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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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你睡里面,春夏天熱,我睡里面?!壁w宴平坐在床外,低聲安排道。 他都考慮得這么周全了,阿嬌還能說什么呢? “床上放兩床被子,若老太太問起,你就說我喜歡一人蓋一床,自在?!?/br> 趙宴平又從柜子里翻出一床被子道。 阿嬌聽著他在對面鋪被子,她咬咬唇,拿起床頭預備的一張白帕子,緩緩地從舊床單做成的床隔底下塞了出去,蚊吶似地問:“這個,老太太明早肯定要檢查的。” 趙宴平看了眼,接過白帕子。 阿嬌聽見他又下床了,卻看不到他做了什么,片刻之后,他將帕子塞了回來,雪白的帕子中間赫然幾點血色。 阿嬌驚道:“官爺,你……” “肩頭弄了個口子,一點小傷,不礙事。”趙宴平沉聲道,“我能做的就這些,以后老太太若找你打聽房中細節(jié),還要你自己編造,盡量說的像真一樣,否則讓老太太知道我沒有碰你,她會像使喚翠娘干活一樣催你引誘我?!?/br> 阿嬌忽然意識到,趙老太太才是能決定她以后日子好賴的人。 收好帕子,阿嬌問出了心中的困惑:“官爺何不將你的心事告訴老太太?你說了,老太太肯定會理解你?!?/br> 趙宴平坐在床頭,看著對面桌子上的一對兒細燭道:“她辛辛苦苦將我拉扯長大,我那么說,她會誤會我在怨恨她?!?/br> 他小時候確實恨過祖母,以為是她逼母親改嫁的,是她配合叔父設計賣了meimei,但后來趙宴平明白了,祖母并沒有那么壞,只是一家人里,祖母將他看得最重要而已。 阿嬌更加敬佩外面的男人了,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用他自己的方式孝敬著老太太。 “睡吧?!?/br> 趙宴平躺了下去。 阿嬌身上的嫁衣繁瑣,穿著睡很不舒服,她原也愿意把身子給官爺,官爺不要,阿嬌更不用擔心他會掀開床隔偷看什么的,低著頭將嫁衣脫了。里面是套寬松的短衫、紗褲,舅舅給她的嫁妝則被阿嬌系在肚兜帶一端,鼓鼓的袋子塞到兩胸中間,擠得牢牢,很難掉出來。 阿嬌背對他那邊坐著,紅著臉將袋子拿下來,攥了攥,阿嬌輕輕喚了聲“官爺”。 趙宴平應道:“何事?” 阿嬌先躺下,再將袋子從床隔底下塞過去,細聲道:“這是舅舅偷偷貼補我的嫁妝,里面的首飾是我娘留給我的,銀子是舅舅還我的贖身錢,昨晚舅舅囑咐我一定要讓官爺過目,免得官爺家里丟了什么,我拿著這些說不清楚?!?/br> 趙宴平覺得她不是那種會偷東西的人,但想到老太太的脾氣,他清點了,將來還能當個證人。 “也好?!?/br> 趙宴平坐了起來,去書桌上拿了紙筆,再端著油燈回到床上。 布袋子還放在床隔下面,趙宴平拿過來,意外發(fā)現(xiàn)布袋子還熱乎乎的。 不用猜也知道,這袋子肯定被她藏了身上。 出于一個捕頭的習慣,趙宴平不自覺地在腦海里列出了她身上能藏東西的地方,與此同時,一縷淡淡的幽香突然從袋子上傳了過來,聯(lián)想他之前聽到的她的動作,趙宴平忽然覺得這袋子變得燙手起來。 迅速將里面的東西倒出來,趙宴平將袋子放到一旁,仔細清點她的這份嫁妝,再一一記在紙上。 過了一會兒,趙宴平將袋子與紙一起交給了阿嬌。 