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就要遵紀守法不是。

    所以他怕個毛線啊，對方又不能殺了他。

    “不過系統(tǒng)?！鼻嗄暄鄄ㄒ晦D(zhuǎn)，語氣一變，帶了幾分探究，“我怎么覺得你好像很怕她？之前認識？”

    系統(tǒng)神經(jīng)一繃，想都沒想的否認三連，【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看蛩蓝疾荒茏屗拗鞑煊X它的膽怯，馬甲決定不能掉，茍住，莫慌。

    系統(tǒng)壓平了聲調(diào)，換回了之前的機械聲說，【我只是就事論事提醒你一下，既然你決定好了那就去做吧，我沒意見?！?/br>
    商陸挑了挑眉，拖長語調(diào)，“哦”了一聲。

    行吧，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得做點準備，確認一件事。

    ........

    一個小時后，杜若坐在了警察局冰冷的審訊室中，身前的桌子上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奶茶，看包裝是警局門口的那家奶茶店。

    想到自己臨走前桂平看向自己那個‘你看我算的沒錯吧’的眼神，她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沒想到躲過了初一，居然沒躲過十五，烏鴉嘴。

    “商警官?！倍湃艨粗詮倪M來后就一直用一種“我早就看穿了一切的”眼神靜靜的盯著自己的商陸，后背發(fā)涼，忍不住拿起身前的奶茶喝了一口，紅豆味的，奶香剛好，口感醇厚香甜，是她喜歡的味道。她又喝了一口，杏眸微微彎了一下，心中微定，“你之前在電話里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想和她深入探討一下關(guān)于甲山川的監(jiān)護問題，這個問題需要和她探討嗎？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商陸后背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椅子上，整個人松松垮垮的沒了之前的板正和嚴肅，反而散漫又隨意，像是卸下了周身的防備和獠牙，露出了柔軟的溫和。

    這副樣子比之前更加誘人，杜若看呆了一瞬，連吸管從嘴里掉了都沒注意。

    商陸仿佛沒有注意到她的注視，徑自打開了記事本，筆尖在空白的紙張上點了點，“字面上的意思。”

    他坐直了身子，眼神飽含深意的望著她，杜若看覺那種“我知道你的情況但是你卻不知道我知道”的詭異感覺又浮上了心頭，“下午送甲山川回去的見過了那里的村長，他告訴我說自己年紀大了，精力有限，請我我給甲山川找個監(jiān)護人?！?/br>
    商陸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不如我來做甲山川的監(jiān)護人吧，你覺的怎么樣？”

    杜若：“？？？?。?！”

    第21章 開誠布公

    你滿嘴謊言，信口雌黃，胡言亂語，胡說八道。

    “我下午..........”什么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好在杜若還有那么幾分理智，及時的咽下了后面的話，她扯了扯嘴角，慢慢的一字一句的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我覺得不太合適吧?！?/br>
    商陸挑了挑眉，露出了洗耳恭聽的神色，“哦？”

    杜若：“商警官平日里工作繁忙，作息不調(diào)，哪有時間照顧小孩子呢。”

    “我可以請個保姆。”

    “那多費錢。”杜若不贊同的道，“警察的工資一個月也就那么些，養(yǎng)孩子再請個保姆，你以后娶媳婦怎么辦?！?/br>
    一副為她考慮替他著想的語氣。

    商陸看著對面絞盡腦汁說服她的姑娘，眼中浮出了些許笑意，心情也變的輕松許多，他雙手撐著下巴，漫不經(jīng)心的道，“這個不是問題，我家里有錢。”

    他狀似無意的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露出了戴在腕子上的一只黑色的機械手表，表盤大氣簡約，透著低調(diào)的奢華，一看就價值不菲。

    “..........”杜若神色一頓，繼而重新的打量起對面的青年，眉目清俊秀雅，氣質(zhì)深冷寧靜，挑著眼角似笑非笑的時候，那種熏陶多年浸yin在骨子里的矜貴就不疾不徐的透了出來，“你”

