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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養(yǎng)了一只小狼崽在線閱讀 - 第20節(jié)

第20節(jié)

    賀邵承當然贏得輕輕松松。

    班上的男同學也過來參與,最后還是變成了一場籃球比賽。賀邵承被另一個隊伍要走了,陸云澤覺得自己是必輸無疑,只能不停地在場上跑,努力的去和對方搶籃。而賀邵承也真的很給他面子,只要是么兒來搶,手里的球就自動到了對方那里,丟得毫無破綻。只可惜陸云澤投籃準頭還是不行,扔了幾下只中了一個。

    隊伍里其他人哪看不出來承哥在給副班長放水,一邊噓一邊說承哥偏心。

    賀邵承微微勾著唇,把籃球扔到了籃筐里。

    “下課了,喝水去吧?!?/br>
    一節(jié)活動課也結束了,再過十分鐘就要上自習了。男生們聚在一起一塊兒往小賣部走,有錢的一毛來瓶汽水兒,省一點的就拿個五分錢來一瓶礦泉水。剛運動完,陸云澤還喘著呢,一點都不想喝甜的,只拿了瓶冰水在那喝。不過他也一般不喝多,剩下來的遞給賀邵承,賀邵承再一口飲盡,回教室拿自己的水杯接一點就成。

    打了籃球,手上也難免臟,他們兩個講究一點,進教室還去洗了洗手。

    “你干嘛給我放水???”陸云澤忍不住的問他,抬眸看著身邊的賀邵承,兩個人正一塊兒站在小便池前面呢,“不用這樣讓著我的,你贏就贏了……”

    賀邵承拉好了褲子,又走出去再洗一次手了。他的臉上沾著汗滴,略微深一點的皮膚此時看上去格外的光潔,頭上的板寸更是讓他的面孔顯得成熟,已經絲毫看不出來其實比陸云澤還要小一歲的事實了。

    “我沒有?!彼粗磧海浇俏⑽P了楊,“看到你球就脫手了,不能怪我。”

    陸云澤:“……”

    這個話,上輩子的賀邵承要是能多說幾句,他也不至于和對方鬧騰三年。

    兩個人又一塊兒回了教室,剛好在打鈴的時候坐下來。自習課老師也不來,就幾個班委去問了今天的作業(yè),布置一下讓同學們自己做,到五點自動放學。陸云澤低頭在前面快速的寫著那些簡單的數學題,過了十來分鐘又換了一本,速度快的不得了。前桌的男孩不高興寫,就轉過來和副班要了一本拿過去抄了。

    賀邵承也一樣寫的很快,不過時不時的就會抬頭看一眼么兒的背影。

    這樣的生活,雖然平淡,但也讓賀邵承的心極為安定。

    他們兩個自己回家燒了飯,吃完了之后又洗碗刷鍋,稍微忙碌一下就九點了,也沒剩多少時間。外面忽然下了場雨,九月這悶熱的天就涼了,剛好把之前準備的那一床薄被子拿出來。這都是陸云澤以前蓋過的,就算被套洗了,也整個拿出去曬過,賀邵承還是能過嗅到那一股么兒身上獨有的味道。他坐在床上,又看了一下窗外的雨。

    “家里有傘么?明天要撐傘上學了。”

    “有的,有一把這家人留下來的塑料傘?!标懺茲刹潦弥约旱念^發(fā),這會兒是羨慕賀邵承剃個板寸了,擦一擦就全干了,哪里還要像他一樣揉,“不過咱們倆得撐一把了,應該夠的吧……”

    賀邵承點了點頭。

    他還不是很困,并不著急睡覺。陸云澤也一樣,一邊拿毛巾繼續(xù)揉著自己頭發(fā),一邊就忍不住地抬手去摸賀邵承的板寸了。賀邵承的頭發(fā)硬,一根根的扎在那里,摸起來還挺有感覺的。他坐在邊上像是摸小狗一樣來來回回的揉,自己的手也還在搓頭發(fā),結果就是搓過了頭,毛巾一拿下來,頭發(fā)絲都完全揉亂了。

