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修無情道后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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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轭櫱嗪鉄o論再如何棄劍斷劍,他都曾是響徹中原的劍修,無情宗能任長老的人。不論他生十個八個兒子,有九個七個紅顏知己,他還是能輕而易舉叫別人敗下陣來。 “是啊?!被鄹锌?,“老衲看走眼?!?/br> 大道至極為無形,這位小江施主不是學(xué)藝不精,而是一身修為已漸至無形之境,越是鋒銳,越是澎湃,越是如浩瀚江海,就越趨于平靜,叫人察覺不出來了。 “一個人,如果因?yàn)樗?,天地為之而喜,他怒,天地為之而怒。一身氣機(jī)與天地相連——”慧根望著夜色中面如含霜的人,見他面上青色紋絡(luò)逐漸攀上眼尾,而眼中泛著妖異,不禁道,“他就已經(jīng)站在一線天機(jī)之上。成,為道。敗,為魔。一念之差了?!?/br> 這樣的人,慧根只見過一個。 江原雖一身熱血,丹田中卻轉(zhuǎn)著一股冷意,那股冷意,叫江原能保持一線清明。即便是身不由己,差點(diǎn)就要為這難以抑制的躁狂所驅(qū)使,但還是克制住了自己。 從前他周身繞著天雷,不能為他所控制,亦非他所喜。如今他心中并未想要這天雷,亦不曾見什么心動之人,但他動怒之間,忽然像捉摸到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鋒機(jī)。仿佛這雷是因他而生,為他所使,但凡江原一點(diǎn)手指,此地就能夷為平地。 江原并不知道自己眼下的模樣是如何詭異,只冷眼看著慧根:“和尚,我不愿意欺負(fù)出家人。你若是識相,就乖乖撤開。” 他余光掠過四周,一個碩大的金鐘不知何時已在他周圍,將他牢牢扣起來,金色的佛光中,江原一身青衣在狂風(fēng)中搖搖欲墜,就像是一只蝴蝶,不服天意而執(zhí)意掙脫。 禪杖的一頭在慧根手中,另一頭在江原手中。金色的佛杖上電流涌動,發(fā)出刺啦的聲音。很快就蔓延到了慧根手上。但慧根牢牢握著禪杖,沉穩(wěn)地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佛能夠舍身飼鷹,慧根心中空明,即便是身陷地獄,也并不覺得痛苦。他平和道:“老衲曾經(jīng)接待過一位施主,這位施主個性固執(zhí),驚才絕世,非正非邪,平素最看不慣佛與道。但他同老衲一起,在大雄寶殿坐了七天七夜,江施主,你知道為什么嗎?” 江原置若罔聞。 慧根道:“因?yàn)樗闹杏屑t塵?!?/br> “小江施主,你心中也有紅塵。紅塵可助你得道,亦可叫你墮魔。老衲阻不了你這天地氣機(jī),今日你這萬雷而下,恐在場無一人能逃。此為業(yè)障——” “小江,不要聽他胡說,他不過是要拖延你時間,好將你一并拿下?!被鄹痪湓捨凑f完,在這混亂之中,兩道人影先后而來。為首一人沖江原大聲道,“云頂臺已破,結(jié)魄燈已得手,我們快走!” 正朝云頂而去的連照情與來人撞了個照面,忽聞此聲心中一震,于半空中朝江原望去,卻正見顧青衡自屋內(nèi)疾射而出,他手上正拿著那盞結(jié)魄燈,連照情頓時變了臉色。一道金鎖就朝顧青衡射去—— 顧青衡猝不及防間手腕被一纏,掌中燈沒拿穩(wěn),不過眨眼之間就被勾了去。眼見燈就在半空中,一道拂塵橫空里卷來,纏住燈座。顧青衡二話不說,運(yùn)起劍氣,就朝拂塵斬去。 便聽三方之力撞在一處,拂塵被削去一截,金鎖松了開來,那盞燈直直落了下去。江原聞得此聲,原本已漸平和的氣息一亂,天上雷團(tuán)亂滾,不受控制地就砸落下來。山頭遭此一擊,頓時叫人紛紛躲避。一時就像是煮沸的鍋里有一鍋的青團(tuán)子,蹦來跳去不肯熟。 慧根要攔這雷,金鐘之勢便松,江原趁勢一舉擊破,躍身而出!眼見那燈自半空中落下,就要落入顧青衡手中,江原指訣一掐,一道落雷阻住顧青衡,一腳踩上顧青衡肩頭,借他之勢將他踩得矮了一截,自己伸手一撈,就將東西拿到手中—— 而忽然平地風(fēng)霜起,一道劍光如有劈天之勢,劍氣叫在場諸人一下被彈將開來。江原已全無自我意識,為取燈離得最近,毫無防備下受到?jīng)_擊最大,一下失去意識,身形往后直擊出三丈有余。他昏迷中著不到力,眼看就要撞上山壁摔成rou泥,立馬被人撈了起來。 成沅君一把將江原負(fù)在背上,臉色沉沉,不過幾步之外就逃離了戰(zhàn)圈。這里不必他再呆下去,靈陣已破,東西到手,而留在這里交給慧根他們對付的人—— 當(dāng)然是白晚樓。 半空之中,山體震動。白晚樓高高在上,如同無情的神祗俯視眾生。他滿面寒霜,眼中的寒意足以能凍傷這世間所有活物,手中一柄刀仞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奪目,仿佛能劈裂天地。劍起云涌,四周竟飄起鵝毛大雪。 當(dāng)年他以劍意連動天地之意,不能成,鐵劍碎成千萬段,而今終于成了。這一劍若是下來,佛門道門一并隕在此地,無情宗夷為平地。倘若世人問起,西域同無情宗起的紛爭也好,無情宗內(nèi)訌也好,都會隨著他們的消逝漸漸被人遺忘。 借力打力—— 豈非就是成沅君一慣的做法。 也是他的根本目的。 身后的佛號之身傳來,成沅君已不必再看。在這場博奕中,他贏得了勝利。什么生死兩不猜疑,人只要活著,只要心還能跳,又豈會沒有弱點(diǎn)呢?想要的東西就要自己抓住,他一樣也不會輸。成沅君背著江原自山間往外躍去,皓夜之中,忽然有一股極重的香味。 明明沒有月亮,卻像有了月亮。 明明沒有星辰,卻像漫天都是星辰。 你根本不知道這個人是怎么來的,但當(dāng)你定睛望去,他已經(jīng)就在那里,明艷四方,周身金蝶飛舞,如夢似幻,連這夜色都變得朦朧柔和起來。 但這種柔和,終究是假象。 因?yàn)榻鸱浅剡@個人,遠(yuǎn)比你所想的要令人懼怕。 成沅君牙齒咬得很緊。 他死死盯著這個人:“金非池?!?/br> 金非池明媚一笑:“成王?!?/br> 成沅君眼中含霜。 他這么多天都沒有和金非池打上照面,正因知道金非池已然離開了無情宗,又多方揣度之下,才挑今夜動手。哪里知道這個老不死的竟然殺了個回馬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