燭光被他高舉過床隔,阿嬌撐起身子,看到紙上將幾樣東西寫的分明,趙宴平除了將那些聘禮都記在了她名下,銀子總記二十二兩,明確分為十兩聘禮銀,十二兩她自帶的嫁妝,那三樣首飾也都歸于嫁妝之列。 紙張下面,還有趙宴平的名字做見證。 “這紙你收好,明早將銀子首飾都歸于一處收起來吧,反正都是你的東西。”趙宴平放下油燈道。 阿嬌對聘禮受之有愧:“我在官爺家里白吃白住,怎好再收官爺?shù)钠付Y,聘禮還是都交給老太太保管吧。” 趙宴平卻道:“你一日沒離開趙家,便一日都是我的妾,我用十兩銀子換你替我安撫老太太,怎是白吃白住?至于那梳妝臺、綢緞都是知縣大人所贈的添喜之物,自然也都是你的,便是你想孝敬老太太,老太太一把年紀都用不上,你安心用了就是?!?/br> 阿嬌只好聽他的。 趙宴平熄了燈。 阿嬌隨著他一起躺平,雖然看不到他的人,可聽著他規(guī)律沉穩(wěn)的呼吸,阿嬌對以后的日子就充滿了期待。 不管怎樣,她都不用再受舅母、表妹的排擠了。 ====== 趙宴平晚上睡覺能保持一個睡姿不變,不像朱雙雙喜歡翻來覆去,偶爾她起夜的時候還會故意弄醒阿嬌。 這晚阿嬌仿佛一個人踏踏實實睡了一個舒服無比的覺,直到院子里傳來潑水的聲音,阿嬌才醒了。 她想起來,床隔外突然有人道:“再躺會兒,你我剛在一起,起得早反而令人生疑?!?/br> 阿嬌直接被趙宴平冷靜無比的聲音嚇得重新躺了回去。 好一會兒,阿嬌才記起了她在趙家的處境,她是趙宴平的妾了,趙宴平一心找meimei不想成家享受,但她必須在趙老太太面前表現(xiàn)得兩人已經成了一樣。 “官爺,老太太也像你這么聰明嗎?”阿嬌悄悄地問。 趙宴平想了想,道:“她不會想那么細,不過,婚后女子會有什么表現(xiàn),她肯定清楚,我卻不知,你小心別露破綻?!?/br> 阿嬌用指尖摸了摸兩人中間的床隔,囁嚅道:“我也不想露破綻,可,可我,我只聽過那些妓子如何伺候人,并未見過她們事后的樣子。” 阿嬌目光如水,藏著她自己的小小心機,既然官爺那么聰明,也該從這句話聽出她真的還是清白身。 趙宴平并未懷疑過這點,花月樓那么多妓子,她看捕快們的眼神都與真正的妓子不一樣,充滿了對未知的可怕,跟著他去搜尋老鴇的路上,好幾次遠處有什么動靜,她都嚇得如驚弓之鳥,就差抓住他的袖子求他庇佑了。 “你,隨機應變吧?!?/br> 也只好這樣了。 等趙家眾人都起來后,趙宴平才示意阿嬌可以起床了。 “勞煩官爺幫我取來那身海棠紅的衣裙?!卑商芍?,嫁衣太繁瑣,這輩子就穿那一次了。 趙宴平走到阿嬌帶來的箱籠前,里面有兩雙被子、四套衣裳,秋冬各兩套,都是布料。 他將那海棠紅的秋裝塞給了阿嬌,自己站到了看不到床內的位置。 阿嬌的衣裳、被子都是她自己縫的,尺寸剛剛好,穿好了,阿嬌取下床帳,下了床,就見趙宴平已經穿戴好了,一身深色布衣,頭戴方巾,面容冷峻。 他朝她看來,阿嬌不敢與其對視,走過去將床隔放到衣柜里藏好,再折回來收拾床鋪,兩個被團疊得方方正正并排擺在床尾,那方白帕子,阿嬌咬咬唇,還是將白帕子放到了枕頭下,想來趙老太太一會兒會進來瞧的。 “翠娘在做飯,你去外面舀水端進來洗漱,就像在自己家一樣,不必拘束?!壁w宴平囑咐道。 阿嬌點點頭,打開門栓,出去了。 外面就是堂屋,也是一家人吃飯、說話的地方。 阿嬌一出來,就見趙老太太坐在飯桌旁,就她一人,西屋里隱隱傳來人語,是官爺?shù)哪赣H柳氏,以及同母異父的小meimei沈櫻,這些剛剛官爺都給她介紹過了。 