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活八不活3配角戲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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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蘊震驚于林熹眼里透出來的鄙夷和厭惡,明明…他們昨晚還在耳鬢廝磨,今晨他早起偷親她的時候,她還勾住他的脖子不讓他走… 他…只是心疼她,當看到血水和她蒼白汗?jié)竦哪樀臅r候,心疼突然就變成了憤怒,氣她將自己安危和孩兒的安危于不顧,說著說著,那些話就變了味,他…分明不想那樣說的…他從來都沒提過的…怎么適才就失控了? 他怔怔的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擱著血盆的圓凳,血水潑盆而出,銅盆也咣當一聲掉到地上。 就像他的心,一下子掉在深淵里。 兩個產(chǎn)婆圍著林熹道: “夫人,就像剛才那樣,再凝氣爆發(fā)一次!” “夫人,來呼氣,吐氣,慢慢凝氣…” 林熹看著產(chǎn)婆嘴巴張張合合卻聽不見她在說什么,她感覺已經(jīng)不止下半身在疼了,她腦子里都好像有把刀在凌虐著她的神經(jīng)和感官,她感覺自己越來越難以呼吸,眼皮越來越重,她徒然有一種,她大概快要死了的預(yù)感。 她怎么就要死了?不甘心,太不甘心了,越不甘心她心中越騰升一股子恨意,七年,七年啊…她就如同一個犯人一樣被關(guān)在侯府…如果可以重來,她定在和趙奕凡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拼盡全力殺了這對夫妻…而不是傻乎乎的一開始用無聲的反抗后來又故作合群融入這個侯府以求出路… 太恨了…恨到眼尾瞄到趙蘊高大的身影都來氣:“滾!你給我滾出去!” 這最后一聲怒吼用盡了她殘余的力氣,奮力一振,上面聲音吼出來,下面好像也跟著一個用力… 她腦子里最后一個感覺就是…渾身一空… 然后她就陷入了黑暗里。 “給侯爺?shù)老擦?,是個小姐…” 早產(chǎn)兒瘦小不說,還不哭,產(chǎn)婆連拍了幾下屁股,小娃娃才發(fā)出了一聲微弱的哭聲。 可吉利話是必須說的,只要聽的人開心,還愁討不到更多的賞錢嗎? “夫人雖然是早產(chǎn),可俗話說七活八不活,看看咱們小姐多有福氣啊,和足月的孩子差不到那里去,哭聲也這么洪亮…” 老侯爺接過小襁褓,看了眼瘦小的紅皮嬰兒,表情平靜:“賞?!?/br> “謝謝侯爺謝謝侯爺?!碑a(chǎn)婆收了銀子,話多得不得了,又道:“夫人失血過多,還沒清醒,小婦人這個止血的偏方只能抵抗一會,還需侯爺請個好大夫來看看…” 老侯爺揮手讓余楓將兩個產(chǎn)婆帶出府。 天已經(jīng)黑下來了,周宸夕的院子里,下人們舉著火把和燈盞,兩個年方十八九歲的丫鬟被壓在長凳上,受著板刑,厚實的大板子此起彼落的打在她們的臀部,很快丫鬟裝統(tǒng)一的紅色群褂上,濡濕了一片,顯出更暗的紅色出來。 “夫人饒命,求求夫人饒命啊…奴婢下次再也不敢離公子半步了…” “嗚嗚…求夫人開恩,真的是鄧嬤嬤…她路過的時候崴了腳,可涼果子是老夫人等著吃的…奴婢想著送一下也就眨眼的功夫…這才暫時離開了一下小公子身邊…” 跪在地上的鄧嬤嬤立刻脫掉鞋襪,露出還紅著的腳脖子:“夫人,老奴真的是崴了腳,平日里瓶兒姑娘就心善得很,時常會大廚房添把手,幫忙送一個吃食,首飾都是常有的事情,老奴這才…求夫人開恩,放了瓶兒姑娘,老奴以后再也不敢使喚夫人身邊的姑娘了…” 一切合情合理,可越合情合理,毫無破綻,她越生疑。 吵吵鬧鬧的哭喊一直飄進房里,趙斐掖了掖蓋在明兒身上的薄毯子,起身走到廊下,同周宸夕道:“好在明兒沒有大礙,這兩個丫鬟你罰也罰了,就到此為止吧,當心吵醒明兒?!?