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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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云澤又嘆了口氣,小聲嘟囔:“怎么就這么軟呢……” 毛巾到了賀邵承的手里,賀邵承剛好比他高一些,坐在后面抬手給他擦拭著頭發(fā),動作很輕,而且還都注意地往一個方向,沒有來來回回的揉搓。他感受著手中毛巾逐漸泛起的溫?zé)幔滥鞘菍儆诿磧旱捏w溫,手心都跟著燙了起來。陸云澤則低著頭坐在他前面,拿了家里的指甲鉗在給自己剪手指甲,“對了……你等會兒看看腳,是不是又可以剪趾甲了……” “要勤修剪,否則悶在球鞋里會嵌到rou里去的……甲溝發(fā)炎,可疼了?!?/br> 他給自己的手和腳都修理得干干凈凈,橢圓的指甲還泛著一層rou粉色,底下的月牙也大大的,是這段時間喝高鈣奶喝出來的小月亮。碎屑都收在了一張餐巾紙上,他又把指甲鉗給賀邵承,賀邵承就順從的開始一起修剪手和腳。不過這樣一瞧,卻是發(fā)現(xiàn)小腳趾上多了一個倒刺,還長得挺牢。他垂著眸,接下來就要去直接拽了,但陸云澤卻不給他這樣粗暴對待自己的身體,把他的腳放到了自己腿上,捏著腳底板給他小心翼翼地修剪平了那個倒刺。 “不能拔……里面很深的?!敝讣足Q反復(fù)的修了修,確定沒有戳在外面的部分了。他這才把工具放回了盒子里,又端詳了一下賀邵承的腳,左左右右都很好,沒有一點腳氣,“好了!你還是個汗腳?!?/br> “你不是嗎?”兩個人收拾了東西,一起躺進了被子里,賀邵承身后關(guān)了燈。 “我?我不是……我和姥爺都是干的,天氣熱沒事……還看不出來,你等到冬天再看就知道了。”現(xiàn)在的溫度還沒到要開暖扇的地步,被子一裹就挺舒服的。陸云澤把被子拉到了脖子上,蜷在床上,眼皮已經(jīng)開始有些耷拉了,“我的腳……會脫皮的,有的時候還會裂開,疼的很呢……” 賀邵承看著他,抿了抿唇,把這件事仔細(xì)的記在了心里。 銀行早上八點開門,因為希望趕快把事情辦好,第二天早晨,三個人也都沒有賴床,直接帶上了家里所有的證書、材料,一起往銀行去了。早飯也是在路邊吃的,一人一碗咸豆腐花、剛出鍋的油條、煎餃、生煎包。有了錢就是舒服,這樣吃一頓也根本不在乎了,買了一堆才花了一塊五,比他們家曾老頭辣醬都便宜。曾姥爺一邊喝著豆花,一邊看著街上來來往往要上班的人,再回想一下幾個月前自己供銷社門口擺攤的日子,心中只剩下感慨。 時代已經(jīng)在變了,不想辦法跟上去,就得在田里真的摸一輩子泥了! 因此,雖然依舊不明白外孫倒騰認(rèn)購證是干什么的,但曾姥爺還是去幫忙貸款了。他拿著曾老頭辣醬廠的所有證書,曾家村宅基地的證書去問了銀行經(jīng)理,進了里面的辦公室進一步商談。而陸云澤和賀邵承就在外面窗口,拿著戶口本在開銀行賬戶。 其實他們也申請了身份證,但身份證不像戶口,要等二十個工作日才能辦好。好在戶口本也基本等同身份證,并沒有遇到什么麻煩,只花了一個多小時,就成功的拿到了一本存折和一張借記卡。 他們兩個也沒走,就在銀行的休息椅位上坐著,等著曾姥爺從里面出來。 曾老頭本來還挺緊張的,總怕銀行瞧不上自己,不給他借錢的機會。但實際上銀行還挺歡迎他們民營小廠子來借錢,說有政策扶持,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全搞大公社,大國營的時代了。銀行經(jīng)理是個年輕人,看到曾姥爺拿出了“曾老頭辣醬廠”的營業(yè)執(zhí)照,頓時就驚嘆最近那特別出名的辣醬居然是他做的!