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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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娟霞哆嗦著,去包里拿了那小瓶子出來。 “阿姨?”賀邵承一側目就能看到她的動作,便疑惑地問了一聲。 “嗯……我補點香水。” 曾娟霞勉強地笑了笑,拿起了那個瓶子。 這只是個小噴瓶,賀邵承母親當初也有過不少香水,都是放在精致的玻璃瓶里,每一個瓶子表面還做了花紋,絕不是這種簡陋的塑料瓶。賀邵承頓時就皺起了眉,心口也重重地一跳,總覺得么兒的母親渾身都透著古怪。他到底是遭遇過拐賣一事的,因此對壞人也更敏感一些,然而他并沒有接觸過任何迷藥,因此也沒有意識到這瓶東西是用來做什么。 曾娟霞把噴瓶放到了耳后,似乎是真的要補一點香水。然而接著,當賀邵承側過頭,皺著眉看她時,她卻是瞬間對著這個小伙子的面孔噴了一下! 陸云澤本來還在看外面呢,也不知道怎么了,這一瞬間目光偏偏落到了中央后視鏡上。他驚愕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母親在給賀邵承噴著什么,而賀邵承也似乎是要說話,可卻……軟倒了下去? “媽,你……?” 他轉過了頭,卻只聽到了一聲“對不起”。 曾娟霞含著淚,對著兒子的口鼻也噴了噴。 張志飛繼續(xù)開著車,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了,只留下了冰冷和陰狠。兩個小伙子也沒這么快被放倒,尤其賀邵承,還在試圖起來呢。他是被噴了兩下,吸入了不少乙醚,但意識還沒有完全喪失。手死死的捏成了拳,為了讓自己清醒,指甲都刺破了掌心,淌下了一縷鮮血——“你們兩個……么兒……” “再給他補點!”張志飛低呵了一聲,“你不是還準備了手帕嗎?壓在他臉上!” 曾娟霞趕忙點頭,又給兩個孩子分別噴了幾下。 他們兩個忍著沒呼吸,確認都放倒了以后立刻開了窗開始透氣,把殘存的乙醚吹到了外面去。但或許是因為自己動的手,曾娟霞看著身邊和前座倒著的兩個孩子,大腦還是不住的暈乎了起來。 她真的做了……她真的做了,她真的把自己兒子綁架了…… 眼淚又落了出來,她痛苦至極,可手上卻是又拿出了手帕,捂在了兩個孩子的面孔上。 賀邵承最后的記憶便是如此了。 他知道自己和么兒遇上了麻煩,然而被藥物迷暈后,連呼救的能力都完全喪失,只能如魚rou般任人宰割。轎車駛出了市區(qū),一路往郊區(qū)前去,挑選的也是個開口笑廠的反方向,連農田都沒有。 公路開完了,汽車直接駛到了土路上,但再往后便連像樣的路都沒有了。張志飛也是昨晚來這里探過的,此時便輕車熟路地停在了一個丘陵上,找了個稍微空一點的樹林,自己先下了車。 “志飛……” 男人走到了后備箱,拿了一盤麻繩出來,“把他們兩個的手腳綁起來,扔到樹下面去?!?/br> 張晨還坐在座位上玩著玩偶,絲毫沒有因為身邊的事情抬頭。 曾娟霞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先把自己前座上的兒子拉下來了。 陸云澤再怎么說也已經(jīng)一米六幾,不是她能夠抱得起來的重量。她想要溫柔一些的,但張志飛卻嫌她動作磨蹭,直接就把陸云澤一拽,把人扔在了地上,拖到樹根旁掀翻過去,在后背給他捆了手。其實他還挺想把人捆在樹上的,不過纏了幾圈發(fā)現(xiàn)麻繩不太夠,因為當時只準備了一個人的,結果現(xiàn)在捆兩個呢!他罵了一聲晦氣,又把賀邵承一樣拖了下來,動作粗暴地捆上,隨便扔在樹底下了。 