/br> 周宸夕看他:“你有沒有想過,怎么會這么巧?明兒溫兒兩人身邊應(yīng)該有四個丫鬟伺候?怎么事發(fā)之時只剩一個丫鬟?其他叁個都因為別的事情走開了?” 趙斐皺著眉和她對視:“什么意思?” 周宸夕道:“鑫兒生病再到明兒落水,表面上看一個是母親照顧不周,還有一個是兩個孩童嬉戲打鬧掉進湖里,可我總覺得不是這么簡單,一個是巧合,兩個就一定不是巧合…” “你在暗示,有人害我們的孩兒?”趙斐背著手沉吟了半響,道:“可今日是小侄女人沒了…” “那是因為弟妹先救了咱們的明兒…” 周宸夕說到這里想起林熹,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 “對了,剛才下人說弟妹生了個女兒,我先去看一眼?!?/br> “芳華,開了我的私庫,取一套最名貴的首飾珠寶出來。” “這幾個人暫時壓進柴房,我明日還要再問?!?/br> 福熙閣就在隔壁,周宸夕過來一瞧,幾個丫鬟正在產(chǎn)房里清理穢物,內(nèi)室里林熹躺著,趙蘊則半蹲在她床畔,靜悄悄的。 她左右看了看:“孩子呢?” 抱著血被褥的芳俏道:“回夫人,小姐被老侯爺抱走了?!?/br> 周宸夕想,難道孩子是要養(yǎng)在上院?她皺著眉走進內(nèi)室:“叁弟,弟妹怎么樣了?”她問著走到床邊,看見林熹透白的臉色時,心咯噔一下:“叁弟,弟妹吃藥了嗎?庫里還有好幾支老參,問問大夫能不能和進藥里一起燉,給弟妹補補血氣。” 趙蘊好像個木頭似的蹲著,也不說話。 外頭的芳俏揚聲回道:“大夫去請了,可是一直沒來?!?/br> 周宸夕奇道:“嗯?易大夫不是一柱香之前才離開我的院子嗎?他去哪里了?是不是在前院?多派幾個人手!都出去找!光傻站著等能等來什么?洗被子床單難道比找大夫更重要?還有,大夫難道就姓易的一個嗎?不知道出府喊一個嗎?簡直蠢笨如豬!” 她在罵丫鬟,沒想到卻把趙蘊罵醒了,他猛地站起身,恍惚道:“我去找大夫,我去找?!?/br> 然后便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他走了沒多久,幾個丫鬟前前后后的簇擁著易大夫過來了。 跟祖宗似的!周宸夕忍住不悅:“去哪里了?怎么下人都找不到你?” 易大夫眼神閃爍,不敢直視周宸夕,道:“適才老侯爺召小的詢問小公子的身體狀況?!?/br> “爹?”周宸夕火氣消了一大半,道:“好了,先去看看弟妹?!?/br> “哎?!?/br> 只見易大夫粗略的搭了一下脈,便道:“失血過多,我先開一副止血的藥。” 說著,他把隨身背的藥箱打開,里面已經(jīng)有一副配好了的藥包了,他取出遞給丫鬟道:“加水煮沸,過出藥汁。” 小丫鬟接過去,在小廚房里很快就熬好了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她急忙端回房間:“藥來了!快喂夫人喝下。” “我來我來?!?/br> 芳菲搶著伺候,奈何林熹現(xiàn)在是昏睡狀態(tài),藥根本喂不進,全漏在下巴和胸前了。 “哎呀,你讓開,讓我來。” 芳俏有過強行喂藥的經(jīng)驗,把芳菲拖開,自己坐到床邊,拇指和中指往林熹頰邊用力一捏,閉合著的牙齒,就這么分開了,兩片唇瓣也跟著分開。 一調(diào)羹藥汁喂下,再提高她的下顎,藥汁滾進喉嚨,要么是嗆出來,要么是咽下去。 那碗藥喂下一半之時,趙蘊背著個頭發(fā)半百的老大夫回來了。 他莽莽撞撞的直接把老大夫背到床前,將正在喂藥的芳俏撞開,放下老大夫:“快,快幫熹兒看看,她一直沒有醒過來?!?/br> 老大夫落地后,一副秋后再算帳的表情,指著趙蘊的頭點了點,然后搭上林熹的脈,剛搭上他就咦了一聲,精神一振,視線看向芳俏手里的藥,嚴肅的道:“把藥拿過來給老夫看看。” 芳俏聽話的遞過去。 老大夫聞了一下藥汁,便怒道:“這是什么庸醫(yī)開的藥?