他的態(tài)度頓時就更好了,顯然也是對曾老頭辣醬這個忽然火遍小飯館的牌子頗有耳聞。 曾老頭這會兒才不緊張了。 貸款有好多步驟,不過最重要的還是一個抵押財產(chǎn)。按照道理,他們應(yīng)該拿廠子、機器抵押,但因為曾老頭辣醬廠是租用的開口笑食品廠場地,不可能把人家的廠房抵了,只能用曾家村那間老房子的宅基地充當(dāng)?shù)盅何铩@戏孔?,農(nóng)村地盤,也都不值錢,這便限制了他們能夠借到的上限。他填了好些個資料,交了之后銀行還說要做個風(fēng)險評估,讓他們下午再來。 剛好,中午帶著兩個孩子去吃個飯。 陸云澤和賀邵承也沒閑著,和姥爺仔細(xì)的談了談?wù)腥说氖聝骸?/br> 生產(chǎn)那邊,好在是買了機器,所以李嬸和李嬸男人兩個還能顧上;然而配送運輸這里,全靠他們家自己人卻已經(jīng)明顯不夠了。之后陸云澤和賀邵承還要去上海,肯定什么忙都幫不上,所以他們至少要招兩個員工,一個銷售員,負(fù)責(zé)接客戶的電話,做進出記錄工作;另一個則是配送員,負(fù)責(zé)把辣醬送到平縣所有飯店、雜貨鋪子去。 “其實如果能夠有代理商就更簡單了……我們只需要負(fù)責(zé)生產(chǎn),其他銷售的事情都放出去?!彼皖^咬了一口紅燒雞腿,“讓利的同時也能更專注于擴大生產(chǎn),方便多了?!?/br> 賀邵承點頭,面對這類問題也十分成熟,根本不像是個孩子:“而且經(jīng)銷商可以代替我們擴大銷售范圍,帶來的銷量增長會比我們一家一家的去推銷更快?!?/br> 曾老頭迷迷糊糊的點頭,已經(jīng)跟不上這兩個孩子的思路了。 反正他知道了,接下來要招工,起碼是招兩個,他那邊得出正式的勞動合同,還要幫人交保險。吃完飯,陸云澤和賀邵承就去打印店打印招聘告示了,他則在銀行大堂里稍微歇了一歇。雖然才十二月初,但銀行已經(jīng)把空調(diào)打上了,還挺暖和的,讓曾老頭舒服得差點要睡著,被經(jīng)理出來喊了一聲才清醒過來。 “今天就能辦了?” “今天可以把其他手續(xù)都辦了,但貸下來的款子本身還需要幾天審批時間。”經(jīng)理笑瞇瞇的,做成了一單他也有提成,因此對曾姥爺頗為客氣,“其實廠子的銷售情況都很好,就是抵押的只是一塊宅基地,評估下來只能貸給你三萬元?!?/br> “三萬啊……”曾姥爺腦海里頓時冒出了三沓厚厚的百元鈔票,心想他們家現(xiàn)在手里頭才兩萬呢!果然銀行就是有錢。他點了點頭,跟著經(jīng)理進辦公室了,“那行,還要辦什么手續(xù)?” “需要簽字,拍照……錢款一個星期后打到您公司的賬戶上……” 第52章 提前離校 招聘告示剛寫好,還沒往家門口貼呢,因為曾姥爺順口和李嬸子在電話里說了一句,李嬸就趕忙把自己的大閨女推薦過來了。她兩個姑娘都寶貝著呢,所以舍不得讓她們來干炒辣椒這種辛苦活,但幫忙接接電話,記記單子什么還不簡單?她家大姑娘也是正經(jīng)高中畢業(yè),只可惜成績不夠,沒拿到參加高考的名額,畢業(yè)后就隨便在街上找了個工作,幫人端端盤子,一個月也就二十來塊錢。她也不要曾姥爺加工資,就按照原本說好的四十,讓姑娘干上就成了! 隔壁家大妞就是他看著長大的,曾老頭當(dāng)然同意。 不過總把縣城這個租來的房子當(dāng)做貨倉也麻煩,更何況又要招新員工,曾姥爺還挺不想別人隨隨便便進他們家屋子的。既然這會兒在開口笑廠子已經(jīng)生產(chǎn)連著包裝了,他索性去找了縣城這個房子的主人,花錢買了他們家的電話號碼,讓電信營業(yè)廳的技術(shù)員幫忙去開口笑廠子再裝一臺電話,號碼還用已經(jīng)印刷在封皮上的號。