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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陌上山在線閱讀 - 第15節(jié)

第15節(jié)

    元氏見他一臉疲憊,垂目抿唇,不由憐惜:“看你也乏了,你爺爺自不會在意你晚了。好了,飯菜已備好了,吃了飯?jiān)僬f?!?/br>
    沈致聽了,招人上了飯菜。

    沈陌一邊服侍元氏凈手、用膳,一邊講了許多途中見聞,逗得元氏不斷開懷大笑。二人還陪著老娘親飲了幾杯酒,家中熱鬧起來。

    沈陌也是笑盈滿面,扯著元氏的衣袖軟語道:“孩兒一路上想娘,還有好多話沒向娘稟報(bào)呢。聽聞,二哥被進(jìn)封親王,加輔國大將軍。”

    元氏笑道:“你二哥這次吐谷渾一戰(zhàn),也是戰(zhàn)功赫赫,名揚(yáng)天下了,朝中素來論功勛,你二哥這次晉封親王,以為是理中之義。這輔國大將軍的事情聽聞還在議,也不急于一時(shí),這些都是遲早的事情罷了。你呀,這次回來,好好跟著你大哥學(xué)習(xí)府務(wù),過幾年進(jìn)了朝,也對你二哥有些助益?!?/br>
    飯畢,元氏見兒子一直服侍自己,沒吃上幾口,道:“你呀,我這邊不用你伺候了,累得這樣,吃過了還不去休息。”

    沈陌嘻嘻一笑:“在娘這里怎會累?!彼捞焐滞?,母親像往常早睡下了。

    元氏摸索著沈陌的頭,慢慢地說:“聽話!娘先歇著了?!?/br>
    沈氏兩兄弟將母親送出門外,元氏才不舍地離去,被丫鬟扶著回了房。

    沈致回來重新坐下,側(cè)身扶著椅靠,叮囑道:吃吧!

    沈陌隨意吃了幾口,便到了跟著大哥沈致的步伐到了書房里,將這一路上見聞一一說了,見沈致沒有什么問的,才松了一口氣。

    他正準(zhǔn)備回房,沈致又道:“明日起,我布置的功課必須好好學(xué),若是做不好,也無須求到爹娘跟前,自己乖乖領(lǐng)罰來就是。我過一兩年便要外放,你也大了,也該分擔(dān)了?!?/br>
    沈陌知道大哥囑托的認(rèn)真,忙恭謹(jǐn)?shù)溃骸澳皟阂欢ê煤米鍪拢蟾绨残??!币娚蛑曼c(diǎn)了頭,他才退了兩步,垂著頭回了房。

    不過他看了滿屋的藥草,又精神起來。他將途中收集的藥材一一存放好,寫下一張方子,再三思索,改了幾味藥,又思索了一會,改了幾味的用量,又謄了一張。最后眼睛酸澀起來,嘆了一口氣,將它們收納起來放入柜中,才吹燈休息。

    清晨,沈致早早出了門。韓延秀指揮仆役采買小年所需,擦洗打掃,每一件事都是井井有條。韓延秀初來為公婆不喜,但恭孝有禮,上奉雙親,下教雙子,這些年來,公婆和仆役均是心悅誠服。

    而沈陌的院中,清晨的寒氣中含著藥香,他一大早便自己照著方子,取了藥煎了起來,將熬好的藥端到主房祖父那里。

    祖父沈寂已經(jīng)起身,見小孫兒笑瞇瞇地,他心情也格外暢意,囑咐了許多嘴邊常掛的話,用了藥,見沈陌還是和以前一樣,才安了心,接著又將剛剛的安心話又重復(fù)了一遍,才放他出去。

    沈陌想著陸文茵就幼時(shí)便離開京城,便邀她一起游玩。陸文茵正在家中無聊的緊,叔伯待她若上賓,但她似乎找不到一絲熟悉的味道,好在沈陌相約,開朗有趣,騎馬到了郊外。

