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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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笛瀾承認她有些沉迷在這個無聊的吃人游戲中,并不是因為她對貴婦們永遠的減肥整容話題有興趣,而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有能力把這些人玩轉在自己的手心里,這讓她的控制欲得到了極大滿足。 況且掌握人脈也是廖逍給她的任務之一。在這里待久了,誰都會有點心理變態(tài)的小癖好。 她對所有人的癖好都了如指掌,也能在需要的時候讓她們?yōu)樽约核谩?/br> 她先在白芝塔內部逛了逛。白芝塔前身是泊都在殖民時期的一座舊燈塔,二戰(zhàn)時泊都海岸線被狂轟濫炸,這座燈塔是唯一幸存的建筑。 沃德集團先是把它改成一家高空餐廳,吸引了眾多游客。后來這座燈塔被腐蝕嚴重,不再安全,沃德集團便炸掉這座燈塔,在原地重新建了一座仿燈塔樣式的巨大現(xiàn)代化建筑。 白芝塔白天對游客開放,可俯瞰泊都海景。晚上則成了上流社會聚集的私人會所。入夜時分,附近的空地停滿了豪車也成了泊都市一景。 二十多年前沃德集團退出亞洲市場時,把這座塔的大部分股份賣給了萬鑫集團?,F(xiàn)在蘇逸回來,萬昱豪氣地把股份以原價統(tǒng)統(tǒng)還給他。因而兩人走得很近。 祝笛瀾沿著二樓圓弧形的走廊慢慢走著,偌大的走廊沒有其他人的身影。她觀察著四周,從這個走廊可以輕易看見樓下圓弧形的大廳。 她抬眼看看上方,上面兩層的走廊燈光昏暗。她輕易就找到了一個最佳的位置,可以俯瞰大廳內的狀況,甚至——如果她有那樣的身手和器械,她可以輕易狙擊一個人。 她笑笑,感慨自己實在是跟著凌顧宸太久了,進了一個建筑的下意識反應也是先觀察四周,找到一個絕佳的視覺點和一條逃生路線。 她看向窗外,欣賞了一會兒清冷月光下奔波的浪潮,隨后慢慢沿著圓廊想回到樓下的會場。 她繞過一座古希臘雕像,忽然與剛從樓梯口上來的蘇逸打了個照面。 兩人遠遠看見對方,都停住了腳步。蘇逸意外地發(fā)現(xiàn)她落了單,但他依舊面無表情。祝笛瀾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心臟便狂跳。 走廊上沒有任何其他人在場,蘇逸身后帶了五六個保鏢。 連裝作熟絡和鎮(zhèn)定地打招呼的必要都沒有。她轉過身,朝來時的方向小跑。 蘇逸還未開口,便發(fā)現(xiàn)她匆忙離去,他動動嘴唇,“攔住她。” 他身后的叁個保鏢從另一條道路小跑過去。其他人跟著蘇逸快步追上她。 祝笛瀾暗想自己最近怎么那么倒霉,怎么老是在落了單的時候與蘇逸狹路相逢。她吃不準蘇逸對她的態(tài)度,因而第一反應就是要跑到人多的地方。 可她知道自己怎么可能跑得過這些穿著軍靴的壯漢,她趕忙沖到剛剛看見的那個拐角,躲進逃生通道。 幸好她剛剛留意了是否有其他通道,因而躲閃起來還算順利??上н@逃生通道里不似會場鋪了波西米亞地毯,她的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上不可能不發(fā)出聲響。 