家里的就剛好換一個,還挑了個吉利的數(shù)字,帶著陸云澤生日在里頭。 第二天,李嬸家的大姑娘就跟著去了開口笑廠子,開始認(rèn)認(rèn)真真的負(fù)責(zé)接電話,記錄進出貨物的數(shù)量了。 招聘的配送員則是在縣城里找的,是個原先在百貨大樓門口開三輪車接送客人的師傅,自己就有一輛電動三輪車。他每天要負(fù)責(zé)把前一天訂的訂單配送了,一單提成一毛錢,需要客人簽字確認(rèn)收貨才算,破損丟失都要他自負(fù)。 這樣一天在縣城里跑跑,額外賺上個兩三塊提成是沒有問題的,老師傅每天都樂呵呵的,感覺自己找了個十分不錯的工作。 整個廠子瞬間就因為員工的擴充而正規(guī)不少,曾老頭也頭一回有了自己是老板的感覺,每天早上都往開口笑那邊去,又是去生產(chǎn)間檢查,又是自己當(dāng)會計,仔細(xì)核對進出貨的單子和收到的貨款。他忙上一整天,說起來是回曾家村近,可那土房子里哪有縣城的軟床墊和纏綿悱惻的《知音》呢?剛好每天到四點半的樣子,送貨師傅會回來結(jié)一下今天的配送單,他就坐電三輪回去,直接送到家門口呢! 有了雇來的員工幫忙分擔(dān),陸云澤和賀邵承這才終于閑下來了。 他們?nèi)チ藢W(xué)校,整個班級的同學(xué)本來還以為他們回不來了,瞧見時都高興極了,直接就拉著副班和承哥兩個人在大課間打了一場籃球賽。雖然都是一群初一的孩子,但那份感情也十分真摯,更不要說張紅盼來時后排男生為他們擋出的那一堵人墻了。賀邵承脫了外套,認(rèn)真的和他們打了球,第一次沒有給么兒放水?;@球在他的手里不斷的進框,所有人都爆發(fā)出一陣陣歡呼,高喊著“承哥牛逼”四個字。 陸云澤雖然跑得氣喘吁吁的,卻也跟著露出了大大的笑。 課間結(jié)束,一群人一塊兒回教學(xué)樓,順便就路過了小賣部,進去拿幾瓶汽水。賀邵承直接搬了兩箱北冰洋,回教室請所有的同學(xué)喝。來上課的班主任也頭一次默許了同學(xué)們上課喝飲料,最后剩下一瓶還自己拿了,插了一根吸管放在講臺角落。雖然是冬天,氣溫已經(jīng)涼了下來,但初一一班所有人都喝著又沙又爽的橘子味汽水兒,讓整個教室都飄散著一股清甜。 賀邵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始終都帶著些笑意。 好像自從遇到了么兒開始,他再遇到的就都是愿意對他釋放善意、愿意對他伸出援手的好人了;原本黑暗的世界也因為第一縷陽光,終于逐漸迎來了整個太陽。 只可惜他和么兒接下來又要去上海一段時間,這次回來只能跟著最多上一個星期的課,已經(jīng)必須要和學(xué)校請假了。 語文課結(jié)束,班主任也沒有拖堂的習(xí)慣,下課鈴一響就放孩子們玩去了。她收拾了自己的教案,剛打算走,接著就看到陸云澤和賀邵承往講臺這邊來了。她露出了親切又溫柔的笑,和他們一起走到了教室外面:“有什么事呀?” “老師,我們兩個希望申請這個學(xué)期提前期末考試。”陸云澤笑著,小酒窩在臉上一動一動的,秀氣又漂亮。不過他沒和班主任說是要去上海,“一方面是賀邵承養(yǎng)父養(yǎng)母官司的事情,現(xiàn)在還在調(diào)查取證階段,應(yīng)該下個月會開庭審理;另一方面,我們家那辣醬廠子也忙不過來,事情太多了一點。” 這是個挺罕見的要求,班主任也有些拿捏不定,去和年紀(jì)教務(wù)員匯報了這個情況。 陸云澤和賀邵承一塊兒寫了申請,又是曾姥爺簽字,又是班主任簽字,接著還最后副校長簽字,一層層都同意了才能提前結(jié)束這個學(xué)期。