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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新來的,還是個收養(yǎng)的,居然也敢對他們的問話充耳不聞,甚至連個正眼都不給他們,不給這家伙一點(diǎn)教訓(xùn),以后還怎么在勤德殿做人? 尤其是沈匡,沈匡是三殿下的伴讀,而且跟蘇淮一樣,元老級別的。 三殿下因?yàn)樾煊贡缓Φ氖卤沉艘豢诰薮蟮暮阱仯诨噬厦媲笆Я藢櫍麄冏匀皇前堰@筆賬算在燕知舟頭上。 主子動不得,身邊的狗卻是可以教訓(xùn)一二。 沈匡壓根兒就沒意識到自己在罵晏沉是狗的時候,其實(shí)也把自己罵了進(jìn)去。 “看來晏公子是不屑跟我們這些人打交道了。”沈匡涼涼道,“算了,別自討沒趣了,咱們散了吧……” 幾人也覺得沒甚意思,從晏沉的案幾邊散去。 然后蘇淮就看見那沈家小子走的時候,膝蓋故意往桌邊蹭了蹭,那盛著墨的硯臺便啪嗒一聲直接整個翻倒扣在跪坐著的晏沉腿上。 蘇淮沖過去直接一把揪住了沈匡的衣襟,沈匡比蘇淮矮大半個頭,此刻像個雞仔似的被人提著。 他沒想到蘇淮會看見自己的小動作,還會對自己發(fā)難。 “你干什么?我就是不小心撞到而已,大不了我向他道歉?!鄙蚩镏肋@蘇淮就是個煞神,別說他爹是御史大夫,就算他爹是皇帝老子,他也敢逮著就炸。 晏沉將硯臺撿起來,看了看自己被弄臟的衣服,還好他今天穿的是墨藍(lán)色袍子,也不是特別明顯。 然后又看看自己的手,沾了點(diǎn)兒墨,似乎對這點(diǎn)兒墨不太滿意,他又在自己袍子上那臟了的地方使勁兒蹭了蹭,直把整個手掌都蹭地黑黢黢的這才作罷。 不過蘇淮會替他出頭,他還是沒想到的。 “大哥,既然如此,就讓他道個歉吧!”晏沉站起身,用干凈的那只手將蘇淮的手從沈匡衣襟上扒拉下來。 十幾雙眼睛看著他們,沈匡又被煞神死死盯著,只能不情不愿道了句:“對不起?!?/br> “沒關(guān)系。”晏沉拍拍他的肩膀,面容和善。 然后大家就看見沈匡那被他拍過的肩膀上,一個大大的黑手印。 第24章 你不如他 不過沈匡可就沒那么幸運(yùn)了,他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衣服,這個黑爪可是相當(dāng)醒目和喜感。 六殿下的人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掛起還不算,居然還沒忍住噗呲笑出了聲。 沈匡的臉更黑了,剛要發(fā)作,就見那個給了自己一爪子的人一臉自責(zé):“看我,一時忘了自己手上還有墨,真是不好意思,對不起?!?/br> “你……”你特么就是故意的,沈匡眼睛都?xì)饧t了,只差要去抓他衣領(lǐng)。 蘇淮快他一步,一胳膊把晏沉撥到自己身后,瞇著眼逼視著沈匡:“都跟你道歉了,還想怎么樣?” “行了,還嫌不夠丟人?”說話的人是當(dāng)朝三殿下燕明禮。 燕明禮今年二十有五,已經(jīng)出宮建府五年了,早已不用再來勤德殿聽學(xué),但這人為了投成帝所好,沒有政事纏身時,依舊定時定點(diǎn)來勤德殿。 說起來這三殿下也是個倒霉催的,出宮建府五年至今什么封號都沒撈著,前些日子成帝有心要封他個王,結(jié)果卻出了徐庸的事,封王一事就此擱置。 現(xiàn)在他都快恨死燕知舟了,當(dāng)然他更恨的是那個毒害徐庸的真正兇手。 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燕知舟目視前方動了動唇:“剛才是誰說他算什么犢子的?” “……”蘇淮一噎,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護(hù)的可不是他,我護(hù)的是丞相府的顏面,是你的顏面。” “那真是多謝?!毖嘀垡琅f不看他,一副“隨你怎么說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嘴臉。 蘇淮磨了磨后槽牙,沒由來的憋屈,甚至還有點(diǎn)兒自我憎惡,他剛才干什么要去替那家伙出頭? 想了半天,他終于給自己找到個合理的解釋,晏沉是他帶來的,別人打晏沉的臉,那就是打自己的臉,他的人他欺負(fù)可以,別人敢動一個指頭,那就是在跟自己過不去。 傍晚出了宮,蘇淮并沒有吩咐回丞相府,而是帶著晏沉到了一個烤rou攤。 晏沉看了看天色:“我們不回去嗎?” “你吃什么?”蘇淮的目光定在那些烤的外酥里嫩的rou串上。 這是外族人的特色小吃,老板是個眼深鼻挺一頭棕色卷發(fā)的中年胖男人,cao著一口不太流利的漢話。 “跟你一樣?!标坛烈部戳艘谎勰切﹔ou串,確實(shí)挺誘人的,不過他沒吃過,也不知道怎么點(diǎn)。 “簡竹,你吃什么?”蘇淮又問。 “我不吃?!焙喼裾f,他自從有一次吃了rou拉肚子后,就再也沒有光顧過rou串兒了。 “行,那你去前面吃蔥油面吧?!碧K淮也不管他,朝那老板道,“十串羊rou,十串翅膀,十串脆骨,再來四個烤饃。” “好嘞,兩位稍等。”老板應(yīng)的響亮。 晏沉跟著蘇淮在一旁的小桌邊坐下,看那老板拿起一堆東西在鐵架子上烤著。 “是不是太多了?” 蘇淮睨他一眼:“一會兒不夠吃可別求我再給你買?!?/br> 他這話可一點(diǎn)兒都沒夸張,晏沉吃到最后多拿了蘇淮兩串翅膀三串脆骨都沒有注意到。 蘇淮看著自己手里的鐵簽子,想說又沒好意思開口。 罷了,他不跟這土包子計(jì)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