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haitangwX.com我不和非人類談戀愛、haitaNgwx.com[綜]攻略某點男三十六計、我,反派親爹,仗崽欺人、haitangwx.Com穿成前妻后[系統(tǒng)]、被動出柜后我見鬼了[直播]、成為女王[星際末世]、haitangwx.c0m我是反派小心肝[快穿]、haitangwx.coM命運修正系統(tǒng)[快穿]、[洪荒]二足金烏、穿成年代文里的后媽
他倆在桌邊聊到除了溫驍以外,其他人和妖都散了。 溫驍聽得仔細,偶有補充。但全都是人在cao心,妖沒一個坐得住的。胖虎沒吃飽跑去廚房加餐了,熾寰在榻上支棱著腿仰頭酣睡,戈湛在收拾殘酒杯盞。 外頭下起雪來,青腰和幾個貓妖在堆雪人,焱爺兒化作飛鶴在院內引頸撲雪,隔間似乎是楊椿樓跟幾個女妖坐著扎絨花。 裘百湖環(huán)視著這大宅子里一片溫馨。 若說一開始他覺得俞星城想要成立妖館,都是扯淡。 現(xiàn)在他也有點信了。 就像是沒有血緣的一大家子似的。 裘百湖走的時候,俞星城親自拎著燈籠來送他,就是讓他在走廊下頭等了一會兒。 過了好一會兒,看她拎著個食盒,揣著個湯婆子,脖子上也帶著他剛送的白狐圍脖,小跑過來。 裘百湖嘖了一聲,在雪里抽著煙:“這是剛腳恢復成天足,就恨不得又跑又跳了?” 俞星城拎著食盒到他面前:“胖虎做的幾個蛋餃和蝦仁丸子。還有一碟蟹粉豆腐。看你在桌上猛吃來著?!?/br> 裘百湖斜眼瞧她,一臉狐疑:“……有事要求我了,就開始這樣獻殷勤。你就是個小黃鼠狼啊。” 俞星城覺得他這就沒勁了:“我還覺得你給我買個圍脖,也是無事獻殷勤呢!這算是還禮罷。” 裘百湖伸手接過飯盒:“你以后還是可以對我好一點的?!?/br> 俞星城:“這話也送給您?!?/br> 裘百湖嘬了一會兒煙,又笑了:“也是,你要是跟我在這兒感恩感謝,搞什么拳拳深情,我還挺膈應的。這樣也挺對,以后咱倆相互迫害的時候,也省的覺得對不起?!?/br> 俞星城:“我可不會迫害你?!濒冒俸荒槻恍?,她接口道:“主要是斗不過?!?/br> 裘百湖笑了:“以后不知道誰斗不過誰呢?!?/br> 他伸手拍了一下俞星城梳的齊齊整整的發(fā)髻,拍掉上頭落的雪花:“我走了。” 俞星城拎著燈籠:“我送你?!?/br> 路上倆人也沒說什么,偶爾幾句話更像是同僚。裘百湖覺得這樣甚好,她如果討巧賣乖,裘百湖或許會真的把她當女兒看待,對她有諸多照顧。但她似乎不屑于這樣做,也不愿意這樣做。 也是,她要是真的那么在乎有沒有個長輩庇護,也不會那么決絕的離家了。 她不想要向任何一個人討巧賣乖。 但這種似對頭似同僚似家人的感覺,讓裘百湖覺得很坦蕩很舒適。 他上了馬去,俞星城抬起燈:“幸好沒讓你喝太多酒,否則怕你從馬上栽下來?!?/br> 裘百湖:“摔不死我這命硬的。等你升了官,我再找你來蓋章吧?!?/br> 俞星城一愣:“你那頭已經得了消息了?” 裘百湖斜看她一眼:“小燕王的話比你想的有用得多。等過了年上值就知道了?!?/br> 他說著一甩馬鞭走了。 俞星城回了主屋去,胖虎端了十來碗姜撞奶,妖們都在搶。熾寰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弄了盤干炸花生米,竟然跟溫驍對坐著喝酒,喝出了幾分哥倆好的氣息,但瞧過去,都覺得這倆人眼睛都直了。 俞星城把熾寰拎起來:“別喝了!哎,鈴眉他們幾個呢?” 胖虎打著嗝:“鈴眉也喝大了,在后院抓焱爺兒呢。把焱爺兒毛都快薅了。楊大小姐和肖潼說體己話去了,戈湛在廚房忙活呢。哎,不是我欺負你們干兒子,他會噴水,不讓他刷碗讓誰刷?” 熾寰化作小蛇剛要纏在她手腕上,卻又因為嘴暈了,砰的一下又變成一只水桶粗的大黑蛟,在地毯上打滾甩尾,嚶嚶亂叫,嘴里臭罵:“你個沒良心的俞星城!老子要不是因為你,怎么能淪落成這個樣子!” 俞星城想伸手抱他,這玩意兒比出欄老母豬還要重個幾倍,壓根抱不動,她也不管了,踹了他一腳,就任他在地上亂滾。 