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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斂臣閉上眼,舒服地把臉埋在葉文清頸窩里,不時發(fā)出幾聲愜意的喟嘆。 “封斂臣,趕緊把你兒子放出來!”葉文清摸了一陣覺得手酸,奈何這東西始終沒有任何消退之跡,一時又羞又惱,氣得頭都大了。 封斂臣當(dāng)作沒聽見,拱著自己那毛茸茸的大腦袋,繼續(xù)哼哼唧唧的。 “給你臉了不是!你!”葉文清一掌拍在封斂臣腦袋上,話音戛然而止,整個人如同被賊人用刀挾持住了,不敢有絲毫動彈。 “師兄也還精神,一起吧?!狈鈹砍夹ξ痤^地沖著葉文清笑了笑,無師自通地把兩個小家伙放在一起嬉戲。 葉文清身子一下軟了,火氣跑了個干凈,脖間戴著的那串鈴鐺隨著二人的動作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在這混亂的場面里獨樹一幟,詭異而又曖昧。羞得葉文清恨不得自己耳聾眼瞎。 “這聲音真好聽?!狈鈹砍嫉皖^咬住這晃動的鈴鐺,話里有話,由衷贊嘆道。 “差不多行了。”葉文清怕再這樣下去不該做的也差不多做完了,抬起酸軟無力的手撓了撓他腰間的軟rou,“大白天的,你也不知道收斂?!?/br> “好的?!狈鈹砍家姾镁褪?,加快手中動作,將兩個小家伙一起帶上了九天遨游,松軟的云端讓人為之沉醉、傾倒。 封斂臣的兒子,連同著葉文清的兒子,白白嫩嫩的,帶著它們獨有的氣味,齊刷刷地躺在床上,無辜地看著這個新鮮世界。 九重天什么都好,就是鈴鐺聲太大,就連緊閉的門窗都不能遮掩一二。 葉文清疲憊不堪地癱在被子里,把臉埋在枕間,任由封斂臣給他清理著殘留在身上的兒子。明明累得睜不開眼,可偏偏意識卻依舊活躍。 方才種種浮現(xiàn)在腦海里,無限春光中帶著動人的芬芳,醉人又累人,費神又費力。耳廓好不容易退下的溫度又有升騰的跡象。 葉文清忿忿地?fù)狭讼率诌叺恼斫?,深深吸了口氣,這都是什么事?。?/br> 細(xì)碎的敲門聲打斷了葉文清那別扭間又帶著別種滋味的思緒。 “誰呀?”葉文清抬起頭,聲音啞得不成樣子,本以為很大的嗓音卻是細(xì)若蚊吶。 一聽這聲音,葉文清憤怒地掃了眼趴在外笑得一臉饜足的封斂臣,在他身上狠狠捶了一把。 外面的人見著里面沒有反應(yīng)便停了下來,壯著膽子喊道:“還請閣下莫要搖鈴了,我家夫人身子不好,得好生靜養(yǎng)。麻煩閣下了?!?/br> 那人說完便走了,生怕里面的人會沖出來責(zé)怪自己多事。 搖鈴…… 他好像沒有搖鈴鐺啊…… 葉文清神情一滯,低頭看了看脖間掛著的那枚鈴鐺,以及想到鈴鐺為什么會響。頓時如遭雷劈,眼睛瞪得渾圓,像一只炸毛的貓,下一刻便要發(fā)作。 此時,一只溫暖的手掌按住貓的脖頸,溫柔地?fù)崦榷盏呐栒赵谏砩线€要舒服。 貓只好悻悻地把炸起的毛全部收了回來,往里挪了挪身子,瞇著眼試著找回自己的底氣,哼道:“沒有下次了?!?/br> 那只手頓了一下,葉文清只覺脖間一陣酥麻,低沉的嗓音隨之響起:“下次搖首好聽點的?!?/br> “你他娘的怎么不說搖出一首《十面埋伏》來!”葉文清怒了,啪的一聲,一巴掌甩在封斂臣臉上。 封斂臣抓住他的手放在嘴里細(xì)細(xì)啃咬,低低一笑:“既然師兄要求,那我盡量。” “……滾!不要臉的東西!” “那就《十面埋伏》,我還可以多學(xué)學(xué)其他曲子?!?/br> “……” 葉文清攏緊身上被子,翻過身閉著眼,不打算再理會封斂臣了,這小崽子太不要臉了,越來越不要臉了,改天得找個機會好好揍一頓。 待二人再次起身已經(jīng)過了午時,闔起的木窗再也遮不住熱情的陽光,金輝慷慨地撒了一地。 外面樹枝上的鳥兒不厭其煩地啄著木窗,甚至還呼朋引伴,一點一點地將那指甲寬的窗縫給啄得有半根手指那么寬。 鳥兒得意地欣賞自己的杰作,正想著再次挑過一個地方下嘴時,啪嗒一聲,木窗從里打開。 鳥兒嚇得撲扇著翅膀,連忙逃回枝頭,歪著腦袋,豆大的眼睛迷茫地看著倚在窗臺邊的人,以及那人紅白相間的脖子。 葉文清郁悶地用手捂著脖子,目光在熱鬧嘈雜的街道上逡巡,他現(xiàn)在這樣子還怎么出門。 葉文清正糾結(jié)要不要等天黑了再去找甄享駟問事情,反正甄享駟也不敢去別的地方。 “文清兄!” 一個驚訝的嗓音自下響起。 葉文清循聲望去,只見一身水綠色長衫的宋霽華正站在一處餛飩攤前,手里拿著一沓厚厚的紙張,傻兮兮地沖著他招手。 “宋十文?”葉文清也倍感詫異,身子稍稍探出去,“你怎么在這?” “有人寫信去蕭關(guān)宗求助,師尊便派我來了?!彼戊V華苦惱地晃了晃手中的紙,“已經(jīng)走了大半個月,哪里都得去。” 葉文清看著宋霽華兩只被劃得跟雞毛撣子的袖子,毫不客氣地嘲笑起來:“你都要變成花了。” 宋霽華還想說什么,聽見后面老板一陣吆喝,立即轉(zhuǎn)身拉開長凳坐下,一手拿著湯匙一手招呼著葉文清:“文清兄,下來一起嘗嘗吧。” 葉文清剛想點頭,忽而想起身后的封斂臣,轉(zhuǎn)頭一看,果不其然對上一雙哀怨的眸子:“師兄,帶我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