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打斷了他：“那么現(xiàn)在重考，你們兩個坐我這里來，我給你們找空白試卷和答題卡?！?/br>
    考試開始。

    康玫坐在了廖青旁邊，宋黎和李固都圍在鹿行吟這里。

    全年級組最權(quán)威的三個數(shù)學老師進行圍堵式監(jiān)考！

    “考試開始?！?/br>
    鹿行吟非常平靜地拿起筆開始寫。

    他身邊的廖青手開始有些發(fā)抖，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讀題。

    做過一遍的試卷，再來做一遍，省了很多時間。而廖青沒去考試，從做題用時來看，高下立見。

    他一路毫無停頓地寫完選擇填空題，用時沒超過半分鐘。

    宋黎看到這里，臉色猛地有了好轉(zhuǎn)——鹿行吟選擇填空都是全對！

    143分，證明題滿分。

    鹿行吟清楚自己倒數(shù)第二大題只來得及畫了圖，這七分一定全扣在那個題上，這就證明他那個填空題瞎蒙的【e】，竟然給他蒙對了。

    二十分鐘后，鹿行吟寫完了前半章答題卡。

    五分鐘解決反面第一道大題，二十分鐘把他今天考場上沒寫完的寫完。

    最后十分鐘，寫壓軸證明題。

    鹿行吟原封不動地重寫了一遍他白天用過的積分 琴生不等式辦法。

    與此同時，這種證明方法寫完后，他另起一行，標了個【方法二】。

    顧放為剛剛提醒了這種情況的做法，鹿行吟按部就班地進行了補充，用常規(guī)方法寫了一遍。

    他演草時，連旁邊的康玫都忍不住看了看，低聲贊嘆道：“快，反應能力好，計算不差?！?/br>
    五十分鐘過去，鹿行吟寫完了。

    廖青還在算倒數(shù)第二道填空題。

    康玫說：“不用做了，就到這里吧?！?/br>
    她一眼看出，廖青已經(jīng)做完的填空選擇部分，首先就錯了三道，扣光了十五分。而這三道題，是廖青在考試中全對的題。

    有沒有作弊，誰作弊了，一目了然。

    宋黎捧著鹿行吟的試卷激動：“他真的是自己做的？”

    他抓著鹿行吟的肩膀搖：“你哪里學的琴生不等式？嗯？會大學內(nèi)容了，飄了，不好好做題是吧？嗯？”一邊問，他一邊笑得跟朵老菊花一樣。

    鹿行吟安靜地笑，只說：“我以后不這樣了。”

    他會用這個方法的唯一理由是給人助攻過大學高等數(shù)學，連著泰勒公式、拉格朗日中值定理一起看過，就跟著記在了心里。

    宋黎說：“你們趕快回班，準備明天的考試。廖青你留下，我們談一談?！?/br>
    學生們都走了。

    陳圓圓和曲嬌興高采烈地夸鹿行吟：“可以啊小學霸??！你比一班易清揚還厲害??！”

    他們忘了易清揚就在旁邊。

    易清揚：“……”

    他很快也過來拍鹿行吟的肩膀，很大氣地說：“哥們厲害！比我想得還厲害！下次考試我要贏過你！”

    蔡靜輕輕說：“我們也會贏過你的?！泵蠌闹垡哺f：“我也是！”

    顧放為伸手過來捏鹿行吟的臉，微涼的指尖蹭過來，桃花眼底帶著笑意：“我的小計算器好厲害?！?/br>
    鹿行吟回頭看他，沉靜的眼底發(fā)亮。

    下著雨的教學樓走廊昏暗寂靜，陳圓圓朝著空蕩蕩的大廳和教學樓之間的空地喊：“143分！”

    下雨，又是特別好回聲的回字形教學樓，他的這一聲在已經(jīng)開始上課的教學樓里無限放大。

    曲嬌跟著大喊：“143！27班有人考了143！”

    樓頂傳來一聲暴喝：“無組織無紀律！27班扣三分??！”

    曲嬌嚇了一跳，眾人反而哈哈大笑著跑了起來，東逃西竄地飛快地要回班，一邊跑一邊喊：“扣吧！27班鹿行吟數(shù)學143分！年級第一！”

    孟從舟和蔡靜也笑得東倒西歪，他們跟著一起喊。少年們清亮的聲音回蕩在夜空，暴雨雨幕之下。

    “鹿行吟數(shù)學143！年級第一！”

    “27班年級第一！”

    第16章

    最差的差班班轉(zhuǎn)學生數(shù)學考了143，排名全年級第一——且甩了第二名整整九分的事情很快在全年級傳遍了。

    理科生在數(shù)學、理綜四個科目上的執(zhí)念總是會強一些，尤其是在這次月考數(shù)學顯著偏難的情況下。

    27班學生走在路上，不免都覺得腰桿子挺直了幾分。

    連第二天考試前的晚自習這么好玩的時間，居然也有不少人被帶動，認真復習了起來。

    不斷有人打聽著鹿行吟的名字，更甚者來了第二波擠到后門圍觀鹿行吟的人——第一波是他剛轉(zhuǎn)過來的那幾天，不少人聽說27班來了個長得特別好看的男生，已經(jīng)率先圍觀過一波了。

