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初春:“你知道什么?” 路遙:“你舍不得他?!?/br> 初春:“我沒說我舍得。” 她從三年前就知道自己舍不得。 不得不割舍罷了。 “謝宴這人吧,也不能說不好?!甭愤b感慨,“可能人家天生就這命,天生就沒有那么多的情感,在我們看來,你應(yīng)該是占據(jù)他生命中比較重要的一部分?!?/br> “所以呢?” “所以你應(yīng)該思考下,你對他到底是怎樣的情感?!?/br> “我知道啊。” “?” “我喜歡他,但我不想喜歡他?!?/br> “為什么?” “挺累的?!背醮河挠膰@息,“你自己設(shè)想一下,假如衛(wèi)準和你每天在一起,你們兩個沒有共同的愛好和話題,被偏愛的有恃無恐,知道你不會離開,所以從來不會主動,你能忍受的了一輩子嗎?” “……原來你早就想明白?!?/br> 路遙不是不意外的。 還以為初春一直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樣的感情,沒想到她是知道的。 這就過于殘忍了。 “你可以和他說啊,他會改的。”路遙繼續(xù)循循善誘,“不改的話你再考慮下。” 改? 他自己說過會改的。 會給她足夠安全感。 一場戀愛里如果女孩子連撒嬌都沒有的話要么是太過于獨立成熟要么就是沒有得到那份偏愛。 “我不知道。”初春看著吊頂上的燈,喃喃自語,“我只是覺得,就算以后在一起,也是我喜歡他多一點,那樣的話,會不會重蹈覆轍?!?/br> 閨蜜兩個談著談著,話題漸深。 那一刻路遙才明白,當初的離開,確實是初春最好的選擇,就像重活一次一樣,做回自我,讓自己有選擇未來的機會,而不像從前那樣,只鐘情于一人無法自拔。 不知不覺,初春在沙發(fā)上聊睡著了。 這里的構(gòu)造和她的別墅差不多,再加上周圍沒什么人吵鬧,保姆下班離開,謝宴剛才上樓現(xiàn)在不知道在哪,她作為一個客人倒是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想睡就睡。 不知過多久,耳朵邊傳來腳步聲。 初春意識稍稍被驚著,眼睛還是嗜睡閉上,直到感覺到有人攬過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她才慢慢悠悠地半睜開眼睛。 “謝宴?” 男人應(yīng)了聲,“嗯?” 她困得不行,眼睛被光線照得無意識閉上,雙手也勾住他的脖子,找到一個更加舒適的位置依靠在他懷里,安穩(wěn)得像只信任主人的貓咪,輕輕撒著嬌,“我好困。” “樓上有客房?!?/br> 這是在邀請她入住嗎。 她現(xiàn)在要是回自己家的話得自己走回去,開門關(guān)門爬樓等一堆瑣事,完全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躺下就睡的舒適。 任由他抱到樓上,伏在男人懷里的初春嘆了口氣:“你是不是聽到了什么?” “聽到什么?” “我剛才和路遙說,我喜歡你,但不想和你在一起?!?/br> “剛才沒聽到?!?/br> “嗯?” “現(xiàn)在知道了?!?/br> “……” 初春的困意被他驚醒一些,睜眼迷迷糊糊地望著他。 謝宴沒有生氣,一如既往沒有太多的動容,只是聲音有些低,“你還挺渣的?!?/br> “……” 這語氣,怎么聽起來像是在夸她。 “渣就渣點吧?!敝x宴摟她的手更緊一些,“我不嫌棄。” 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我喜歡?!?/br> 到了臥室,初春被放下來,側(cè)躺在床上,房間里沒有開燈,周遭昏暗又安靜。 她眼睛沒有睜開,細白的手指勾著他的腕,溫柔的嗓音在涼如水的夜色里響起,“那我不走了?!?/br> 慵懶的尾音稍稍上揚,似乎是疑問句。 然而聽到她“不走”兩個字,謝宴不再管是什么樣的語氣。 兩個字很短,但賜予希望。 不管是不是夢話,他當真了。 今夜無月,但夜色極美。 明明想要的人就在隔壁房間,謝宴卻失了眠,思緒全被她剛才的睡態(tài)占據(jù)。 小姑娘身子骨生得柔柔軟軟的,抱起來手感極好,這么多年來,他沒抱過她幾次,現(xiàn)在想想,不禁讓人惋惜。 躺下沒多久,他終歸還是去了洗手間自己解決。 翌日早。 初春醒來之后才意識到自己睡在哪里。 不是自己的家就算了,還睡在謝宴的主臥? 她昨晚雖然困但不代表沒有意識,明明記得他說有客房的。 怎么把人家的主臥給占了。 初春擰門,剛走出去,看見迎面過來的謝宴。 她的大腦空白幾秒。 謝宴說:“早。” “……早。” “昨晚睡得好嗎。” “還行?!币驗榫o張,她的話變得躲起來,“一夜到天亮,無夢,還是挺舒服的,就是床有點硬。” “床太硬?” “嗯?!?/br> “那今天讓人換個軟一點的,你再試試?!?/br> “好?!闭O——不對啊。 誰說今天晚上還要在這里睡了。 這人是趁著她剛醒套話的吧。 初春像個二傻子似的跟在他身后走著,暗暗發(fā)誓下次來蹭飯的時候不要吃太飽,免得有飯后困。 她回自己家洗漱一番之后,接到謝宴叫她過來吃飯的電話。 “不用——我自己隨便吃點就好?!?/br> “阿姨做了你愛吃的,你忍心辜負她好心嗎。” “……” 反正總是有理由讓她過去。 謝宴家的阿姨確實挺可愛,飯菜做得好,人也很和藹,初春不忍拂心意,收拾之后過去蹭早飯。 面對面和謝宴坐著,她面不改色地吃自己的早飯,時不時和阿姨說說笑笑,夸贊阿姨的手藝。 阿姨也笑著回應(yīng)幾句,而后又過來人似的以去廚房為由,給他們兩個小年輕騰地方。 謝宴沒有動眼前的早餐,神色頗為嚴肅,問道:“昨天晚上,你記不記得你做過什么?” “???” “你好好想想?!?/br> 她說過她還喜歡他。 還拉著他的腕,說她不想走了。 不管是困著的時候說的還是清醒著的,總歸,讓他聽到這一句。 至于不想和他在一起那一句,他選擇性忽略。 “我昨天晚上和路遙打了電話,談點瑣事,一不小心睡著了?!背醮号叵胫?,“后來你過來把我送到臥室里睡覺,就這個吧?我還做過什么?” “你和我說過幾句話?!敝x宴問。 說過的話,初春是記得,但她看他這么嚴肅又正經(jīng)的樣子,還以為是什么大事。 “說話正常吧?那我對你做過什么?”她真誠發(fā)問,“我當時有點困,應(yīng)該不會非禮你吧?!?/br> 謝宴:“要是非禮了呢?!?/br> 他記得她摸過他的腕。 用小指指尖在他肌膚上輕輕勾撓。 現(xiàn)在回想,簡直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