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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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修知沒用全力,卻也打得酣暢淋漓,等到兩人都收了兵刃,他朗笑著上前,一巴掌拍在荊寒章身上,贊道:“很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哪怕晏修知力道極大,荊寒章也絲毫未動,將長槍瀟灑地收起,道:“是大將軍手下留情了?!?/br> 晏修知根本沒用一半的力,若是真拿上戰(zhàn)場的氣勢來和荊寒章比試,大概不出五招,荊寒章就會飛出去了。 荊寒章雖然心高氣傲,但也沒覺得挫敗。 如晏修知所說,他還年輕。 既然未來還長,他就不該好高騖遠(yuǎn),妄想以十七歲的年紀(jì)和征戰(zhàn)沙場多年的將軍相比。 在一旁的晏行昱終于松了一口氣,他上前,道:“殿下,叔父?!?/br> 荊寒章看到他,腦海中不可自制地想起來昨晚他趴在自己懷里睡著的無害模樣,不知怎么突然不敢直視他了。 晏修知心情很好,道:“你要是再不醒,沉晰都要給你去請大夫了,嘖,我晏修知的侄子,身子怎么能這么差?” 晏行昱溫聲細(xì)語地告罪,然后將視線偷偷看向荊寒章。 荊寒章正在整理自己的束袖口,來來回回?cái)[弄,反正就是不看他。 晏修知要去巡防營一趟,也沒和兩人多談,很快就離開了。 荊寒章一直不吭聲,晏行昱只好主動開口,問:“殿下怎么和叔父打起來了?殿下千金之軀,若是受了傷就不好了?!?/br> 荊寒章不屑地哼笑一聲:“你殿……” 他正要吹噓自己,但話一出口突然回想起昨晚醉鹿迷迷瞪瞪說的那句。 “我殿下?!?/br> 荊寒章:“……” 荊寒章耳朵都紅了,半晌才強(qiáng)撐著氣勢:“本殿下沒那么脆,別小看我?!?/br> 晏行昱點(diǎn)點(diǎn)頭,荊寒章的身體的確沒他這么脆弱,舞刀弄槍還是可以的。 他扯了扯荊寒章的袖子,帶著點(diǎn)歡喜地小聲說:“殿下是為了帶走我,才和叔父比試的嗎?” 荊寒章一僵,立刻抬手甩開晏行昱的手,怒道:“都說了,別隨便動手動腳。” 晏行昱有些疑惑,昨晚的時候荊寒章不是說了想拽就拽嗎,怎么一覺起來又不認(rèn)賬了? 昨晚…… 晚…… 晏行昱渾身一僵,心疼地捂住了心口。 他砸了好多的玉雕啊。 荊寒章余光掃到他似乎有些痛苦,也不管別不別扭了,忙道:“怎么了,疼?” 晏行昱額角都是冷汗,喃喃道:“我昨晚砸壞了好多東西?!?/br> 此言一出,荊寒章立刻怒目去瞪阿滿。 阿滿滿臉冤枉:“是公子自己想起來的!” 荊寒章:“……” 都醉到砸玉雕了,荊寒章實(shí)在是沒想到他竟然還有記憶。 荊寒章只好皺著眉頭給晏行昱揉心口,嘴里沒好氣地安慰著:“多大點(diǎn)事?不就是幾塊玉雕嗎,砸了就砸了?!?/br> 這種敗家子的話,說的晏行昱心更疼了。 荊寒章有些無奈,他一抬手,一旁的侍從忙上前將一個紫檀木的盒子遞上來。 荊寒章將盒子打開,露出里面的東西。 晏行昱抬起頭,茫然地看去。 紫檀盒里有三塊玉雕,一塊小鹿玉雕,一塊是鶴紋的玉佩,另外一個竟是鑲嵌著幽藍(lán)玉石的金色發(fā)冠。 荊寒章蹲在那,得意地挑著眉,道:“怎么樣,這都是你殿下親手琢的。” 他順嘴說完“你殿下”,立刻懊惱地想要伸手去抽自己的嘴。 晏行昱看了一眼,又抬頭看向荊寒章,訥訥道:“殿下送我的?” “是啊?!鼻G寒章道,“之前不是答應(yīng)過你給你雕玉嗎?本殿下向來說話算話?!?/br> 晏行昱抬手輕輕撫摸著小鹿的玉雕,唇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 荊寒章見他開心,心中也有些暖,他起身將晏行昱松垮垮的破舊發(fā)冠扯下來隨手扔給阿滿,拿起他親手雕的金玉冠作勢要往晏行昱頭上戴。 阿滿忙阻止:“殿下,這樣會不會……” 太招搖了。 他家公子歸京后一直想要平穩(wěn)地活著,盡量不惹到那些大人物的注意,若是戴著這尊金玉冠到處晃,指不定又得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荊寒章手一頓,也想起來這一茬了。 