    到了夜幕落下二人才各自回到家。

    沈陌剛敲開門,那門衛(wèi)便道:大少爺找。沈陌便直接去了沈致書房內(nèi),見他正和府中參事袁逯正在議事。

    袁逯見沈陌到了忙施禮:“小少爺?!?/br>
    沈致那里早有下人來報(bào)沈陌外出,一見他,兩根眉頭攢在一起,手中的賬本便向他飛在他的腳下。

    沈陌乖乖地拾起賬簿,輕輕放在桌上,退了幾步,離那桌子遠(yuǎn)了些,便柔順地垂目待審似的等著發(fā)落。

    沈致一見他那還一副懵懂樣,胸腔氣的一突一突,還是面無表情,輕飄飄的過來一句,“昨日里,我囑咐過你什么?”

    沈陌抬頭回想了一下,好像也沒什么事情啊,便道:“大哥讓陌兒好好休息?!?/br>
    旁邊的袁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沈陌這才回過味來,見大哥面色不善,又悄悄地向后退了一步。

    沈致拿起一信遞給袁逯,“將這份信送到白圭堂何堂主手里。”

    袁逯拿了信,奉命退了下去。

    沈陌聽到白圭堂,抬頭望去,沈致對這個(gè)兩天連續(xù)晚歸的人頭也未抬,淡淡地說:“用過飯了?”

    沈陌忙道是。

    沈致正要抬筆,沈陌忙上前伺候筆墨,這伺候筆墨的差事他做的十分熟悉順手。

    沈致不慌不忙,將公文一一分類處理,條理清晰。待諸事完畢已是一個(gè)時(shí)辰過去了,沈陌雙腿已是酸痛,見大哥諸事繁雜一言不語,心中愈發(fā)不安,神色間不免流露。

    沈致將最后一本冊子看完,寫了回復(fù),才抬著眼皮看了他一眼,厲聲說道:“這個(gè)時(shí)候還不知悔改,這一路上做的好事,我都已經(jīng)曉得。還敢歸來這么晚?若不是怕驚動祖父,現(xiàn)在就動家法。昨日我便囑咐你什么話?”

    沈陌忙應(yīng)錯,道:“大哥讓陌兒好好學(xué)習(xí)府務(wù)。”

    沈致見他恭順,便氣得輕些道:“從現(xiàn)在開始學(xué)習(xí)府務(wù),不當(dāng)之處,也自有責(zé)罰,你便時(shí)時(shí)警醒些?!?/br>
    沈陌被他拿捏著,況且這件事爹和娘都發(fā)話了,也不敢說什么了,低聲應(yīng)了是。

    沈致道:“你在甘州殺了羅杳之子羅義潮的事情,爺爺命我去過國公府道了歉,你明日去請罪。若不是元穆周旋,你以為這件事這么容易了斷。爹爹也答應(yīng)了,將嘉平嫁過去。以后嘉平meimei受了委屈,便拿你出氣。好了,這件事就這樣了。若是再惹出什么事情,你便試試看。”

    沈陌嚇得忙道不敢。

    沈寂按奈住心中怒氣,拿起一厚疊文稿,緩緩地說:“今日將這些公文全部抄寫一遍?!?/br>
    沈陌又恭敬道了是,他剛走到下首的伏案旁,聽見一聲怒喝:“站著抄?!?/br>
    沈陌唯唯諾諾、俯首帖耳,到他桌前,鋪紙持筆寫了起來。

    這些公文著實(shí)多,從雍國公府的宗族、部曲名單,包蔭戶的人口增減,戶調(diào)(賦稅)征取,借貸錢糧出入,塢壁修建,甲兵建制,年初耕種,到莊園收成買賣,從封地民事到軍政,龐雜萬千,無所不有。到底是不熟悉又不感興趣,看了十幾封,便眼皮耷拉下來。

    那慵懶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激得沈陌一個(gè)激靈,“一個(gè)時(shí)辰后便問你這些事務(wù),若是有誤,今晚便不必睡了,什么時(shí)候記下了,什么時(shí)候才算?!?/br>
    沈陌嚇得頓時(shí)清醒起來,心里也知道不光要學(xué)習(xí)府務(wù)之事,還想著如何讓陸姑娘名正言順進(jìn)入沈家,被大哥這般威逼,又是慚愧又是委屈,怕父兄不肯成全二人之事,不得多用了幾分心,靜下心來邊寫邊默。