    “么兒,你等下?!辟R邵承看見了,眸中忍不住多了分笑意,“我去拿梳子過來,這樣睡下去,明天頭發(fā)會翹的?!?/br>
    “唔?哦……”陸云澤瞧不見自己的腦袋,眨巴著眼睛點了點頭。

    賀邵承雖然睡前給他梳了頭發(fā),梳順了才躺下一塊兒歇著的,但第二天起來還是翹了一縷,戳在頭頂上怎么都下不去。陸云澤只能戳著一縷呆毛去了學校,收到了來自一群真初中生的嘲笑。他無奈極了,而賀邵承也居然過來一起湊熱鬧。

    “你別戳啦。”陸云澤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那一縷頭發(fā),扁著嘴鼓著腮幫轉頭瞪身后的人,“賀邵承,你別真的以為我感覺不到。”

    賀邵承勾著唇,“好了好了,我去接點水過來把它擦下去,好嗎?”

    他哄著自己的么兒,習慣極了,嗓音都是一種獨特的溫柔。盡管這會兒的賀邵承還處于變聲期,說話本身就挺低啞的,但還是能夠聽出和平時的不同。陸云澤和他一塊兒去了,還扁著嘴呢,站在水池前面讓賀邵承摸著自己的腦袋。一縷軟發(fā)也就是睡覺的時候壓著了,這會兒用水一抹,就又服帖了回去。

    “好了?!辟R邵承又用拇指撫了撫陸云澤的軟發(fā),收回了自己有些發(fā)燙的指尖,“么兒,回教室吧。

    第39章 猴屁股臉

    審批營業(yè)執(zhí)照的七天是七個工作日,所以曾姥爺并未在下一周就等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執(zhí)照。家里的雞留了幾只,交給隔壁李嬸照看,兩個最肥的大公雞則被曾老頭直接捆著翅膀拎到了縣城,一只放在院子里養(yǎng)著,另一只當晚就殺了,拔毛后給外孫和小賀燒了一鍋蘑菇雞湯。

    他也直接在縣城里又住下了,每天都往辦理執(zhí)照的政府大樓跑。到國慶之前,終于什么都審批確認完了,得了一整套文件。曾老頭那叫一個高興,看著桌上一沓沓的東西,只覺得自己成功了一半,心里得意的不得了。一腔熱血此時都化作了干勁,他立刻就跑回了農村,提前采購了一大堆炒辣椒要用的東西,全都先準備好了放在家里頭。等到放國慶了,再把兩個孩子再一塊兒帶回曾家村,炒辣椒時幫個忙。

    天公作美,國慶假期終于沒那烈人的太陽了,一直都是多云的天氣。他們架著大鍋,在院子里熱火朝天的炒,又吸引了一堆人過來圍觀。

    從暑假到現(xiàn)在,曾老頭炒辣椒的次數實在是有點多,這回再不說開廠子的事情就解釋不過去了。曾姥爺也終于大方了一回,給每個在他們家門口的男人發(fā)了一根煙,笑呵呵的說弄了個小東西,以后打算賣賣辣椒醬,賺點小錢。

    村里人都有些驚訝,因為在他們眼里,辣椒醬哪還需要買啊?

    他們是每年都免費拿曾老頭炒的油潑辣子,也從沒想過這玩意兒可以出去賣錢。盡管縣城里已經潛移默化的改變了很多,越來越多的教師、公務員甚至是高級技術工都下海做生意去了;大多數農村人還是保持著過去的態(tài)度——并不看好這種自己賣小東西的生意。他們所有人都是干農活,生產隊里混點工分,頂多家里雞蛋鴨蛋攢一攢去縣城里賣了,別的念頭是從沒動過的。

    一群人一邊抽著曾老頭的煙,一邊勸他不要瞎來,去供銷社門口修修東西不還挺舒服的,干嘛非要去做這種不上道的事情。只有隔壁跟著嘗過一次甜頭的李嬸子家格外的支持曾姥爺的活,還跑過來幫幫忙,起碼搟一搟辣椒面什么。