陸云澤軟軟的和賀邵承靠在一塊兒,都昏迷在地上呢。 “志飛……現(xiàn)在……就,聯(lián)系嗎?”曾娟霞咬著唇,“我爸肯定會給錢的,志飛……你別著急?!?/br> “現(xiàn)在?現(xiàn)在當然不?!睆堉撅w的手插進了口袋里,冷笑了一聲,“等到晚上再說,我要那死老頭自己發(fā)現(xiàn)孫子不見了,拿著錢跪下來求我?!?/br> 作者有話要說:tip1:文中的花生醬不是國外用來涂面包的棕色花生醬,是本地菜市場能夠買到的一種,深褐色~花生是一粒一粒的,并沒有被壓碎,醬料則是咸味為主。 tip2:野生桂魚很貴,我爸給我買了一條,花了一百。而近期作者菌家里買到的河蝦價格是四十一斤~tip3:么兒mama已經(jīng)被這個丈夫家暴到ptsd了,她敢怨恨曾姥爺不給她錢,但是她不敢去埋怨丈夫。所以文中她表現(xiàn)出一種唯唯諾諾的順從~ 第82章 勒索 陸云澤醒來時,意識都是迷糊的。 他根本不記得中間發(fā)生了什么事,昏迷的這段時間也沒做夢,醒來后只覺得手腕和腳踝疼。他吸了吸鼻子,特別委屈地睜開了眼睛。 他……怎么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眼睛忽然接觸到光線,雖然還要再適應一會兒,但陸云澤怎么看都知道,這不是他該來的地方。 周邊全是樹和草,還有不少灌木叢,總之不是縣城里馬路建筑的樣子了。大腦瞬間警覺了起來,他還沒去想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就已經(jīng)抿著唇繃著臉,搜尋起了賀邵承的身影。 頭側了過去,他立刻就看到了對方。 賀邵承就在他身邊,但是當時吸入的乙醚比他更多,此時還依舊在昏迷之中。他也是側躺在地上,手和腳都被麻繩捆著,被綁架的實事已經(jīng)顯而易見。陸云澤的瞳孔都猛地擴了擴,接著則回憶起了自己跟著母親上車時的那些事情…… 他和賀邵承,被騙了。 唇瓣被死死的咬住了,他真的是沒想到,自己的親生母親……能夠做出這種事。 陸云澤也并不愚蠢,更何況這次綁架的理由已經(jīng)那樣的昭然若揭——母親跟著的新丈夫欠了高利貸,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投無路,和姥爺那邊借款又失敗…… 他還是……太麻痹大意了一點。 陸云澤抬眸看向了不遠處的轎車,心口都是冷的。 他居然還想過給認購證……幫母親走出這次的難關;可誰能想到,就是他的親生母親騙他上了車,把他和賀邵承都綁架了呢?他早斬斷彼此之間那可笑的母子關系的,在當初拋棄了他、姥姥、姥爺?shù)臅r候就應該再也不認這個母親! 心里滿是憤怒和懊惱,陸云澤艱難地蜷著雙腿坐了起來,輕聲地呼喊著身旁還在昏睡中的人。 “賀邵承……賀邵承……你醒一醒……” 賀邵承皺了皺眉,面孔上也露出了一點痛苦的表情。 他已經(jīng)很努力地在和這股藥物做對抗了,因為他深深地記得么兒昏厥過去的樣子,以為自己此刻還在在車里,想要快一點醒來,快一點去救對方。耳畔那一聲聲熟悉的呼喊讓他更加拼了命地想要睜開眼睛,逃脫這片黑暗的世界。眉頭又快速地皺了皺,他終于如溺水的人呼吸到空氣一般,猛地深吸了一口氣,睜開了自己合攏許久的雙眼——“么兒!” “你終于醒了!”陸云澤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稍微安心了一點,但神情依舊很凝重,“賀邵承,你別急……” 他想要讓賀邵承先冷靜一點。 但面對這種情況,怎么可能冷靜呢? 他死死的皺著眉,下一秒就本能的想要撐手站起來,然而卻發(fā)現(xiàn)手腕和腳踝都被捆住了,基本不能動彈。