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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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瑤拿了書,回家把自己鎖在房間里看。 她看了一晚上,并沒有找到她想知道的,人寫的書,重點(diǎn)在于如何從神那里得到,如何使人更好。 但她不是要找這個。 猶豫了一會兒,姜瑤打開了朗甜的聊天窗口。 姜瑤:神就是最高的神秘力量了嗎? 第一個問題是姜瑤的試探。 如果朗甜知道神外有天,她會問下一個問題;如果她不知道,姜瑤就不會再多說一個字。 朗甜過了好一陣才回:當(dāng)然不是,天道最高。 姜瑤睫毛微顫,她拿起手機(jī),打了一行字刪除,又打了一行字又刪除,打打刪刪,最后一咬牙,直接問道:神如果抗天,會怎樣? 朗甜只回了一個字:死。 第27章 神秘愛人27 姜瑤心一抖。 朗甜又發(fā)來消息:不過一般神不會抗天的, 他們比人冷酷得多,從來不會感情用事。 姜瑤眼睛刺痛,屏幕上的每個字都變成針扎向她眼睛。 是的, 人都覺得神冷酷。朗甜的偏見不就是她的偏見嗎? 姜瑤手指微抖, 問:不管問題大小,都會死嗎?沒有補(bǔ)救的辦法嗎?神死的時候會有征兆嗎? 朗甜很快回她:我知道的一些傳說里, 反正神抗天結(jié)局都不好,補(bǔ)救辦法神可能會知道,我們肯定不知道, 至于神死 朗甜斷在這里。 姜瑤等了兩分鐘,朗甜沒有補(bǔ)充回復(fù)。姜瑤有些坐不住, 直接打了電話,對方占線。 她只好等著。 在等朗甜回復(fù)的時間里, 姜瑤心思繚亂,無數(shù)細(xì)小的石頭壓在她心上,漸漸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突然驚覺自己傲慢。 敬神法則之下,神不僅僅是高人一等,這也注定了他不能與任何人成為親人、朋友、愛人。所有的親密關(guān)系于他而言都是危險的。 她在指責(zé)他高高在上的時候, 沒有想過他的冷酷無情可能是不得已為之。 敬神法則擋住了想要靠近神的人,慎言擋住了神靠近別人。 因為不信仰神,也不相信神的存在, 所以在對待神相關(guān)的事上, 她一直是事不關(guān)己, 高高掛起;如若關(guān)己,能避則避。 她也一直隱隱怪他,為什么會答應(yīng)一句醉話,把她陷入這種避無可避的境地。 她只看發(fā)生了的事, 不看事情背后的原因,并且對事情未來的走向是鴕鳥心態(tài)。她只堅信了一點(diǎn)——對方有所圖。 什么都不了解的她,站在狹小的個人立場上,義正言辭指責(zé)了他。 而他可能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已經(jīng)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姜瑤抿唇,想到東榑平靜地說:“您只是不愛他而已?!?/br> 她明白了東榑的含義。 這不就是她指責(zé)神的話嗎? 因為不愛,所以不愿意了解。 神說喜歡她,她用這樣的話駁斥他的喜歡;她知道自己不喜歡,所以心安理得不去了解。 但卻傷害了他。 不管喜不喜歡,人都不該傲慢地對待不了解的事物。更不應(yīng)該因為偏見和傲慢傷害他人。 哎。 姜瑤嘆一口氣:“姜瑤啊姜瑤,為什么你會犯這樣的錯誤……” 叮—— 微信消息提示音響起。 