    曾老頭也就笑,并不把別人的勸慰放在心上。他是去了趟深圳的,知道外面的世界早就變了,更何況他外孫厲害,就算這次虧了本又如何呢?幾千塊錢,進一趟貨倒賣一下就賺回來了。

    不過他深知在農村不能露富,只說是年紀大了玩一玩,沒什么大追求,接著就繼續(xù)炒辣椒去了。

    曾老頭的配方比例也復雜,這會兒都已經提前調配在了盆子里,需要就直接扔進去,旁人也看不出什么門道。說起來燒菜做飯也就是這樣奇怪的一件事,明明大家用的配料都差不多,最后做出來的味道卻能天差地別。

    賀邵承還是脫了上衣,在邊上搭把手,干活麻利,什么重的、沉的都能扛。陸云澤一邊洗著香菜,一邊忍不住的看著對方逐漸結實起來的后背,忽然發(fā)現(xiàn)賀邵承已經壯了不少了。

    明明剛被他接回來的時候……還瘦的像個竹竿子呢。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白斬雞一個,瘦的和那群女孩子似的,只能嘆氣。

    其他人看熱鬧看了兩個多小時,這會兒也要回家吃飯了,各自的娘們一喊,也就慢慢的散了,一邊走一邊還說曾老頭異想天開,以為賣賣辣醬就能發(fā)財了。只有李嬸子,午飯也不吃了,頗為認真地跟著幫忙。她動作也麻利,來來回回走路啊干活啊都快得很,熱了一身汗了也沒說停。

    “姥爺,今天全炒完嗎?”上次一大鍋灌了有七十多瓶,陸云澤看了看,廚房里一麻袋一麻袋堆著的辣椒,起碼能炒七八鍋呢。

    “今天來不及?!痹褷斠灿袛档暮?,“我按照一鍋三十斤配的,配了十鍋,應該能出六百瓶辣醬。咱們今天先炒三鍋,下午之前送去廠子里灌裝,貼上封皮,就可以先賣起來了。”

    陸云澤眨了眨眼,和身旁的賀邵承對視了一眼。

    都這樣很正規(guī)的生產出來了,他們的目標也顯然不再是挑去政府大院門口,而是讓曾老頭辣醬能上街街巷巷每一個雜貨店的柜臺。因此,比起辦下那些證明文件,對于他們來說,更難的事情還在后面呢?,F(xiàn)在大部分縣城里的人對辣醬的品牌還是只熟知“阿婆香”這一種,忽然冒出個“曾老頭”,而且還賣兩塊錢,要靠顧客自己發(fā)掘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陸云澤認真地思考了起來,手里還把洗好的香菜來回抖了抖。

    他們一塊兒忙著,午飯是到下午兩點隨便吃的,稍微下了點素面條就繼續(xù)炒最后一鍋了。賀邵承和陸云澤一塊兒去街上租了一輛電三輪,先拉到了院子里,提前就把那兩桶涼下來的辣醬往上搬。為了防止路上漏了,這回曾姥爺還花大價錢買的是鐵桶,每一個蓋子都嚴實極了。這邊最后一鍋也炒好了,只稍微等著不那么燙了,曾老頭就一大勺一大勺的放到了桶子里,小心翼翼的拎上了三輪車。

    一共三桶,一桶三十斤,邊上空位還能坐個人。陸云澤本來想跟著去的,但曾老頭搖頭讓兩個孩子先休息休息了。

    “今天也就是送過去,時間不早,不可能今晚就給灌上的。明個下午你們兩去提貨,再到縣城里推銷推銷?!?/br>
    陸云澤看了看賀邵承汗津津的額頭,乖乖呆在家里了。

    他也好一段時間沒來鄉(xiāng)下住了,不過因為這會兒天氣已經不那么熱,而且家里有個大電風扇可以用的緣故,他也并不覺得難受,坐在自己那小炕上還挺舒服的。正對著風扇的位置他讓給了賀邵承,只見賀邵承現(xiàn)在還依然赤著上身,滿背都是汗。他之前跟著,一直在鐵鍋邊上干活,辣椒熏得眼睛都紅了,一點都不輕松。陸云澤瞧了瞧他,又眨了眨眼,起身下了床——“我給你去打點井水來擦擦身?!?/br>
    “么兒,不用?!辟R邵承搖頭,他身上全是汗,這會兒被風扇吹著,已經夠涼快了。

