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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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團周末不上班,團里的人忙碌了幾天,好不容易等到星期六,打聽一陣,紛紛嚷嚷著要自駕去周邊的旅游景點看看。 沈倩沒那個興趣,搖頭決絕,坐在餐廳里,一口半根油條,一口老豆?jié){,自顧自地查看手機里南平的大巴信息。 韓文波原本對沈倩意見挺大,這會兒見她不合群,更是心生不喜,走過去,皺著眉頭問她:“小沈,上次大家爬山你不參加,這次你出去自駕游也不參加,這樣一點年輕人的活力也沒有,平時可是不會受小伙子歡迎的哦?!?/br> 沈倩抬頭,撩著眼皮看他一眼,“我老公歡迎就行了,我要別人的歡迎做什么。” 她這話說完,旁邊其他幾個團里的人立馬湊了過來,一臉好奇地問:“小沈你結(jié)婚啦?” 苗冉冉這會兒也靠過來,笑著告訴旁人:“是啊,我還看了照片呢,帥得簡直不像真人?!?/br> 沈倩沒聽出來她語氣里的酸味兒。 其他人倒是笑起來,這個打趣,“你這是電視劇看多了,哪有那么多不像真人的帥哥?!?/br> 那個問,“沈倩你老公是做什么的啊?” 沈倩手指撓著腦門想,姚信和的職業(yè)她還真說不準(zhǔn),你說他是工程師吧,人家現(xiàn)在也不從事工程事業(yè)了,但你要說他是純粹的商人吧,人家又有自己的研究團隊,總之哪邊都沾點兒,哪邊都不完全算。 韓文波見她沒吱聲,以為她那老公就是一小白臉,徒有長相,連個正經(jīng)工作也沒有的那種,優(yōu)越感一時拔地而起,就連那些肖副書記訓(xùn)斥自己的話,也突然顯得沒有那么難聽了。 可陳大泉不知道,他跟姚信和下了飛機就往歌舞團的招待所里跑,在前臺問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在食堂里看見了沈倩和她那群同事。一拍大腿,走上去,張嘴就喊:“嘿,原來您在這兒??!” 沈倩看見陳大泉,目光中有一些驚訝,“你怎么來了?” 周圍見陳大泉過來,還以為這就是沈倩的老公,覺得苗冉冉那話實在夸大了不少。 畢竟,陳大泉雖然長相不差,但最多也就一普通的陽光小伙兒,跟不像真人的帥氣可還差得遠(yuǎn)呢。 但沈倩不知道他們這些想法,她擦了擦嘴巴,咧嘴就笑了起來,“那是不是我小侄…我老公也過來了?” 陳大泉點頭答是,“可不是呢么,知道您周末想去南平,擔(dān)心你一個人過去不安全,就在外頭等著呢,吃好了么,吃好了咱就出去。” 團里人一聽,才知道原來這不是沈倩老公。 單位租好的車此時正好送了過來。 大家伙兒于是一起跟著起了身,打打鬧鬧地出門,開著玩笑說要看看沈倩男人長什么樣。 沈倩倒是也沒想藏著掖著,她其實還挺想念自己家里那個美人的。出了食堂,往前走了兩步,抬頭看見自家男人靠在車旁沉默抽煙的樣子,心里立馬一顫,只覺幾日不見,美人的顏值又有精進,特別是在煙霧繚繞里,那一身干凈冷清的氣質(zhì),大清早往那一站,簡直蠱惑人心。 姚信和今天心情的確不大好,在飛機上被一大媽追問了一路婚姻狀況,一張冷臉都阻止不了人家亂點鴛鴦的熱情。 此時,他見沈倩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腦中立馬浮現(xiàn)出那天她抱著自己撒嬌耍流氓的樣子,而后又想起她一臉果斷推開自己大喊救命的樣子,眉頭一皺,就抬起手來,低聲喊了一句:“過來?!?