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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清澪腳趾蜷縮,側(cè)身扭頭,眼神中濕漉漉的仍有水光。 “嘶——!” 周遭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 所有仙君都面面相覷,不知誰突兀地開了口?!盎ㄏ勺?,你怎地赤.身在瑤池?” 沉默中一切惡意都在發(fā)酵。 花清澪睜著眼,艷美口唇不斷輕抖。他想說,我沒有,事情并不是你們看見的那樣。他想說,請睜開你們的天眼,回溯時光,或者你們誰親自下一趟瑤池,去見見井字獄中囚禁的魚妖朝云。 但是言辭在他喉嚨口堵住,心魂抖到不能凝聚。 他張開口,哇地一聲,只嘔出了大片飛濺的血。 其色如赤珠,在落地的一剎那,轉(zhuǎn)作碧青。絲縷的血線游走于碧色血塊,清晰如刻鏤石痕。 【清兒,清兒莫怕……】 謝靈歡聲音響起了一瞬,但是聽起來越來越遠,漸漸不見。 花清澪獨自面對萬年前那幕,瑤池邊無數(shù)雙眼睛鉤子般落在他身上,所謂溯回,都是帶血的。 “花仙尊,”一個人影朝他走來,云袍窸窸窣窣地浮動于花清澪眼前。“你……” 砰地一聲巨響打斷了那人。 瑤池底沖天水浪掀飛了看熱鬧的一眾仙君。濃霧中花清澪雙臂撐地,奮力地扭頭回望,他看見水浪里頭一尾巨魚撲騰著躍入高空。 巨魚仿佛肚皮內(nèi)被人安置了一顆炮.彈,魚頭與魚尾折疊往下,只有雪白肚皮竭力地向高空挺了挺。已經(jīng)部分化龍的鱗片堅硬如鎧甲,在烈日青空中映不出光,崩碎的龍鱗墜地,割裂風(fēng)聲。 大約是朝云瀕死,從朝云體內(nèi)剝離的那根龍筋在花清澪指尖迸出垂死哀鳴。龍筋奇韌,勾動他玉雕般的指尖,如同在撥琵琶鐵弦,風(fēng)中裊裊有余音。 花清澪唇角勾起,笑得異常寒涼。呵,這場戲……總算是正式開鑼了。 他緩緩地以肘彎撐地,立起身,墨色長發(fā)飛揚在瑤池邊的水色風(fēng)聲里。他耳內(nèi)聽著一眾仙人驚呼,眼底親見就連侍童們都紛紛丟下手中捧著的香花禮案,轉(zhuǎn)而捂住眼睛。 “無恥!” “嘶……!可惡!” “他、他竟當(dāng)真不著衣衫!” 花清澪立在眾聲紛紜內(nèi),揚起臉,尖尖下頜,笑聲里透出無盡冰冷?!昂?!眾生!仙?魔?爾等又能奈我何?” 花清澪在大笑聲中以痙攣的蒼白手指輕點眼前一眾陌生又熟悉的臉,每一張臉、每一雙眼睛,每一個譏笑過他的仙君。 萬年不見,不過爾爾。 花清澪以手指著他們,就像是萬年前他們曾拿手指著他。他張口笑他們,不過是因為,萬年前,他們也曾笑過他。 “花仙尊!你莫不是入魔了!”有仙君越眾而出,一撩長袍,憤然道:“既然已經(jīng)入魔,又做下玷污瑤池這等骯臟事,這悠悠碧落天,怕是容不下你這等腌臜魔物!” “你說我入魔?”花清澪抬手擦掉唇角流下的血,涼涼地笑了一聲。 “你……你……”那仙君用手指著他,突然間驚慌失措。“天魔!” 從花清澪額頭美人尖下緩緩地現(xiàn)出了一支菱形簇箭?;ㄇ鍧问种械嗔恐菞l淡金色的龍筋,撩起眼皮,雙眸赤色如血。他一步步走近瑤池邊眾仙,墨色長發(fā)飛揚,話語一聲比一聲森寒。 “我居三十二天為仙帝!神尊以下,爾等見我無不下拜,可今日爾等見到我時,無人替我著衣,無人問我是否有屈,無一個,肯聽我說!” “爾等偏聽偏信,枉自為仙?!?/br> “一萬年,我為今日之冤屈,平白嘗盡萬年顛沛流離之苦。起因,不過是爾等無知!不過是,座下眾妖靈叛道。我要這道有何用?我要這仙帝之尊,又有何用?” “這天地不過是需要我挑動道爭,既如此,倒不如……今日就由我親手開啟這一場殺戮?!?/br> “諸天之下,皆是螻蟻?!?/br> 他每說一個字,虛空中出現(xiàn)的紅羅傘下血紅細劍便刺中一枚精魂。驚呼聲不絕于耳,無一人能抵抗這天地間最后一名古仙的傾力一擊。 紅羅傘,六十四骨,生出了六十四柄飛旋的細劍。血色細劍自行結(jié)成劍陣,護住花清澪一步步的湮滅之路。 瑤池畔,眾仙尸首堆積的越來越多。 花清澪踏著尸山血海,一步步走入瑤池邊那座奏樂聲仍未斷絕的仙宮。他依然赤著身,諸天仙君的血飛濺于他月華般皎皎的肌膚,風(fēng)聲不知何時停了。 他驀然停下腳步,抬起頭,魚妖朝云的尸骸重重地迎面朝他砸下來。 巨魚遮住了日光,大片陰影。 ** “崖、涘——!” 被強行從織夢術(shù)中扯出來的謝靈歡一臉怒容,咆哮著從血娑婆花中探出半個小身子,雙臂大張,口中怒吼不已。 血淵深處,崖涘眉目低垂,看不出什么表情。 謝靈歡奮力雙手一撐,跳出血娑婆沙華的花朵,寸許長的魂體飄蕩于血淵上空,瞬息間凝聚成型。等他沖到崖涘面前時,已經(jīng)又是個長身玉立的小少年。 “你為什么要扯我出來?”謝靈歡揮舞著拳頭,恨不能一拳頭揮到崖涘那張八風(fēng)不動的臉上?!八氝€在那里受罪!” “花清澪于瑤池畔被撞破茍.合,是既定的線,不可逆。那是道爭爆發(fā)的因,也是你與他二人分離萬年的因。因果相纏,因因相續(xù),你不能去動那個因。”崖涘頓了頓,又特地強調(diào)道:“哪怕你是神,也不能妄動因果線中的棋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