祝笛瀾顧不得這么多了,她只要能在他們之前逃回之前的那個包間就會安全,可她進逃生樓梯間,剛往上跑了兩步,上層的逃生通道門便被打開,蘇逸的保鏢沖了下來。 她趕緊回身,躲回剛剛那條昏暗的小道里。她的余光看見蘇逸追了過來。她跑向走道盡頭的另一扇門,卻發(fā)現(xiàn)門打不開。 她被困住了,走投無路。她轉過身,不得不與蘇逸面對面。 蘇逸看出她的害怕,因而遠遠地停下,沒有再主動靠近。祝笛瀾難掩驚訝,她緊緊貼著墻,不敢動彈。 蘇逸抬手略做示意,他身后的保鏢都離開了。狹長的過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站著。 祝笛瀾十分不解,但這一點也沒讓她卸下心防,她緊緊盯著他。 她兩只手抓著原本拖地的禮裙尾部,到現(xiàn)在也不肯松手,顯然還是想逃。她已經靠在墻上,卻還在努力往后縮,好像要嵌進墻體里。 蘇逸慢慢朝她走了兩步,低聲道,“你不用怕我?!?/br> 祝笛瀾的手依舊緊緊攥著裙角,她第一萬次直覺蘇逸不對勁,這一切都太不對勁了。 “你何必要跑?我說過我會你與好好談談?!?/br> “可以,”祝笛瀾努力鎮(zhèn)定,“你讓你的人走開,我們在包廂里見。” 蘇逸又向她走了兩步,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我說了,就我們兩個人?!?/br> “別過來。”祝笛瀾預感若是再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在這里,她的行蹤恐怕要從此成迷了。 蘇逸停住腳步,但是也沒有后退,“我發(fā)誓,我不會傷害你?!?/br> 祝笛瀾蹙眉看著他,他的誠懇讓她非常意外。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真的?” 蘇逸見自己終于有點說動她,退了一步,“我保證你安全,會送你回家,你現(xiàn)在跟我走。” 祝笛瀾依舊猶豫,但她試探著朝他邁了一步,后背依舊緊緊貼著墻。 自從蘇逸冒險闖入新灣公寓以后,他再也沒有抓到過落單的祝笛瀾。因而今天的會面實在是意外,他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他再度后退一步,希望她可以放下戒心。 祝笛瀾更是懊惱,她明明是聽說蘇逸不會出現(xiàn)以后才有膽量自己出來晃悠,沒想到這么趕巧就遇上他了?,F(xiàn)在她根本插翅難逃,除了聽從蘇逸,似乎別無選擇。 蘇逸格外溫柔地勸,“走吧?!?/br> 祝笛瀾知道沒得選了。她靠著墻又走了兩步。蘇逸見她終于妥協(xié),想要過來牽她。 她猛地抬手敲碎身邊的火警警報器,玻璃蓋瞬間碎裂,她單手拽住手把往下拉,整棟建筑的灑水器馬上開始運作,并且發(fā)出巨大的警報聲。 頭頂上的灑水器開始全方位地噴水,兩人仿佛站在一場大雨里,發(fā)絲都開始滴水。 蘇逸原先溫和的神情在這片雨中被浸得充滿寒意。此刻的他才意識到他被祝笛瀾耍了。她裝出猶豫的樣子只是為了讓他放松警惕。她不可能主動跟他走。 如果不是剛剛他退的那幾步,她根本夠不到這個警報器。 祝笛瀾緊張地看著他,害怕得呼吸都有些亂。 她當然不可能相信他,她在這個游戲場里存活這么多年,憑借的可不是對陌生人的盲目信任。這恐怕是她今晚唯一的機會。 