/br> 團里的同事這會兒也不嚷嚷著要上前打招呼了。 畢竟那么一輛大幾百萬的古思特往空地上一放,是誰都怵,加上姚信和身上那一股社會大佬的氣勢,離得近了,小命很有可能不保。 沈倩身邊兩個年紀(jì)跟她相仿的小伙兒率先回過神來,往后退開兩步,揮手就喊:“一路順風(fēng),沈倩玩兒得開心啊?!?/br> 沈倩大抵也能感受到一點兒同事們的拘謹(jǐn),上了車,回想一會兒,突然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姚信和覺得不解,側(cè)過頭去,看著她問:“怎么了?” 沈倩連忙使勁搖頭,捂著嘴看了看自家男人,低頭吃了一顆水果糖,樂呵呵地回答:“我團里那些同事,特別是舞蹈隊和民樂隊那幾個,平時連李隊長都管不住,沒想到你一來,他們連話都不說了。” 姚信和沒怎么搭理她的揶揄,看向沈倩含著水果糖一噘一噘的嘴巴,目光若有所思。 沈倩見狀也不氣餒,湊過去問:“姚哥哥要不要吃呀,我這里還有好多呢?!?/br> 姚信和輕咳一聲,身體往旁邊挪了一點,下顎的肌rou略微收緊,皺著眉頭不說話。 沈倩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人竟然還有些傲嬌的屬性,低頭找了個自己喜歡的口味,伸手塞進他的嘴巴里,腦袋往前一靠,笑嘻嘻道:“想吃就想吃嘛,吃糖糖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姚信和小朋友不要多想啦?!?/br> 姚信和這會兒整個后背已經(jīng)貼在了車門上,嘴里是水果糖甜膩的香味,面前是沈倩一雙清亮純凈的眼睛。 他的手臂因為沈倩的突然靠近,下意識地搭在了她的腰上,整個人動作僵硬,像是把她微微地?fù)г诹藨牙铩?/br> 沈倩渾然不知姚信和此時心中復(fù)雜的情緒。 她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特別喜歡他身上那股子檀香中草藥的味道,覺得這人坐在那里,美化世界不說,還漂亮得格外具有藝術(shù)性。這要是自己的孩子,那可簡直不得了,畢竟長得好看還容易養(yǎng)活,時不時投喂兩顆糖,他就能不吵不鬧一整天,也忒省心。 南平原本離秦南市是三個半小時的路程,年前通了國道,時間一下縮短到將近一個半。 等他們進了縣城,路邊已經(jīng)來了不少黑色的小轎車。 沈倩下車買了一些當(dāng)?shù)氐乃瑔柵赃吋佑驼镜墓ぷ魅藛T,今天是不是有什么活動。 加油站的小伙兒告訴她:“是鎮(zhèn)上新搞的一個圖書館還是文化中心什么的,今天揭幕,來了不少市里的領(lǐng)導(dǎo)?!?/br> 沈倩恍然大悟,上車之后,立馬催著陳大泉把車開過去湊熱鬧。 三人的車子洋氣,來得時機又太湊巧,剛一進去,就被帶到了旁邊領(lǐng)導(dǎo)專用的停車場里,沈倩跟姚信和一下車,那頭的人也不管認(rèn)不認(rèn)識,張嘴就喊“領(lǐng)導(dǎo)好、領(lǐng)導(dǎo)這邊請。” 那縣旅游局副局長劉大強是個二十八歲的小年輕,這次這個文化中心辦起來就是他的主意,一大早跑前跑后,生怕自己不夠露臉表功績,沒想這會兒見到姚信和,他臉上立馬露出一副震驚的表情,低著腦袋,拔腿就往后面辦公室里跑。 劉大強倒是沒做什么喪盡天良的事,他跟姚信和說起來還是小學(xué)初中的同學(xué),只是那時候姚信和成績太好,長得又太漂亮,劉大強仗著自己有個當(dāng)村支書的老子,整天下了課就帶人去欺負(fù)他。 