他莫名有些失落,這金玉冠他花了大功夫才做好的,若是不能戴,還不如直接還了錢給他一把金錁子數(shù)著玩。 荊寒章正失望著,晏行昱突然抬手晃了晃他的手。 荊寒章一低頭,就對上晏行昱有些歡喜的眼睛。 “殿下?!标绦嘘彭影l(fā)亮,催促他,“快戴?!?/br> 荊寒章:“……” 荊寒章失落瞬間散去,他啼笑皆非,順勢將發(fā)冠戴了上去。 晏行昱的青絲軟而黑,荊寒章拿手去理時,冰涼的墨發(fā)從他指縫中劃過,讓他的心也莫名癢了起來。 荊寒章干咳一聲,飛快將發(fā)冠換上,然后順勢在他耳畔低聲道:“本殿下敵不過你叔父,怕是不能光明正大把你帶走了?!?/br> 晏行昱正在開心自己有荊寒章送的發(fā)冠了,聞言一歪頭,發(fā)冠險些戳在荊寒章臉上。 荊寒章往一旁避了避,沒好氣道:“等晚上我來偷偷帶你走。” 晏行昱行事一向規(guī)規(guī)矩矩,無論什么事全都按照別人為他安排得一步步走。 國師讓他在寒若寺老實(shí)養(yǎng)病,他便乖乖養(yǎng)??; 丞相讓他安分,他就安安分分在相府里待著,若不是陰差陽錯認(rèn)識了荊寒章,他怕會在那破舊的小別院中安分到死。 對晏行昱來說,半夜背著長輩和人偷偷跑出府的事,簡直算得上是離經(jīng)叛道。 他心口一陣狂跳。 荊寒章故意逗他:“怎么?舍不得那些金銀玉器?” 晏行昱搖搖頭,他將額頭抵在荊寒章頸窩,不著痕跡地輕輕一蹭,小聲說:“好?!?/br> “我等你來帶我走?!?/br> 入夜后,荊寒章果然穿了一身夜行服,借著他身邊幾個身手極高的侍從的掩護(hù),順利潛入將軍府來偷鹿。 晏行昱正坐在窗戶旁望眼欲穿,阿滿在一旁偷偷勸道:“公子,這深更半夜的,你們就算逃出去了,也沒去處啊?!?/br> 晏行昱不管,他甚至不去思考自己為什么要半夜偷偷跟著荊寒章出去——若是他想,他能隨意離開將軍府,根本不用荊寒章來特意救。 晏行昱對荊寒章來救他這一事有種莫名的執(zhí)著,其余的完全不在他考慮范圍之內(nèi)。 他漫不經(jīng)心地?cái)?shù)著手中那七顆金錁子,這么冷的天他掌心竟然出了些汗水。 就在他數(shù)了第十遍時,一個漆黑的人影悄無聲息地落在窗欞旁,嚇了阿滿一跳。 晏行昱的眼睛仿佛被火焰點(diǎn)燃,重新活了過來。 荊寒章還從未試過這樣的玩法,整個人都有些亢奮,他將臉上的黑布一扯,露出俊美的臉,彎眸一笑,道:“走啊?!?/br> 晏行昱想也不想,直接起身踩著窗欞跳了出去。 阿滿:“……” 阿滿都要瘋了:“公子!您不要胡鬧!” 荊寒章哼了一聲,故意抓住晏行昱的手腕,道:“跟著本殿下一起玩,怎么能算是胡鬧?” 阿滿:“……” 阿滿滿臉驚恐,拼命看向晏行昱,臉上寫滿了“公子你看啊,他都說了玩了!” 晏行昱根本沒看到阿滿,也不覺得荊寒章說著話有什么不對,他正在偷偷勾荊寒章的衣角,臉上全是藏不住的喜色。 阿滿:“……” 完了,他家公子被帶壞了! 被帶壞的公子義無反顧地跟著荊寒章跑出了將軍府。 荊寒章邊跑邊在想找個地方落腳,剛出了將軍府外墻,突然聽到晏行昱叫了他一聲。 “荊寒章?!?/br> 這是晏行昱第一次喚他名字,荊寒章有些疑惑,回頭看了一眼。 在外墻燈籠的照映下,晏行昱不知何時滿臉全是淚痕,他緊緊抓著荊寒章的手,又喚了一聲他。 “殿下?!?/br> 荊寒章呆了一下,不明白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哭了。 他有些手足無措,握著他的手觸火似的松開,訥訥道:“我弄疼你了?哪里?” 晏行昱輕輕搖頭,他抬手拽住荊寒章的袖子,輕聲說:“多謝你來救我。” 從小到大,無論遇到什么事,他一直都在幻想著有人會來救他。 但這些年,他經(jīng)歷了太多,也徹底明白了,這個世間只有自己最可靠,他不能將希望寄托在不知到底在不在的虛妄身上。 直到和荊寒章重逢。 荊寒章不明所以。 若不是知道晏修知是什么樣的人,荊寒章都要以為晏行昱遭受了什么虐待,才會對救他出虎xue的自己這般感激。 荊寒章上前,皺著眉頭給他擦眼淚,道:“別哭,小姑娘才會動不動就哭。” 晏行昱這才意識到自己哭了,他任由荊寒章給他擦臉上的淚痕,想了想還是補(bǔ)了一句:“殿下,我要哭了。”