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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rdquo;俞雅輕哼一聲,低頭看了眼俞幼哈,老樣子。rdquo; 沒怎么改變的環(huán)境,老得并不明顯的自己,甚至是與當年一般無二的狗子,二十多年的時光好像一溜煙就不見了。 她抬眸,又瞅了眼左側(cè)那戶人家mdash;mdash;大概唯一改變的,就是鄰居了吧。 當年隔壁住的是對老夫婦。老先生是位頗有名氣的作家,年輕時挺憤青挺風(fēng)流,老來卻是又幽默又睿智,他的妻子是位營養(yǎng)師,生活考究過得極為細致的那一種。俞雅搬來時,兩人已經(jīng)在這里過了三十多年半隱居的生活,據(jù)說舊時也打打鬧鬧三天兩頭拌嘴賭氣,老了,鬧不動了,老先生在花園里支了張書桌擺放四個石凳,沒事品茗寫作,老夫人種了一院子的花卉。俞雅經(jīng)常能見著兩老手挽手互相攙扶踏過一地黃昏走進那棟滿是鮮花的小樓。 這記憶已經(jīng)淡褪不少。但現(xiàn)在見著隔壁蔥郁常青的植栽時,回想起過往稍許生出些遺憾。這么多年過去了,那些花兒皆枯敗傾頹,兩老大概早已入土為安,所以隔壁又有了新的鄰居。這位鄰居顯然是個比較剛硬挺秀的人物,小花園里的灌木叢與樹木都是四季常青的類型,她透過略微生銹的鐵柵欄往里看,昔日的石凳石桌倒還在,可惜物是人已非。 * 姑奶奶出門訪客了。 她在錦城還有不少舊友,就算這幾年彼此走動得并不勤快,好歹還保持著聯(lián)絡(luò)。既然打算在錦城常駐,當然要去拜訪一下找點存在感。 宅子里面正在進行整理與大掃除,俞朝辭蹲在外面百無聊賴地看螞蟻。姑奶奶的狗子邁著慢悠悠的步子在庭院里來回溜達。幸好俞幼哈是條二得并不分明的哈士奇,不喜歡撒歡。 老實說俞朝辭很難適應(yīng)姑奶奶這種屬于老年人的生活步調(diào),沒有刺激,毫無玩樂,生活平淡得找不出波瀾,而姑奶奶所喜歡的一切又是遠離他認知的。就像身處不同世界一樣,那些古物,那些規(guī)則,那種種道不出意味的事物,開始會覺得新奇有趣,但他不懂,又實在找不出探究這領(lǐng)域的理由,于是越發(fā)覺得枯燥乏味,難以言喻。 不過兩個月的磨合下來,他好歹知道有什么能做有什么不能,有什么能說有什么不能,怎么也不敢叫姑奶奶退貨啊,再天真都懂回去后會被自家爺爺打斷腿mdash;mdash;有前車之鑒的。 俞朝辭嘆了口氣,剛丟開戳螞蟻的小木枝,忽然聽見兩聲狗叫。條件反射抬起頭,看俞幼哈已經(jīng)不在院子里當下吃了一驚,連忙蹦起來往外跑。 一眼瞧見俞幼哈安安全全立在門外,虎視眈眈盯著前面不遠處的人,時不時還威脅似的叫一聲,他提起的心一下落了地,上前抱住狗脖子:大佬大佬,咱沒事別嚇唬人好么!rdquo; 還別說,不說姑奶奶像看自己眼珠一樣疼愛這只狗子,寵隨主人漲,俞幼哈在俞家的地位還真不低,至少比俞朝辭這正經(jīng)孫子要高得多hellip;hellip;由不得他供神一樣把狗子放在神龕上。 可俞幼哈還回頭蔑視地瞅了他一眼。 對面差點摔跤的路人蹲在那有些受驚,見此反倒笑了:你養(yǎng)的狗啊。rdquo;娃娃臉笑起來露出兩個酒窩,眼神中更多的是好奇與趣味,養(yǎng)得真好。rdquo; 就算不懂狗,也看得出來這只哈士奇有多漂亮。皮毛一絲不茍油光發(fā)亮,高大且壯碩流線型的身軀,眼睛炯炯有神mdash;mdash;竟然還是異瞳mdash;mdash;左眼是純凈的熒藍,右眼是濃郁的深棕。 抱歉抱歉,rdquo;俞朝辭郁悶地揉揉狗子的腰腹,才站起身來,沒嚇到你吧mdash;mdash;大佬脾氣有點兇殘hellip;hellip;不過一般不對著人叫的。rdquo;雖然說出來有點不好意思,但俞幼哈同志大多數(shù)時候眼高于頂懶得理人,他伺候了倆月都沒被它放在眼里,更別說路人了。 還好。rdquo;對面的人有些尷尬地撓撓頭皮,我是隔壁的hellip;hellip;瞧著這邊搬進來了所以想過來看看,門口張望了兩眼就被你的狗追出來吼了hellip;hellip;哈哈,還挺兇。rdquo; 話音還沒落地,就被狗子瞪了一眼mdash;mdash;就像能聽懂他話的意思似的。轉(zhuǎn)過身尾巴一甩,跟條鞭子似的抽在俞朝辭腿上,看他跳腳避開,才邁著慢悠悠的步子往庭院里走。 俞朝辭無奈道:還真不是我的hellip;hellip;大佬是我家姑奶奶養(yǎng)的。rdquo; 對面頓時用一種曖昧的眼神瞅著他,大概是在想養(yǎng)出這么條狗的女人會是個什么樣。俞朝辭一看就知道人家想歪了,連忙道:真姑奶奶!我爺爺?shù)膍eimei。rdquo;他聳聳肩,伸出手,俞朝辭,朝辭白帝彩云間的朝辭mdash;mdash;暫時住這。這是我姑奶奶的地盤,我被打發(fā)來給姑奶奶使喚的。rdquo; 穿運動衫的年輕人露出同情的眼神,年紀并不大,看著跟俞朝辭同齡,見狀也伸出手來握了握:戴星,天上星星的星,大概也算是寄居。rdquo;他笑笑,指了指旁邊的小樓,我老板的。rdquo; * 俞朝辭新交了朋友,兩人意外脾氣相投,互相吐槽一番后更有惺惺相惜之感。 晚上吃完飯跟俞幼哈在客廳看電視,也沒為狗子搶遙控器而郁悶mdash;mdash;此狗萬年不變熱衷于動物世界,哪怕重放一百遍依然能看得津津有味。 九點左右聽到外面有車子制動的聲音,俞幼哈猛地一驚蹦起來,身形如電嗖地竄到門口就不見了。過了片刻聽到汪汪兩聲,俞朝辭充耳不聞盯手機屏幕,又聽到汪汪兩聲的時候他抬起了頭。不對勁啊,有點不對勁啊,為什么今個兒多兩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