這事兒本來也不算什么,偏偏后來,姚信和一聲不吭把養(yǎng)父陸向前砍死了,被抓走的時候,目光陰狠地看了劉大強一眼。 劉大強被那一眼嚇得青春期都憋回去了好幾年。 他這人瞧著兇狠,其實特別怕死,成天想著那么個心狠手辣的主,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要從少管所出來,哪天心血來潮,是不是也要把自己給砍了。 劉大強再次感受到自己年少時期的恐慌,一時嚇破了膽。 如今就算姚信和不是奔著砍自己來的,他也過不去心里那個坎。 一瞬間,他面也不露了,吆喝也不喊了,眼看時間來不及,拉來旁邊一個識字的大爺,張嘴就要他替自己上臺去致詞。 那大爺本來是樂隊里頭拉二胡的,五十來歲,近視,眼神兒還不好,說話帶口音,拿著劉大強的稿子被趕鴨子上架,心中實在惶恐不已,“那,那額滴二胡咋辦咧。” 劉大強大手一揮,指著不遠(yuǎn)處在那玩兒二胡的沈倩,“那不是有個姑娘會嗎,讓她上!” 沈倩以前經(jīng)常下鄉(xiāng)采風(fēng),什么嗩吶,二胡,口風(fēng)琴,都不在話下。 這會兒她見樂隊隊長來找自己幫忙,小臉一紅,立馬拍著胸脯保證,“大姐,您放心吧,我就是搞音樂的,這都是小case?!?/br> 于是十分鐘之后,揭幕式正式開始。 領(lǐng)導(dǎo)和縣里圍觀人民此時紛紛到齊,連姚信和跟陳大泉,都被莫名其妙安排到了前排的位置上。 手拿演講稿的大爺見開場舞的大媽們下來,深吸一口氣,終于哆哆嗦嗦上了臺。 大爺聲音低沉,秦南口音純真,聽著還有幾分不自然的憂郁,磕巴了半天,等得到下面聽眾的掌聲,他才稍稍放松了一些,瞇眼看向手里潦草的演講稿,擦著汗開口道:“額們介個火化中心啊,特別滴耗,能夠完工,那都是多虧了社會國界銀士的幫忙。” 他這話一開口,下面的領(lǐng)導(dǎo)立馬愣了。 沈倩坐在座位上,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心想,哦,原來這是個火化中心,怪不得領(lǐng)導(dǎo)說起話來,語氣如此沉重。 她見旁邊樂隊隊長目光呆滯,一時忘了配樂,便決定自己上陣,隨性發(fā)揮,拉起了纏綿悱惻的《落花的悲傷》來。 劉大強在旁邊急得腦門直冒汗,站在臺下,扯著脖子一個勁地做口型:“是文化,不是火化,文文文!” 大爺左邊耳朵是觀眾的竊竊私語,右邊是沈倩的《落花的悲傷》,一時悲從中來,也是情緒上涌。 “以后啊,額們村民滴…介個銀生感悟、雜交作品,都能在介里,得到黑好的展示。大家一起奮斗,一起進步,一起接受教幼,介就是火化滴離娘!” “是文化的力量!” 劉大強兩眼一黑直接癱在地上,他覺得自己今天很可能會死在這里。 果然,沒過多久,下面就有人喊:“局長暈過去啦?!?/br> 此時大爺受到沈倩配樂的感染,見觀眾席人頭攢頭,氣氛高漲,也不禁振臂號召起來,“讓額們帶著滿身的你娘,努力奮進,開拓自我,堅持給每一個村民提高火化水平!” 說完,下面就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場面一度變得很是混亂,這個喊,“不好啦,副書記也暈過去啦!” 那個喊,“那邊那個拉二胡的!你可別他媽拉了!” 第11章 最后,大爺果然一下臺就被保安帶走。 沈倩作為大爺背后的女人,心中惴惴不安,一時疑惑,難免也邁步跟上。 縣文化局的辦公室主任錢福澤此時親自站了出來,安排完前面的揭幕式,下臺就揪住后面一堆交頭接耳的大爺大媽,張嘴大喊“剛才是誰擅自在那兒拉二胡的”,氣勢驚人,一看就是干過人的老革命,胳膊一甩,誓要揪出剛才興風(fēng)作浪的危險分子。 