趙老太太審視地盯著阿嬌。 阿嬌被她盯也盯得臉紅了,緊張地低下頭道:“老太太早,官爺才醒,我去端水服侍官爺洗臉?!?/br> 趙老太太暫且也看不出什么,對阿嬌知道伺候孫子還算滿意:“去吧,等會兒該吃飯了?!?/br> 阿嬌忙去了前院。 廚房翠娘早燒好了水,阿嬌從屋檐下拿了一個洗臉盆,走到廚房,看見翠娘正在炒剩菜,紅薯粥已經煮好了。 “小娘子醒啦!”翠娘笑著招呼道。 阿嬌雖然沒做什么,但也怪難為情的,朝翠娘點點頭,她舀了水便進去了。 就一盆水,趙宴平扯了兩條巾子同時打濕,遞給阿嬌一條,一起洗。 阿嬌這回將嘴唇擦得干干凈凈,擦得有點用力,看起來像涂了唇脂一樣紅,襯得那小臉更加白嫩。 趙宴平收拾好就出去了,阿嬌還要梳頭打扮。 趙老太太看見孫子出來,同樣盯著孫子打量了一番。 趙宴平沒什么表情,看不出對阿嬌是否滿意。 趙老太太悄悄問:“怎么樣,祖母給你挑的妾挑錯沒?” 趙宴平坐在她身邊,微皺眉頭道:“還行,就是愛哭?!?/br> 趙老太太嗔了孫子一眼,什么叫阿嬌愛哭,就孫子這身板,生過孩子的婦人都未必吃得消,何況阿嬌一個細皮嫩rou的小姑娘。 孫子抱怨阿嬌別的趙老太太或許會挑阿嬌的毛病,唯獨這點,趙老太太站阿嬌這邊! 第14章 做姑娘的時候蓄了劉海兒,現(xiàn)在出閣了,阿嬌將長發(fā)都綰了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烏黑的發(fā)際在額頭中央形成了一個桃尖,老鴇說這是美人尖,有的姑娘沒長,還要故意畫出來的。 說來可笑,阿嬌幼年喪母,出事前舅母待她也不冷不熱,這么多年對阿嬌教導最多的,反而是花月樓的老鴇,盡管老鴇教的多是些不入流的東西。 耳邊老鴇的聲音淡去,阿嬌的注意力回到鏡中,發(fā)髻梳好了,阿嬌戴了根再尋常不過的木簪,只別了朵栩栩如生的海棠絹花上去,絹花顏色粉嫩,雖然便宜,卻也成了這簡單妝容的點睛之筆,襯得阿嬌柔美又嬌媚。 娶妻娶賢,納妾納色,阿嬌想,趙老太太對她的期待便是一個嬌妾吧。 收拾好梳妝臺的臺面,阿嬌移步出去了。 趙家眾人已經都在外面坐著了,四四方方的桌子,趙老太太坐了北面,柳氏、沈櫻并肩坐在西邊,趙宴平坐東,身邊放了一把椅子,是留給阿嬌的位置。 桌子上除了早飯,還擺了茶水。 四人都看著她,阿嬌與趙宴平算是最熟了,靦腆又依賴地朝他看去。 趙宴平站了起來,等阿嬌走到他身邊,趙宴平吩咐道:“先給老太太敬茶?!?/br> 因為阿嬌是妾,她只能喊老太太、太太、姑娘,不能隨著趙宴平喊祖母之類的。 阿嬌依次給三人敬了茶。 “行了,坐下來吃飯吧,咱們小門小戶的,沒那么多規(guī)矩?!?/br> 趙老太太開口道。 阿嬌便跟著趙宴平一起坐下了。 眾人的碗都空著,而盛粥的飯盆就在阿嬌這側,阿嬌笑著握住飯勺,主動給一家人添飯,動作麻利,舀粥舀得也干凈,沒有一點灑在碗沿或是滴落桌子上。 趙老太太默不作聲地看著。 趙宴平接過碗就開始吃了,誰都沒看。 阿嬌也垂著眼簾,安靜喝粥,紅薯粥甜甜的,是她喜歡的口味兒,舅舅家因為舅母不愛甜食,很少會做。 不知是不是因為換了地方,只是普普通通一碗粥,阿嬌吃得都舒服。 吃了一會兒,察覺沈櫻一直在看她,阿嬌抬眸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