    第二十二章 不輸于人

    人定時(shí)分的沈府,靜謐安詳,寒風(fēng)也在這里止了步,屋子里面燒了地龍,每個(gè)人都在黑色的洗禮下睡的正熟。而書房內(nèi),沈致斜在長榻,一手托在脖頸間,一手拿著一本閑書讀著,屋內(nèi)和別處不同,燈火通明,火盆里紅光和煦,好一副愜意的景象。

    沈陌偷偷抬眼,見大哥讀至酣處,眉眼嘴巴都彎著,見他將書放在塌上,又翻了一頁繼續(xù)讀起來。他見狀更覺得憋屈,耷拉著頭,不滿地微微動了動酸硬的肩膀,繼續(xù)聚精會神抄錄文書。

    沈陌知道大哥的話說一不二,說是今晚抄完,就必須抄完,沈陌每次見大哥都是收起十二分心來,對其交代的事不敢從不敢敷衍。此刻他見大哥在側(cè),頭正、肩平、身直、足安,一看便是讓長輩賞心悅目的模樣。

    可沈致就是不理他,他布置下的功課、吩咐下來的事都是只看結(jié)果,今天這般親臨全程督導(dǎo)還是不多見。沈陌只得更加恭謹(jǐn)起來。

    天色已經(jīng)全黑,沈陌將這些文書一一抄完,將重要的還邊抄邊背完,恨不得向大哥刻石表功兮煒煌煌。不料剛將文稿理了順序,沈致一抬眼,起身過來,拿起一張便考校起來。

    沈陌今日自回府已經(jīng)兩個(gè)多時(shí)辰耗在這里,知道若是答得不好,大哥定然借著這個(gè)由頭好好收拾他一番。不過沈陌對于單純記憶尤為擅長,倒是沒觸到霉頭。考校到多一半了,韓延秀過來送些點(diǎn)心,說是太晚了,添點(diǎn)食好好繼續(xù)讀書看字。

    沈致盯著沈陌眉頭微緊,對韓延秀說道:“哪里有書房用餐的規(guī)矩,再說這過了飯點(diǎn)了,你也太縱著他了?!?/br>
    沈陌背的口干舌燥,見大嫂進(jìn)來,熱切和眼神隨著盤子左右移來移去,但腳是不敢移動半步,笑呵呵道:“嫂子,陌兒背書餓了?!?/br>
    韓延秀將糕點(diǎn)放在塌邊的小桌上,笑道:“那就快點(diǎn)背,背完了過來吃”,接著她拿起一塊塞給沈致,道:“下午你就進(jìn)了一兩口,你餓了就餓了,陌兒不行??!”

    沈致道了幾個(gè)“好”字,言語中都是無奈,還是夫人規(guī)矩大,道:“聽夫人的”,轉(zhuǎn)頭冷臉對沈陌說:“先過來吃吧!”

    沈陌這才凈了手,邊吃邊道:“嫂子,還是您好,哥哥都餓了我一天了,水都不讓喝一口?!?/br>
    沈致笑著:“不過兩個(gè)時(shí)辰在這里,怎么一整天了。惹了這么多事,還委屈了。”

    沈陌氣鼓鼓道:“你再訓(xùn)我我便告訴娘親,你整天都不讓我吃飯。”

    韓延秀笑道:“你哥哥哪里會餓著你。你這出去還能餓著?和誰一起出去了?”