產(chǎn)婦失血過多,主在止血,可這副藥里加了當歸和藏紅,一碗藥下去,產(chǎn)婦可就活不到明天了?!?/br> “什么?怎么可能?這可是易大夫開的藥!” 周宸夕聞言不可置信的看向易大夫。 卻見他一臉的灰敗。 趙蘊也看到了,他身形倏地一動,一腳踢飛了易大夫,易大夫撞到墻上,然后滾落在地,吐出一口鮮血。 “混賬東西,我侯府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竟養(yǎng)出了你這么個包藏禍心的東西!” 趙蘊追上去,又是泰山一腳,踩在他的心口,易大夫差點死過去,翻著白眼求饒:“是老侯爺命小的這樣做的…是老侯爺啊…” 趙蘊又落下一腳:“胡說八道,還敢攀蔑我爹!” “是真的…小的不敢撒謊…不信…可與侯爺當面對質(zhì)…” 趙蘊將信將疑的提著易大夫的后領(lǐng),像拖死尸一般,將他拖進了老侯爺?shù)臅?,然后又像丟垃圾一樣,提著他一扔,砸得兩排書柜都倒了,地上一片狼藉,易大夫年紀大了,根本受不住這番暴打,直接痛暈了過去。 燭火幽幽,罪魁禍首怒問親父:“他說是您指使他下藥害人,是真的假的?” 老侯爺不驚不怒,坦然認了:“是我?!?/br> 趙蘊不可置信,這完全說不過去:“為什么?爹,林熹她可是為了救明兒才受了這份苦楚…” 老侯爺冷哼一聲:“她身邊有丫鬟,完全可以指使丫鬟下水,可她偏要自己落水,眼下這份苦楚完全是自作自受,反倒害的孩子早產(chǎn)!” 父親話中的冷意刺到了趙蘊,他張張嘴,發(fā)現(xiàn)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老侯爺卻繼續(xù)道:“你二人在產(chǎn)房說的話,我全部聽到了?!?/br> 他聽出了林熹言詞之間的不馴,他自問不曾虧待林熹這個兒媳婦,錦衣玉食的供著,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來的富貴尊榮,還以為她漸漸的心存感恩,有所改變,不想她始終冥頑不靈,不知悔改! 他驀然生出一股厭膩,你既瞧不上我侯府,我也不想伺候你的那股子厭膩。 殺心是頓起的嗎?不是,是常年累積的,積到一個程度,一個缺口,就這么爆發(fā)了。 他覺得眼下是個好機會,百年難求的好機會。 侯夫人善心救人,導致難產(chǎn)而亡,不論傳到哪里都是美名,且還讓侯府不沾上任何一點點是非。 “蘊兒,京城佳麗如云,沒了一個林熹,還有下一個,大丈夫何患無妻,何必強人所難?她既不愿,那便成全了她?!?/br> “不行!” 他憤然拒絕,心情是既荒唐又荒謬,一瞬之間而已,他的世界就變了,妻子言語之間憎厭侯府就算了,而父親居然也在虎視眈眈的要他妻子的性命。 老侯爺實在不能理解:“蘊兒!那林熹長得也不過如此,冷冷清清不說,琴棋書畫也無出色之處,除了略有姿色,沒有一處優(yōu)點,你為何如此執(zhí)著于她?” 趙蘊也不能理解:“爹,她…她不是您為我訂下的妻子嗎?不論她高胖美丑,她就是我的妻子,我若不喜歡自己的妻子那我該喜歡誰呢?” 他沒有喜歡過旁人,他從小就知道他有未婚妻了,他努力且認真的喜歡自己的妻子,不對嗎? 他撲通一聲跪在親父的腳下,脆弱的哀求道:“爹,別傷害她,也別想著換了她,若您實在不喜歡她,我?guī)x開京城,不礙著你的眼好嗎? “沒出息!”老侯爺惱道:“你難道忘了,求我允她出府的那次,你答應(yīng)過我什么?你說會永遠不分家,會永遠輔助你大哥,將咱們侯府發(fā)揚光大,我才答應(yīng)允她出府,給她自由,這才幾天,你就又變卦了?” 趙蘊仰望著父親,有些無助:“那您想要孩兒怎么做呢?非要毒害了林熹您才滿意嗎?” 老侯爺聽得心里不舒服,張嘴就推了個一干二凈:“從來都不是我想要她的命,而是林熹她一直冥頑不化,她就是一顆永遠捂不熱的石頭?!?/br> 說完他重重的一嘆:“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