大媽大爺都是周邊村子調(diào)來的“文藝”工作者,不認(rèn)識沈倩,站在原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錢福澤于是越發(fā)憤怒,一拍桌子,嗓門兒更加洪亮,“說!到底是誰拉的!別逼我把你們隊長喊來,等下一個一個嚴(yán)刑逼問!” 劉大強他娘張冬梅原本是今天廣場舞的舞蹈演員,早上喝多了水,跳完舞之后尿意洶涌,趁人不注意,偷偷在還沒通水的大樓里上了一回廁所,此時出來,猛地一耳朵聽見錢福澤的聲音,心里立馬咯噔一響。 她也是良民當(dāng)慣了的人,做點兒小事就心虛,等錢福澤那一句“誰拉的”喊出來,她雙腿一軟,便只能舉起手來,畏畏縮縮地承認(rèn),“我…是我拉的。” 錢福澤一見危險分子舉手,年紀(jì)居然還挺大,一時氣不打一處來,“我說老jiejie,您都這把年紀(jì)了,怎么還能湊這個熱鬧!” 張冬梅站在原地滿臉慚愧,心想,我哪把年紀(jì)也做不到控制這個啊。于是,哭喪著臉,只能不好意思地回答:“我,我一下沒忍住。” 錢福澤更氣了,“這有什么忍不住?。磕憔筒恢赖却蠹乙黄鹄阍倮瓎?,硬要出這個風(fēng)頭!” 張冬梅心想,這玩意兒有什么風(fēng)光可出吶。 錢福澤見她不說話,覺得她顯然還沒有受到組織的感化,冷哼一聲,干脆來狠的,“好,你愛拉,那你就在這里拉個飽,我們看著你拉!” 張冬梅兩眼一黑,只覺一口氣上不來,她要不是知道眼前這人是個領(lǐng)導(dǎo),一準(zhǔn)以為他是來耍流氓的! 沈倩這會兒從后頭的保安室里出來,聽見錢福澤的話,連忙把張冬梅往后一扯,也笑了起來:“大媽,剛才是我拉的,您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br> 張冬梅眼睛睜得老大,心想,這事兒居然還有人搶吶? 此時,站在錢福澤旁邊、那個吹嗩吶的大爺也回憶起來,瞧著沈倩的臉,立馬點頭答是:“對!就是這丫頭拉的,我記起來了,我剛才在后面看著她拉的!” 張冬梅一下沒忍住,“噗通”一聲,直接跪倒在地上。 錢福澤這會兒知道自己怪錯了人,望著沈倩的臉色一瞬間垮下來,往前邁開一步,剛起了教訓(xùn)人的架勢,右手抬起來,沒想外面縣招商局的秦局長就又帶著人進來了。 秦局長這會兒后面還跟著姚信和和陳大泉,臉上別提有多殷勤,見著錢福澤了,上來就握他的手,“錢主任,原來你在這兒呢,給你介紹介紹,這是北城華升科技的姚總,剛才看了我們的揭幕式,對我們縣里準(zhǔn)備搞的這個革命文化度假村特別感興趣?!?/br> 錢主任站在原地一愣,想著,這位老總看著年輕,但身上氣度不凡,身邊帶的是男秘書,也不像是陪小三出來旅游的,看過剛才的揭幕式還能有興趣,想來也算真心實意,于是臉上一時露出燦爛無比的笑容,沈倩的事立馬被撇到一邊,邁步向前,張嘴就與那頭姚信和陳大泉打起招呼來。 張冬梅這會兒從地上起來,看見姚信和了,眨巴眨巴眼睛,張嘴就喊,“山子?” 姚信和倒是沒覺得不喜,聽見這聲喊,回頭瞧見張冬梅,還特地走過去,點頭問了一句好,“張嬸,好久不見?!?/br> 劉大強過去雖然不是個玩意兒,但他爹劉支書和他娘張冬梅卻是村里難得的好人。 以前姚信和吃不飽的時候,除了陸曼,也就他們兩口子會給他送點吃的,甚至后來姚信和能去鎮(zhèn)上上學(xué),姚信和殺了陸向前被警察帶走后的證詞,都是劉支書到鎮(zhèn)上給他辦的。 招商局的秦局長一看姚信和跟張大強的娘認(rèn)識,更加高興了,大手一揮,開口就要喊大家一起上縣里最好的三寶樓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