    沈陌自然不是餓,只是借著松動一下手腳,站著那里抄了這許久,頭暈眼花,腰酸腿疼,渾身的不自在。沈陌聽見嫂子套話,大哥在前不敢不答,低了頭道:“陌兒和陸家姑娘出去玩,她許久不在長安,我?guī)奶庌D(zhuǎn)轉(zhuǎn)?!?/br>
    沈致道:“聽聞陸姑娘已經(jīng)許了人,晉國公府統(tǒng)領(lǐng)洪晏之子洪典,你們小時(shí)候見過的。不過他后來跟隨父親上戰(zhàn)場,就跟著陸郡守,聽聞武藝精湛,書也讀的不錯,還有些辭賦在京中世家流傳呢?,F(xiàn)在也是駐守一方的將領(lǐng),陛下正準(zhǔn)備重用?!?/br>
    沈陌聽了頓住了,須臾,他擠出一絲笑容道,不再說話。

    韓延秀又塞過來一塊道:“嗯,這樁事我打聽了,這事兒是晉國公府長輩之間隨口提了幾句,婚書未定,后面有什么變化,這也是做不得準(zhǔn)的。聽聞陸姑娘并不同意這樁婚事,陸將軍原要給他們訂婚,陸姑娘便離家到了甘州,這才和你相見的,可見這事情也不是沒有回旋余地。我家陌兒論家世、論才德不輸任何人的?!?/br>
    沈致卻是哼了一聲,對著沈陌便悠悠緩緩說道:“那洪典文武雙全,你看看你,整日里像什么樣子。”

    韓延秀見沈致斜著身子,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言語刺的沈陌不敢抬頭,知道他二人有話說,便道:“我去看看朔兒錄兒的功課?!?/br>
    等韓延秀出了門,沈致支起一條腿,還是一副無事的樣子,說道:“你在京中游手好閑的名聲,無人不知無人知曉。不過,你招搖過市,將陸姑娘帶到京中,又親自送回晉國公府,這事兒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過我雍國公府也無須和什么洪將軍比上比下的?!?/br>
    沈陌忙跪在塌前,拉著沈致的衣襟,糯糯地說道:“大哥,陌兒知道錯了。大哥為沈家日夜cao勞,陌兒不僅幫不到,還四處樹敵。大哥回房休息吧!陌兒已經(jīng)抄完了,也記住了。大哥,您別再生氣了?!?/br>
    “生氣?哼,就為你那點(diǎn)事兒?”

    “那大哥是答應(yīng)我和陸姑娘……”

    沈致坐了起來,挪過兩只大腳放在地上,端正坐著,沈陌眼前猶如高山壓低般更加敬畏起來,忙退了兩步。

    沈致拿過書過來,道:“你今日自己說,羅杳圍攻山桃驛站,是你和你姐夫料事如神嗎?”

    “陌兒知道,定是爺爺去找了大司馬的?!?/br>
    “哼,你也知道!你每日頂著國公府公子的身份,和陸姑娘出雙入對,弄得路人皆知,是向我,還是爹,還是爺爺,表決心施壓應(yīng)允你的婚事?”

    “陌兒知錯,大哥!”沈陌羞愧不已,撲伏在地,叩首認(rèn)錯。

    “我們不答應(yīng),你便學(xué)著那陸家姑娘的樣兒,離家出走?”

    “大哥,陸姑娘并不是……她爹爹五原郡守被檢舉通敵,她是去聯(lián)合思勤……陸姑娘清雅恭順,并非……”

    沈致看著他慌張起來,一副伶俐口齒遲鈍起來,也知道了他的心意,道:“那你便肆無忌憚和未出閣的姑娘家,一唱一和地要挾起長輩了?”

    “都是陌兒的錯,陸姑娘她不知情的。她自幼在邊疆長大,不懂這些,是陌兒行事莽撞,還累了陸姑娘的名聲。勇而無禮則亂,直而無禮則絞,陌兒不該這般行事,今后定主意分寸,但是求大哥……求大哥成全?!?/br>
    “好了,起來吧!這事回頭再論,哼,現(xiàn)將今日書再抄一遍……”沈致說完,抽出被沈陌揉的皺皺巴巴的長袖,揚(yáng)長而去。