姜瑤一把抓過手機(jī),看到朗甜后續(xù)回復(fù):神死天下會現(xiàn)大災(zāi),人類也會跟著遭殃。 姜瑤知道現(xiàn)在該直接給東榑打電話問神怎么樣了,但她卻沒這個勇氣,只能迂回地問著朗甜:馬上就會顯示嗎? 朗甜:基本吧,很明顯的。 姜瑤咬唇,發(fā)消息過去:沒現(xiàn)就說明沒死? 朗甜:嗯。 姜瑤悄悄松了口氣。 天亮了。 這是一個陰天,外面昏沉沉的。 姜瑤一夜沒睡,本想躺一會兒補(bǔ)個覺,躺下沒多久外面下起雨來。淅淅瀝瀝,哀婉凄楚,聲音響在姜瑤心上,滴滴答答,紛擾雜亂。 姜瑤怎樣都睡不著。 即便沒死,他也受了很重的傷吧。 要問一問嗎? 可是才鬧了一出,又突然……不太好吧…… 姜瑤一下子從床上坐起,立刻撥打東榑電話。她垂眼,有什么抹不開臉的,如果他真因救她受了傷,她得負(fù)責(zé)。 東榑沒料到姜瑤會這個時候打電話,他平靜了一會兒心情,接起:“您好,姜小姐?!?/br> “他的傷怎么樣了?” 東榑一頓。 每次和姜瑤講話,姜瑤說出口的話都讓他產(chǎn)生一種好像只要她愿意想,她什么都能知道的錯覺。 “有什么我能幫忙的嗎?” “您……”東榑實打?qū)嶓@訝了。 “對不起。”姜瑤握緊手機(jī),深吸一口氣,“我不該用那么重的語氣和你們說話?!?/br> 東榑輕輕吐出一口氣,聲音柔和下來:“沒關(guān)系,這不是您的錯?!苯幨裁炊疾恢溃驹谒慕嵌?,她有情緒很正常。 兩個人在電話里沉默一陣。 東榑率先開口,“如果您不介意,希望您能把書帶在身邊?!?/br> 《東君辭》嗎?她放在暾明別墅了。姜瑤正欲回話,東榑又說:“神在書里?!辈挥盟龁柫恕?/br> 東榑能感覺到姜瑤態(tài)度的軟化,為了神,他決定以后能說的盡量告訴姜瑤。神需要慎言,他只需要不說謊就可以。 “他會慢慢恢復(fù)過來。”東榑說,“當(dāng)然,如果書在您手里……” “好?!?/br> “多謝?!?/br> 二人心照不宣。 于是一輛開往湘西的車調(diào)轉(zhuǎn)方向,連夜駛回c市,在第二天晚上抵達(dá)姜瑤家。 箱子和盒子的密碼東榑已經(jīng)發(fā)給她,姜瑤打開盒子,看到熟悉的書。 書安靜躺在盒子里,沒有任何異常,也沒有任何生氣。書本來沒有生氣,但姜瑤想到他在里面,有一點(diǎn)點(diǎn)希望書會表現(xiàn)出不同。 然而沒有。 它和姜瑤過去每次見它一樣,古老又陳舊,仿佛安靜了幾千年。 姜瑤翻開,看見那首詩。 秋來兮,冬慢否? 今何兮,歲徒陡。 念春兮,惡靈久; 謂卿兮,日能茍。 茍復(fù)茍,乞停就; 敢妄兮,解靈憂! “念春兮,惡靈久;謂卿兮,日能茍……”姜瑤不自覺念著這一句,心中升起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因為思念,竟然覺得生命太長嗎? 姜瑤抿唇,手指撫過書上的字,他很愛那個人。 詩愛,字愛,情濃透紙。 人詩判若兩人。 姜瑤正在發(fā)呆,沒注意到她手指壓住的“靈”字動了動,下一秒,一粒光點(diǎn)兒從“靈”字飛出,像螢火蟲一樣繞了姜瑤一圈。 姜瑤被光晃了一下,注意到光點(diǎn),她頓了頓,“神?” 光點(diǎn)消失,空氣中朦朦朧朧出現(xiàn)一個男人的身影,淡到幾乎沒有。 姜瑤正欲仔細(xì)看,那一抹身影瞬間消失,空中光點(diǎn)重現(xiàn)。 是他。 但他已經(jīng)虛弱到連虛體也凝結(ji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