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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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安:“……?” 江苒想了想,又悵然地補充道:“就是有點兒笨,開得略有些慢。” 榮安好笑地心想:我大概知道你在說誰了。 兩人正說著話呢,學堂中的其他娘子陸陸續(xù)續(xù)地進來了。今天有些奇怪,不論是素日同江苒相熟的,還是那些點頭之交,一進學堂,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江苒。 江苒覺著奇怪,便詢問榮安,“我臉上瞧著有什么不對勁的嗎?” 榮安也茫然地搖了搖頭。 這時候藍依白走了進來,聽她這么問,面上神情古怪極了,走到江苒邊上坐下,才低聲道:“你不知道?整個京城都在傳,說寧國長公主寬宏大量,兒子被打了都不計較,居然看上了囂張跋扈的江四娘做媳婦兒,可惜了聞郎君。” 江苒同榮安皆是色變。 當日求娶之事,在場眾人都唯恐影響江苒聲譽,是絕對的守口如瓶。 如今怎么會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江苒臉色難看極了,邊上的榮安忙輕聲問她,“……那你的鐵桃花怎么辦?” “……”江苒頭疼極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殿下真的是很溫柔很溫柔的人 他年紀更大,對著苒苒,本來也是有一些對著meimei那樣的憐惜的。 就算很喜歡她,也要顧慮她的感受,覺得她這么小,連愛情都不太懂,這種感情對江苒來說會是不公平的。 所以他會耐心地等,而不是哄一哄,騙一騙,把人撩到手就心滿意足。 在感情中,兩人當是勢均力敵旗鼓相當?shù)?,所以苒苒雖然開竅了,但是卻還不夠。 大家就和太子殿下一起等苒苒明白真正的愛情吧! 第84章 即便是上著課, 依舊有不少女學生不住地往江苒這頭看。 原因無他——雖然聞景如今在江苒這兒討嫌得要命,但是對于許多娘子們來說,他勉勉強強算是一個翩翩佳公子, 出身又高貴,聽說作詩作畫都很有一手, 不是什么紈绔,也算是世家夫人們有意結親的搶手對象。 很多人家并不知道當日聞景和江熠的口角,雖然知道這兩人當街斗毆, 聞景還被打傷了, 導致寧國長公主氣勢洶洶上門興師問罪,但是卻不明白原因。 如今又聽說這兩家有意要結親, 便有些小娘子們想得十分天真——“難不成是江三郎, 太過于愛惜這個meimei, 所以聽說聞郎君要娶她, 便心生嫉妒, 打了這未來妹夫一頓?” 江苒在邊上聽了個囫圇, 頓時滿頭黑線, 對于小娘子們神奇的想象力表示敬佩。 旋即,小娘子們艷羨地道:“江三郎果然是個好哥哥, 如此疼愛meimei!” 江苒:“……”大家的關注點怎么這么奇怪? 一名小娘子又說:“我家兄長只會叫我讀書認字, 說女子切不可叫人看輕了便放棄磨練自個兒,還嘲笑我會嫁不出去!” 那名小娘子繼續(xù)嘆口氣, 旁人便勸她說你兄長是位翰林學士, 對你嚴厲些也是為了你好, 小娘子聽得郁悶, 只說,“我可不喜歡整天勸我讀書的哥哥, 我多希望他多陪我玩玩,你看江錦不也是翰林學士么,他對他meimei就很好?!?/br> 江錦在上頭拿著書,看著meimei旁若無人地開小差,忍了又忍,本來想走到meimei跟前去敲一敲她的桌子,聽到這句話忽然頓住了。 