    “那你起碼得洗洗臉了,你知道你現(xiàn)在臉有多紅嗎?”陸云澤抿了抿唇,抬手戳了戳他熱乎乎的臉頰,“像個猴子屁股了?!?/br>
    其實就算賀邵承的面孔紅成這樣,他依舊是帥的,畢竟五官在那里,根本不靠皮膚顏色來襯托。陸云澤戳了一下就覺得手指頭燙的厲害,心跳也有些亂了,趕忙跑去后院的水井打了一桶水,自己先拿杯子喝了一大口。冷靜了一下之后才端著一盆涼水回去。賀邵承這會兒也自己走過來了,用毛巾來回擦了臉,還直接抹了兩把腦袋,左右他現(xiàn)在是個板寸。水滴和汗滴混在一起,一時間竟然讓陸云澤更不敢多看了。

    “么兒,謝謝你?!辟R邵承來回擦了擦,身上完全涼快了,把毛巾又放回了水盆里。陸云澤順手給他扯了另一條干凈的毛巾,“你把身上再擦擦,都是水珠子?!?/br>
    “嗯?!?/br>
    賀邵承點頭,又把身上擦干凈了。

    他出了不少力,這會兒也累了,又去炕上吹起了電風扇。陸云澤拿著自己的小賬本也坐了回去,一點一點的記著姥爺這回兒買辣椒的成本。雖然賣出去總能賺,但記賬這件事依舊很重要,尤其如今他們還得交稅呢!他一點一點的寫好了每一部分的費用,連租用三輪車的都寫上去了,接著則留了個空,看明天灌裝好能有多少瓶,得核算一下單瓶成本。

    賀邵承躺了下來,在電風扇呼呼的風中睡著了。

    陸云澤闔上小賬本,轉頭看了一眼,略有些驚訝的眨了眨眼。

    他們也在一塊兒快三個月了,在他記憶里,總是自己貪睡一點,還基本見不到賀邵承比他先睡的時候。這會兒對方卻是已經沉沉的睡了,唇瓣緊緊的抿著,連睡覺都是一副嚴肅的樣子。他當然是見過賀邵承的睡顏的,畢竟上輩子和這個男人睡了那么多個夜晚,每天半夜起來上廁所都得把那勒著自己的胳膊掰開。陸云澤忍不住的就抬起了頭,似乎是想去摸一摸對方的面孔,可心里又明白這是不合適的,最終又收了回來。

    太……像了。

    閉上眼睛的小賀邵承,已經和未來的他……沒有什么差別了。

    陸云澤低著頭看著他,咬住了唇,心口泛起一股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的酸澀。

    他沒有打擾對方,讓賀邵承好好的睡了,還去拿了個小毯子過來給他蓋在了肚子上。他自己就坐在一旁,抬著頭看窗戶外面的風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曾姥爺那邊把辣醬送過去,之后就坐著電三輪又回來了。他覺得自己沒個車,來來回回都要用別人的也挺麻煩的,路上還問了問電三輪的價錢。開車師傅就告訴他,收一個舊的,也就五六百,但電瓶容易壞。

    他心里忖度著,還是沒急著下決定,先到了街上給兩個孩子買點rou。

    曾老頭進家門時,天已經黑了。

    如今白天時間在慢慢的縮短,之前盛夏的時候到七點鐘天還亮著呢,現(xiàn)在六點就已經暗下來了。他鎖上了院子的門,接著就看到外孫從屋里頭走了出來。

    “小賀呢?”曾老頭現(xiàn)在對這小伙子也挺上心,基本和外孫一視同仁。

    “他睡覺呢,累壞了?!标懺茲烧f話都放輕了嗓音,“姥爺買rou啦?怎么燒?”

