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節(jié)
他又笑了一會兒,手松開,繞到她背后,動作十分輕柔地將她送進(jìn)懷里。 朱弦正覺昏昏沉沉,突然一縷酒香鉆入鼻間。 “你是不是喝多了?”她恍然大悟。 等等!不對! 朱弦揪著他的衣襟將他推開,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幾回,皺眉道:“你不是喝醉歇下了嗎?” 這一身穿戴整齊,還從外面進(jìn)來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聽說池長庭醉倒了,她會過來嗎? 這廝醒著她還能討到什么好處? 這不?又被他安排得毫無反抗之力! 他笑道:“我只是喝多了,沒有喝醉?!?/br> “哦?”朱弦不信。 眼神清明,出招敏捷,哪里像喝多了? “不信?”剛說他眼神清明,就晦暗起來,“要不……你聞聞?” 朱弦頓時臉上燒了起來,揪著他衣襟的手松了松,又戀戀不舍地貼上他的胸膛。 掌心之下,能感覺到他的心臟在跳動。 “那……我可真的聞了?”朱弦強(qiáng)作鎮(zhèn)定道。 說出口時,突然發(fā)覺聲音壓低之后,“聞”聽起來跟“吻”差不多。 不知他是不是也這樣覺得,眸光越發(fā)深沉:“師妹請便。” 朱弦咬了咬牙,攀著他的肩膀一下子抬起身子,倏然停在咫尺之處,再一點一點小心翼翼靠近。 他一動不動地垂眸看她。 鼻尖輕觸他的唇,朱弦心想,她都做到這地步了,他要再沒反應(yīng),這男人她就不要了! 念頭剛動,就被傾壓而來的攻勢擊潰。 發(fā)髻在他掌心散開,他輕撫著,而后扶著她的后腦,迫使她更深切地迎合。 他半散的墨發(fā)從肩頭落下,拂在她頸側(cè),凌亂地撩撥著她的肌膚,令她生出更多渴望。 這個男人,她還是要的! 她簡直太想要了! 朱弦用力摟住他的脖子,只想離他近一些,更近一些—— 他猝然停下,抬起頭,眼中狂亂瞬間褪去,暗沉沉的,不知還剩了什么。 “信了?”他低聲問道。 朱弦直勾勾地盯著他的唇:“還不夠?!?/br> 他勾了勾唇,低頭在她唇上一吻,卻止住她的迎合,沒有再深入。 “你還是個小姑娘。”他溫柔輕撫著她的發(fā)。 朱弦蹙眉道:“我都二十一歲了!” 他笑了笑,道:“對我來說,還是個小姑娘?!?/br> 朱弦嗤笑道:“對你來說,我豈不是一輩子都只是個小姑娘?” 他笑道:“是,對我來說,你一直都是個小姑娘?!?/br> 朱弦鄙夷道:“那你這樣壓著一個小姑娘合適嗎?”說著,故意弓身蹭了蹭他。 哼!虛偽的男人! 池長庭將她按回去,低聲道:“我年長你許多,總要比你考慮得多一些,倘若你以后后悔了——” “我為什么要后悔?”朱弦有些氣惱,卻又不知道自己在氣惱什么。 他憐惜地?fù)崃藫崴聂W角:“你還年輕,總要給自己留點后悔的余地?!?/br> 朱弦忽然想哭:“那你會后悔嗎?” 他笑道:“少年人考慮事情不周到,才會留下悔恨,我都這把年紀(jì)了,有什么想不到的?既然已經(jīng)深思熟慮,就不會后悔?!?/br> “你現(xiàn)在深思熟慮過了?”朱弦拉著他的衣襟,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 池長庭睨著她道:“你以為隨便什么女人都能占我的便宜?” 鬢發(fā)微亂,衣襟低垂,眸光似笑非笑。 朱弦覺得他這個模樣實在是太勾人了,忍不住將手偷偷伸進(jìn)他的衣襟。 他看也不看便捉住了她的手,低聲問道:“我已經(jīng)想好了,你還愿意嗎?” 