藍依白看得分明,不由輕輕咳嗽了一聲,低頭略略掩去嘴角的笑意。 江苒道:“伊白,你笑什么?” 藍依白低聲道:“大公子的課,你也太放肆了些。” 江苒這才乖乖坐好,一本正經地聽起了課。 下課后,江錦照例要回他的翰林院去修撰史書,走到江苒跟前吩咐了兩句,要她不要鬧事,可又忽然發(fā)覺邊上的藍依白正從書斗中掏出兩本書來。 他本來只是掃過一眼,卻忽然定住了視線。 他有些意外地道:“藍娘子也讀陳公望的詩?” 陳公望是前朝不太出名的山水田園詩人,遺世的作品不太多,卻首首都是精品,江錦平日很愛收集他散落在民間各地的作品,家中的書架都專門辟了一角給他的作品集。 藍依白怔了怔,旋即淺淺笑道:“我很愛他的詩,念去只覺清正平和,疏朗開闊?!?/br> 江錦與同齡人一貫不太談得來,他性子早熟,雖面面俱到,其實很有一股讀書人的傲氣;藍依白同江苒等人雖然交好,但是娘子們里頭也沒幾個人能同她談得了這些。 兩人乍逢知己,難免多說了幾句話。 到最后,江錦只是笑了笑,道:“聽說楚國公府請的那位先生不日便到了,過兩日當是我給大家上的最后一堂課,我把詩集帶來,你抄了之后,叫苒苒還我罷?!?/br> 藍依白聞言,微微一怔。 她抬起眼去看江錦,大公子溫溫潤潤,有一種“閑看庭前云卷云舒”的淡泊與溫和。 藍依白又想到了自家那位未婚夫。 她的熱切的心忽然冷了幾分,只是輕輕頷首道:“……那便要謝過您了?!?/br> 江錦好像不知道她的那些心事,兀自離去了,藍依白瞧了他的背影好久,邊上榮安用胳膊捅了捅她,艷羨地道:“你居然能同江先生談詩,先頭那些娘子們那么喜歡他,爭著要去同他講話,最后一個個都自慚形穢鎩羽而歸了,你是我見過第一個真能同他談起來的人呢!” 江苒聽了,也側過頭,興致勃勃地道:“說來也的確如此……” 藍依白垂了垂眼,淡淡道:“別說了?!?/br> 她們越是這樣說,就越是勾起她對于那位未婚夫的不好印象。 讀書人總有些傲氣傲骨,最看不慣的無非就是那些沽名釣譽之輩,不讀就不讀好了,有些人既不勤奮又沒天賦,偏偏最愛演出自己一種天賦異稟的感覺,在藍依白這種真正有學識之人的眼里,同跳梁小丑無異。 要嫁給一個自己看不起的人,這段婚姻,還沒開始,便叫人十分痛苦了。 江苒忙問,“先頭出了那檔子事兒之后,你家的婚約……” 藍依白冷靜地道:“吹不了?!?/br> 畢竟婚姻之事并非兒戲,她的婚事乃是長輩定下,兩家利益緊緊相連,無論如何都不是兩個小輩之間起了齟齬便能取消的。 旁人聽了,都齊齊沉默了起來。 愈是出身高貴的世家女郎,愈是對自己的婚事沒有插手余地。大家現(xiàn)在年紀都還不太大,到了議親年紀的,目前無非也就徐循同藍依白兩個,可旁人再過個兩三年,也都差不多要到了年紀了。 到時候,想來也不會有如今的快活自在。 便又有人問起江苒同聞景的婚事起來。 江苒冷笑了一聲,只是淡淡地道:“此事乃是無稽之談,此人在私下里頭,極不檢點,我等當日馬球場與人起了口角,落到他母子二人口中,反倒說是我沒教養(yǎng)不守婦道——我三哥哥聽了個囫圇,便不大高興,將人打了一頓,沒想到他們還有這么厚重的臉皮,還敢來提親,甚至放出這樣的謠言。” 眾人聽了,都替江四娘打抱不平起來,“果真人面獸心,得虧他是將門之后,怎么竟能說出這樣卑鄙無恥之語!” 徐循在邊上聽了,欲言又止。 江苒道:“小循,怎么了?” “聞景等放出這個消息,是為了借輿論同你施壓,”徐循冷靜地分析說,“咱們姐妹還好,到了外頭,你總不能見一個人,就同他解釋說你同聞景的婚事是子虛烏有,是他蝦蟆想吃天鵝rou?!?/br> 江苒也有些煩惱了起來。 她雖然相信家人會為自己擺平此事,可卻也覺得不高興。