如果凌顧宸不能及時找到她,那么就算在這片混亂之中,蘇逸想把她綁走,她還是可以趁亂找到一絲生機的。 整棟大樓都開始疏散,兩人都能聽見樓里好似兵荒馬亂的聲音。 祝笛瀾的手還緊緊攥著警報器的把手。她幾乎能看見蘇逸單手掐住她的脖子,然后拽著她把她往外拖的樣子。 可讓她意外的是,蘇逸就在原地站著沒有動。他幾乎站在灑水器的正下方,噴出的水澆了他一身。 水順著他的發(fā)絲從額頭沿著兩頰一直滴到他的西裝上,活像一尊氣宇軒昂的雕塑。 他一動不動的樣子讓這場景更加瘆人。他不動聲色的神情下好像隱藏著一片巨大的海嘯。 祝笛瀾忽然感到自己可能錯誤地刺激了他,這讓他的行為更難預測。她愈發(fā)不敢動彈,生怕再度惹毛他。 過了許久,蘇逸朝她走過去。祝笛瀾放開警報器,貼著墻退回先前的角落。 她甚至沒留意到她敲碎玻璃的手背滲出大片的血跡,與水混在一起朝下流著。 蘇逸眼里閃著憤怒與失望混雜的情緒,“你……” 他話音未落,就感到有人重重握住他的肩膀。 凌顧宸一拳揮在蘇逸臉上,他臉上是這大雨般的水都澆不滅的怒火,“我警告過你不許動她!” 蘇逸沒料到這一拳,他吃力,重重倒向另一側的墻,但他很快緩過來,不屑地摸摸鼻子,冷冷地與他對視。 蘇逸的保鏢正想沖過來,就被羅安撂翻在地,羅安還想再補一拳,蘇逸便大聲喝止,“夠了!你給我記著!” “滾!”凌顧宸發(fā)火道。 “你做的事,我一定十倍還給你!” 狹長的過道里只剩下凌顧宸和他的保鏢后,祝笛瀾終于疲累地松了口氣。凌顧宸牽過她的手,一秒都不想多耽擱,趕緊帶她離開。 祝笛瀾剛緩過神來,走了一步就滑倒在地上。濕了的大理石地面如同冰面,她的高跟鞋完全站不穩(wěn)。 凌顧宸也沒料到,他還未抓住她,她就朝前重重跪倒在地上。宋臨和鄧會澤都跑過來扶她。 祝笛瀾被摔得兩眼都發(fā)黑了一陣,她一手抓著凌顧宸,一手抓著宋臨,勉強地站起來,晃晃悠悠沒走兩步,就又要滑倒。 凌顧宸干脆把她摟進懷里,他的怒氣絲毫不減,因而把她打橫抱起來的動作也沒有耐心。 “這回你總該長記性了?!?/br> 祝笛瀾后怕地無力與他爭辯,她虛弱地靠在他肩膀上。 白芝塔外消防車和救護車都已經到位,著火源自然是沒有,只有一群穿著高級禮服卻被淋成了落湯雞的人,每個人都罵罵咧咧地上車離去,在撤離過程中摔傷和擦傷的人則去向救護人員索取藥水。 孟莉莉在車邊焦急地等待著。警報剛一開始,覃沁就把她和丁蕓茹先帶了出來。她十分焦慮,生怕他們出事??伤龥]想到祝笛瀾被凌顧宸抱著出來。 丁蕓茹和覃沁馬上沖過去詢問她是不是受傷,凌顧宸緊鎖著眉頭什么都沒有說,他把她溫柔安置在車上,脫下外套蓋住她的上身。 覃沁會意,讓眾人趕緊離開。凌顧宸與祝笛瀾上了同一輛車,孟莉莉留在原地等著覃沁帶她一起走。 “嘖嘖嘖……”楊顏君在她身邊忽然開口,“人又沒事,瞧他緊張的那個樣子。” 孟莉莉很想為他們辯護,可說出的話透著無法控制的虛弱,“笛瀾受傷了,你不要再說風涼話?!?/br> “她受傷了去醫(yī)院找醫(yī)生啊,”楊顏君不服氣,“掛著你的男朋友算怎么回事?顧宸又不是醫(yī)生。” “她……” “我也是在為你出頭嘛。像她這種人,你一定要遠離,她又不是沒搶過你的男友,有過前科。她手段那么多,人那么精,你怎么可能斗得過她。你要多為你自己打算?!?/br> “她說過她不會的?!?/br> “她說你就信啊?”楊顏君嗤笑一聲,“莉莉啊,你實在太單純。怪不得她那么放心把顧宸拱手相讓,你根本玩不過她呀?!?