班主任還挺擔(dān)心他們考不過,畢竟還有小半本課本根本沒教過呢。然而陸云澤和賀邵承兩個人卻只是回去看了兩個晚上課本,接著就來把全科試卷都考了。 語文、數(shù)學(xué)、英語、物理、化學(xué)這種閉卷的課程都是飛快答完的,更不用說政治、歷史、生物、地理這種開卷題。九門課,兩人只用了一天就全部寫完了卷子,基本沒有犯錯的題目,和期中考試一樣,考出了近乎滿分的成績。 這下,所有人都不會攔著這兩個孩子回去了,因為學(xué)校已經(jīng)教不了他們更多的東西,呆在這里也只是浪費時間。得知副班和承哥可以提前放寒假的同學(xué)們又是震驚,直接拖著副班和承哥,要求必須再來一次北冰洋汽水兒才能放他們走。 于是,離開學(xué)校之前,賀邵承又去小賣部買了兩箱北冰洋,還給每個人都添了一個炸雞腿。 陸云澤是全班都能來捏一下的副班,被圍在男生女生之間,和所有人一樣用塑料袋拿著雞腿,咬著邊上的rou吃。而賀邵承則只喝著汽水兒,被另外幾個高個子的搭著肩膀,一邊吃一邊聊那份試卷里都考了些什么。所有人都挺希望提前知道點內(nèi)容的,尤其是語文作文這種可以準(zhǔn)備準(zhǔn)備的。只可惜教務(wù)處給他們的是去年的期末考試卷,并不會再用一回。 幾個男生大嘆可惜,吃干凈了自己的那一份后才陸陸續(xù)續(xù)的散了。陸云澤也終于收拾好了課桌,把所有的課本、作業(yè)本都放在了書包里,像是第一天來上學(xué)那樣沉甸甸的。 “走了?”他笑瞇瞇的看著賀邵承,嘴唇上還沾著一點油光,看上去格外的紅,“回家了!姥爺應(yīng)該已經(jīng)快到了!” “嗯,走了?!辟R邵承也拎上了自己的書包,一只手放進了口袋里,另一只手則嫻熟的去牽起了么兒,和他一起走出了教室。 左右下個學(xué)期,他們還會回來的。 第53章 皮夾克 手頭的事情一樣一樣做,不知不覺時間就已經(jīng)過去,距離上海證券交易所開張只剩下了五天。曾姥爺收到了三萬塊錢貸款,這就把錢打去了小賀的銀行卡上,一個子都沒給自己留。他現(xiàn)在辣醬廠做的都是現(xiàn)金生意,沒有拖欠款的,所以手里的錢今天全給了外孫他們,明天也能冒出來新的,一點都不用擔(dān)心。只是這回去上海,他實在脫不了身,只能在出發(fā)之前帶著兩個孩子又去了一趟百貨大樓,打算給他們買些體面又保暖的冬裝,帶去上海自己換洗著。 雖然現(xiàn)在各種賣衣服的小店小攤子也有了,但想要買到質(zhì)量特別好,款式特別經(jīng)典的衣服,還是得來百貨大樓。相對應(yīng)的,價格也就是趕集時完全不能比擬的了,一件冬裝賣到一百塊兒都是常事。曾姥爺手里有錢,現(xiàn)在看一百的價格就和當(dāng)初一塊錢似的,已經(jīng)根本不在乎了。他仔細(xì)的瞧了瞧一排男裝,挑了一件皮夾克出來,在小賀身上比劃了一下。 “么兒,這件怎么樣?” 因為需要以成年的身份去購買認(rèn)購證,賀邵承必須添一件成熟男性的衣服。 “唔,我看看……”陸云澤走過去摸了摸,里頭挺厚實,還是加絨的,天氣再冷一點穿著也應(yīng)該不會冷,“套上試試唄?!?/br> 賀邵承跟在邊上,直接就把自己的外套脫了,披上了這件深黑色的皮夾克。 他之前穿的都是沖鋒衣,雖然也很保暖,但因為款式的限制,難免還有些顯得稚嫩;但皮夾克一上身,就再也不會有人去質(zhì)疑他“十六歲”的身份了。一米七的身高在南方已經(jīng)是不少男人一輩子的最高數(shù)字,而他的面孔又長得成熟,鼻高眼深,和陸云澤那副看嫩的面龐完全是兩個方向。 曾姥爺一瞧,連連說好,眼睛都笑得瞇起來了。 