大腦快速的把中午開門看到么兒母親后的記憶全都過了一遍,賀邵承當然也明白此時的處境了——“我們被綁架了?”嗓音極為低啞。 “嗯……你別急,先慢慢的坐起來。”陸云澤咬著唇,嘴唇都已經(jīng)有些破了,“是我大意了……我還以為她畢竟是我mama,只是喊我出去吃飯,頂多在飯桌上聊一聊借錢的事……” 賀邵承繃緊了身體,也終于蹭著樹干坐了起來,緊緊盯著不遠處的那輛轎車。 “他們在里面?” “應該是的?!标懺茲蓢L到了自己嘴唇上的血腥味,“綁了我們也估計是為了錢……不知道有沒有打電話給姥爺?!?/br> 他們這邊一動,車子里的人就反應過來了。車門被打開,陸云澤和賀邵承都神情凝重地盯著,不知道下來的會是什么人。 曾娟霞輕手輕腳的,下車時還拿了一點面包和水。 張志飛昨晚謀劃了一夜,又是探路,又是準備東西,因此基本沒怎么睡覺,綁完了之后就躺在后座睡了,現(xiàn)在依舊在躺著呢。她不敢吵醒對方,但又心疼睡在泥地上的陸云澤,此時見對方醒了,便拿著些吃的過來了。 “么兒……”曾娟霞也抿著唇,知道自己此時的身份已經(jīng)尷尬到了極致,“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陸云澤的神情很冷,并沒有因為她拿著食物過來而有任何緩和:“是你計劃好的?” 曾娟霞神色復雜地看著兒子,只能嚅喏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她能辯駁什么呢?為了丈夫的高利貸,她確實是綁架了自己的兒子,試圖去威脅自己的父親。就算她早已決定拋棄父母,拋棄孩子,那僅存的良知也依舊不斷地在折磨著她。她垂下了眼眸,試圖安慰對方:“不過沒事的,么兒……mama這邊,就是太急那一筆錢了,等到姥爺愿意借錢之后,你們兩個就都能回去的……不會出什么事的……” “你不是我媽!”身體因為氣憤而不自主地顫抖著,陸云澤咬著牙低呵了一聲,“你六年前就丟下了我!我就應該再也不認你的!” 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重生一次,居然會被親生母親綁架了!他的母親都能夠做出這種事了,難道他還能去指望這一次的綁架能夠安穩(wěn)度過嗎?曾姥爺?shù)膹S子他是知道的,砸鍋賣鐵現(xiàn)在也拿不出來五十萬……他和賀邵承的結局已經(jīng)不言而喻。 他明明是要改變賀邵承的命運的,改變彼此在2004年的那一場車禍……結果,這輩子卻很有可能要終止在1991年! 曾娟霞被呵斥得顫了顫,“我……么兒……對不起……” 她心虛極了,也愧疚極了,甚至都不敢直接回答兒子的話,只能把面包和水遞了過去,“先……吃點東西吧,嘴唇都干了……” “滾!”陸云澤雖然不能站起來,但坐在地上雙腿并攏著踹過去還是可以做到的。 他是不輕易和人動手的,就算是兒時也很少和別人打架,始終都斯斯文文。上輩子被賀邵承強迫時,他也頂多是一邊罵一邊承受,連打男人巴掌這種事都沒有做過。但此時的他卻是紅著眼睛蹬了過去,直接把自己的親生母親踹倒在了地上,也是氣急了。賀邵承在一旁也緊繃著身體,盡管無法站起來去護住自己的么兒,但用目光幫他盯著曾娟霞和遠處的小轎車還是可以的。 他沒有吭聲,但看曾娟霞的目光里也再沒有了那絲尊敬。 這天底下的父母……不是所有都真心疼愛自己的孩子的。 正如他的父親,也正如么兒的母親。 曾娟霞摔在了地上,昨天被張志飛打過的地方又隱隱的疼痛了起來。她忽然覺得很委屈,因為自己在丈夫這邊受了苦,稍微對兒子示好后,兒子也一樣沒有給任何的好臉色。她做的一切仿佛都是錯的,無論什么時候都沒有人真正的在愛她。 她深吸了一口氣,自己站起來了,還拍了拍身上的草灰,垂下了眼眸,“只要錢來了,就會放你們走的。