朱弦掙了掙手,瞪他一眼,道:“我半夜三更趁你醉酒爬你床上來,你說我愿不愿意?” 這其中用意很難解嗎?大家心照不宣、半推半就不好嗎? 池長庭笑了起來,將她整個摟進(jìn)懷里,低聲道:“別亂跑了,改天我陪你去把猞猁找回來,找個合適的園子養(yǎng)也行,只是不能養(yǎng)在府里,阿棠會怕?!?/br> 方才所有曖昧旖旎都不及這一抱的溫柔醉人,朱弦頓時意亂神迷,只顧點頭,覺得他說什么都好。 他吻了吻她的額,柔聲道:“不早了,回去睡吧?!?/br> 這就不太好了。 朱弦抬頭看他一眼,忽然攀著他的肩膀跪起身。 衣帶不知何時松開了,她起身時,膝蓋不慎壓住了一邊衣角,朱紅軟羅自肩頭滑落。 黑暗中,如玉瑩瑩。 “池長庭,你……真的不要?” 第449章 我都知道 清晨,池棠匆匆用過早膳,往前院書房趕去。 到了門口,正見展遇從里面出來,隨口問道:“爹爹在嗎?” 問時,已經(jīng)聽到了里面熟悉的舞刀弄槍聲,笑道:“那我進(jìn)去了!” 展遇卻攔下了她,對邊上侍衛(wèi)道:“進(jìn)去通報一聲!” 池棠有些意外:“來客人了?” 她來找父親,除非是還沒起或者有客人,否則是不需要通報的。 如果還沒起,也是讓她進(jìn)院子里等。 只有屋里有客人,才會讓她在外等。 這么早就來客人了? 可爹爹不是在練武嗎? 展遇輕咳兩聲,道:“姑娘先候著,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好似有什么急事,也不等池棠回應(yīng)就匆匆走了。 這時,進(jìn)去通報的侍衛(wèi)也出來了,打開門,請池棠進(jìn)去。 庭院內(nèi),池長庭正一桿長槍舞得虎虎生風(fēng),并沒有因為池棠進(jìn)來而停下。 池棠便站在一邊等他練完,心里卻有點奇怪。 爹爹一般是剛起床的時候練武,所以他這會兒剛起?怎么比平時晚了一個時辰? 以及……客人呢? 池棠忍不住四下張望。 今天人特別少,別說客人了,就連往日伺候在側(cè)的仆從也沒看到。 正覺得奇怪,那邊池長庭練完槍法了。 他隨手將長槍插入石槽中,大步朝她走來:“有事?” 池棠一邊踮起腳給他擦汗,一邊問道:“爹爹,你昨晚有沒有見到朱師叔?” 池長庭就著石凳坐下,閉眼享受著女兒的伺候,語氣尋常地反問道:“怎么?” 池棠蹙眉道:“她昨晚就出去了,到今天早上也沒回來,但是屋里行李都在,劍也在,應(yīng)該還沒走吧?” 說著,狐疑地打量池長庭一眼,問道:“爹爹,師叔昨晚有沒有來找你?” 據(jù)郭雍說,爹爹是喝了很多,但并沒有喝醉,如果朱師叔去找他,他肯定還醒著。 池長庭拿了茶碗,不緊不慢喝了一大口,淡淡道:“有?!?/br> 池棠愣了愣,繼續(xù)問道:“那她人呢?” 池長庭神色如常道:“她說要回賀蘭山看看她的山貓?!?/br> “真的走了?”池棠急道,“她有說還回來嗎?” 池長庭瞥了一眼臥房,道:“不是行李都在?你回去看看,說不定已經(jīng)回來了?!?/br> 池棠聽他這么一說,便回去了。 朱弦果然已經(jīng)回來了。 池棠找進(jìn)屋的時候,她正蜷著身子倚在床頭休息。 大約奔波了一夜,神色有些疲憊。 池棠忍不住嘀咕道:“干什么連夜去看山貓?白天不能去嗎?昨晚連月亮都沒有,山里那么黑,貓兒站你面前都未必看得清!” 朱弦有氣無力地睜開眼,一看到她,臉騰地紅了,出人意料地把頭埋進(jìn)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