一旁的銷售員都有些目不轉(zhuǎn)睛,因為這是她見過最帥的客人了,就像是海報里走出來的模特一樣,肩寬腿長。而偏偏那張面孔還有點施瓦辛格的味道,身邊哪個男人有這樣英俊的面孔呢?賀邵承看了看鏡子,也微微有些驚訝,仿佛自己真的是十六歲的小伙子了。 只有在邊上的陸云澤,皺著眉自己也去拿了一件一模一樣的穿了——鏡子里多了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明明也就只是比賀邵承矮了六七厘米,卻像是小了好幾歲似的,哪里還看得出其實自己還比賀邵承大一歲呢?他的嘴巴頓時就扁起來了,而賀邵承也忍不住低笑,抬手摸了摸么兒軟乎乎的發(fā)絲。皮夾克肯定是不適合陸云澤的了,再去穿什么西裝外套就更沒意思了。他只能氣鼓鼓的去了棉襖區(qū),拿了一件藍白拼接的大棉衣,穿上后鼓鼓囊囊,只剩下那張白凈的小臉露在外面。 “么兒,你就要這件?”淺色系的衣服一直很配陸云澤,只是這樣一來,他就顯得更小了,一點都看不出青春期男孩的樣子。賀邵承垂眸看著對方,略有些遲疑地問著,“要不要再看看別的?” “別的我穿了又不搭,”陸云澤撇撇嘴,不肯承認(rèn)自己是嫉妒賀邵承能穿皮夾克了,“就這件了,暖和。” “……行?!?/br> 去結(jié)賬的時候,曾姥爺直接就讓銷售員幫忙把吊牌給剪了,把之前兩件舊衣服包起來,新衣服就直接穿在身上。賀邵承一身皮夾克,走在陸云澤身邊,就像是帶著弟弟出來玩的哥哥似的,哪還看得出半年前被張紅盼按著用竹竿子抽的狼狽。 衣服都添了,鞋子當(dāng)然也不能落下,曾姥爺又帶著兩個孩子去男鞋專區(qū)挑,頗有眼光的選了一雙牛皮鞋出來給賀邵承。百貨大樓里的皮鞋可都是真皮,擦上鞋油锃亮,只要一上腳,那股年輕才俊的味道就出來了,比之前中國銀行給他們貸款的那個經(jīng)理還要俊呢! 賀邵承的腳也大,已經(jīng)有四十碼了,穿上鞋子剛剛好,連腳型都是標(biāo)準(zhǔn)的。陸云澤在邊上蹲下來瞧那雙鞋,整個人就真的成了一個藍白色的雪球。這棉襖什么地方都寬大,袖子都鼓鼓囊囊的,只在袖口收住了,好讓他的一雙手從里面探出來。 “好像還成,你再多走幾步,看看硌不硌腳?!苯o賀邵承蹲下身看鞋子,他毫無心理壓力;反倒是賀邵承有些不好意思了,抿著唇站了起來,來來回回的走了幾步。 他腿上今天穿的也是一條深黑色的牛仔褲,和身上的衣服搭配得剛剛好,一雙皮鞋上腳,更是妥妥的年滿十六歲。陸云澤在邊上眨了眨眼,覺得這幅樣子的賀邵承更像上輩子成年后的他了,只不過那個時候,對方是不穿皮夾克的,每天出門都是西裝革履,一幅斯文敗類的樣子。 皮鞋直接給包了起來,柜臺的銷售員還十分客氣的又給上了一次鞋油。 陸云澤是不可能去穿皮鞋的,皮鞋到底走路沒那么舒服,他自己平時都是一雙運動鞋,還能順便增高一點。曾姥爺去付錢了,賀邵承陪著他在邊上看球鞋,手里拿了一雙純白色的,覺得十分適合么兒。但陸云澤手掌放進鞋里頭就知道自己穿不了這雙,搖著頭小聲的和他說:“我大腳趾那兒突出來一塊的,這個鞋子太窄了,穿上要磨腳?!?/br> 賀邵承一愣,接著抿緊了唇,將其放回了柜子上。 曾姥爺那邊也拿著發(fā)票單回來了,兩個人就不瞧這邊了,而是回了之前的柜臺,拿上已經(jīng)包好的那一雙皮鞋。陸云澤自己覺得沒必要添,左右他不裝成年人,小孩就小孩吧,省下來大幾十還能多買兩本認(rèn)購證呢。就這兩件衣服,一雙鞋子,算下來又花了有兩百八十多。柜員還挺高興的,把鞋盒子遞給他們時,忍不住的夸了一句。 “這兄弟兩感情可真好,剛才我還看到哥哥給弟弟挑鞋子呢。 陸云澤瞬間臭了臉。 他扁著嘴氣鼓鼓的看著賀邵承,忍不住的瞪了對方一眼;而賀邵承卻是帶上了笑,輕聲喊了一句“么兒”。