    “還是紅燒吧,白煮也不得勁。”曾姥爺拎著一刀rou去了廚房,陸云澤也跟著一塊兒去幫忙。城里頭做飯雖然一開煤氣灶就能來火,但到底燒不出土灶那股柴火香氣。他也有些想家里的鍋巴了,燒飯的時候特地多糊了一點在鐵鍋壁上,守著那層鍋巴慢慢的烤干。rou在一旁燉著,咕嘟咕嘟的,曾老頭又去后院,在那被雞糟蹋壞了的地里翻出了點茨菇,洗干凈一并扔了進去。

    “喊小賀起床來吃飯吧?!彼X得差不多了,讓外孫去房里頭喊人了。

    第40章 一場夢

    大約是真的累壞了,賀邵承這一覺睡得格外的沉,只覺得身體都被拘禁在了黑暗之中,無論如何也睜不開眼睛。身上涼涼的,風不斷吹拂過來,讓他以為自己回到了那個冬天——他站在院子里,穿著單薄的衣服被張紅盼用藤條一下一下的抽。

    腰上的傷……也是那個時候烙的。

    就只是因為他吃了一小塊rou。

    一塊留在臟碗里,陸文杰吃剩下來的rou。

    心口忍不住的下沉,讓他連呼吸都覺得艱難,所有的風都變成了刺骨的刀,讓他肌骨發(fā)痛,手腳冰涼。他看不到一點光亮,更加無法睜開自己的眼睛,仿佛所有的意識都要被這沉沉的黑暗吞噬。然而就在此時,一個清亮又溫柔的嗓音在他耳畔響了起來——“賀邵承,起床吃飯了!今天燒了紅燒rou呢,你快點起來吃……”

    是么兒。

    黑暗的世界里猛的多了一束光,直到將他的世界完全照亮。

    賀邵承睜開了眼睛,還怔怔的,一動不動的看著身上的人。

    “誒,終于醒了?!标懺茲纱亮舜了哪?,見到他眼角有臟東西,伸手去幫他抹了,也不嫌棄,“你看你睡的,都傻了。起來呀,姥爺特地燒了你喜歡的紅燒rou,整整一斤呢。不過我可不想吃rou,今天熱死了……我要吃米飯的鍋巴,你別和我搶?!?/br>
    賀邵承還怔怔的看著他,沒動。

    “么兒……”

    他開口喊了一聲,嗓音帶著些沙啞,一幅還沒醒透的模樣。陸云澤索性去揉了揉他的臉,一頓狠搓,之后再伸手過去把他拉了起來,“現(xiàn)在醒了?再不行去洗把臉,你吃個飯再回來接著睡?!?/br>
    賀邵承眨了眨眼,點點頭跟著站起來了。

    只要看到陸云澤,他心里所有的陰霾都一瞬間消散不見。臥室房門也藏不住香,還沒走出去,那股濃郁的rou味就飄了過來,還能聽到曾姥爺在廚房里喊兩個孩子過去吃飯的聲音。賀邵承跟著走了出去,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不過因為開了燈,家里頭還很敞亮。他聽到灶里面柴火還在燒著,發(fā)出細碎的噼啪聲響;而曾姥爺則拿了碗筷,碰在一起叮叮當當。

    這是家的聲音。

    他已經不在張紅盼和陸文杰手里了。

    賀邵承去洗了把臉,讓自己完全清醒了過來,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濁氣,坐在了廚房屬于他的小板凳上。

    他的碗里已經夾了幾塊全瘦的rou,還澆了一勺子rou湯,瞧上去香極了,把米飯都染成了泛著油光的褐色。曾老頭笑呵呵的,和藹極了:“小賀多吃點,多吃點。你看你長得,都比么兒壯了?!?/br>
    他說完又過來催自己外孫:“你也多吃點rou,別就每次都盯著鍋巴……你看你,一個暑假過來,才長了多少呀?”

    陸云澤在邊上正啃得咔嚓咔嚓響呢,有些不服氣了:“那是他長得太快了,我長得慢一些又怎么樣了呢?姥爺你也不高,我爸當初也不高,咱們家基因就是不高不壯……不能怪我的。”

    “嘿,那是你不肯好好吃飯!”曾老頭扔了一塊rou給外孫,“你看你,要能和小賀似的一頓吃兩碗飯,能不長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