但是旁邊兩頰赤紅,喃喃自語的溫少爺她不能不管。 胖虎問:“把溫少爺送回去?” 俞星城:“他也騎馬來的吧,那算了。裘百湖酒量大,他可不行,這都快站不住了,絕對會半路掉下馬來在野地里凍死。反正屋子多,我找個空屋把他塞進去吧?!?/br> 胖虎的圍裙被一群小妖抓住,團團圍著他要吃甜點,他轉頭問:“星姐,你扛的動他?” 俞星城拽了溫驍一下,溫驍就跟被黑白無常勾住的茫然魂似的,呆呆的起來跟著她走。 俞星城松口氣:“看樣沒問題?!?/br> 走出了鬧騰騰的主屋,回頭看熾寰還在滿地打滾,拽著她衣袖拖著步子往前走的溫大少爺,似乎在嘟嘟囔囔。 他各自實在高,這會兒就是垂頭委頓,也比俞星城高的多,這樣一個人拖在后頭,她有點想笑:“你嘟囔什么呢?” 溫驍忽然重重的吸了一下鼻子,小聲道:“對不起……” 俞星城:“……你不是跟我說對不起吧。你沒做過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兒啊。” 溫驍不說話了,她繞過回廊,看好多一樓的屋子都被妖給占據了,二層的屋子又怕他上不了樓,正要回頭跟他商量商量的時候,就轉頭看見東倒西歪的溫驍,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俞星城懵了。 ……別??!不要酒后猛男落淚啊! 你不是自信滿滿,要拯救天下蒼生的英雄少俠嗎?! 溫驍就是哭,然后翻來覆去的說什么:“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 俞星城以為他酒后要說出什么悲傷往事了。但溫驍打了個哭嗝,哽咽道:“對不起我穿的太丑了……對不起我看你們的眼神都知道,你們覺得我太……太土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當然溫少爺不是因為穿衣土而流淚。 不過具體原因明天再說。 第68章 登場 俞星城沉默了一下, 努力安慰道:“沒有的事?!?/br> 溫驍一只手扶住她肩膀,仰起頭來,吸了一下鼻子:“不, 你不用騙我,你的眼神不會欺騙人!” 俞星城:“……下次你去訂做衣服的時候, 我陪著你一同去吧。到時候我?guī)湍闾粢幌旅媪? 別讓店家給忽悠了?!?/br> 溫驍轉過臉來, 眼神發(fā)飄,一臉感動,對著旁邊的門框深情不已:“俞姑娘。你確實是好人。你總說與我不算一路人, 可你做的事, 哪件都是我也想做的。這次妖館一事,我一定會幫你的。” 俞星城瞥了一眼門框,也無所謂溫驍拿耳朵對著她, 嘆氣:“謝謝你。你真的是因為穿衣土這事兒而哭的嗎?總覺得這不是你的性子……” 溫驍卻低頭咕噥著什么,沒接話, 俞星城把衣角塞他手里:“你還能看清路嗎?樓上應該還有空屋, 跟我上樓來吧?!?/br> 但溫驍實在是腳步亂擺,俞星城拽著他胳膊上樓, 后頭來了個熱心的犬妖,在后頭拿腦袋頂著溫驍, 總算是把他拖上了樓。 樓上也不知道是哪些妖在住,屋里雖然暖和, 但亂的活像是雞飛狗跳過, 唯一一張還算干凈舒適的床,俞星城按著溫驍坐下了。他似乎已經不哭了,眼睛直愣愣的, 像是被什么大事錘到心里已經崩潰了,但是白日大家都在歡笑著,他不愿意當那個破壞氣氛的人,就沒顯露出來半分。 俞星城有些怕了,她想了想,去讓那犬妖端盆冷水來。它化作人形,竟然……是個一臉熱絡的大爺,不一會兒端了水上來,就以大爺?shù)耐庑味自谒枧赃叄轮囝^想等俞星城的下一個指令。 俞星城被狗大爺?shù)臒崆檠凵裢奶Р黄痤^來,對他揮了揮手:“你化回原型去找鈴眉他們吧。看著點,鈴眉也喝大了,別讓她受傷了?!?/br> 狗大爺立刻化作原型,幾步奔下樓去。 俞星城拿帕子沾了點冷水,溫驍平躺在被褥上,她把帕子遞過去:“能聽見我說話嗎?擦擦臉吧。你這樣嗎明日早上要頭疼了。甜酒還能喝成這樣,你酒量確實淺啊?!?