    杜若狐疑的看著他，腦海中冒出了一個念頭，但又覺得這個念頭太過荒唐和不可置信，“你既然決定了何必問我的意見呢。”杜若試探著道，“而且我和甲山川也不熟?！?/br>
    “如果商警官特意找我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的話，那我沒什么可說的?！彼酒鹕恚鲃菀?。

    商陸不知何時走到了她的身前，抬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將人壓回了座位上，身子前傾，低頭垂眸注視著杜若，“怎么會不熟呢，杜老板剛剛不是還為了甲山川特意走了一趟荔村嗎？”

    這話透露出的意思讓杜若心頭一驚，那種他知道但是她不知道的被看破卻不說破的感覺再次浮了上來，還沒等她繼續(xù)深想，就聽見對面的青年用著平緩又不容置疑的語氣再次道，“而且您身邊還跟著那位白龍先生?！?/br>
    “可謂是用心良苦?！?/br>
    “啵?！?/br>
    有什么東西被戳破的聲音在耳際想起。

    杜若聞言臉上的笑一點點消散，眸子里的驚疑不定瞬間如潮水褪去，她第一次用正式的看待對手的眼神看向了對面的青年，腦子里的回憶像是被按了快捷鍵，迅速的倒回到荔村，仔仔細細完完整整的用上帝眼光將那時和商陸的交鋒重新看了一遍。

    他的表情，他的態(tài)度，他的每一句話。

    然后她不得不承認一件不愿意承認的事情她們的偽裝，被識破了。

    可這怎么可能呢。

    杜若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這是，商陸突然開口，問了她一個風(fēng)馬牛不相干的問題，“宋陽是不是在你那里？”

    “是.........”還沉浸在上個不可能的話題中沒回過神的杜若下意識的道，話一出口她立馬反應(yīng)過來，可為時已晚，“哦，果然如此?！?/br>
    她聽見對面的青年這么說道，語氣篤定，帶著自信。

    “既然這樣，我覺得我們之間應(yīng)該開誠布公的談一談，怎么樣？”

    杜若不明白紕漏出現(xiàn)在哪里，但是聽到他提起宋陽的時候突然冷靜下來，整個人也不慌了，氣定神閑的往椅背上一靠。

    “商陸?！倍湃舻谝淮谓谐隽怂拿郑涇浀纳ひ魩еz絲清脆，像是夏天冰鎮(zhèn)的西瓜，雙目亮如星辰，神情篤定又自信，“坐回去?！?/br>
    杜若重新拿起奶茶喝了一口，抬起頭，聲音淡然，帶著上位者的從容和不容抗拒。

    商陸聞言一頓，看著全然陌生的女孩，平靜的眸子中忽然泛起了一絲波瀾，像是春風(fēng)吹皺了一池春水，蕩起了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漣漪，他卷起舌尖頂了頂下顎，挑起半邊眉梢，收回手，依言坐了回去。

    杜若見狀嘴角翹起的弧度更高了兩分，整個人像是翻身的小狐貍，笑的狡黠又得瑟，“說吧，你想知道什么?！?/br>
    “我想知道什么你都告訴我嗎？”

    “看情況。”

    商陸眼波一轉(zhuǎn)，也不在意自己被一個小姑娘壓了一頭，“那個叫甲山川的孩子是妖吧?！?/br>
    “還是一只穿山甲?！鄙剃懻Z氣肯定，抬眸掃了神色鎮(zhèn)定的女孩一眼，眼神中帶著一點戲謔，“妖怪起名都這么隨意的嗎。”

    他是，那個白龍也是。

    杜若“唔”了一聲，“他們比較直爽?！?/br>
    不然怎么經(jīng)常被人說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呢。

    “也是?！鄙剃戫樦脑捳f道，然后語氣一轉(zhuǎn)，“不過我我今天找你來不是想和你討論妖的問題，而是想找出真兇，查明真相，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你說的受害者是誰？”

    “宋陽?！?/br>
    三年前宋陽在611案件中犧牲，夏長河和鄒勇逃逸，這一直都是他的一塊心病。

    現(xiàn)在鄒勇死亡，要找到夏長河，就得先查明鄒勇的死因。

    這才是他叫她過來的目的。

    杜若心中一動，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繼續(xù)問道，“那這兩天發(fā)生的縱火案呢？”

