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節(jié)
“殿殿殿殿殿下,”池棠緊張得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你怎么偷看我的信!” 話一出口,池棠自己先嚇了一跳。 她居然還惡人先告狀? 她居然還敢囂張? 她是不是活膩了? “不不不,殿下隨便看,這信本來就是寫給你的——不不不,這信不是寫給你的——不是不是,是寫給你的,但不是給你看——” 池棠突然泄氣。 越說越急,越急越說不清,又擔(dān)心他一氣之下拂袖而去,忙先拽住他的衣角。 李儼垂眸看了一眼衣角,舉起手中的信,淡淡道:“當(dāng)年年幼,不識情愛?” 池棠連連搖頭:“識識識!” “蒙郭郎傾心相護(hù)?” 更用力地?fù)u頭:“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雖非所愿,終有兩意?” “一意一意!一心一意!” “愿君早日得聘淑女?” 池棠突然啞聲。 別的都是違心之言,這一句卻是真心的。 沒有聽到她的否認(rèn),李儼頓時蹙起了眉。 池棠抿了抿唇,翻身坐起。 坐起的一瞬,腹部突然抽疼。 她蹙眉忍了忍,手腳并用爬進(jìn)他懷里。 堅硬冰冷的鎧甲已經(jīng)卸下,他懷里溫暖得令她濕了眼眶。 “殿下……”她跪在他膝上,仰起頭看他,雙眸濕漉漉的,似一只乞憐的幼獸,“殿下你抱抱我……” 語聲帶著鼻音,軟糯含糊。 李儼眸光頓軟,將她抱起,坐在自己懷里。 她含在眼里的淚突然滾落下來,抽泣著喚他:“殿下……殿下……”也不再試圖解釋什么,只是一遍一遍依戀地喚著。 李儼低頭吻了吻她的額,柔聲道:“沒事了……” 池棠忍不住恃寵而驕起來:“殿下,我肚子疼!” 李儼垂眸看著她,將掌心貼上她小腹。 他掌心的溫?zé)嵬高^中衣傳來,池棠羞紅了臉。 雖然好像是親昵得有些過了,可這樣被太子殿下愛憐呵護(hù)著,池棠實(shí)在不舍得拒絕,便將紅彤彤一張臉埋進(jìn)他懷里,放任自己渾渾噩噩,什么也不去想了。 她不想,太子殿下還沒忘:“下不為例?!?/br> 池棠愣了愣,才明白過來他在說什么,扁了扁嘴,小聲道:“我沒想到殿下會來,還沒來得及把信毀掉——” 嗯?這么說好像不太對? “殿下來得太突然了,我還沒來得及——” 好像也不對…… “我要是知道殿下會來,一定早點(diǎn)把信毀掉——” 還是不對…… 池棠扁了扁嘴,可憐巴巴看著他:“殿下,我變笨了,話都說不好……” 他忽然笑了起來,隨后吻住了她。 久別重逢,一觸即發(fā)。 池棠用盡力氣迎上,卻被他輕易壓入枕席間。 不自覺攥緊的雙手被他撬開,十指扣入,緊緊交纏。 “殿下……”她不自覺喚了一聲,語聲帶喘,嬌媚得自己聽了都臉紅。 他猝然停下動作,埋在她頸間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慢慢地抬起頭,眼中幽光流動,看得池棠喉嚨發(fā)緊。 他抬起身,為她蓋好被子,撫著她的臉,低聲道:“滿紙謊言,騙得了誰?” 池棠眨了眨眼。 什么?沒有騙到殿下? 他笑了一聲,道:“阿棠幾日前還來信訴盡相思,怎么說變就變?” 池棠不服氣:“我比較善變!” “為何同孤的來信還有太子妃冊書放在一起?”那么用心收藏他的來信和冊書,心思清淺到一眼望穿,同這封信上的意思截然相反。 “這不是為了能送到殿下手里嗎?”池棠自覺考慮得很周到。 “哦?”太子殿下意義不明地應(yīng)了一聲。 池棠頓時一個激靈。 她在干什么?難道要力證信上寫的是真的? “謊言終究是謊言,當(dāng)然騙不了殿下!”池棠正色道。 李儼笑了笑,道:“以后不要再寫這樣的信,孤不喜歡?!?/br> 無論真假,他都不喜歡。 池棠又想哭了:“我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殿下,我以為我要死了……” 李儼聽得揪心,忍不住將她抱進(jìn)懷里:“是孤不好,孤不該讓你一個人待在這里……” “倒也不是一個人……”池棠含淚道,“還有爹爹……” 不知道為什么,大家總覺得她一個人。 提起爹爹,池棠又紅了眼眶:“殿下,爹爹他——” “已經(jīng)服過解藥了?!崩顑暗?。 池棠愣了愣,旋即高興得將他一推,迫不及待下床:“我去看看爹爹!” 李儼將她拉了回來:“人還沒醒,不急,先換洗一下,吃點(diǎn)東西再去。” 池棠羞紅了臉往他懷里鉆。 殿下是不是對女孩子太懂了一些…… …… 隨便吃了點(diǎn)東西后,池棠剛要往外跑,又被太子殿下拉住手。 “走慢些,別又不舒服了。”太子殿下神色淡淡道。 池棠又被說得紅了臉,埋頭被他牽著手往外走。 出了內(nèi)院,便見東宮內(nèi)衛(wèi)肅立各處,節(jié)度使府內(nèi)外都很安靜。 池棠左右看了看,問道:“回樂城已經(jīng)守住了嗎?突厥退兵了?” 爹爹的毒解了,回樂城也守住了。 好像太子殿下一來,就什么都好了! 池棠不由崇拜地看著他。 走在前面的太子殿下語氣尋常答道:“暫時退了,還需警惕兩日;孤與河西軍都是輕騎先行,大軍還要兩天才到——” “郭世子也到了?這么快?”池棠震驚了。 她怎么算都覺得郭雍最早也要明天到,竟然這么快就到了? 正驚嘆著,太子殿下忽然回頭看了她一眼。 池棠立即正色道:“還是殿下最快!”神色一軟,依依地抱住他的胳膊,“我怎么也沒想到殿下會來,像做夢一樣……” 太子殿下唇角微勾,繼續(xù)前行。 池長庭房里人不多,大概多數(shù)還在外面忙碌。 池棠一眼就看到了神色疲憊的朱弦,正要上前同她說話,卻從旁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你是唐菀的女兒?” 頂點(diǎn) 第469章 驚鴻一醒 “你是唐菀的女兒?” 聲音很陌生,態(tài)度也不太客氣。 池棠蹙眉看了那人一眼。 說話的是一名黑衣女子,二十多歲模樣,面容冷艷,唇角勾著淡淡的笑意,看她的目光帶著居高臨下的打量。 池棠經(jīng)常接觸的態(tài)度有兩種,一種是客氣的,一種是不客氣但是親昵的。 像這樣既不客氣又不親昵的,肯定不是自己人。 不是自己人還理她干什么? 池棠看了她一眼,便仍是跑向朱弦,高興地問道:“朱師叔,你抓到唐雄了?” 朱弦一直抱劍倚靠在房門口,神色疲憊地望著里面,只在池棠進(jìn)來時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隨后又轉(zhuǎn)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