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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這位永獻(xiàn)王妃之前素不相識,她為何要處處針對她? 江瑾瑜想著想著,漸漸籠上了困意。 這醒酒湯里加了發(fā)汗助眠的藥,睡一覺,出一身汗這酒便解了。 見她眼皮打架,錢嬤嬤便喚了鳴娟進(jìn)來伺候,自己則先退了出去。 …… 申時(shí)末,天還沒黑,容承便回了王府。 府里下人見了驚奇:“王爺一向都是趕著月色而歸的,今兒怎么回得這么早?” 話音落下,就被另一人在后腦勺上打了一記:“主子什么時(shí)候回來也是你能管的?” 路秉跟在容承身后,懷里抱了十幾冊加急的公文。 原本以為王爺提早回來,是會去王妃院子里,結(jié)果看這方向還是回書房。 一個時(shí)辰之后,容承合上最后一冊公文。 “去西萱院?!?/br> 他站起身,邁著長腿,徑直走出書房。 路秉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從書房到江瑾瑜所住的西萱院要穿過一個荷花池,月色皎潔,荷花盛放,池水波光粼粼。 轉(zhuǎn)眼到了西萱院,里頭安安靜靜。 容承一挑眉,踏了進(jìn)去,里頭卻不是如他想象中的院中無人。 院子里月光如水,幾個丫鬟正在院子里做女紅,只是沒有說話。 見王爺忽然出現(xiàn),她們皆是一怔,而后齊齊跪拜:“見過王爺?!?/br> “你們主子呢?”容承問。 “王妃回來飲了醒酒湯就睡下了。”其他丫鬟都不敢說話,只有鳴娟大著膽子回話道,“可要奴婢去……” “不用?!?/br> 容承冷冷看了眼屋子的方向,向前走去。 房門一打開,里面極靜,迎面而來一陣幽香。 容承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屋里未燃蠟燭,有些暗,但并不影響他的視線,他能清楚的看到屋里的花瓶和銅鏡上依舊貼著紅色喜字。 轉(zhuǎn)了一圈,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貴妃榻上那抹纖長的身影上。 她側(cè)躺著身,還穿著白日里的那身梅粉色衣裙,身上搭了翠色涼被,她頭枕著手腕,衣袖上翻,露出一截如藕般潔白的肌膚,屋內(nèi)幽香陣陣,源頭仿佛就是她。 第15章 酣睡間,她不知做了什么夢,檀口微張,然后嘴角一彎,竟勾出了一抹燦爛的笑。 這笑不帶有一絲掩飾,就像是個孩子一般的天真爛漫。 容承眸子一怔,轉(zhuǎn)瞬又嗤笑一聲,她是做夢回到了五歲,有人給她買糖葫蘆嗎? 她既睡得沉,容承便也沒叫她起。 只拿起火折子,點(diǎn)燃了另一側(cè)屋子的蠟燭,提筆在案上寫起字來。 江瑾瑜在夢中確實(shí)夢到有人給她買糖葫蘆,不過不是她五歲的時(shí)候。 她在長街時(shí),言公子曾給她買過一串糖葫蘆。 他曾說過她和他的meimei一般大,那日他帶著meimei來買胭脂,江瑾瑜終于見到了她。 少女嬌俏,不識愁滋味,她的哥哥也寵著她。 見到身邊路過叫賣糖葫蘆的小販,他便給meimei買了一串,也順手給與meimei同歲的“胭脂小生”買了一串。 夢里,往日之事舊歷歷在目,可她早已不是長街上靠賣胭脂為生的胭脂小生,物是人非,她再也吃不到他買來的糖葫蘆。 這一覺,她睡得尤為深沉,等再睜眼時(shí),仍舊有著這難得的好夢帶來的余韻。 一看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了,江瑾瑜揉了揉依舊有些發(fā)沉的頭,坐起身時(shí),剛好看見燭光下提筆揮墨的男子。 她一怔,有一瞬間將他錯看成了言公子。 但她的思緒很快回歸,從榻上下來朝容承走去:“王爺回來多久了?” 容承手腕一勾,在宣紙上寫完最后一個字,淡淡道:“天沒暗時(shí)就來了?!?/br> 江瑾瑜一怔,頓時(shí)覺得有些局促:“那怎么也沒叫醒妾身?” “覺得如何?”容承沒回江瑾瑜的話,只問她案上才寫的字。 “三省吾身。” 江瑾瑜念了一遍宣紙上行云流水的四個字。 她沒去過學(xué)堂,識字寫字都是母親教的,她只覺得容承這字寫得極好,可再深就看不出了。 “妾身不懂書法。”江瑾瑜實(shí)話實(shí)說,“看不出門道?!?/br> 容承側(cè)眸看了眼這位坦誠的王妃,眸中一笑,倒也沒再說什么。 他叫了路秉進(jìn)來,指著案上的字,“給祁邸送去。” 路秉道了聲“是”,拿著字退了出去。 屋里又恢復(fù)了安靜。 見容承起身去屋里的銅盆前洗手,江瑾瑜突然回想起容承剛才的話。 天沒黑他就來了,那他…… “王爺,”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可用過晚膳了?” “還沒有。”冷冰冰的回答。 他這是在怪她睡得太久了嗎? “妾身這就叫人去準(zhǔn)備。”江瑾瑜忙出去吩咐。 錢嬤嬤早就把晚膳備好了,一直熱在灶上,江瑾瑜吩咐完沒一會,桌上就布好了菜。 之前江瑾瑜給容承送夜宵,都是容承自己吃,而這是他們第一次一起用膳。 江瑾瑜心里有些緊張,她端坐在桌前,反復(fù)回想錢嬤嬤教她用膳時(shí)的規(guī)矩,只怕自己臨陣磨槍露了怯,在他面前丟臉。 于是這一頓飯下來,容承吃得從容不迫,江瑾瑜卻覺得十分的累,等容承一放下碗筷,江瑾瑜立刻也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