    27班后排，一個鹿行吟，一個顧放為，已經(jīng)形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陳圓圓說：“這樣，我不念書了，我在咱們班后門這里開個售票站，看一眼他們倆收十塊錢，我負責開門關(guān)門?！?/br>
    一群人笑得東倒西歪。

    顧放為從抽屜里發(fā)現(xiàn)了一本古典文藝書：“這是什么？”

    “一班班花送你的，說你說過這書好看。”曲嬌提醒道。

    顧放為挑眉，往后靠在墻邊：“一班班花？哪個？”

    陳圓圓無語了：“今天數(shù)學辦公室找你說話的那個?！?/br>
    顧放為想起來了：“哦……”他有些迷惑地看著這本書，封面上香肩半露的美人楚楚動人，“我當時說的應該是……封面好看吧？”

    曲嬌爆笑：“我說什么來著！給?；ㄋ瓦@個還不如對牛彈琴呢！居然還不止，名字都沒記??！你不給人家還回去？”

    “這么多人給我送東西，我都要一個個還回去，跑斷腿嗎？”顧放為隨手一扔，把這本書準確地丟去了外邊走廊上控制的箱子上，“有空她自己就拿走吧?！?/br>
    27班熱鬧了一晚上，鹿行吟卻跟沒發(fā)生過什么似的，接著備考。

    他沒有忘記他這次的目標是考全班第一。

    走廊里一片涼氣，鹿行吟一邊望著外面的瓢潑大雨，一邊背生物。

    他們班生物老師辭職很久了，兩個星期都是代課老師來上課，而高中生物多而雜，有的知識比較難，還很細碎，代課老師通常叫他們自習，一般也不會再跟他們講例題，鹿行吟復習起來更加吃力。

    第三節(jié) 晚自習的時候廖青回來了，他們一行人看見鹿行吟在外面背書，臉色都不好看。

    里邊有好事者過來問：“怎么樣了？”

    沈怒聲音很小，但還是能聽見，帶著不情不愿的怒氣：“成績?nèi)∠?，不對外公布，不追究，但是要寫檢討……媽的，三千塊白花了！”

    陳圓圓憋著笑跟他們討論：“說不定不止三千呢，還要接著賠五千！”

    沈怒回到座位上，重重地把書包甩上桌。班上靜了一下，繼續(xù)鬧騰起來，討論著今天的月考，或其他事。

    晚上鹿行吟回到宿舍，突然又接到季冰峰的電話，這次對方的語氣熱絡(luò)了很多：“考得怎么樣？是這樣的，秋游因為天氣原因暫時取消了，小少爺放假那天等一下我們的消息，好嗎？如果先生和夫人能來接您，立刻電話告知您。先生和夫人也都很想見您，說不管怎樣，家還是要回的，怎么也要全家一起吃一頓飯啊?！?/br>
    鹿行吟捏著筆的手頓了頓，沒說話。

    季冰峰又旁敲側(cè)擊地問他：“你今天下午，見到什么人沒？你跟他說了什么沒？”

    鹿行吟想起了下午外面轟動圍觀顧放為爺爺?shù)膲延^場面。

    他說：“沒有?！?/br>
    季冰峰似乎松了一口氣：“哦，那就好，沒什么，您好好休息。”

    另一邊，季冰峰放下電話，對沙發(fā)上華貴俏麗的女人比了個手勢，輕聲說：“沒見到，不是小少爺說的?！?/br>
    “那顧老爺子怎么突然過問他的情況，還說讓放為去接他？顧氏這個意思是，遺產(chǎn)要站在那個孩子那邊了？”女人的神情有些煩躁，“弄得思篤和思烈的秋游也不能去，好像我們霍家怎么苛待了他一樣……這么大的孩子周末就待在學校里，能出什么事？青墨又那么遠……假期開車更堵著不好過去！”

    季冰峰安慰她：“顧老爺子或許只是惦念著舊友的血脈呢。更何況，就算顧氏選擇了支持小鹿少爺，那也繞不開那套成績遺產(chǎn)加權(quán)評定方案??！”

    聽了他的話，女人終于從焦慮中稍微放下心來。

    她低聲說：“也是，放為那孩子是不管這些事的，至于那個鹿……行吟，也才十六，小小年紀，按道理不會有這么多心計。總之，這周先讓他回來。”

    季冰峰說：“那放為少爺那里是……”

    女人說：“找人問一下他那邊怎么打算，總之，不能怠慢。不要讓顧老爺子覺得那孩子受委屈?！?/br>
    想到這里，女人問了一句：“我上次聽你說，是不是他們第一次加權(quán)成績得點要出來了？”

    季冰峰說：“是的。今天剛考完，小少爺基礎(chǔ)不好，應該分數(shù)不高?！?/br>
    女人徹底松了一口氣。

    *

    考完英語，鹿行吟回班。

    陳圓圓說：“涼了?！?/br>
    曲嬌：“涼了?！?/br>
    他們看向鹿行吟。

    鹿行吟想了想，順從地跟了一句：“涼了?！?/br>
    正巧顧放為在座位上，他皺起眉翻看了一下他們帶回來的英語試卷：“這也能涼？”

    他看的那一份剛好是鹿行吟的試卷，鹿行吟在每個選擇題都圈出了答案。

    顧放為看了一會兒，神情很精彩：“這也能錯，小計算器？”他嘩啦啦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閱讀，隨后刷拉給他標出正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