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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頌揉了揉臉,他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呢。 誰叫這人跟上輩子毒死他的攝政王長一張臉,哼。 “昨天說好的,我?guī)愠颗堋!睖卦跆嵝阉?/br> “哦?!?/br> 他是真忘了。 還真的要一大早跑步…… 被他媽和溫元初盯著,凌頌只得依依不舍地離開被窩。 爬下床進浴室洗漱。 走出家門,天色還沒全亮。 凌頌不高興地抱怨:“這么早起來,朕上輩子趕早朝都沒這積極。” 溫元初偏頭看他。 凌頌訕笑,憋出一句:“我亂說的。” 溫元初:“走吧?!?/br> 他說完先一步小跑起來,凌頌不情不愿地跟上。 他們住的這一片別墅區(qū)環(huán)境很幽靜,這個點除了偶爾一兩個跑步遛狗的,人很少。 凌頌跑了幾步就覺得沒意思,背過身倒著跑,跟溫元初說話。 “我們一會兒跑完步去吃什么?都出來了,早餐就在外頭吃吧?” 這人就只惦記著吃東西。 溫元初:“隨便你,我都可以?!?/br> 凌頌對他的態(tài)度略微不滿:“喂,溫元初,你不能多說幾句話么?你這樣我好沒勁啊。” 明明是你抓我出來跑步的。 溫元初看著他:“你想說什么?” “談談理想,談談人生唄,這么充滿希望的清早,不該說一些積極陽光向上的話題嗎?” 溫元初:“……你起個頭?!?/br> 凌頌想了想,問他:“你有什么理想?” 你。 溫元初沒說。 凌頌挑眉:“不能說???這么神秘?” 溫元初目視前方,淡下聲音:“說了你也不懂。” 凌頌不服:“你不說說,怎就知道我不懂?” “你有什么理想?”溫元初反問他。 凌頌哽住。 他有什么理想? 他上輩子是亡國之君,十九歲就一命嗚呼,一事無成,史書上唯一留下的,只有“軟弱無能”這四個字的評說。 這輩子……這輩子他連考不考得上大學都是個大問題。 說不準要在家做一輩子米蟲。 想想還挺不甘心的。 也罷,別的他都不想了,能比上輩子命長一點,就已經(jīng)很好了。 “我的理想嘛,”凌頌深吸一口氣,笑了笑,“活過十九歲?!?/br> 溫元初停住腳步。 凌頌已嘻嘻哈哈地轉過身向前跑去。 他沒有看到,溫元初眼中那一瞬間,閃過的分外復雜難言的情緒。 二十分鐘后,凌頌氣喘吁吁地在街心花園的長椅坐下:“不跑了,累死朕了,讓朕緩緩再說?!?/br> 溫元初站在他面前,朝他伸出手:“起來,剛跑完別坐著,慢走一會兒。” 凌頌不肯:“不要?!?/br> “起來?!?/br> “不起來?!?/br> 溫元初直接將他攥起,扣住他手腕,拉著他往前走。 凌頌驚了一跳:“你干嘛呢,松手?!?/br> “去吃早餐,再往前走兩條街,有早市。” 正掙扎的凌頌立刻消停,閉了嘴。 出了別墅區(qū),過了一條大馬路后,就到了人聲鼎沸的鬧市。 已經(jīng)徹底天亮。 早市里到處是出來吃早餐的老人小孩,空氣里飄散的全是食物誘人的香味。 “你看年輕人有幾個跟我們一樣起這么早的,今天還是周末。” 凌頌伸手戳溫元初胳膊。 溫元初沒理他。 他讓凌頌自己選吃什么,凌頌選了間海鮮餛飩鋪子。 坐下后,他左右看了看,問溫元初:“這地方你常來嗎?” “嗯。” 溫元初把拆開外包裝的筷子和勺子遞給他。 凌頌心想,真沒看出來。 上回的夜市,這回的早市,溫元初原來是這么,那個詞怎么說的來著,哦,接地氣一人。 至于他自己。 朕也算與民同樂了。 “這兩天周末,開始上九年級數(shù)學,初一物理也得加上,以后每天晚上數(shù)學、物理、英語各一個小時的課。” 凌頌頓時蔫了:“這么多?。课抑挥幸粋€腦袋,記不住這么多門課?!?/br> 溫元初并不松口,鼓勵他:“你很聰明,能在這么短時間內把數(shù)學學到九年級,一百個人里面也挑不出一個,不要妄自菲薄,初中課程都不難,肯定能行的?!?/br> 凌頌張了張嘴,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人真的跟攝政王不一樣。 攝政王是不會夸他的,但溫元初會。 而且這不是溫元初第一回夸他聰明了。 從這人嘴里說出來,怎么就這么讓他高興呢…… 也是稀奇。 雖然凌頌自己也覺得自己挺聰明的。 他從前只是沒有機會表現(xiàn),又太慫,被那位攝政王拿捏得死死的。 如今不過是學習而已,別的事情都不用cao心,還能做不好嗎? 他是得上進一點,怎么也得學出點成績來。 “多謝夸贊,我當然知道我是很聰明的,天下第一聰明?!?/br> “不對,有你在,我委屈一下,屈居第二吧。” 凌頌的嘴角上揚起,眉目間盡是笑,洋洋得意。 仿佛身后有一截無形的尾巴,在不斷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