/br> 她靠近她,放低聲音,“你知道怎么聯(lián)系我。任何事我都可以幫你,如果你只是想傾訴,我也會陪你的?!?/br> 說罷她施施然轉身上了車。孟莉莉呆呆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回了別墅,孟莉莉硬要跟著覃沁去祝笛瀾的房間。祝笛瀾渾身濕漉漉地坐在沙發(fā)上,她還披著凌顧宸的西裝外套,低頭仔細看著自己摔紅的膝蓋。 凌顧宸則已把襯衫袖子挽到手肘,翻出急救用品來。 “你怎么樣?”覃沁走過去拉起她的手。 “只流了一點血,沒事。那種玻璃不厚的。” “虧你想得出來,”凌顧宸依舊不悅,“不知道用手肘打嗎?手背流血流成這樣。” “那里有個警報器我就謝天謝地了好嗎,”祝笛瀾頂嘴,“有什么可挑的?!?/br> 凌顧宸在沙發(fā)上坐下,拉過她的腳踝,把她的高跟鞋脫下扔到地上,然后檢查她膝蓋上的傷口。 “我自己弄……”話音未落,膝蓋上就被蓋了一大片沾著藥水的紗布,她疼得齜牙咧嘴,“你輕點行不行??!” “看看你還敢不敢一個人到處亂晃!” “你說他不在了我才出去的!我怎么知道他會突然出現(xiàn)?!?/br> “你再嘴硬。今天要不是我找到你,你叫我去哪里要人?” “怎么找不到了?我渾身上下追蹤器有少于叁個嗎?” 凌顧宸發(fā)狠地拽過她受傷的手背,用酒精紗布緊緊蓋住傷口,祝笛瀾又疼又氣,可也掙脫不開。她生氣地抱怨了幾句,才留意到在門口站著的孟莉莉。 祝笛瀾見她神情猶豫,便趕緊離凌顧宸遠了些,“莉莉,怎么了?” “我……我看看能不能幫上點什么……” “我們有事要聊。你先回去?!绷桀欏奉^也不抬。 祝笛瀾打圓場,“明天再聊吧,又不是什么要緊的事。” 凌顧宸瞪了她一眼,祝笛瀾聳聳肩,不敢再說什么。 孟莉莉鼓起勇氣,走到兩人面前,小聲說,“顧宸,我知道你總來找笛瀾是因為有些事你只能與她談??墒俏乙蚕霂湍?,你不要總是把我排除在外。” 覃沁和祝笛瀾都頗為驚訝地看著她。凌顧宸終于抬眼看她,他沒想到她會顯得這么委屈,他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房間里的沉默顯得有些尷尬。 為了幫祝笛瀾涂藥,凌顧宸把她的雙腿放在自己腿上。此刻祝笛瀾在這片沉默中悄悄地把雙腿放下,整個人都縮到沙發(fā)的角落里去了。 凌顧宸的聲調溫和許多,但也沒有讓步,“我現(xiàn)在確實有事。你先睡,明天我會同你好好聊,行嗎?” 孟莉莉委屈得瞬間就掉了眼淚,她捂住臉,轉身跑了出去。 凌顧宸一時無言,他看向祝笛瀾,輕聲問,“你怎么樣……” “你去勸勸吧,都哭了。”祝笛瀾也不看他,淡淡地說,“今天也沒什么事?!?/br> 凌顧宸看了她一會兒,便離開了。祝笛瀾垂著眼坐在沙發(fā)上。覃沁拍拍她的頭,“你真的沒事?” “我現(xiàn)在能不能回新灣?。俊?/br>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送你跟蕓茹回去?!瘪咴噲D安慰她,他知道她為什么傷心,可他不想戳破。 祝笛瀾甩開他的手,把凌顧宸的外套扔在沙發(fā)上,頭也不回地進了浴室。她關上門的那一刻,眼淚就止不住地掉。 她在淋浴下站著,無聲地掉眼淚。她不愿承認自己哭了,只想讓眼淚和水混雜在一起,這樣她就不用去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