不餓的話就算了……” 陸云澤還在紅著眼眸瞪著她,活像是一只氣急了的兔子。 他看著曾娟霞走遠,又回了那輛小轎車。身旁的賀邵承也終于說話了,低低地喊著他的小名。 “么兒……不怕,我們會出去的。姥爺那邊肯定會報警……” 他吸了吸鼻子,面對賀邵承的時候就軟了,眼眶里似乎還泛著點淚光:“嗯,賀邵承……我們會沒事的?!?/br> 兩個人相依著彼此安慰,盡管手和腳都被捆著,但肩膀還是靠在了一起,讓陸云澤能夠側頭過去,輕輕的靠在賀邵承的身上。他輕輕地嗅了一下賀邵承的味道,節(jié)拍亂了的心這才稍微穩(wěn)定了一些。賀邵承也低下了頭,本能的想要去撫摸么兒,但手用力的扯了扯,卻是扯不開。 于是,他只能湊過去,用唇瓣抵在了么兒的腦門上,溫柔地親了一下。 額頭的濕漉讓陸云澤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帶著淚抬起眸瞧他。賀邵承的神情還很平靜,又低啞地說了一句“會沒事的”。他只是想要安慰么兒罷了,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動作讓陸云澤回憶起了前世死前的記憶——當時的賀邵承也是這樣,抱著他不停的親,不停的哄。 蓄在眼眶里的淚頓時就淌下來了。 他不想哭,因此也沒抽噎,只是把腦袋貼著賀邵承的肩膀,安靜地讓自己眼眶中的淚落下去罷了。 曾娟霞那邊走到了車上,小兒子張晨正坐著吃面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遠處的兩個。他忽然笑了,似乎是很高興的樣子:“mama,我們家是不是又要有錢了?” “小晨……”曾娟霞一愣,因為她已經(jīng)許久沒聽兒子說話了。 張晨又咯咯的笑了幾聲,“又要有錢啦!” 他的嗓音還是稚童的嗓音,但說話偏偏又帶著股詭異的味道,讓曾娟霞都只能勉強地勾勾唇。她也不忍地看了一眼,見到自己大兒子正低著頭靠著,似乎是很虛弱的樣子。心口又是一疼,她都在這一瞬間生出了去放了他們的念頭,然而想到剛才兒子踹自己的那一腳和身后正躺著睡覺的張志飛,她又把這個念頭死死的壓了回去。 錢是肯定得要的,要不到錢,她和志飛就真的沒路能走了……但是她至少可以讓兩個孩子都平平安安的回去。 前面的動靜吵到了睡著覺的男人,張志飛煩躁地皺了皺眉,終于醒了。 若是在平時,他肯定要把妻子曾娟霞好好地呵斥一頓,讓她知道自己在睡覺的時候不可以發(fā)出任何的聲響;不過此時情況不同,他也懶得去理會自己娶回來的這個破鞋了,坐起了身就看了一眼被綁在樹下的兩個小孩。 見人還在,張志飛就打了個哈欠,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 下午四點半。 倒也差不多可以打電話給那個死老頭了。 他拿出了自己的大哥大,又從口袋里抽出了一張記錄著曾老頭辣醬廠電話號碼的紙條,對著撥了過去。 曾姥爺本來正在最后核對一下今天的訂單,收拾收拾就準備回家的。 這幾天家里吃的都簡單,估計么兒那個饞蟲要鬧騰了,所以他特意打算跑去遠一點的菜市場,帶一份夫妻肺片回家,讓外孫那個小饞貓吃點清爽又不膩的東西。今天女兒也沒來,他的心情還挺好的,喝了口茶后便繼續(xù)敲章簽字了。李嬸家兩個姑娘做事都很清爽,賬單每天理得也很不錯,不愧是高中畢業(yè)出來的學生。他心里還想著是時候分點股份給他們家了,廠子里幾個小經(jīng)理也能稍微分點,賺了錢大家一起用。他這個老頭子也沒必要去做資本家,全攥在自己手里…… 就在此時,辦公桌邊上的電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