    這沈致敲打弟弟的事兒一完,施施然走了,留下沈陌心中五味雜陳,他站起來撐了撐腿,繼續(xù)熬燈夜戰(zhàn)起來。

    沈致到了臥房,韓延秀還沒有睡下,正在疊折的朔兒、錄兒的衣物。聽得門開了,見他來了,韓延秀神情又陰了。

    沈致忙拉住她的手,賠笑道:“不就是讓朔兒多寫了幾個(gè)字,還和我置氣到現(xiàn)在?!?/br>
    韓延秀一巴掌拍了他的手,沈致反手抓住,一絲沒松,一張嬉皮笑臉湊了過來,道:“秀秀?!?/br>
    韓延秀噗嗤一聲,忍不住笑了起來,道:“看你這哪有個(gè)父兄的樣子,偏偏陌兒、朔兒和錄兒見了你掉臉色,連站著都不敢了,你這父兄真是威風(fēng)?。 ?/br>
    沈致已是側(cè)臥在她的腿上,賤兮兮的笑道:“在咱們家里,也就吼吼他們?nèi)齻€(gè),其余的人我敢嘛。再說了,過幾年我定是要外派的,陌兒再這樣整日廝混,如何但這起這將軍府。朔兒、錄兒,也長大了,不能再縱了,功課一定每日要做的,沈家的孩子,那個(gè)不是這么過來的,陌兒小時(shí)候在終南山幾年,性子也野了,若是出了紕漏,他倒是沒事,爺爺、大伯和爹爹定是饒不了我,你忍心讓長輩罰你的夫君嗎?”

    韓延秀粉拳一錘,佯怒道:“說著說著就沒正經(jīng)的。”

    冬日的清晨清冷肅穆,樹上的小鳥一大早便嘰嘰喳喳叫嚷著。沈致每日晨起練武,今日剛到了演武場,便吩咐去叫沈陌過來。沈陌也早就起了,他趁著清晨的明亮,在書上查找了帶回的草藥,將藥性、用量、配伍從書上精細(xì)入微地摘錄出,謄寫出來。

    接著下人傳話叫他去演武場,沈陌當(dāng)即明白了,往日這般悠閑結(jié)束了,以后每日內(nèi)怕是都要去練武了。其實(shí)沈陌的功夫在同齡中尚可,他習(xí)武的路子偏重于吐納修身,但這種功夫臨陣御敵,估計(jì)唯一的好處就是逃跑起來又快又不累,其他的至少在沈陌這里顯現(xiàn)不出。

    沈陌剛準(zhǔn)備換練功服,聽聞門外來報(bào),大姑姑沈桐歸寧,已經(jīng)住下了,身上有傷,老夫人叫沈陌過去先看看。

    沈陌忙吩咐叫大哥過去,自己也忙前去問安,二人在沈桐原來的舊居院門口見了。

    沈陌道:“二哥,姑姑估計(jì)又是被姑父和他那妾室趕了出來,我昨日聽說姑姑受欺辱好些日子了,為了羅杳通敵之事,你知道他那妾室趙一柏是趙維莊侄女。聽侍女說姑姑滿身都是鞭傷,碰都碰不得,二哥,元驤真不是人,還是今早福伯出去置辦,在街口發(fā)現(xiàn),才到了家。爺爺,娘已經(jīng)看過了,不過姑姑不想見他們?!?/br>
    沈致嗔道:“長輩便是你來編排的?”

    沈陌忙應(yīng)了錯,乖乖地跟在后面。

    沈致、沈陌二人告安后進(jìn)了門,沈桐對這對侄兒倒是沒有攔著。她一雙眼睛干涸呆滯,沒有半點(diǎn)神,見到他二人,癡癡說道:“致兒,康兒還在元家,他怎樣了?康兒為了護(hù)我傷了,現(xiàn)在還不知道怎樣了?!?/br>
    沈致忙道:“福伯見您在街上,當(dāng)時(shí)旁邊沒見到康兒,康兒必定沒事的?!?/br>
    沈陌見她懸心憂慮,忙道:“姑姑,您安心些,陌兒這就看康兒,將他接過來,待會就能看到了康兒了,姑姑吃點(diǎn)東西吧,喝些湯水也行。若是康兒來了,見到姑姑,姑姑反倒病了,他怕是更是憂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