曾老頭一愣,接著就不客氣地大笑了起來,弄得銷售員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話。三個人終于一起走出了百貨大樓,陸云澤還生著悶氣呢,被風(fēng)一吹直接就把帽子也戴上了。 就是一個圓鼓鼓的球。 賀邵承去牽住了么兒的手,又輕輕的喊了一聲。 “別生氣了,你比我大,我知道的。” “大一歲又有什么用……還不是比不過你……”陸云澤扁扁嘴,給他牽著手放到皮夾克的口袋里去了,里面加了絨,比放在他棉襖口袋里還要舒服。在縣城里出來逛街,坐個公交車回去就成了。曾姥爺這會兒也冷,把帽子戴上,先在站臺上的空位坐了。 “在縣城呆久了……天天穿著這新棉襖新棉鞋,姥爺都不抗凍咯!”他笑呵呵的,雖然還是那個老頭,但人靠衣裝馬靠鞍,現(xiàn)在穿的都是體面的衣裳,早就脫了農(nóng)村的那股土氣了。但曾姥爺始終還是覺得自己是個農(nóng)村人,這會兒就已經(jīng)習(xí)慣性地把兩只手塞到了彼此的袖口里去。 嚯!暖和! 陸云澤眨巴眨巴眼睛,手被賀邵承焐得熱乎乎的,這才不生氣了,看著賀邵承輕喃:“今年挺冷的……要下大雪?!?/br> 生產(chǎn)、銷售、配送的事情都有其他人在做,曾姥爺一天不去廠子也沒事,帶著兩個孩子回了家之后就繞去菜市場買菜了,打算晚上燒個大燉鍋吃吃。雖然也知道有個東西叫火鍋,四川那兒特別出名;但畢竟他們是南方人,吃不動辣,曾姥爺還是喜歡買一小把咸排骨,燒個底湯,就簡單地燙點菜吃。 原先吃一回rou難得,現(xiàn)在他們家不缺那兩塊錢了,每天每頓都是rou,這會兒都已經(jīng)吃膩了,就想多來點素的。他買了一塊豆腐、好幾種葉子菜,再來點菌菇、海帶,最后想到兩個還在長身體的孩子,這才去買了臘腸、已經(jīng)燒好的rou圓、rou皮、魚圓和鵪鶉蛋。 陸云澤本來也想跟著去的,但曾老頭心想著明天就要出發(fā)去上海了,別在菜市場給弄臟了衣服,還是先把他們趕回家里頭去了,囑咐兩個人好好收拾收拾行李。相比之前去深圳時簡單的小布包,他們兩個現(xiàn)在也有正經(jīng)的行李箱了。每個人帶兩套換洗的內(nèi)衣,兩條褲子,兩件毛衣,剛好放了一大半。錢都在銀行卡里,再加上他們的戶口本,這兩個東西都是隨身攜帶的,并不放在行李箱中。賀邵承去浴室里收了兩條他和么兒共用的毛巾,陸云澤則跑去樓下又拿了一把折疊雨傘,帶上了他的小賬本和鋼筆。 “我們手里現(xiàn)金有兩百塊……記得帶點零碎。別的生活用品倒是也不擔(dān)心,畢竟去上海就幾個小時,到了那里就找個賓館入住?!彼研欣钕涠既昧?,又左右看了一圈,沒什么額外要帶的,“你還想要什么嗎?我覺得出發(fā)之前可以去買一只燒雞,帶著路上吃?!?/br> “嗯?!辟R邵承點了點頭,把拉鏈全拉上了,“有需要再買就行。” 樓下傳來了開門聲,是曾姥爺買完菜回來了。陸云澤也覺得肚子餓了,這就跑了下去,幫忙拎東西洗菜。賀邵承跟在后面,已經(jīng)很會做廚房里的事情,開了自來水龍頭就接了一盆水,把買回來的咸排骨放進鍋里先煮一遍,去了浮沫之后才正式的拿去燉湯。曾姥爺則有些累了,先喝口水歇一歇,打個電話給廠子問問情況,確認(rèn)一切都正常之后才進廚房忙活。菜雖然有點多,但畢竟是三個人在一起干活,一個小時不到就已經(jīng)把燒好的鍋子端上桌了。只可惜現(xiàn)在他們家還沒買電磁爐,不能邊燒邊吃。 “今晚吃飽一點!”曾姥爺給他們兩個分別用勺子舀了一碗rou圓、rou皮、臘腸、咸排,“在外面也不要省錢,餓了就去買,上海東西貴些也別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