子都叫人關(guān)了起來,可京里頭人來人往的,我阿娘便有些擔(dān)憂,所以這掃灑定是要的。” 眾人皆驚。 豌豆瘡是傳染力極強的疫病,得了這病的人,便會發(fā)起高熱,且身上到處都會起疹子,一旦撓破了皮,就定會留下疤痕,瞧著可怖極了。 更重要的是,至今大夫們都還拿豌豆瘡無可奈何,只不過開些清熱解毒的藥,叫人硬扛著,若是身子強健的也就罷了,一些老人小孩兒,若是得了這豆瘡,可真真是險之又險。 本朝豌豆瘡極少流行,像如今這樣一整個莊子都叫隔開的,已是十分嚴(yán)重了。 榮安如今見旁人不再阻撓,這才叫仆役們拿著艾草進去,將整個屋子都熏過一通,旋即又開窗通風(fēng)換氣,這一切都結(jié)束了,眾人才回到屋中。 接下來的一堂課,乃是講習(xí)四書。 早上的那名女先生如今不在了,取而代之的乃是一名文弱的青年。他穿著簡樸的白衣,面容清秀而文雅。 娘子們見了他來,便紛紛笑道:“趙先生來了?!?/br> 江苒瞧得奇怪,問徐循道:“這位趙先生,瞧著似乎很受歡迎?” 徐循還沒說話,邊上徐菁便十分活潑地道:“趙先生是落第舉人,但是學(xué)問頗好,人又生得俊秀,上課也風(fēng)趣,我們最喜歡聽他上課啦!先頭趙先生抱病請假了一些日子,我們也好久沒見著先生了?!?/br> 徐循不由笑了,只道:“哪有你說得這么神,不過一個尋常的落地舉人,生得略微平頭正臉了些罷了,學(xué)問頗好就更是無稽之談,咱們這些人不過學(xué)個囫圇,他教著自然輕松,若學(xué)問真的好,如今該早早上金鑾殿去,同苒苒的大兄一樣了?!?/br> 徐菁說不過jiejie,索性氣哼哼地尋外援,拉了一把江苒的袖子,只道:“苒苒,那你瞧瞧,趙先生是不是生得好看?” 江苒聞言,果然略略看了看,然而她三個兄長,前兩個不必說,便是江熠,也生得容色灼灼,這趙先生雖有幾分清秀,然而在他們跟前簡直寡淡得好似一潭死水,并不能吸引她的興趣。 她興致缺缺地收回視線,隨口敷衍道:“也就那樣吧。” 徐菁不由有些失望。 這頭娘子們在竊竊笑鬧,臺上趙修明便注意到了江苒。 綠衣的小娘子坐在眾人之中,便是不曾聒噪吵鬧,也仿佛身上帶著光環(huán),叫人情不自禁地將視線投過去。 他不由笑道:“這位可是新來的娘子?” 江苒見他提到自己,便起身見禮,一側(cè)的徐菁便十分熱心地介紹道:“趙先生,這位是相府的四娘子,先前在外頭養(yǎng)著的,如今才接回來,往后便同我們一道上課啦?!?/br> 趙修明聞言,微微詫異。 他很快便收斂了面上的神情,微笑著同江苒見過禮,又略略寒暄道:“承蒙拜讀過令兄當(dāng)年科考的文章,寫得文采斐然,四娘子家學(xué)淵源,想來也是才華橫溢。” 江苒:“……”還真不是。 她自覺自己的文化水平,約莫還停留在“識字”的階段。若是旁人,聽了這趙先生的吹捧,沒準(zhǔn)還要沾沾自喜或是互相吹捧一番,到她這里,她也只能尬笑了。 趙修明見她不冷不熱,便只是笑了笑,倒也不繼續(xù)說些什么。 這會兒本來他還要講書,可小娘子們惦記著那豌豆瘡,都有些惶惶,趙修明倒也明了,今兒便早早遣散了眾人。 徐家兩位娘子如今很是喜歡江苒,待她親近,便一道將江苒送到門口。 “那豌豆瘡之事非同小可,”徐循做慣了jiejie,便是在江苒跟前,也多出幾分溫柔妥帖來,“苒苒,你回去之后,便同江夫人說明此事。榮安縣主身份高貴,這些事兒,她知道得比咱們早也不奇怪,你……你二哥哥乃杏林圣手,此事尤其要與他告知?!?/br> 江苒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 那莊子上的人得了豌豆瘡的事兒,若非叫榮安縣主叫破,眾人如今都還不知曉。