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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江曜川抬眼瞥了孫老師一眼快速在課桌里打字道:“主要是你們倆不在,沒了上課的意義?!?/br> 梁榕易:“......” “好的課堂環(huán)境是雙向組合的,必須有學霸和學渣,不然跟一群凡人講課沒什么意思?!苯状⊕吡艘谎劢淌依锏钠甙藗€人,突然就想起小區(qū)樓下只剩幾顆牙還在蹦跶著跳廣場舞的老奶奶,心想這能不糟心嗎?他邊嘆息邊忽悠梁榕易,只盼著學渣的回頭是岸能改變堅持來上課的這七八個人的命運。但他顯然高估了梁榕易本就沒有的情義道義,因為下一秒他再發(fā)消息就已經(jīng)是紅色的感嘆號了! ...... 拉黑江曜川的決定讓梁榕易覺得心情十分舒暢,什么學霸學渣的,他當初也就努力了三個月上了Y大。說來說去,誰是學霸這還是個未知數(shù)呢。他是不想努力,但不代表努力了就比別人差。退一萬步講,大家都到了這個鬼地方,半斤八兩差不多的事,誰能比誰強上多少? 要說那個闋云柯,也不過是一朵哪邊吹風就往哪邊倒的小白蓮花可憐人罷了。 梁榕易收羅了一下腦子里對闋云柯的全部映像,快速下了結論。事實上,他連人家的臉都記不太清。 梁榕易邊走邊喘,爬到山頂?shù)臅r候已經(jīng)是全身都在冒薄汗了,這令他很不舒服?;秀敝?,他好像看到一個黑點再面前晃了晃,但隨即又消失不見了。他嘟囔著罵了一聲,然后抬首挺胸的向著那座圍著萬壽菊的墓地走過去。 梁榕易其實一年之中也不止三月底會上來看看,也有秋天也有冬天,那些想不通的日子他都會爬上來看看,然后哂笑幾聲又離去。人死不能復生的道理他都懂,但一了百了的做法他卻不認同。 梁榕易跨坐在墓地前面的石凳上,突然低低的開口道:“你的寶貝女兒來看你的次數(shù)多嗎?舊情人還喜歡你化成灰的樣子嗎?”。 回答他的是一陣風聲,帶著三月天的溫度,再配上剛爬山出的一身薄汗,有點涼。 “說起來也有點搞笑,我今天本來是不想來的。但總覺得不來找你說幾句,下個星期的體檢我可能會熬不過去。”梁榕易掏出包里的折疊紙板輕聲說道:“這些債都我來還,每年來罵幾句不算過分吧?” 梁榕易說完就把折疊錫紙板打開圍成一個方形的盒子,然后又從包里掏出兩本書,書皮已經(jīng)發(fā)黃了,但黑體的名字還算是清晰,分別是《修心三不》和《為人三會》。 梁榕易隨手翻了翻就開始一張一張撕開,他邊撕邊說道:“這兩本我都看過了,還挺有道理,你閑著沒事也看看,還有一本叫《口才三絕》,等我看完再送來給你?!?。 梁榕易把書全部撕開之后又摸出打火機點火,這個季節(jié),山上的空氣還比較濕潤,他把打火機放在錫紙盒里才勉強點燃。 梁榕易邊燒著書邊往墓地前面的供桌上瞄了一眼,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下來。他明顯的情緒上頭導致呼吸都不太順暢,但這阻止不了他快速走到供桌前面。 供桌上擺著一大捧新鮮的小雛菊,是方芩活著的時候最喜愛的花。梁榕易還不知情的時候,為了討方芩的歡心甚至還去查了小雛菊的花語。他永遠忘不了那些句子,什么愛在心中難開又是純情暗戀的花語令他至今想想還臉紅心跳。氣的! 他那時候不懂這個意思,一有空就到處去找這花往方芩辦公室里送,但方芩的表情卻一次更比一次的令他恐懼生寒。如今想想他自己都覺得可笑,無外乎于罪魁禍首扛著她心中的軟肋向她宣誓主權,說起來這張臉這段關系才是原罪。 梁榕易雙手有些不受控制的發(fā)抖,這突如其來的后遺癥又快又猛。 “哎~” 遠處忽遠忽近的傳來聲音,但梁榕易還呆在原地沒來及反應。 “撲通”一聲,梁榕易聽到一陣跺腳聲,身后再次傳出了聲音,他聽到有人說:“山里禁止明火,這要燒起來可是終生......啊”。 “你......”來人看著梁榕易突然回頭還沒上色的臉,壓在胸口的話幾次卡在喉嚨口又咽了下去。好半響,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問他:“你還好嗎?”。 “我嗎?”梁榕易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對面的人,而后突然惡作劇一般的甩了甩手啞著聲音說道:“你是什么人?私闖民.....墳,來了就是債,就別想走了。” 梁榕易慘白的臉色漸漸回溫,似笑非笑的看著對面的人,他趁著還有些發(fā)白的臉色突然就想裝一裝鬼嚇人。 陣陣微風吹起對面男生黑色的T恤,他站在梁榕易面前睜大雙眼一動不動的看著他。而后,他終于僵硬的動了動,再開口聲音里帶著無盡的森森寒意。與此同時,他的臉色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蒼白下去。論演技,他闋云柯從未輸過。但對面的梁榕易顯然沒見過這架勢,一時之間呆住了。 闕云柯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聲音更冷了一些,他說:“你燒的紙錢飄到隔壁我家祖墳了,我前來找你說說理,爬上來一次挺不容易的,你怎么說也要給我一個解釋吧?” “???” 闋云柯見梁榕易剛才回溫的臉色又白了下去,心想自己是不是玩過了,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只聽到撲通一聲。 梁榕易啊了一聲,一不小心跌倒在供桌前面。他眼看著對面的人越走越近,心里也沒指望著方芩的鬼魂能替他擋擋,只反復想著死在方芩的墓前好他媽沒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