寧國長公主這一招,未必有用,可卻著實太惡心人了些。 更何況……她也怕,有些話被人說多了,有人便是不在意,也遲早會放到心上去的。 徐循看著她的神情,仿佛有些察覺,試探道:“……我瞧著你在意的,倒不是自個兒的名聲?” 江苒破天荒覺得有些發(fā)窘,只是溫溫吞吞地道:“那若我的桃花真被檔子事兒弄得開不了,也叫人煩惱呀。他本來就已經夠內斂了,萬一知道了這件事兒,更不敢開了怎么辦……” 徐循同藍依白都看了過來。 這兩人雖然聰明,但是一時半會兒都沒往正確的方向想,反倒是徐循混跡于后宅良久了,有些意外地讀出了江苒的意思,“你是說,你怕你喜歡的人誤會?” “誤會倒不至于罷,”江苒蹙著眉,低聲說,“就是……” 就是本來,兩個人的關系都已經親密有余,曖昧不足了,如今再給她天降一個未婚夫,按照裴云起的性子,也許還要把她推得更遠。 眾人都看著她。 江苒沒好意思繼續(xù)說下去,卻又忍不住問諸位娘子們,“你們是怎么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一個人的?” 她隱約知道一些裴云起的想法。他是覺得她年紀小,性子還不定,又活潑太過,唯恐自己太主動了,便拘著她,又或者是怕如今她還不懂什么叫真正的喜歡,怕她將來后悔。 便是江苒自己,面對著他那樣謹慎的態(tài)度,也不敢貿貿然就開口說這些情情愛愛。 對著姐妹們就好開口多了。 藍依白悠然神往,“自然是想同他一塊兒,春日踏青,夏日捕螢,秋日登高,冬日賞雪,一年四季,讀書作畫,琴瑟和鳴……” 江苒道:“……雖然我不會這些,但是若能同他一道,想一想卻也覺得挺好的?!?/br> 徐循想了想,微笑道:“若是我喜歡之人,我想我不能容忍他養(yǎng)小妾,若是我不喜歡的,只要妾室不爬到我頭上,我便都可以當看不見?!?/br> 江苒便也恍然地道:“他身邊雖然沒有妾室,但是如果有的話,我肯定也不能忍的。 榮安縣主則更加實際一點兒,她道:“我若是喜歡一個人,我就想跟他吃遍天下所有好吃的,不論他去哪里,我都陪著他?!?/br> 江苒道:“我也愿意得很?!?/br> 如果這些都是喜歡的話,那么她果然……還是很喜歡裴云起的。 又或者說,他那么溫柔,那么良善,處處為她好,從來都默默在她身后保護她支持她,卻連說一句喜歡都怕傷到她丁點兒……他這樣好,她又怎么會不喜歡呢? 先頭蒙著那一層窗戶紙,而今被捅破了,便將少女的旖旎念頭灑了一地。 娘子們彼此對視了一眼。 她們雖然都說了自己對于“喜歡”的理解,可卻也知道,這些不過是幻想罷了,生活哪有那么盡如人意? 眾人不由齊齊地嘆了口氣。 藍依白道:“既然苒苒這么說,果然是非常非常,喜歡那位郎君的?!?/br> 江苒訥訥道:“……說是這么說,我也沒賊膽啊,更何況如今聞景的事兒我還沒解決,見了他總覺得心虛。” 大家都約莫猜到了江四娘的心上人是誰,為了照顧她的面子,紛紛彼此交換著意味深長的眼神,卻沒有說破。 徐循遲疑道:“若是你擔心那些流言,我倒有個法子。橫豎人都打了,大伙兒都順著輿論的思路走,覺得江三郎是護你心切才同聞景打架的,咱們要扭轉輿論,便也要朝著市井傳言喜聞樂見的方向去扭轉?!?/br> “比如說……”她湊到江苒耳邊,低聲說了句什么。 “……”江苒聽得面色恍惚,遲疑道,“這會不會不大好?” 徐循只是一笑,便回身去尋旁的娘子們說話了。她細聲細氣地同人解釋了江熠同聞景打架的緣由,又刻意抹黑了一番,這才施施然轉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