此事非同小可,若是有人刻意隱瞞,想要趁亂散播這豌豆瘡,便是彌天大禍了,江洌是大夫,沒準(zhǔn)能有辦法。 她應(yīng)下了,又忽見徐三娘目光熠熠地瞧著自己,她怔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下意識道:“三娘你可真是妥帖,我……我會將你的話轉(zhuǎn)達給我二哥的。” 徐循羞澀地道:“倒也不必提我?!?/br> 江苒看著她一臉少女懷春的模樣,在心里“嘖”了一聲。 自家大哥哥的擁躉十分多她是知道的,閨閣娘子們無一不以得到大公子的只言片語、一個眼神、一篇手稿而歡欣雀躍。 她倒是頭一回發(fā)現(xiàn),江洌也這么受歡迎。 仔細(xì)想想也不奇怪,哥哥們都是一等一的好郎君,有多少娘子心悅他們都是正常的。 ……江熠除外。 徐循見江苒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有些發(fā)窘,邊上的徐菁卻忽然道:“說來,苒苒,你先頭說你們?nèi)み^文九娘子了么?” 江苒皺眉,旋即回道:“我母親上門拜訪了數(shù)回,都沒見到她人?!?/br> 徐循嘆息道:“本來,九娘是我們里頭最刻苦用功的,連趙先生都時??渌兀惹斑€同我們玩得好,也說自己要尋個學(xué)問高深的,天天好一道聊一聊詩詞理想,怎么偏偏這么快就說要嫁人了,還是個商人。” 倒不是說商人不好,只是同文九娘喜歡的類型,也差的太大了。 江苒略有些詫異地回過頭去。 徐循沖著她微微地笑了笑,滿臉溫柔良善,看起來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話。 江苒瞇了瞇眼。她方才一眼就看得出,那趙修明之所以對自己多加關(guān)注,并非是自己個人的人格魅力,而是她所代表的整個相府,讓對方開始注意起了自己。 這位趙先生,并沒有他表面看起來那么的風(fēng)輕云淡。 那徐循說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苒正思索著,便見到自家馬車已然在門外等著了,偏偏這會兒天色陰陰,竟然是要下起了小雨。 旋即,頭頂伸過一把油紙傘,為她遮住了飄落的雨絲。江苒略有些詫異,抬頭看去,便見到江洌一手舉傘,正瞧著自己。 她不由欣喜地叫起來,“二哥!” 江洌含笑著摸了摸她的頭,他身量極高,為了盡量將meimei攏在傘下,反倒略彎了腰,瞧著比起平日要平易近人一些。 他眼見著前頭兩位娘子,推測是meimei的同窗,便難得有些笑容,謝過兩人今日對江苒的照料。 江苒盯著他,好奇地道:“二哥,你不是還在太醫(yī)署嗎?怎么有空了?” “我聽說你今兒頭一日上學(xué),”江洌想著,不由有幾分忍俊不禁,“你大哥哥惦念著你,阿娘也cao心的很,他們都在忙,便叫我早些下值來接你。” 他牽著meimei,到了馬車前,見她笑眼彎彎地同同窗們告辭,不由也嘴角含笑,上了馬車坐到她對面,“苒苒今日同她們相處得可還不錯?” 江苒點了點頭。 旋即便見到江洌變戲法一般,從身后摸出了一個烤紅薯。 江苒吃驚地接過,烤紅薯又香又軟,她聞見香氣便覺得自己餓了,一邊吃,一邊含含糊糊地問:“二哥,這是哪兒來的?” 江洌笑道:“同僚們在太醫(yī)署無聊,便烤這些東西吃,我要來接你,怕你餓著,便給你捎了一個。” 江苒笑起來,她不太能想象,一本正經(jīng)的江洌是如何在火爐里頭翻著烤紅薯的,她只覺得那紅薯甜到了心尖尖上,便挽住他的胳膊,笑瞇瞇地道:“我知道啦,謝謝哥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