/br> 溫驍別過身子去,面朝床里,低聲道:“……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俞星城伸手,把濕冷的帕子放在他臉上,溫驍已經不再哭了,他雖然不清醒,但還是拿著濕帕子囫圇擦了下臉,跌跌撞撞的要爬起來:“我給你洗干凈?!?/br> 俞星城把他按著坐下去:“你躺下就不會給我添麻煩了?!?/br> 俞星城轉過頭去洗帕子,就聽見溫驍?shù)吐暤溃骸啊愫芎拮约旱募胰税伞!?/br> 她手一頓:“你說俞家?我從來沒把他們當家人過。” 溫驍含混道:“我知道,所以我在南欽天監(jiān)遇見你哥俞泛,也都沒跟你提過。他幾個月不回家,家里兄長和母親查到他的地方,來堵他,說是要錢。好像家里已經揭不開鍋了?!?/br> 俞星城:“沒事,我也不關心。” “我打心眼里瞧不起他們,瞧不起這群把女兒賣做妾的所謂家族……”溫驍笑了幾聲:“你家倒了,是可喜可賀,可為什么那個骯臟的溫家,還是能一步步壯大,還是能屹立不倒……” 俞星城轉過頭去:“你是遇到溫家人了么?” 溫驍又不說話。 俞星城:“發(fā)生了什么事?” 溫驍看了她一眼,吃力的笑:“我愈是了解女人的活路,愈是了解你有多不易。我這輩子就應該這樣不成婚,沒小孩。讓一個孩子擁有溫姓,都是給這世上增加罪孽,讓一個女人成為溫家的媳婦,都是給她帶來地獄一樣的后半輩子?!?/br> 俞星城:“跟你母親有關?”嘴上這樣問,俞星城卻覺得不太像是。 溫驍不是那樣對舊事一直放不開的人。 果然溫驍搖了搖頭,卻沒說。 俞星城只好寬慰他:“你已經離開了溫家,你能決定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家庭的命運。” 溫驍吃力的笑了笑:“……我能嗎?我二十七歲才與溫家割裂,你又知道我曾替溫家做過多少事嗎?如果不是殺了自己的親爹,或許他們也會跟螞蟥一樣不會放我走?!?/br> 她一驚。 又轉頭笑起來:“那你比我厲害。我只是砸斷了他的膝蓋?!?/br> 溫驍也大笑:“我懂得,我懂得。我從未有一天,那樣開心那樣能放聲大笑過。只是也沒笑多久就是了。” 俞星城從前就覺得,溫驍身上背負了很多事情。這些事如無時不再的手一樣折磨著他,只是如今的他仍然愿意在陽光下露出羞澀的微笑。 俞星城走近他:“你是最近見到什么熟悉的親族了嗎?” 溫驍一愣,躺在被褥中,眼睛泛著薄薄的光,努力笑起來:“不愧是你。我……只是知道了一些家人的近況?!?/br> 俞星城意識到,溫驍畢竟在溫家二十多年,家族中有許多讓他恨得要死的人與事,但肯定也有他稍有牽掛的人。是否是那些人發(fā)生了不幸,讓溫驍自責了自己的離去。 俞星城低聲道:“人只能對自己的一生負責,其他不過是能幫則幫罷了?!?/br> 溫驍歪頭看她,俞星城也垂著手對視著,她的目光似乎使得他很安定,很舒適。他想要沐浸在她眼神里,溫驍過了好一會兒道:“我以前,最害怕人在背后望著我。我出去玩的時候,我母親就總這么在我身后望著我,我最早去修行時,我的堂妹也總是在背后望著我。她們似乎永遠在等,等我回去。這也讓我很惶恐,覺得承擔了許多。” 俞星城沒說話。 溫驍:“當然,你是不會用目光望著別人背影的女人。與你經歷這些事,我總注意到你的目光,你永遠看自己的前路。我那時候想……你跟我從小到大結識的女人不一樣,你有方向,你自己會飛。但我漸漸發(fā)現(xiàn)了,只望著自己的前路,是許多人都能做得到的。但更重要的是,你時不時會低頭,去看看你身邊的人,去拽他們一把?!?/br> 溫驍苦笑起來:“其實我早該了解,那些家族中的女人,她們站在原地注視的目光,不是在等我回去。而是在等我向她們伸出手,等我?guī)齻冸x開。她們才有機會,只看想自己的前路?!?/br> 俞星城心頭震動。 溫驍緩緩道:“有時候她們的麻木,躊躇,是因為被捶打過太多次,是因為被約束過太多次。我年輕時不懂這個道理,只氣惱她們的不爭氣,就憤然離開。但如果只讓自己掙脫,只讓自己自由,從來不是什么本事?!?/br> 這些話,顯然是說給他牽掛的那些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