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耶莎整個人都轉(zhuǎn)過來緊貼著椅背，腦袋往后探，眼巴巴看著噼里啪啦在電腦上敲擊的俞雅。一面覺得對方似乎很忙的樣子，這個時候大概不好打擾吧，一面又想多好的機會啊，自己好不容易偷來的，錯過實在對不起自己hellip;hellip;

    mdash;mdash;你可以叫我塞壬。rdquo;

    瓦耶莎嚇了一跳。猛地瞪大眼看過去，對方?jīng)]有抬頭，正全神貫注盯著閃爍的屏幕，要不是看到她的嘴唇動過，都懷疑自己幻聽了。意識到這是在跟自己通報姓名，頓時心花怒放。

    你真叫塞壬呀！rdquo;瓦耶莎激動道，我、我是說mdash;mdash;我叫瓦耶莎！瓦耶莎middot;弗娜利伊娃！rdquo;

    俞雅整理情報的間隙抽空抬頭對她笑了笑。

    瓦耶莎看到這笑，像是受到極大的鼓舞一般，殷切道：你要去機場呀mdash;mdash;機票買好了嗎？要飛哪里？單程還是往返的？hellip;hellip;呃，我的意思是mdash;mdash;我有私人飛機！rdquo;

    俞雅打字的手微微一緩。

    瓦耶莎的眼睛閃閃發(fā)光：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需要千萬別客氣??！我爸給我的保鏢被我丟在莊園里了，都特別很打！武器也多得是，想要什么都有！如果有需要直接告訴我??！對了，XXX格勒的警察長官是我表哥！他最喜歡幫人了！rdquo;交換了姓名就是朋友了！是嗎？是吧！恨不得把家底都掀出來的模樣，賣人賣得特別利索。

    俞雅：hellip;hellip;rdquo;剛甩脫個伊萬，轉(zhuǎn)頭又送上來一根大腿，還生怕她不抱。

    雖說俄羅斯政治經(jīng)濟最發(fā)達的城市全密集在西部，東邊則是廣袤少人的西伯利亞，但這小城太邊境了，跟東歐貧窮小國挨邊，沒有多少發(fā)展的前途，不僅沒機場，路還難走。最近的機場以目前的車速得行駛至少三小時。

    瓦耶莎直接連她往返的問題都解決了mdash;mdash;大概是怕她飛走就不回來了，屁顛屁顛聯(lián)絡私人飛機專程護送，還殷勤地邀請俞雅回來后去她的莊園落腳。

    俞雅關(guān)掉了購買機票的頁面。本來確實也沒票了，她想上飛機得使點小手段，但有人幫忙自然省的她違法cao作。在這段時間內(nèi)她聯(lián)絡上了她的后勤團隊hellip;hellip;額，準確地來說不是她個人的團隊，而是她在歐羅拉的朋友。大家合作過多次，配合有佳，默契無間，十分熟悉彼此的行事風格，也能付出絕對信任。就算沒有報酬，也不介意幫個忙。

    俞雅本來是不想找這些人的，因為有什么事這些家伙知道就相當于她爹知道了，這是多么恐怖的事！讓親爹知道她在做什么，不亞于公開處刑。只要想到有那么一雙眼睛悄無聲息在背后陰惻惻暗搓搓盯著她，別說束手束腳，毛骨悚然都來了！但目前這種時間就是金錢的情況，只能用上自己有限的手段了。

    于是離李海濤失蹤正滿二十四小時后不久，俞雅到了匈牙利。

    中歐小國，國土少，人口少，平原自然條件好，富足，和平。長期被歐洲大陸忽視卻不意味它就是貧窮落后的小可憐了，歷史上就是歐陸強國，奧匈帝國的原始資本積累讓它在解體后依然保持著相當?shù)膶嵙Γ匾氖?，蘇東之后，它是復蘇最快的，沒有暴力流血的轉(zhuǎn)型，水到渠成順其自然的變革，沒了頭頂上的蘇聯(lián)，它很順利地再度融入歐洲。

    人民的安居樂業(yè)與地底的骯臟罪惡涇渭分明、互不干擾。所以說光與暗總是背向而生的，任何和平的社會都有可能滋生出罪惡的陰影。俞雅見過的多了，就學會不那么計較，她自己就是在陰暗地帶行走的，當然知道那些東西為什么而生，為什么存在。

    現(xiàn)在的重點是確定那是不是你想找的。rdquo;行動代號俞雅給取了叫討債rdquo;，緊急召集的討債團隊里群情激昂，塞壬，你那有準確的消息沒有？暫時沒有？那就不好說了！rdquo;

    歐羅拉公司明確地傾向白道，但業(yè)務問題讓它的立身灰白莫辨也是無可奈何的事。這些家伙全是雇傭兵出身，做的是玩命的事，心眼都長在錢里的。要說善良不至于，但是遇上非善即惡的事肯定會選擇善，要說有多高的道德標準也不至于，但是濫傷無辜的事肯定不干。當然，這些原則的彈性空間也很大。如果真到?jīng)]法選擇的地步，比如說恐怖分子拿槍頂著你腦袋讓你殺人，比如說匪徒拿你血親為人質(zhì)讓你干壞事，那就根本不用選擇了。保命是第一原則，利益是第二原則，其次才是身為一個人該有的道德。

    這回俞雅請求幫助的事既不牽扯到生命，又沒有利益可圖，自然就得考慮道德因素了。

    無論如何，必須要做移植手術(shù)，就是窮途末路了。你必須得確保器官的供體就是李，它們本身的來源就是罪惡的，否則帶走它們就是害死兩個人。rdquo;

    塞壬，移植手術(shù)必須進行抗排斥治療，手術(shù)前就需要使用大量的抗排斥藥物mdash;mdash;你必須加快速度了，如果受體準備妥當，已經(jīng)進入這個階段，機體壓抑自身免疫就等著進行移植手術(shù)，那么無論那是不是你要找的器官，你都得考慮到放棄。rdquo;

    事情的矛盾就在于此mdash;mdash;時機，時機相當重要。

    必須先百分百確定那兩個器官是來自李海濤，才能展開行動。非法得到的供體，非法帶走也情有可原，如果能敢在確定手術(shù)之前完成，直截了當又沒有后顧之憂。目前那兩個前來接受移植手術(shù)的華國富豪正在體檢，這個時間差還是能打的。但如果這個步驟拖長了，受體已經(jīng)準備好接受手術(shù)，那就算確定了那是李海濤的肝跟腎，她都沒辦法出手。不管那器官是何種途徑得來的，它將拯救兩條生命是必然的，俞雅再看不慣兩人，也不能剝奪他們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