    “什么？”商陸一時沒跟上她的思路，反應(yīng)過來后單手撐著額頭，低低一笑，“你這是擔(dān)心我會對那個甲山川不利？”

    不等杜若回答，他就先一步出聲道，“你放心，這個案子不歸我管，我不會插手。景明手里的視頻我會讓他刪除，關(guān)于甲山川的身份也會守口如瓶，不告訴第二個人?！?/br>
    似乎是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疑惑，他微微嘆了口氣，神色認真的解釋，“我對妖并沒有什么種族偏見，而且甲山川做的也并不過分。”

    現(xiàn)在的人為了口腹之欲有多自私貪婪他是知道的，然而他更知道的是穿山甲作為國家二級野生保護動物，哪怕有法律保護，它們的數(shù)量依舊在不斷減少。

    與之相反的，那些私人餐館里的數(shù)量卻在每日劇增。

    現(xiàn)在這個物種已經(jīng)被人類吃的瀕臨滅絕，作為一只成精的穿山甲，用自己的力量保護族人，雖然造成了一定的動亂，但比起人類對他們的傷害，他做的其實已經(jīng)很克制。

    這種克制教商陸這種視律法為生命的司法人員都有些心疼。

    好在對方是妖不歸他們管，又沒有做出傷人性命的罪行，他睜只眼閉只眼也不算對不起身上的這身警服。

    杜若見他說的懇切又誠摯，略感意外，但仔細想想又覺得合情合理。

    畢竟甲山川做的真的一點都不過分。

    比起睡醒一次族人少一批，再醒來族人都滅絕了的悲慘，只是讓吃它的人精神失常，做它的人損失財產(chǎn)簡直是太仁慈了。

    對面的姑娘看他的眼神溫柔了許多，商陸敏銳的察覺到這點后，心里也輕輕松了口氣，“所以你能告訴我他在鄒勇的死亡現(xiàn)場有看到什么人或是發(fā)現(xiàn)什么嗎？”這才是他一直想要找到甲山川的最終目的，找到殺害鄒勇的兇手的線索。

    “沒有，他發(fā)現(xiàn)的時候只有一輛起火的車和死去的人?！?/br>
    商陸聞言有些失望，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好在他還有另外的希望，“你會招魂嗎？”

    杜若眼神一深，“嗯？”

    哥們，你知道的有點不合常理的多啊。

    第22章 攤牌

    商陸注意到杜若打量的眼神，但話說到這個地步自然沒有停下的道理，“我想招鄒勇?！?/br>
    “我的確會招魂?！倍湃艨粗鴮Ψ降难劬Γ崃送犷^，有些可惜的道，“不過你來晚了一步，對方這會應(yīng)該已經(jīng)去投胎了?！?/br>
    商陸臉上還沒來得及浮起的喜悅就這么變成了驚訝，他皺了皺眉，喃喃的重復(fù)，“投胎了？”

    他的表情有些失落，像是好不容易得到了一顆糖果卻被告知這顆糖果壞掉了，放在大腿上的雙手用力的攥在一起，指節(jié)發(fā)白，周圍慢慢彌漫開一股低氣壓。

    “但是他投胎前已經(jīng)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我?！?/br>
    女孩輕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仿若天籟，瞬間劈開了商陸周身縈繞的低壓，他抬起頭，眼睛含著一簇光，直勾勾的盯住了對面的女孩。

    “我可以告訴你他跟我說了些什么。”杜若嘴角的梨渦露了出來，杏眸彎成月牙，朝著他伸出了一根蔥白的細指，“不過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么？”

    “你是怎么確定甲山川的真實身份并且懷疑到我的？”之前那個叫景明的警察只能確定甲山川會瞬移，卻不能肯定他是妖的身份。

    這一點在他們帶著甲山川離開五味館后都沒有變。

    那么問題也只能出在他們在荔村碰面時，她自認一切做的滴水不漏沒有什么破綻，那么問題也只能出現(xiàn)在他身上，杜若眸光一深，放出神識，認真的感知起商陸身上的氣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