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老師。”

    旁邊幾個同學(xué)伸長脖子探著頭邊這邊看。

    許老師拿試卷作勢一一拍過去：“不是老師偏心啊，歡迎你們都到老師這里開小灶。”

    那幾個同學(xué)撇撇嘴，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

    中午莊簡寧又沒去食堂吃飯，他從cao場西側(cè)翻墻出去，去附近商場買了點畫畫的工具。

    調(diào)整好情緒和狀態(tài)，莊簡寧下午和晚自習(xí)的學(xué)習(xí)效率又上去了。

    晚上到家，客廳的燈關(guān)著，樓上陽臺也黑著燈。

    莊簡寧把書包一扔，把畫紙鋪在茶幾上，拿著鉛筆唰唰地畫了起來。

    勾線，上色，直到差不多快完工，才聽到“?！钡囊宦暎娞萆闲墟I燈亮，賀灼坐著輪椅從里面駛出。

    十幾個小時了，才從地下室出來？

    莊簡寧趕緊起身：“賀先生?！?/br>
    賀灼臉色微微蒼白，顯得睫毛和眸色更深，他緊抿著唇，目不斜視地向陽臺駛?cè)ァ?/br>
    經(jīng)過客廳時，他瞄了眼茶幾上的畫，本來收回的視線重又轉(zhuǎn)回畫上。

    輪椅停住，他伸長手臂，明顯是對畫產(chǎn)生了興趣。

    指尖剛碰到畫上，莊簡寧看清他露出的一小截手臂時，“啊”了一聲，猛地抓住他的手。

    第7章偏見

    “賀先生，疼不疼？”觸目驚心的一小塊青紫色印記消失在袖口處，莊簡寧皺著眉，聲音里是滿是擔(dān)心。

    眼睛不自覺地移向賀灼的領(lǐng)口，可惜襯衫扣得嚴(yán)實，除了上下滑動著的喉結(jié)，什么都看不見。

    這傷痕太奇怪了，書中只提到原主給賀灼沖喜，卻并未提起賀灼的病。

    紙片人也就罷了，但現(xiàn)在活生生的人在眼前，莊簡寧做不到無動于衷。

    賀灼突然甩開他，神色如常地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被莊簡寧握過的手腕，淡然道：“胎記，激動什么？”

    痕跡被衣袖遮蓋。莊簡寧直直地跟他對視，似要從他涌動著暗火的深邃眸子里看出裝腔作勢，但是對方的道行比他高太多。

    半晌，他呼出一口氣，轉(zhuǎn)移話題道：“賀先生，你對這張設(shè)計手稿感興趣嗎？”

    賀灼像盯著志在必得的獵物般，又他看了兩秒，這才漫不經(jīng)心地垂眸看向茶幾上的畫。

    一只栩栩如生的火紅色鳳凰躍然紙上，鑲嵌著鉆石和紅寶石的頭部驕傲地昂著，尾部羽毛用紅寶石和孔雀石裝飾，高貴華美。

    鳳凰的翅膀和身體卻纏繞著著火的荊棘，烈焰焚身，荊棘刺骨。羽毛的紋理和荊棘的脈絡(luò)清晰逼真。

    這是一張以鳳凰涅盤為靈感的手繪胸針設(shè)計圖。

    鳳凰涅盤，向死而生。

    “你畫的？”賀灼掃了眼茶幾上的畫具和莊簡寧手指夾著的彩鉛，尾音微微上揚(yáng)。

    這是幾天來，莊簡寧在賀灼口中第一次聽見帶著情緒的聲音，雖然這種情緒一閃而逝。

    “你要是喜歡的話，”莊簡寧心念一動，在心里估算了一下現(xiàn)在的存款，道，“那我過幾天送你一個禮物吧，但不是這張手稿?！?/br>
    “不要?！辟R灼冷淡拒絕，驅(qū)使輪椅往陽臺去。

    “等等?！鼻f簡寧快走兩步跟上，手扶在輪椅椅背上，微微傾身，從這個角度能看清賀灼微微汗?jié)竦囊r衫，和被貼身襯衫勾勒出的健壯腹肌，怪不得早上摔到他懷里時，覺得硬邦邦的呢。

    緩了緩，他斟酌道，“今天謝謝賀先生幫我，其實……”不用這么大動干戈的。

    他謹(jǐn)慎地把后面一句話咽了下去。

    “幫你什么？”賀灼拿起清洗干凈的衣物，調(diào)轉(zhuǎn)方向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